第163页(1 / 1)
('
姚净远上半身都快要探过来,目不转睛,殷切问:“那陛下觉得,臣罪在几等?”
越鲤说道:“你回去吧,今后别再阻拦晏扬,到底怎麽回事,我心里必须有数,你再拦着,户部岂不是成了你的私库?那我可要好好治罪。”
姚净远愣住,他不敢相信越鲤就这麽轻描淡写把他放过了。今天他準备了许多对策,连跪下抱着越鲤的腿嚎啕大哭都在计划中,谁知几句话来回的功夫,就没事了。
他直起身子,试探说:“陛下,当真?”
越鲤说道:“不想当真自己去找关流英赐刑。”
姚净远当即换上笑脸,说道:“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陛下的境界比那些个只会死读书的高多了!”
他再与越鲤说几句实在思念、翘首以盼的话,心满意足离开。
越鲤也不看诗集了,对钟慈钟煦招招手,说:“考你们几道算术题。”
他俩都停笔认真听,越鲤问道:“四十二加六十五,再加十三,是多少?”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时纳闷得不敢回答,越鲤怎麽会考这麽简单的题?稍怯片刻,他俩异口同声道:“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除以八,是多少?”
“十五。”
“二百再除以十五呢?”
她在里面考两个皇子,姚净远退出去,走在路上美滋滋的,脚步轻快。他甚至觉得外面天气比他来的时候更晴朗,心里那点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蹤。
他心想,到底还是皇帝懂怎麽用人,既然把他放到这个位置,完全没油水捞,怎麽可能?何晏扬实在年轻,横沖直撞,什麽都不懂,就是越鲤拿来做一个好名声的。
这朝堂没了何晏扬完全可以,没了他姚净远还怎麽过?他得意洋洋,只觉得身后的尾巴都飘了起来。
当年陛下为十四公主时,都要偷偷摸摸给他送钱,现在做了皇帝,他俩互相都知根知底,越鲤叫外人来查他,不过是做做样子。
姚净远悟到了越鲤没说出来的话,心中对何晏扬不懂变通的样子愈发不屑。
他t哼着小调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随意想,刚才退出来时听到陛下考两个皇子算数,他这人对数字极度敏感,稍微听了一耳朵,就记住了具体的,什麽四十二、六十五、十三……
姚净远忽然停下脚步。
在他彻底捋清楚之前,冷汗就下来了,这几个数字,是何晏扬三次查他,推算出来他三次贪污的银两,是以万计,合起来一百二十万。这还只是明账,还有更为夸张的暗账,越鲤暂且没管。
他来洛阳做官八年,所以要除以八。
当年太祖定下国朝律法,官员贪污二百两即斩。规矩如此,但许多时候难以执行,朝廷要员动辄进账数万,如此查处,全都砍没人了。
例如在太祖一朝,贺丞相最后倒台时,清点他的家産,最后定下来他贪污的数额是两千万两,即使去掉一个万字,也够他死十次。因此太祖下令对丞相处以十死之刑,也就是对他用十种死刑,即便已经死了,也要杀够十次。
姚净远浑身一抖,皇子们早就过了学这麽简单算术的年龄,越鲤是在叫他们两个估算,姚净远还有几年死!
她现在不算账,等攒够之后直接要他的命!
他顿时面如死灰,汗流浃背,连忙转身,步子越来越急,匆忙回殿里找越鲤。
殿里还是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钟慈钟煦回答了几个特别简单的问题,越鲤赏他们新鲜樱桃吃,他们两个稀里糊涂谢姑姑,继续埋头写字。
越鲤时不时翻动书页,宁长风在一旁陪着,只见姚净远才出去不久,就跟撞了鬼似的急匆匆跑回来,一进门就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大喊:“陛下,臣知罪!”
两个小孩与宁长风都叫他吓了一跳,擡起头打量他,越鲤没什麽意外,说道:“不是已经说了,不治你的罪。”
“陛下现在不治,以后会治啊!”姚净远伏在地上,颤巍巍地说。
越鲤哼笑一声:“想我一辈子不治,就别干这麽不听劝的事。姚尚书,我平时没少劝你吧?”
姚净远额头一层冷汗,说:“陛下,臣知错了,以前犯下的错……”
他想豪气地说一声全部弥补,但那些钱远不止越鲤现在算的数目,他没办法全部还上来,就算真的能,让他出这份钱,比给他上刑还难受。
他左右为难,心虚胆颤,越鲤在上方说道:“金银虽好,为了金银丢命,不应该吧?”
姚净远心一横,滴着血心抽痛说道:“那些银钱我全都——”
越鲤打断道:“知道你还不起,没指望你还。这样吧,这个数目定在这里,以后你还了,我给你算双倍减去,贪了,同样给你算双倍加上。攒够二百,兑一颗人头清空,如何?”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