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页(1 / 1)

加入书签

('

越鲤面色并无异常,问道:“你当时也在越家?”

井渊一五一十回答:“正是,臣读书时与越家小少爷为好友,后来越少爷遇洪灾而亡,便与越家再没有来往,但那年臣恰好受他所邀,在越府小住。”

越鲤没什麽反应,不质疑也不追问,井渊试探着又说:“臣那时也是好奇,越家的少爷怎麽可能与一个侍女结亲,他只是一时新鲜,表现得深情无比,就手到擒来……”

井渊说着,怕自己说得过了头,小心观察越鲤,见她平静,才接着说:“此事看着颇有趣味,越少爷自己只是玩玩,但那侍女对他已经情根深种。”

他话锋一转,说:“只是侍女顾及规矩,怎麽也不肯与他欢好毁了清白。臣为此取笑他多次,说,看来人家也没多癡迷,你这也能算把人拿下?他恼羞成怒,便说,难道换作你就能做到了?”

越鲤的手在玉碗中抓了个空,才想起来鱼食方才已经喂完,碗里什麽都没有了。她缓了一下,问:“然后呢?”

井渊大约也觉得不大光彩,就含糊带过,只挑关键的几句,隐晦说:“在先帝回宫之前,臣用衣服上的锦带遮住那名侍女的眼睛,假装是越少爷,与她相会。想了些办法,说分别之前只想与她共度云雨,不然会抱憾终身……她最后也没有发现。”

越鲤自从做了皇帝,也算见过一些残忍的刑罚,可是听到他带着暗示说了这样一句话,心里一瞬涌起不忍,竟有些难受。

安静了片刻,越鲤说:“你们这样做会害死她。”

她话说得不重,没有愠怒的意思,井渊见好就收,认错道:“臣年少无知,这麽多年来一直都十分懊悔。”

越鲤问他:“你想说什麽?”

井渊说道:“早在当年孔望轩污蔑陛下时,臣就找越妃娘娘叙旧谈了几句——当然,我并没有直说,只是问了些我想知道的事情。依我推测,陛下应当就是……”

他不敢再说,留了一个话尾给越鲤听。越鲤怔忪一会儿,不知在想什麽,好半天才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玉碗,站起身走过来。随着她靠近的动作,四周人都警惕几分。

井渊连忙补充说:“自然,臣是不敢这样胡乱攀附陛下的,只是讲一件旧事,给陛下听个趣味。”

越鲤站定在他面前,说:“你想要挟我?”

井渊假作恭敬说:“请陛下安心,臣无凭无据,说出去又有什麽人会信?陛下仍为陛下,臣仍为臣,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比我更盼望陛下能千秋万世了。”

越鲤仔细看着他的脸,不知是否黄昏光影交错,他原本还算仪表堂堂的脸,此时看着谄媚得令人生厌。

他声音压得更低,说:“陛下,斗胆多说一句,非我自夸,但陛下此等聪明才智与恢弘气度,不是无缘无故凭空长出来,皆有来处。”

越鲤一下子荒唐得想笑出来,说:“你觉得我像你?”

井渊改口道:“不敢,陛下与我等凡人自是不同。”

实际上井渊的故事未必就是真的,此事一共三个当事人,两个都已经死了,随他怎麽说。也许是他编来骗越鲤,不费丝毫功夫,就能求个赦免。

但他这副自得的情态,倒让越鲤有几分相信,中年男子对儿女的这种炫耀与揽功,她曾见过一些。

他平时谨慎行事,可一想到竟然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坐在皇位上,这种千古奇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心中膨胀到极限,得意到忘乎所以,原形毕露了。

越鲤心中有许多问题都解开了,她想到井渊这几年在扬州肆无忌惮的样子,想到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只有他岿然不动,想到他敢当街追杀证人,甚至想到他不行跪拜之礼……

原来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井渊已经自诩为她的生身父亲,见她的每一面每一刻,心中都挟着这个秘密,暗自笑着看她。

固然越鲤是皇帝,但皇帝也要讲究一个孝字,这是最基本的人伦纲常。越鲤是皇帝又怎麽样,他可是爹,是越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井渊确实没有证据,不能检举越鲤——况且他为什麽要检举,当然是让越鲤坐稳这个皇位对他利益最大。他只需要把这个秘密说给越鲤一个人听,她相信,就够了。

越鲤问他:“你知道越妃的那个侍女叫什麽名字吗?”

井渊愣了一下,斟酌着说:“过去许多年,记不清了。”

越鲤再问:“那你记得她长什麽样子吗?”

井渊说:“也过去太久……大约,眉眼之间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这当然是他胡说,他根本没印象了。话刚说出口,他又觉得不妥,立即改口:“不过陛下风姿卓绝,侍女如何也比不上。”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