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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锁要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自从上次陈阁老乔迁,曲水流觞一别,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可一直惦记着你呢,尤其是你说的那个谜,我可是早就猜到了谜底,一直都想跟你说说。说来,这也是咱们的缘份哪……”
谢兰亭看着眼前的脓包,无比恶心,却面不改色的打断道:“大人若对我有情,当日怎生不替我挡酒?今日里说这些话,可是在哄我?”
魏锁要指天誓日:“我对谢郎的情意,苍天可鑒,日月可证!”
谢兰亭:“你对我的心,是真是假我不知晓,但今天我给您说的话都是真的。”
魏锁要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就要动起手来。
谢兰亭拿折扇一挡:“等我话说完,你再高兴不迟。”
魏锁要勉强按住沖动,耐着性子讨好道:“谢郎请说,我洗耳恭听。”
谢兰亭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诓道:“我今儿来特意请您来,一是为了贺你升迁,二是为了给你报信。
虽然你我情投意合,但奈何天公不作美,君将命不久矣。”
魏锁要正在兴头上,一听这冷不丁的话,吓得筷子都掉了,“谢郎,何出此言?”
谢兰亭开始胡诌起来:“你可知沈玉堂为何被下了大狱?”
魏锁要迷迷糊糊的说道:“不是得罪了工部和陈阁老他们吗?”
谢兰亭冷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就是危险之处。”
魏锁要一下就老实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说道:“愿闻其详。”
谢兰亭拿起筷子,给魏锁要夹菜:“沈玉堂一直都在替工部做假账,你可知道?”
魏锁要不屑一顾道:“这我当然知道。”
谢兰亭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诳他:“那你可知沈玉堂每年都为工部平了账,为什麽今年不平了?”
魏锁要被问住了,一时也想不明白,“我也在纳闷儿呢,往年递了的折子,他二话不说就平了,今年怎麽还发起脾气来了呢?”
谢兰亭用筷子指着魏锁要,一阵见血的说道:“是因为工部的烂账就是个雷,而这个雷马上就要炸了,所以沈玉堂宁愿下狱也不愿丢了这条老命!”
魏锁要六神无主的叹道:“那下狱跟丢命也差不了多少啊!”
谢兰亭一拍桌子,说道:“此言差矣,沈玉堂是因为和兵部暗通曲款,触怒陈阁老他们才被下狱的。
衆所周知,工部才是阁老们的钱袋子,出了事情,阁老们是让工部顶包,还是让户部顶包呢?
沈玉堂不在户部,而你在户部,接下来你才是真正要趟雷做替死鬼的那个人。”
魏锁要一听,吓得冷汗直流,“这钱在我这儿,盯得人可不少啊,这可如何是好?谢郎,你可一定要救我。”
谢兰亭起身给他倒了杯酒,安抚道:“只要钱还掌握在你手上,你就有跟阁老们谈判的资本。只有你能让钱变多,你才能在危局中全身而退。”
魏锁要说道:“真真是个怪事,黄金成了烫手山芋了,天下人都对金子趋之若鹜,我却只能守着金山要饭吃。”
谢兰亭问道:“此话怎讲?”
魏锁要愁眉苦脸道:“户部就是个口袋,钱一进来都是死的,哪能钱生钱啊……”
谢兰亭笑道,“你在户部,浸淫多年,也算是老江湖了,你就没想过把这座金山放出去吗?光利息都能日进斗金啊。”
魏锁要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没想过,如果是平常人家放个一二百银子,自然好操作。
可是这麽大个金山,谁吃的下啊?分开放,我又不放心。”
谢兰亭嗤笑了一声,“谁说没有?你去打听打听,六部各位大人的私账都往哪儿去了?这些都是小数目嘛?这些银子不都进了永盛钱庄的口袋吗?”
魏锁要吃了一惊:说道:“哦?还有这事?”
谢兰亭侃侃而谈:“当然了,人家的下宾起存都是黄金一千两,中宾是五千两,上宾是一万两。
官级低的他们理都不理,熟人才能入户呢!如此自然知之者甚少。”
魏锁要听罢,心下活动起来,嘴上却不服气:“哼,这麽大胃口?!那我这十万两黄金,看他把不把我奉为上宾呢!”
谢兰亭敲了敲桌子,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事儿你可得早做打算,免得夜长梦多,到手的肥肉变成骨头,可就不值钱了!”
魏锁要狐疑道:“这麽大笔数目,还用得着我急?”
谢兰亭冷笑道:“眼下,年底了,你如果不打算给阁老们趟雷,那就得过完上元节,工部才来理会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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