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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同事侃完,钟步成刚站起身,準备去招呼工人们,就被一个矮小戴眼镜的男人叫住了。他也是穿了件工服,捏着老钟的袖口,看着有点扭捏。
“那个,钟……钟老板,嘿,我是,我是那个老赵介绍来的。听说您最近飞黄腾达,我恭喜您发财。恭喜恭喜。”他声音总有点发颤,太卑微了,听得钟步成有点难受。
“额,好的。您请便,来就是客,随便敞开了吃喝啊!”
“不不不……我是想,能不能问您借……借,借点钱救急。我老婆大病住院,医生说得……5万能治。可我们砸锅卖铁,实在是凑不出来这些……”他声音特别小,说着就俩手一抹眼睛,本来没看出啥眼泪,这手一抹,愣是鼻涕眼泪都有了。
钟步成也一时愣住了,觉得有点不像,大声重複了一遍,“啊?你老婆病重,要5万啊!这……”
男人大惊失色,连忙示意钟步成闭嘴,可坐在一边的工人都爆笑出声,“就他?老婆重病要钱?哈哈!老钟你可千万别给,这家伙前两天在外边养的三儿找上门了!要钱,不然就告诉他老婆!想骗我们骗不到就跑这来了,你可真不要脸!”
说话的好像就是男人口中那个“老赵”,在工厂里算比较有名,管点小来小去的采购,很多人听他的。
“来来来,老钟,来这边坐。来!咱大伙给老钟敬一个,别忘了今天这顿酒谁请的!”工人们都举起杯子敲击桌面,大声说些简短的吉祥话,然后喝酒。
“怎麽样老钟,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点事儿?”老赵突然压低声音,俯身过来对老钟说,弄得老钟心里又有点怪怪的。别又整什麽幺蛾子吧!
见老钟没答话,老赵又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你一个佣兵,这钱的来路……怕不可持续。我说的对不对?你想不想……一直有钱?”老赵最后的气声叹得很重,手里前三个指头在桌下边暗暗地来回搓,“工厂采购这块,油水可不少,咱俩合作,我内你外,财路滚滚来!”
老钟笑了笑,瞥了眼旁边还在兴高采烈喝酒的工人,不知道她们对这位老赵的这副面孔是不是知根知底。
“赵老哥艺高人胆大啊,想必现在已经风生水起了。我这中途加入,啧,怕利益分配上不太方便嘛……”老钟摆摆手要走。
“欸,都好商量嘛,细节问题可以之后再……哎哟”老赵在桌下一拉,有点想强留老钟,但没老钟有劲,反而被带了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各位,老赵太客气了,我这要走他不舍得,都从凳子上窜下来了。”
工人们又是一阵哄笑,没看出来她们谁和老赵是不是一伙的。老钟摇摇头,环顾一下,人太多了,鱼龙混杂,现在也不是跟公司和媒体接触的时候……
“咳咳——”
酒吧的音响传来一阵咳嗽声和电流声,不久就又沉寂下去,只剩下沙沙的底噪声。波莱塔站在平时有乐手演出的小舞台上,眼神看着调音台的方向。那边举起一个ok的手势,她才又转过头,开始说话。
“大家晚上好,我是波莱塔,以前是一个佣兵。大家应该都知道,今晚是我和钟步成两个人租的局——”
“敬你们俩!”
“谢谢你们的酒菜和钱!哈哈!”
“谢谢波老板和钟老板!”
没等波莱塔说完,下边就又热闹起来,有人开始说起吉祥话。感觉他们应该没少参加这种别人请客蹭吃蹭喝的局,可能知道在别的场,主人这边的情绪价值都得给足点。老钟瞄过的几个疑似媒体的人也开始解包,肩膀上、手上都有小相机,还有人干脆不避讳,拿着三脚架直接开始在短视频平台直播了。
两人确实也没说不允许直播录像,一般这种局大家拿出手机相机也都是图一乐,可今天说的事儿和往常不一样。老钟在台下和波莱塔对视了一下,见波莱塔对媒体没反应,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波莱塔的手向下压了压,大家也很给面子地稍微安静了点,偶尔还能听到些餐具和盘子的敲击声,以及打酒嗝的声音。钟步成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麽,离开了座位,走到小舞台一边,像是接受审判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波莱塔继续说话。
“大家也都吃喝了有一阵了,我就默认大家酒足饭饱了哈。大家肯定好奇,我们俩前佣兵,按说是没门路弄什麽大钱的,我们的钱是从哪来的?我今天就告诉大家:你们刚才吃的每一块肉,喝的每一口酒,都是在吃工会骨干的肉,喝工会骨干的血。没错!我们向公司出卖了工会成员的详细信息,公司给了我们俩每人一笔丰厚的赏金。这就是我俩搞钱的路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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