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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的宫女前些日子路过绛云馆,竟然瞧见苏才人鬼鬼祟祟地从里头出来。妾身觉得奇怪,便命人去盯住苏才人,果然发现她时常出入绛云馆,有时甚至要在里面呆上一整个下午。”
“绛云馆?”淑妃坐直了身子,也琢磨出些反常来。
绛云馆是宫中画师住的地方,宫中嫔妃即便要去,也甚少会独自前往。一旦被扣上私会外男的罪名,这辈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正是。”姚宝林重重点头,不免激动地道,“妾身已经打听清楚了,近日在绛云馆的只有个姓唐的画师,这苏才人八成是去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淑妃闻言却没有作声,在她看来,苏才人不像是这麽拎不清的人。明明已经成了宫妃主子,何苦跟个画师搅和在一块儿。
“你确定是她?”淑妃狐疑地问道。
见淑妃不信,姚宝林难免觉得被泼了冷水,勉强耐下性子继续游说:
“堂姐自个儿派人去盯上几日,便知妾身所言非虚。”
淑妃沉吟了片刻,重又靠回引枕上,“罢了,一个小小才人,谅她也掀不起什麽风浪来。”
“再者说,若她真做了那档子丑事,迟早也会败露,用不着咱们插手。”
见淑妃的态度明显是不愿理会,姚宝林顿感气恼。若非她在宫里无权无势,又何必事事都得求着淑妃。
姚宝林自恃年轻貌美,早就不忿淑妃处处颐指气使。
“话虽如此,可就凭着苏才人那股子狐媚劲儿,她早晚是要得宠的。此时不先下手为强,等她日后得了势,岂不是要因储秀宫之事报複我们?”
姚宝林振振有词,愈发觉着自个儿头脑清醒,颇为瞧不起淑妃瞻前顾后的样子。
淑妃正百无聊赖地低头拨弄着指甲,听见姚宝林提起储秀宫之事,登时又被勾起了心火。
淑妃睨着姚宝林自鸣得意的模样,冷冷笑道:
“有件事也不妨明白告诉你。本宫当日可是替你求了美人的位份,皇上那时明明应允,旨意下来却成了宝林。你猜这是为何?”
瞧见姚宝林面色一阵青白,淑妃这才满意,悠悠说道:
“储秀宫的事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不过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才没有深究。这次若是再办砸了,本宫可懒得保你。”
姚宝林原本以为自己初封位份不高,是因为淑妃存心打压,不曾在皇上面前替她争取。
此时乍闻真相,姚宝林心里又是后怕又是不甘,连带着对沈韫珠的嫉恨也愈发浓烈。
“堂姐放心,这次绝对能一举扳倒苏才人。”姚宝林咬着牙保证。
姚宝林所言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不知为何,淑妃总觉着这里头有诈。故而淑妃只是垂下眼,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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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姚宝林离开,丹桂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掀帘走进内室。
丹桂将描金茶盏呈到淑妃手边,声音犹疑地询问:
“娘娘,咱们当真要听姚宝林的吗?”
淑妃垂眸抿茶,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左右是姚宝林自个儿闯进去的,若真能拿住苏才人和那奸夫,本宫再出面也不迟。但若出了什麽岔子,本宫便只当不知,扭头回宫就是了。”
“届时能除去苏才人最好,再不济也牵扯不到本宫身上,那便由着她去。”
言罢,淑妃信手将茶盏撂在了桌案上。
丹桂跪坐在脚踏旁替淑妃捶腿,知道自家娘娘近来心气儿不顺,忙恭维了一句:
“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请君入瓮
沈韫珠甫一迈进绛云馆,便瞧见门口的高几上摆了一盆垂丝海棠。夏日里正是绽放的时候,青花瓯里簇拥着含羞垂面的娇红花朵。
沈韫珠轻手蹑脚地推门进来,低眉敛目的模样儿,倒和那垂丝海棠正对上。
绕过二重珠帘,只见内室正中摆了张紫檀长案,旁边是鱼戏莲叶纹样的白釉画缸,里面插了好些个碧玉轴横卷。
沈韫珠垂眸盯着绣鞋鞋尖,正好走到鸟衔绶带团花纹地毯中央时,便规矩地停住了脚步。
“妾身拜见陛下。”
女子嗓音泠泠如泉,惹得裴淮朱笔微顿。
沈韫珠身着一袭青纱百蝶裙,再普通不过的宫妃装束,却愈发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
两支梅花纹玉簪将发髻松松绾就,裴淮一眼扫过去便瞧见沈韫珠乌黑柔顺的发顶。
裴淮不由得轻勾了下唇角,但很快隐下去,声音不疾不徐:
“起来罢。”
裴淮屈起指节敲了敲桌案,清脆的叩击声入耳,沈韫珠立刻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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