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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人此番前来,可是西岐那边将日子定下了?”

“正是。”唐遥拱手道:“啓禀郡主,方才属下收到传信。六月廿九,戌时末,西岐人会闯入紫宸宫夺取玉玺,届时还望郡主派人配合。”

六月廿九,戌时末……

“好,本宫记下了。”

终于等到唐遥将此事告知,沈韫珠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寒光。心道余下的事,可就用不着唐遥操心了。

趁着唐遥不注意,沈韫珠向画柳使了个眼色。画柳会意,悄悄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两盏茶走了进来。

“有劳唐大人顶着日头跑一趟,吃口茶再回罢。”

沈韫珠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只是寻常寒暄。

唐遥并未起疑,起身道谢后,便从画柳手中接过了那盏热气腾腾的龙井茶。

沈韫珠只盯着唐遥将掺了“蚀骨”的茶水饮下,自己面前的茶盏却是丝毫未动。

“青婵。”

待唐遥起身告辞,沈韫珠立马唤来青婵,轻声嘱咐道:

“派人把唐遥看管起来,不可让他同萧廉再有联络,更不可让他有机会出卖咱们。”

青婵此前早有準备,闻言颔首道:

“娘娘放心,奴婢已安排人手在绛云馆。只等唐遥回去,便可将他扣押下来,保证万无一失。”

-

六月廿九,虽是月明风清的夏夜,京郊密林中却透着股浓重的肃杀寒意。

裴淮身披黑甲,冷峻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更显得他俊美如妖邪。

见时机已到,裴淮擡手命人放箭。

剎那间,箭矢上的火焰将灌木引燃,熊熊火光撕裂了静谧夜空。

裴淮双腿一夹马腹,身先士卒,如离弦之箭般沖入阵中。手中长枪杀气凛冽,所过之处,叛军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不多时,刀光剑影交错,厮杀声沖天而起。

大周铁骑滚滚而过,马蹄下只余遍地尸身和刺鼻血腥。

“啓禀皇上,杨氏乱党已尽数拿下!”

浑身浴血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

“俘虏的叛军悉数押往洛州府。”

裴淮高踞马上,声音低沉威严地命道:

“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遵旨!”

裴淮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卫,擡手拭去溅落在面上的鲜血。语气森寒,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

“将杨庚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

昏暗的密室中,只有一盏孤灯摇曳,映照着石壁上斑驳的岁月痕迹。

随着暗室门重新合上,跳跃的烛豆才渐渐恢複平静。

杨庚被几重绳索牢牢捆缚在太师椅上,昔日从容儒雅的风度已蕩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阴狠与浑身狼狈。

只见他华发淩乱,仿佛转瞬间便已变得垂垂老矣。

裴淮缓步走近,深邃的眸子中翻涌着怒意,沉声质问道:

“父皇对你有知遇之恩,朕亦自问待你杨家不薄。你又为何要与西岐勾结,背叛大周?”

杨庚闻言缓缓擡起头,浑浊苍老的眼中,一抹複杂神色转瞬即逝。

忽然间,杨庚仰天大笑,换上一副破罐子破摔般的嘲讽语气,残忍道:

“勾结?不,裴淮,你错了。”

“老夫不是与他们勾结,老夫便是西岐人。是西岐如今,唯一存于这世间的皇子!”

裴淮闻言剑眉紧蹙,目光锐利地盯着杨庚。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己敬重了多年的老师,竟会是西岐余孽。

裴淮按捺着心头震蕩,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深处逼出来一般,沙哑地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养虎为患?哈哈哈……”

杨庚仿佛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好歹做了近二十载的师生,杨庚无疑十分了解裴淮。

当听到裴淮如此发问,杨庚便知晓裴淮还在惦念着那可笑的师生情谊。

杨庚猛然擡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裴淮,神情愈发癫狂起来。

“裴淮,你真以为老夫对你用心教导,是真心实意把你当做学生吗?你错了!”

杨庚厉声大喝,毫不掩饰地说道:

“老夫接近你,教你读书习武,授你帝王心术。为的就是让你有朝一日替我攻下南梁,一统天下。”

“到那时无需费吹灰之力,这万里江山便皆是我西岐的囊中之物!”

杨庚残忍地戳破裴淮的幻想,吐露自己对裴淮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教导他只是为了图谋複国的权宜之计。

裴淮目光阴鸷,咬牙切齿地道:

“你还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癡心妄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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