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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琴音愈发凄厉,苍凉又悲戚的战歌倾泻而出,盈满了整个大殿,徘徊在所有人的身边。

哐当——

最终这玉琴的琴身剧烈颤动,翻倒在地。

槲其惊魂未定,犹如从噩梦中逃脱一般,猛地擡头看向四周,可周遭之人却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只是拍手称赞着她非凡的弹奏技术,纷纷开口询问齐门阵山是如何谱出如此惊才绝豔的乐曲。

她再也无法抑制恐惧,抱起地上的玉琴便踉踉跄跄地往外快步走去。

隙月见她离席,也悄声隐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了。

安尘在奉承之余,突然注意到师弟常常闯祸的那个弟子座位上空了,他心道不好,急切地看向身边的怖离,可怖离却好似没有注意他质问的眼神,低头品尝着瓷盅里的鸡汤。

这汤还可以,一会带回去给阿月当作夜宵。

安尘头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两人今晚又想干什麽,又想给他闹出什麽大乱子,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得,他该如何收场?如何保住剑仙派与齐门阵山的情谊?又让他该怎麽开口向齐门借云舫来用啊?

槲其脚步越来越快,走着走着干脆跑了起来,她感受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那个人,更加恐惧,想要摆脱她的尾随,无措间竟转身将琴架起,弹奏出了些纷乱的杂音,带着几分灵力沖着隙月而去。

隙月见状立即取出赤血格挡,它已然通体滚烫发红,剑中充斥着浓浓的嗜血杀气,虽简单两下就挡住了对方慌乱的攻击,隙月自己却被赤血散发出的剑风击退了两步。

她擡头看去,发现这些杂音的淩厉攻击接触到赤血之后,也同样又返回了槲其身前,将她打了个趔趄。

两把武器都不愿意伤害彼此。

隙月这时可以确认,这玉琴就是神剑山之物。她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甘心地继续沖着古琴攻去。

越是靠近琴身挥剑就越艰难,隙月摁下心口翻滚的热气,一招接一式丝毫不间断。

槲其早就已经被吓得不再反抗,全凭玉琴与赤血之间强大的抗力僵持不下。

隙月迅速挥出几剑,看準时机上前两步,沖着古琴劈砍而下。

“铮”的一声响,琴弦应声而断。

琴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向四周扑过去,犹如打开了一道陈旧的封印,灵气生成的白雾散去,周围静谧一片,再不闻琴声。

“骨肉”相残,剑泣琴悲,隙月被赤血反噬,撑着身子吐出一口血。

槲其也瘫倒在地,满脸是泪,她没有去管那损坏的琴,也不在乎断掉的杂乱琴弦。

这琴她从来都不想要,是母亲逼她,是父亲逼她!

父亲就是因为这把琴而死,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件极兇之物,临终之前却偏要留给自己。

他最后倒在病榻上虚弱至极,茍延残喘,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自己的手拽得紧紧的,槲其拼命地掰都掰不开。

槲其知道他有一个到死都要保守的秘密,让他宁愿毁了自己的女儿,也不愿这把琴落在别人手上,他这辈子都在害怕,怕琴里的怪物将这个秘密捅出去。

但那时没有人去管槲其的惊慌无措,大家都纷纷祝贺她得了父亲的青眼,拿到了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只有她独自知晓一切,背负一切,惶惶不可终日。

母亲虚荣,她最喜欢在他人面前炫耀槲所掌控的这件杀器,每每被逼着弹奏,槲其都能听到那女子的叹息和疯笑,她常凑在自己的耳边,声音犹如将散的云雾,啜泣着轻声念叨:

“悲莫悲兮生别离……”

她再也无法忍受,终于将自己的双耳所伤,成了听不见声音的聋子。

她之前有多麽爱琴,多麽想要继承父亲的宝物,现如今就有多麽恨,就有多麽想要将这琴遗弃毁去。

可是不论她做什麽,等到第二日,这琴还是会安然无恙地躺在她卧房的琴桌之上。

癡癡缠缠,阴魂不散。

槲其又聋又哑,但即使再给她无数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这麽做。

因为那琴中,住着的不是人,不是灵,不是魂,而是一只杀人诛心的怨鬼。

所有被她找上的人,都不会有善终。

她会拖着所有人一起下阴曹地府。

隙月挨了赤血一下,有些艰难地跪在地上喘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见眼前的玉琴中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是个少女模样,看着年纪不大,十分秀丽可爱,眼神清澈,脸颊上有些没有褪去的婴儿肥,鼻子一侧有颗惹眼的红痣。

翩翩然走到隙月身前站定,她嗓音甜美,天真发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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