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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阿娘,他们只是过路的,不小心遇难了,到我们家休息几日。”大盆连忙去搀扶,“他妹妹发起了高烧,我想着家里还有一些草药,就将他们迎回来了。”

秩序

“草药在那里。”大娘仍旧神色戚戚,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簸箕,又站了起来,“我来给贵人煮药……对了,大盆,水换来了吗?”

“换来了。”大盆将木桶掀开,露出了里边的水,又招呼着季连笙坐下。

季连笙将曲昭放在了稻草堆上,有些忧心地朝她鼻间试探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打扰了。”季连笙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什麽。”大盆摆了摆手,见妻子正哄着女儿,他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了几下,“阿香,阿爹回来了,有没有想阿爹啊!”

被抱着的婴儿似乎听懂了,嘻嘻地笑了起来。

阿香长得和枯萍绝大多数人一样,并不能用他阿爹嘴里的“漂亮”来形容,但她的眼神明亮,透着一股生机。

药很快熬好,在衆人的帮助下,曲昭终于将药喝了下去。

“小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们这儿也没什麽好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大盆又拿来一些简单裹腹的野菜给季连笙,又说道,“你和你妹妹今日就睡这个角,这里晚上暖和些。”

“多谢盆叔。”季连笙衷心地感谢道。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草药喝下去很快就会退烧的。不过要想好全,必须喝个三四日才行。你就放心住在这儿,将自己的身体也调养调养,我看你太过疲惫了。”大盆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季连笙摸了摸曲昭的额角,心里没由来得生起一股暖意。在这样简陋的屋舍内,明明衣食不继,却让人感到心安。

见季连笙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大盆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小哥,是不是我的话太多了。我这人就是这样,遇到投缘的人啊,嘴就停不下来,连我阿娘也说我太过聒噪。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少说些话。”

“盆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帮我和我妹妹太多了。”季连笙解释道。

大盆又傻兮兮地笑了起来,“那小哥你们早点休息吧。”

季连笙点点头,随着劣质灯火的熄灭,屋里彻底陷入了黑暗,好在他们的位置是窗角,有浅浅的月光洒进来。

季连笙烦躁干涸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想了想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觉得人生实在是奇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麽落魄的一日,更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不知道未来要如何走。

等阿昭的病好了,难道自己又要带着她四处逃窜吗?这样的生活就算他受得了,阿昭还这麽小受得了吗?可是如果不继续逃窜,难道要带阿昭回去,然而自己并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是什麽,这后果他无法承担。

“既然这个世界让人痛苦,那我们重建世界的秩序不就行了。”

曲昭的话再一次响彻在季连笙的脑海,重建世界的秩序?从哪里开始呢?

季连笙默默地想了良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季连笙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是魔怔了。

季连笙朝曲昭的额头摸了摸,烧果然已经退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看起来很可爱,只是上边有着细碎的伤痕。

“阿娘。”曲昭在梦中呓语,眉头紧锁。

季连笙知道她又是做噩梦了,于是他朝曲昭靠近了一些,轻轻拍打她的肩背。这样拍打了一会儿,曲昭的眉头果然松开了一些,也不知她梦见了什麽,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季连笙的神色也不觉柔和了一些,慢慢地,他放缓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季连笙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以至于才睡了两个时辰,他就觉得胀痛的脑袋缓解了许多。

“大盆,你告诉我,你昨日上哪儿去了?”里屋传来女人的话,她话说的很轻,但季连笙灵力高耳力自然也很好,便也听到了。

“阿秀,我……我去换水了呀。”大盆有些躲闪地说道。

“换水?那你的衣裳上怎麽都是泥沙,你是不是又去那里了。”阿秀的声音沉了下来。

大盆也很是心虚,往日他都是收拾干净了才回来的,昨日一时匆忙就忘了,竟被察觉到了端倪。

“阿秀,你别和阿爹阿娘讲,我也是偶尔去一回。”大盆悄声说道,“我们辛苦一个月做成的精美刀具,要是去东边一点,肯定会换到更好的东西的,况且我们这里有水,为什麽要去换水呢?”

“可是那水是被诅咒过的,不能喝!”阿秀连忙制止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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