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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花属木,在感受到天地雷霆之威的时候,悻悻然缩了起来。行江月眼底血色缓缓褪去,却没有褪的干净。
申屠丽看到行江月眼睛,吓得头顶直冒虚汗,少门主怎麽有走火入魔之征兆?
申屠丽虽在欢好之事上,别有爱好,对行江月却是一片忠心,她和她娘亲申屠豔相依为命多年,后机缘巧合悟出一妙法,可以心灵相通,赶紧传了信,让她娘亲想办法联系门主,请门主速速前来思归城一趟,晚了恐有大祸发生。
行江月却阴沉沉的问道:“你在看什麽?谁允许你看她,看的这般入迷?”
申屠丽只感觉胸口一疼,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恍惚间想到,那个女人,那个她真心实意喜爱的世家少女,被族人陷害叫妖族挖了心肝,她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死,她那时候刷的一下眼泪就出来了,抱着她哭,可她还是没办法救她,只能听着她呢喃,好疼好疼,申屠丽,我好疼,求你杀了我吧。
她至死,也没考虑过她。
她要她杀了她,杀了她,她怎麽忍心?
可她还是哭着伸手掐断了她的脖子,她仿佛听到了她说,谢谢。
原来真的好疼,申屠丽铜铃一样大的眼睛缓缓睁大,扩散,雨滴掉落到她的眼里,心里。
“你来接我了啊,姜婷。”申屠丽裂开大嘴笑了,还能见到姜婷,真好啊,仿佛胸口都不疼了。
“申屠丽,霍秋玉即将化神,你还有一线生机。”姜婷对着被行江月随手扔在一边的心髒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拿起,放入申屠丽胸口之中。”
咚咚咚。
姜婷笑的还像是初见时一般,色若冬日白雪,一下就笑到了她心底,她惦记了一辈子,她听到姜婷说:“好好活着,莫要自苦。”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却要继续走下去。
申屠丽嚎啕大哭起来。
雷声渐歇,降下甘霖,落入申屠丽的胸腔之中,申屠丽吐出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依旧是血肉模糊,却在这天降甘霖之中,缓缓生长出血肉。
“原是霍秋玉救了我一命。”
“少门主的知遇之恩我已偿还。”
“可这救命之恩,又该如何?”
申屠丽看向半空中,死斗成一团的两人,丝毫看不出来,两人曾经有过不可明说的情意,仿佛彼此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霍秋玉眼里一片空无,她明明站在那里,可行江月的神识丝毫感知不到霍秋玉的存在。
她看着霍秋玉轻声说了句什麽。
一道剑痕撕裂空间,瞬间而至,她这才听到一句。
“和光同尘。”
剑痕却在行江月面前停住,不得寸进。
“小辈打架,你插手什麽?”
一声娇笑声,突然响起。
霍秋玉感觉到锁死自己的那道神识,瞬间碎裂,她的剑意再无束缚,锐利无双,在行江月瞪大的眼眸中,穿身而过。
你只管做行江月
她说:十年后,无忧城李家有灭族断种之祸,你需去前去解救一二。
她说:我找行江月。
她说:江月姑娘,我是霍秋玉。
她说:江月姑娘,抱抱我吧,抱抱我就好。
那些画面一张张浮现在行江月的脑海里,又吱吱呀呀的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咔嚓。”
画面碎裂,光怪陆离的色彩在脑海中浮现,行江月想睁开眼,想站起身,想留住那一张张破碎的镜片,可她的身体她的记忆像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不!”
一道灿烂的白光,划破所有,击破她体内的合欢花的意识,击散她瞳孔内的血色,行江月陷入黑暗之中,她听到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
她说:“你只管做行江月就好。”
“莫要忘了十年后,无忧城李家之事。”
密密麻麻的镜片,从行江月的识海中,迸发而出,像是烟花一样散满天空。
“好美。”行江月呆呆看着自己的识海,“我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可我好像又什麽都还记得。”
行江月睁开了眼睛,世界又恢複了明亮。
她看到了房间内华美雾丝织就的帷帐,她起身光着脚踏在地上,似乎听到门外有锁链昳丽拖动的声音,她仿佛想到了什麽,急切的推开了房门,可她没有看到人。
她想看到谁?
她看见了像是冰山一般的巨大云朵,茂密豔丽的合欢花丛,不远处是贯穿了整个合欢门的月牙湖。
她的眼睛像是一只雀跃的鸟儿,落到了湖边,门内弟子三三两两的笑闹着。
她看到湖边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胸口猛然一疼,仿佛被人迎面刺了一剑,感觉有些胸闷气短,喉咙中隐隐有血腥气,不断上涌到她的鼻腔中,带来奇怪的泪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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