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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特里·巴甫洛维奇,您说得太对啦!还是传统的东西好呀!作为剧院经理,我不是不想创新,只是新东西有风险,一不小心就会赔钱!不过大家不要气馁,以后咱们老老实实演受观衆欢迎的剧,这事儿很快就能过去啦!”
“没那麽简单。明天戏报上就会出各种评论。那些评论家天天閑的没事,就等着这样的时刻好好羞辱人呢!”索科罗夫闷声说道。
“各位,”我站起身面向大家,“今晚的演出我应该负有主要责任。毕竟,《索菲亚》的剧本是我推荐的。但我不认为我们今晚的演出是失败的。是有这种情况,观衆不能理解剧本和音乐,但我们不应该因此否认自己。”
“那你以后自己演吧!我是坚决不导了。”索科洛夫不耐烦地打断道。
“德米特里·巴甫洛维奇,”严肃了一天的指挥列别捷夫这会儿眉头反而舒展了些,“您既然不喜欢这部作品,一开始就不应该接手。现在演完了在这抱怨算是怎麽回事?想必您心里早已打好算盘了吧?若是首演成功,您功不可没;若是失败,您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您…您这是说的什麽话?”索科洛夫反驳道。
“好了,好了!”剧院经理鲍里斯·亚历山大罗维奇连忙摆摆手,“各位,《索菲亚》以后不排了!我只坚持一个原则:出票率和上座率决定一切。剧院是要赚钱的,我不做赔钱的买卖。好在今晚赚钱了,既然反响不好就及时止损。各位别聚在这了,回去休息吧。”
“鲍里斯·亚历山大罗维奇,您不是一早就準备了庆功宴吗?怎麽,现在不打算让大伙儿过去了?”
“这…我看大家都累了吧?而且,今晚有什麽可庆祝的呢?”鲍里斯·亚历山大罗维奇讪笑着小声说道。
“鲍里斯·亚历山大罗维奇,有上好的白兰地和莱茵葡萄酒吗?您可别拿“纽依”糊弄我们!”大提琴手嚷嚷道。
“去年冬天在莫斯科举办庆功会,您还拿变黄的牡蛎搪塞我们呢!”卸了一半妆的女中音不满地说道。
大伙儿一向知道剧院经理抠门,故意挑起让他难堪的话题。
“算了算了,请吧各位。”剧院经理不情愿地应道。
“庆祝宴”在隔壁的大化妆间里举行。几张方桌子被拼成一个长桌,上面摆着白兰地、伏特加以及各种冷荤菜和香肠。
有了酒,男演员和乐手们很快就忘记了今晚演出带来的不愉快。酒过一巡,我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长时间的排练及演出相当消耗体力。不一会儿,列别捷夫端着红酒杯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心情不好?”他轻摇着酒杯问。
“有点。”
“说实在的,您有段时间没唱了,我本来有些担心您的状态,但今晚您的表现简直棒极了!”
“谢谢您的安慰,可演出还是不尽人意。”
“您知道吗,世界上有过不少首演失败但后来又大获成功的杰作呢。譬如《费贷里奥》、《茶花女》。而我们的《索菲亚》,您想过问题出在哪吗?”
“不瞒您说,我现在大脑很混乱。而且我也不觉得《索菲亚》能和您提到的’杰作‘相提并论。”
“德米特里·巴甫洛维奇虽然说话粗鲁,但有一点说对了。您瞧,那包厢里坐着的可都是上流社会的先生、夫人,他们爱看什麽呢?无非是那些贵族青年的情爱故事。他们能怎麽接受《索菲亚》这样的离经叛道的作品呢?”
“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不能一辈子只演那几部剧,艺术也需要不断推陈出新吶!虽然今晚的情况不好,但我不打算就此放弃。”
“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先别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明天报纸上就会争先报道今晚的演出。亲爱的,希望您的心情不要被打扰。”
列别捷夫吻了我的双手,微笑着离开了。
“庆功宴”一直进行到后半夜,酒精似乎有效缓解了大伙儿的失落情绪。
我疲惫地回到家后,在床上没躺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身体虚空又无力,但怎麽也睡不着了。我穿着睡衣来到了餐厅,女仆端来了早餐,旁边放着新送来的报纸。我紧张地拿起报纸,一份,两份……果然,报纸上已经出现了针对《索菲亚》昨晚首演的评论。多份报纸直接地使用了“首演失败”一词。
其中一份这样写到:“《索菲亚》试图以一位女性的命运为故事核心,但却未能俘获观衆的心,首演现场反应平淡,即便女高音拥有高水平的演唱也无法挽救失败的结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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