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页(1 / 1)
('
南郊在帝都内,帝都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四门,除了南门,準出不準进外,其余三门已关闭,由禁军严防死守。
之所以留下南门未关,是让百姓出城传播消息。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门进不去,孙沖便弃马绕小道翻进帝都,直奔南郊。
孙沖到南郊,虽他们在帝都外搞得金鼓喧天,势要大举进军一般,但闻得文帝在南郊祭天,帝都百姓仍纷纷前来围观。
皇帝都不逃,他们小老百姓又有什麽可畏。
孙沖混在百姓中,暗暗备好弓箭,只等文帝下来祭天台,他就射。
只见文帝站在祭天台上,已经祭天毕,方才天还晴着,这会儿忽然阴雨绵绵,文帝望着冒着阴雨围观的衆百姓,心中遽然悲怆,只觉愧对列祖列宗,倘大绥真亡国,他九泉之下当用何颜面面对祖宗。
因而原本要由何公公代为宣的罪已诏,文帝自己慨而亲宣:
朕以寡德,纂承大统,意与天下同更新,踵事而增华祖宗旧业,料股肱失选,偏听奸邪,致酿大祸,使宇内蜩螗,四夷猖獗,黎元受涂炭之苦,朕昼夜疾首难安,欲亲讨之,奈何垂暮,动静滞拙。
昔日旧臣,昭王亦老,其子通,庸中佼佼,难委大任。太子彻,博通经籍,能论道经邦,然于沙场,木雁之间,亦难大任。举国上下,唯将军信,能征善战,奈死寇如麻,螳臂安能当车。外多强敌,内无良将,每每此时,朕甚失悔。
思襄昔,胤为国帅,八纮同轨,四夷俯首,莫敢僭越。今之患,监正温为罪魁,谄惑朕心,言胤不臣,朕信佞言,流胤于播州,现每思每悔,怒斩邪臣,望胤不计朕之失,再擐甲持弋,洒埽群秽,救民于汤火。
朕思免厥愆,哀痛自艾,故以此诏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百姓听毕,想到五年前李胤被弃市而斩的场景,现今真相大白,原是冤枉,无不喜极而泣,自纷纷散去,欲去播州传此消息与李胤。
君辱臣死,不知内情的百官听之,皆跪下痛哭流涕,为了国家,让君主当着全天下百姓之面向儿子低头悔愧认错,乃前所未有,是臣之罪。
独李彻党心知肚明,总要有一个人来平李胤心中之怨,杨若温不合适宜的死谏注定他会成为替死鬼。
文帝由何公公搀扶着下来了祭天台,趁百姓错落走开之际,孙沖看準时机,猝不及防一箭身在了文帝衣袖上,立弃弓箭,混在百姓中逃走。
“护驾!护驾!”何公公心惊胆战大喊。
禁军及百官尽皆沖来将文帝团团围在中心,一队禁军则去追孙沖,看看皆是普通百姓,那里认得出行兇的是谁?要依靠百姓传播诏书内容,那敢将其关押拷问,只得全都放了。
由是孙沖安安全全出了帝都,回去大营,一字不差向楚羿回禀罪已诏内容及射箭一事。
“你办事,我放心!”楚羿听完,点了点头,先夸赞了孙沖,随即一声冷哼。
“是那里有问题吗?楚王。”听楚羿冷哼,孙沖急问。
楚羿沉吟了须臾,才道:“罪已诏太敷衍了事,避重就轻了,大绥皇上只说他后悔,要召回王爷,却没说以后他要怎麽做,王爷回来是王爷?还是庶人?退敌后是在帝都?还是回播州?也罢,先把人低声下气的给我求回来了,别的事我自有主张。”
“是,只要人回来了,一切好说。”孙沖回说,他说话的声音跟牛似的总是很低沉粗旷。
“孙将军知道我说的‘王爷’是谁?”楚羿问。
“怎麽不知道,武安王嘛!末将听说五年前武安王在朝会上为了护一个小马奴,用先皇律令压制大绥皇上,大绥皇上暴怒,才将他贬为庶人,弃市斩首,后来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没斩成,被流放播州,末将没猜错吧?”孙沖咧嘴一笑,道。
孙沖并不知道楚羿就是那个小马奴,他又自言自语的说若有机会必要结识对方,能让武安王舍命以护的人,一定绝非常人。
楚羿不答言。
“对了,楚王,”见楚羿不回答他,孙沖也不刨根问底,只嘿嘿一笑,又道:“末将斗胆问问,你让末将射给大绥皇上的纸条上是何高深密语,末将见所未见。”
“高深密语?”楚羿被问得一愣,正色道:“那是我写的字,‘想召回武安王,让太子去接’,怎麽?认不出来?”
孙沖一听,如五雷轰顶,连连扶额不语,见过字写得丑的,就没见过写得连丑都不挨边的,那是字吗?那是一桩桩冤案现场,求老天保佑大绥的文武百官能破案吧!不然他那一箭白射了。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