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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温落川被打得最狠,蜷缩在地上缓了好久,随后,一道阴影将自己笼罩,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再次挨揍之时,一个青稚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江且安将温落川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见惯了世俗百态的温落川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身着绸缎面目白净的小公子,觉得他没怀好意,毕竟自己之前遇到过的有钱公子哥,总是会先用僞装的善良骗取他的信任,之后再将他暴打一顿,最终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君子正衣冠。”爽朗的声音响起,江且安将一个青色的发带递给温落川,随后由管家带着消失在了温落川的视线之中。
温落川呆呆地看着乖乖躺在手心里的发带,第一次觉得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有些不一样。
于是,在这之后,他便牢牢地记住,君子,正衣冠。
……
温落川轻轻地将谢迎放下,弃了圣上亲赐的绣春刀,站起身来,卸下发冠,任凭寒风吹拂使发丝缭乱。
江且安轻笑,手一松,将手中的玉瓶扔了出去,扔到了雪地里。
温落川挺直了身子向前走,想要去捡那瓶解药。
“指挥使大人受伤了,不宜行走,跪着来吧。”江且安挑挑眉。
温落川的身形顿了顿,面上毫无表情,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屈起了那条受伤的腿。
谢迎脸前的雪已被泪水打湿,她看着一向傲骨嶙峋的温落川为了给自己拿到解药屈膝下跪,去求一条阴沟里的毒蛇,她恨自己此刻什麽都做不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弓箭手将箭矢瞄準了温落川,她想告诉他让他躲开,却都是徒劳。
温落川并不理会那只向自己飞来的箭,任凭锋利的箭头刺入骨血,他挺直了脊背,跪着一步步向前。
箭矢接二连三地刺入,温落川忍着痛意继续向前,直至抛开雪将那只瓷白玉瓶攥紧在手心之中。
江且安擡手,示意弓箭手可以开始下杀手。
于是一只箭瞄準了温落川的心口处飞来,谢迎疯狂地摇着头,温落川却转身向她露出了笑容。
咫尺之距之时,一柄长刀将箭矢打歪,江且安擡眼望向长刀飞来的方向。
楚柯将马勒住,他身后的人蜂拥上前,将温落川和谢迎围在圈内。
“江公子,光天化日之下谋杀朝廷命官,你是怎麽想的?”楚柯质问道。
“锦衣卫指挥使私藏海寇意欲谋反,我只是为陛下清君侧罢了。”江且安将折扇甩开,回道。
“你怎就不知,这其余海寇是陛下命令温落川找寻的?”
江且安闻言皱眉,没想到皇帝竟然率先一步将找寻海寇摆到明面上了,他哑口无言。
“江公子无言以对的话,我们就先带着人走了,”楚柯调转马头,回头戏谑道:“伤了朝廷命官,你就等着被治罪吧,这次我看你义父还能怎麽护住你!”
死别
从县令府出来之后, 阿山和谢迎被带上了不同的道路,江且安亲自押送谢迎,而阿山却被死士绑了手脚送进了马车之中, 马车一路颠簸不知去往何方, 阿山皱着鼻子努力地嗅着周围的味道,试图获取一些道路上的信息, 好借机脱身。
然而, 萦绕在鼻尖上的只有浓重的风雪气息, 再无其他。
无奈,阿山只能将耳朵贴紧马车, 听着外面的动静。车轮压过厚实的雪地, 发出了阵阵“咯吱”的声音,除马蹄声之外, 步伐声繁杂, 阿山依稀能确定出押送她的这一行人有十个有余。
忽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来者只有一人,紧接着,十几柄剑纷纷出鞘, 剑刃面向来者。
陆昭翻身下马, 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马车, 想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就在这马车之中,便不顾一切地扔了剑鞘, 执剑向前沖去。
多年之前, 少时, 他便对邻居家那个不茍言笑的t丫头一见倾心,他不忍看到她被打骂, 于是便央求着爹爹学了一身武艺,总是梦想着以后能保护她。
之后,爹娘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便以抵账为由让他与阿山定下了亲,得知消息后的陆昭高兴得三天未合眼。有了这层关系的加持,他便有理由同阿山走得更近了,他见过阿山手臂上的伤,听到过他人对她说出的极具侮辱性的言语,他也知道她不喜黑暗喜欢光亮。
于是陆昭便发奋图强,励志做官,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做了官,要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回家,护她免受磋磨,于黑暗之时为她点亮满屋子的烛火。
后来,陆昭的爹娘因病相继离世,他再无任何亲人,阿山便成了他唯一的支持,为了让阿山过上更好的日子,他晨时练武,整日读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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