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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乐妓忽然就哭得更甚了,“承淮哥哥……”
“别怕。”
徐清淮立在门槛前抱臂看着,见王卓殊出了气,道:“走吧。”
这王卓殊一贯是个爱美人如爱自己的人,看着美人哭得凄惨,自己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恨不得多为美人出口气。此情此景,徐清淮是叫不动他的。只见他蹲下身去,在小美人面前道:“云山公子,字承淮?”
这小乐妓一看便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很胆小,在萧云山怀中擡头望了他一眼,急忙道谢:“多谢公子。”
“王卓殊,表字斐然,才华斐然的斐然。叫我王斐然也是可以的。”
“……多谢斐然公子。”
王斐然心情舒畅,本欲和徐清淮一起走了,谁奈何徐清淮竟忽然挪不动步子了。他看见了一个人,方才吵闹没看得真切,那喝成一滩烂泥闹事的竟是自己家里的兄弟。
那男人趴在地上一擡头便只见一个人立在自己跟前,只听那人清冽的声音冷冷一笑,道:“徐清全。”
徐清全一惊,急忙要爬起来,奈何徐清淮的脚快,瞬间将他踩住了。“徐清淮!你便是这样欺辱自家兄弟的!”
徐清淮像是很无措一般低头一笑,道:“是三弟啊,真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你。”
“徐清淮!你放开我!”
“侯府近来太过安稳,想必是因为抚宁侯回来了,你和徐清安两个不敢闹出什麽幺蛾子。抚宁侯打算为你两人求一个荫封,如今圣上还没点头,你便先不安分了,若这事传到了大内,抚宁侯的脸面可真就是挂不住了。”
徐清全惊慌失措,“我并非有意为之……你……兄长,你别将这事传出去……”
徐清淮俯身轻笑,“这世上人人都长了一双眼睛一张嘴,怎是我能左右的?日后安分点,想必抚宁侯也不会多怪罪你们。”
“徐清淮……你能帮我对吧?你在陈州也是立了战功的,定然是有能力帮我的。我……我酒中被人下了药,真不是有意的!爹会打死我的,你不能看着爹打死我啊!”
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不值得徐清淮在意的,抚宁侯徐傅是一个,侯府里的姨娘们和徐清安、徐清全两个庶出的兄弟也是。从前徐清淮在侯府过得并不如意,从小到大是被这两个庶弟欺负着长大的,更是被徐傅和他的妾室打骂着长大的,竟连下人也借势欺辱他。
徐清淮九岁时自母亲过世后便养在皇后膝下,与侯府并不亲近,十五岁第一次立下战功的时候便分府别居了,十年未踏足过侯府两次。满镐京皆道他忤逆不孝、不敬尊长,家里长辈都活着呢,他便自己出去住了。
如今叫他见着了徐清全的错处,他可不是菩萨,不懂得什麽叫手足情深,于是微不可察地用力在徐清全身上一碾,冷声道:“抚宁侯打你,与我何干呢?”
京城的街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雪,徐清淮和王卓殊披着厚裘钻进了马车。徐清淮在离开缭云斋的时候瞥到了那小乐妓裸露的肩膀,上面纹着一朵莲花。那乐妓害怕,只是连连道谢。
徐清淮静思片刻,只觉这莲花似是在哪里见过,却实在没想起来。这时候王卓殊道:“那狗人竟是你家兄弟?我把他踢了,你家里不会找上门吧?”
徐清淮淡然道:“他死了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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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庄子在京郊的偏僻处,夜深露重,破败的房门被咔嚓一声开了锁。里面躺着的人盖了棉被,却还是冷得缩成了一团。
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一阵凝重的呼吸,风吹蜡烛的声响。曹贵被烛光晃得睁开眼,从微眯的眼缝里瞧见了面前坐着一个人,惊吓之中急忙裹着被子坐起身来。
徐清淮腰间挂着刀,看着不像好说话的主。
曹贵被面前之人挂在蹀躞带上箭头一样的东西闪了一下眼睛,急忙用手遮着脸,试探着问:“你是谁?”
徐清淮并不绕弯子,直接道:“抚宁侯嫡子,曹管事见过本侯的。”
“徐家的儿子……你、你要杀我吗!”
“不是徐家的儿子。”徐清淮定定地看着他,“是抚宁侯嫡子,当年你按照徐家几个妾室的吩咐,将我绑了,险些打死的那个抚宁侯嫡子。也是你安排人将侯夫人绑走害死,又险些杀死的那个抚宁侯嫡子。”
曹贵颤抖着不说话,眸中是无尽的恐惧。
这副面孔他虽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却还是能记起来。这是当年侯夫人的儿子。
徐清淮摩挲着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声冷气道:“曹管事认出来了?”
他轻轻一笑,“本侯还在孩提之时,你想将本侯活活打死,待本侯逐渐记事,你又时常对本侯非打即骂,因为本侯常被徐傅打骂,身上各处都是伤,你便毫无畏惧了。侯夫人因常年抱恙不理家事,府中小妾为虎作伥,抚宁侯的宠妾五夫人信任你,便派了你安排人暗中害死侯夫人和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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