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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萧云山劝诫他不要插手是为了保护他,如今一看,他倒像是计策中的一环……
徐清淮淡淡回了句,“嗯。”
不多时,只见太监来宣旨,要求严加看管刺客,不日押回京城斩首示衆。因为金吾卫看管不力,徐清淮被叫去面圣。
洪昌帝一眼便看到了徐清淮满身污垢未来得及清理的模样,无奈闭了闭眼,“你让金吾卫来告知朕,便是知道了高穆会派人去杀人灭口,也知道此番是南绥人的蓄意构陷。看你的样子,也是被牵扯其中了。”
“臣不能未蔔先知,只是看出了异样。牵扯其中,并非臣的本意。”
洪昌帝对徐清淮的遭遇心知肚明,“清淮受苦,朕已将陆恶降职,但是缘由只是他私闯大狱,而非害你,若无凭据或是人证,朕杀不了他。”
徐清淮道:“夜黑风高,臣昨夜所处之地并无人能作证。”
“当真吗?陆恶告诉朕湖里的箭是抓刺客的时候射进去的。但朕也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清淮既然受了苦,朕便不能不管。”洪昌帝摆摆手,“下去叫太医看看吧。”
徐清淮拱手,“陛下,臣无事,不必劳烦太医。”
“若真有事了,皇后便不会放过朕了。下去吧。”
徐清淮退下后,一步步走出殿外,李内监跟在身侧,道:“圣上当真是待小侯爷极好啊,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徐清淮道:“李内监,让太医直接去我那里吧。”
回去之后,萧云山已经沐浴更衣好了,眼睛也已经重新遮住。在这行宫之中,除了徐清淮,无人知晓他的眼睛是好的,也无人知晓他长了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
雕花门吱呀一声敞开,萧云山正细细擦拭着头发,屋中是方才沐浴留下的清香。萧云山闻声,道:“小侯爷该清一下伤口了,昨夜没有条件仔细清理,莫要耽搁下去了。”
“承淮在担心我?”徐清淮淡笑一声,关紧了门,而后夺过萧云山手中的巾帕,为他擦拭头发,不自觉地轻轻抚上他乌黑的发丝。
萧云山道:“小侯爷喜欢做下人的活?”
徐清淮就这麽从背后瞧着他的侧颜,仿佛要将那人剥开,一层层卸下他的僞装。他拉住系着的眼纱,一字一句道:“即便是湿漉漉寒涔涔,你也要遮掩着,让这一层纱替你僞装?就算没人能看见。”
语罢,便一把将那碍事的眼纱扯了下来。
萧云山只柔和一下,微微歪头看了眼他。“怕有人忽然闯进来。”
“你怕谁忽然闯进来?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你吩咐下去不许人进来便无人敢进来。”徐清淮盯着他,冷冷道,“既怕有人闯进来,为何不穿着衣裳洗澡,反倒要遮眼睛?”
萧云山嗤笑一声,“小侯爷莫不是傻了,穿着衣裳可洗不了澡。就像人之间隔了一层,便永远不会有真心相付。”
徐清淮冷哼,“这世上所有人都隔着一层,难道说这世上不曾有过真心?”
“世上所有人都不曾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别人看,但自己却看得清楚,这就是为什麽人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
萧云山转身看着他,“有人跟我说,小侯爷是个聪明人,其实不论发生什麽,小侯爷都能很快看清局势。小侯爷既然来找我了,必然是有话要问我了。”
闻言,徐清淮嗤笑一声避开了那双眼睛,“你与祝邪相识,想设计除掉高穆,便利用了我,手指不染半点血腥便将人引向穷途。但圣上动不得高穆,最多将他的利刃陆恶除去。御林军这些年一直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圣上有意解开桎梏,陆恶的项上人头早已不保,即便没有你们的设计,也有的是机会,你大可不必因为这点小事来感谢我,或者觉得问心有愧。”
“杀人者身居高位永远无人能撼动,唯有推一把刀出来顶罪。”萧云山哼哼一笑,“小侯爷像极了这把刀。”
“他们说我像夜叉。”
萧云山笑着看向他,“不,像刀。圣上没有处死陆恶,因为罪名还不够大,可若陆恶有意谋杀徐小侯爷,这罪名可足以抄家灭族。圣上坐于高堂,金口玉令一下,世人称道一句明君,那陆恶的脑袋便滚下刑台了。但,将来大皇子即位,一旦追究,只会追究到你的头上。明君贤臣,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徐清淮冷着脸,“你敢罔议圣上,本侯即刻便能将你关进大牢。”
“小侯爷,我如今不是缭云斋的乐师,是大昭的教坊使,小侯爷送我入朝为官,虽不像文臣武将一样位列朝堂,却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徐清淮一把扯住萧云山的胳膊,两人面对面,鼻息相近。他冷笑,“你知道的,我是夜叉,从来不讲道义,既然能举荐你,便也能处置了你。若我此刻一刀将你的喉咙划破,把你捆成粽子扔进湖里,也没有人敢说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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