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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淮望着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说不出为何冒出一股怒火,那双眼睛带着澄澈无辜,却又带着狡猾,像是料定了他不会做什麽而狂傲,又像是因为洞悉了他的一切而沾沾自喜……

他不可否认的是萧云山确实看透了他,看透了他作为了天子刀俎的本质。他被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可以随时取掉一个人的性命,因为他身后有天子的授意,但一旦时移事异,他便是可以随意处置的鱼肉。

他知晓这一切,因而在圣上要为他处死陆恶时産生了畏惧之心。

皇帝不该为他做任何事情,不该为任何一个人做到杀伐无情,这无非是将他推向深渊。

所以他说,那地方只有他一人,无人能为他作证。

正在两人目光入刀箭一样刺穿彼此的时候,门外传来温南的通报声。

“主子,太医过来了。”

徐清淮才觉伤口的疼痛,缓缓松开手,起身将白绫丢给萧云山,然后开了门。只见那太医悻悻地立在门口,温南道:“主子,咱们回正殿——”

徐清淮对太医道:“先进去给他看看吧。”

温南知道主子是个倔强的性子,虽面上不动声色,又穿着玄色的衣裳叫人瞧不出端倪,可他却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主子身上带着伤,神情亦是不佳,只是强忍着不说。

他看了眼里面那个,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除了手腕有点红,着实瞧不出来他能有什麽伤。

正瞧着,徐清淮便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将人丢出去几步远。“看什麽,皮痒了麽。”

“主……主子。”

徐清淮道:“没闻到我身上的味吗,吩咐人烧水去。”

天命

洪昌帝彻查了湖中箭的事情, 又找到了路过的太监作证,说是听到了岸边的声音,也看到了御林军和陆恶将军的身影,只是因为害怕没有太靠近去看。太医呈递上的医案也明白写了徐清淮身上的伤势严重, 确实是被御林军的刀伤的, 还有一些被箭头划过皮肤的痕迹。

因着此事,洪昌帝下令罢了陆恶的职, 将其押回京城刑狱, 以构陷同僚、谋害朝臣罪名处斩。

因为中毒的缘故, 钟吾宁已被送回京城, 由高穆护送回去。想着近日诸多的不安, 洪昌帝预备提早回京。

夜风吹得枝头乱晃, 宫外的林中传来几声夜莺啼叫。

烛火泛着微光,书案上放着一盏醒神的茶和一纸书信。皇后身边的侍女立在一旁, 见皇后只是看书, 并未有看信的意思,小心地提醒道:“娘娘, 这是圣上派人送来的书信,可见两月未见, 圣上是想念娘娘的。过两日圣驾便回銮了, 圣上必会来看娘娘的,不知这次, 圣上会给娘娘带什麽奇特的玩意。”

皇后并未说话, 只是看着手上的兵书,却迟迟不曾翻页, 仿佛这一页有什麽能鈎住她的东西。“玉心,把本宫的画拿来。”

玉心忙道:“娘娘看了会伤心, 奴婢已将它好好收着,娘娘还是别看了。”

皇后并未擡眼,只淡淡道:“去吧。”

等玉心拿过来之后,皇后立马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留出整张桌子铺开这幅画。

那是一位将军跨在马上的模样,身姿气宇轩昂,却非大昭将军的装扮。皇后的眉眼中露出几分悲伤,手指颤颤巍巍伸向画中将军的脸,仿佛要将那面具摘下来。

“听说,她,乃至她手下的士兵,用箭从来都是箭无虚发,多少人都怕她。父亲的兵书中曾夸赞她‘用兵诡谲,气势浩蕩,震敌于百里外。兵行之处,寸草不生。’我却从未亲眼见过她身披铠甲的样子。”

“娘娘,您莫要再说了……若是圣上知道了……”

“这世上的女人有多少都由不得自己,我也曾妄想像父亲和阿辉一样上战场搏杀,那时父亲说,太平盛世不需要女儿家上战场。后来乱世倾轧,文家受先皇嘱托再複盛世,父亲又说,乱世儿女必承重担。我便在校场将士的衆目睽睽下接了赐婚圣旨。我承载了整个大昭,已是命不由我,可她又是为什麽?”皇后重重地啜泣,而后沉寂下来。

夜色複归宁静,如从未发生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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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啓程前,御林军奉命护送祝邪回南绥,他在临行前派人给徐清淮送了信,将徐清淮引着跟着队伍走了一路。直到行至两州边界,御林军回程,本该是交由渝州州府接着护送,祝邪却停了下来。

远处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激起的尘埃里混杂着一个急迫的身影。

“吁!”徐清淮停了下来,却并未下马,只见祝邪坐在马车上,身边的人为他掀开车帘。

祝邪笑道:“徐将军果然来了。若我直接在书信上说要你前来送行,你必不会来。可听说我会告诉你我与萧云山的关系时,你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在队伍后偷偷跟了一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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