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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淮的脸色剎时变了,眉宇微蹙,冷声道:“新皇死在登基大典上,可真是千古未闻。”

王卓殊肃容,“这事还不算奇闻,因为新皇之死,波及了朝廷各处,礼部、太医院皆被查了个底朝天。礼部许多涉及此事的都被查办处死了,包括你的庶弟徐清全,太医院查到了有人在新皇每日的药膳里掺毒,因为分量小而一直没被发现。这事也还不算奇闻!”

徐清淮啧了一声,似是不悦被他吊着口味。王卓殊便继续道:“大理寺在太医院查到了先帝的医案和其他一些东西,得知了先帝之死与高贵妃有关。”

徐清淮不语,只垂着眸子,冷得像是一尊石像,许久才道:“高贵妃?”

徐清淮盯着杯中的水,默默良久,只记得年前先帝将他叫到床前说了很多话,将他派往西北。君王的旨意,于他而言,既是恩惠,也是打压。以风沙之苦、赐婚之谊换取西北兵权,这是皇帝为他选好的路,要他断了其他念想,再无关皇家,纵使是皇后养大的,这辈子也终究做不了皇子。

从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臣子,是一辈子忠于君王的臣子。他看不起旁人对他的猜忌,深觉他们的心思都是毫无必要的。可走到现在才发觉,洪昌帝一直都在猜忌他,因为猜忌,所以始终隔着一层心思,因为猜忌,所以在旁人看来皇帝对他格外爱重,甚至到了将他视为“亲子”的地步,甚至在钟吾宁面前毫不避讳地擡爱他。

所以钟吾宁在坐上太子之位的第一刻就想要他的命,沉寂多年的温润皇子这些年一直守拙并非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而是他害怕这个姓徐的真的抢了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害怕徐清淮真的有一天会舍弃了徐姓,当上太子。

洪昌帝将西北兵权给他,让他离京三年,其中含义,又像是在护着他。

徐清淮轻轻苦笑了一声,将方才一瞬间生出的不满之心通通都咽了下去。他这一生,生归君王,死亦是君王说了算,为一颗棋子,便是这样的后果。

纵使有过一瞬的恨意,也因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与他所赠的最后一条退路而全都原谅了。

王卓殊所说,是多日之前的消息了,京中如今的消息正快马加鞭奔来,急匆匆地闯进了帐子里。

影卫将密信呈上,没等徐清淮拆开看,他便急着禀报道:“兵部尚书高穆谋逆,已被侯爷斩杀!徐家两位公子皆身亡了,京中暗桩说,是……”

徐清淮冷冷道:“说。”

“萧云山手下的人,将徐二公子生生勒死的。”

徐清淮冷着眉眼,久久不语,而后擡手,将人遣下去,继而又去看那封密信。除了影卫报上来的这些,还有一桩大事。

“永安王入京了。”

王卓殊大惊,“永安王?那不是……先帝的弟弟?”

他沉了口气,“永安王在明哲帝时与先帝一样,是极为不受宠的皇子。这些年四处玩乐,并不定居京城,如今太子刚薨逝,他便匆匆回了京,看样子是要主持大局了。”

徐清淮并不在意这个,先帝独子死了,自然要有人承继大统,如今也只剩这位永安王最合适。

他所在意的,是萧云山知道他当初是被徐家那两个害的,而这两个背后又是受太子指使。太子的死是否与萧云山有关,他不得而知,但萧云山却那麽急不可耐地杀了徐清安……

他知晓那双弹琴的手是会提刀杀人的,却没想到清白的手指竟肯为他沾染血腥。

第二日晨起,天还没亮,烛火昏黄地在帐子里蕩来蕩去,不知什麽动静窸窸窣窣地想了半天。床上的人闻声缓缓睁眼,正好与黑暗里的人四目相对,噔时吓得他惊叫起来。

不多时,便见他坐在桌子前,眉眼怂拉着,眼看着面前摆着的早饭而毫无胃口。

王卓殊笑笑,道:“居垚吶,听说你这鸽子昨夜就飞回来了?”

居垚双手藏在桌下,掐着自己,干笑两声,回应道:“王公子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王卓殊敛了笑意,冷声道:“你当这地方的人都不长眼睛呢?拿出来吧。”

“王公子,这……”

居垚露出了勉为其难的神情,道:“我这鸽子是好不容易驯出来的,主子说要用上三年呢!徐小侯爷这隔几天就要写一封回去,迟早会累死它的。怎麽不叫信使去送呢?也是,鸟都会累,哪怕是人呢。”

王卓殊啧了一声,然后冷静地笑了笑,拱拱手,道:“他早就知道你将鸽子私藏了,你不拿出来,受委屈的可就要是我了。”

说完软的,又开始说硬的。“他这样的恶鬼罗剎,你当他留你是因为你主子的情谊?那可不是,他是看在你这只鸽子的份上。若你不拿来,我可保不了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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