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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回刚退到门外,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还有轻叩杯壁的细微声响。
“蔺玉明那边有人盯着吗?”
元回脚步顿住,回过身道:“回禀主子,一直都有在盯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并未发现王妃与眼线传递消息。”
“噢。”陈玄嗣弹了弹杯盏,没有擡眼,“那她平日在院子里做些什麽?尤其是今天回来后做了什麽?”
元回思索了一下,他收到的消息,王妃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研究吃食,做吃食,然后吃吧,至于今天……
“王妃在小厨房研究新的糕点,说要做那种甜而不腻的米糕。我去传达何时啓程前往封地的消息时,王妃还邀请属下试吃了。”元回道。
“你吃了?”陈玄嗣把卷轴扔在桌案上,擡眼看过去,表情似笑非笑,“好吃吗?”
元回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回忆了一下米糕的味道,实诚地点了点头,真心实意:“挺好吃,比聚香楼的好吃。入口即化,轻盈丝滑,唇齿留香。”
“齐元回。”
元回浑身一凛,擡头看去,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生气。
“你很閑吗?传话这种活还轮得着你来干?以后交给管事嬷嬷。”陈玄嗣盯着他,薄唇轻吐,“滚出去。”
元回忙低头应是,虽然不知道陈玄嗣为什麽会因为这个生气,他还是立即认错道歉,恭敬地退出去,带上了门。
翌日天才蒙蒙亮,彩云和琉璃就起来收拾了,再过三五日就要啓程去封地了,有好些行礼要收整。
玉明端着盒点心,坐在廊檐下慢慢地吃,看着满院子的仆从忙来忙去,时不时指挥一下。
直到一个掉漆的红木箱子搬出来时,玉明才蹭地站起了身,边唤着“轻点儿”,边走过去看。
她拿锦帕轻轻擦净红木箱子上并不多的灰尘,箱子并没有上锁,因为里面装的也不是贵重东西,玉明却极为小心翼翼地打开。
最上面的是拨浪鼓、泥塑小人、铜制的小铃铛……都是她幼时的一些玩具,还有一只父亲亲手给她做的小风筝。
最底下是几卷书籍,边角都磨起了毛边,是父亲生前最常翻的几本书,其他很多书玉明都找不到了,就剩这几本了,所以她也格外珍惜。
其他什麽搬迁的物件,玉明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也就这一个小木箱。
琉璃望着廊下的那道娇小身影,她抱着个小木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熹微的日光落在她垂下来的头发上,每一根发丝都好似在发光,整张小脸在朦胧的日影中几乎变得透明。
“七娘——”琉璃忍不住唤,玉明懵懵地擡头望过去,琉璃有些难过,轻声开口,“对不起,夫人的遗物,我没有打听到下落。”
“没关系的,谢谢你这麽帮我,琉璃姐姐。”玉明从长椅上下来,将手里的点心递过去,笑容甜甜的,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琉璃接过点心,拈了一块放进口中。恰到好处的枣泥,带着山药的清香,微微的酸涩也被蜂蜜化开,她坐在廊下望了过去。
玉明就站在院子里,缃色的衣裙在风中轻扬,头上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清丽而明媚的笑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望着望着,琉璃忽然红了眼眶,她低下头掩去心中的难受,也不知道这样的轻松日子,能过几天。
到了封地之后,就彻底没了蔺家和皇帝的庇护。若燕王是个好人,不会苛待七娘,那琉璃也不会这样担心。
可问题就在于燕王不仅不是个好人,还和蔺家有仇。
在封地没有娘家靠山,没有夫君宠爱,这日子该怎麽过,只怕比之前在蔺家还要艰难很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一片安静,仆从刚打开院门,彩云就兴沖沖地跑了进来,她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摔个踉跄,可怀里的东西却抱得死死的,没让它落了地。
“小姐,你看我带了什麽?”彩云眉飞色舞,捧起怀里的小箱子,得意道,“那个善喜来送东西了。”
玉明望着那个小檀木箱子,隐隐的熟悉,却又不敢置信,她几步走上前去,紧紧盯着,话音都磕巴了。
“这,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彩云重重地点点头,忙把檀木小箱递到玉明手中,还学着善喜的语气道:“这可费了我家主子极大的力气,烦请给你家小姐带句话,望吃好睡好,日日开心。”
玉明正迫不及待打开箱子,闻言神色一怔,心底一股暖意淌过。
她低下头看去,里面确确实实是母亲的遗物,一些珠花首饰,还有母亲曾经珍爱的绢花。
玉明本来都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準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竟拿回来得这麽容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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