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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祈祷吧,祈祷陛下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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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那日的阳光正好。
秀女们怀着忐忑的心,在大太阳下站了很久,等待一个个被传唤上殿。
帝王高坐在金殿之上,一排又一排的秀女进来。
小太监唱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皇帝的眼皮始终都没擡一下。
太后有些看不过去,倾身凑近低声提醒道:“既然答应了选秀,好歹也过过场面,选几个进来。”
陈玄嗣终于擡起眼皮瞧了一眼,这是个极为明豔的秀女,鬓边簪着海棠。
太后侧头看了过来:“这个如何?”
“太豔了。”他声音平淡。
太后微微点点头,小太监传唤下一个,下个秀女生得清丽,很是素雅。
“太素了。”陈玄嗣随意瞥了眼。
这麽几番下来,太后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微微的恼怒了。
“那皇帝,想要个怎样的人?”
陈玄嗣向后靠了靠,略掀起眼皮,想了下:“小一点,白一点,听话的。”
那这样的女子,不是大把大把的?
“底下这个,不就是吗?”太后道。
陈玄嗣瞥了一眼:“腰不够细,眼睛还要再圆一点,要会哭。”
嘉柔公主坐在下首,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说玉明的名字就好了,还难为他绕这麽一圈。
一说出口,陈玄嗣也意识到了。
这麽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如今都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他怎麽会下意识拿她作为标準比较?
死了最好。
活着就是惹他发火。
想到这里,陈玄嗣仅有的耐心,也彻底告罄了,连一眼都不想再看,男人径直起了身,大步离去。
御书房,当夷已候在了那里。
陈玄嗣坐在椅子上,当夷上前倒下一盏热茶,轻声彙报。
“已经在闻家那边派过去了密探,监视他们有无异常举动。元回那边也在查王妃逃跑一事,闻家有没有参与其中。”
“她一个人,怎麽有本事逃开守卫,谁给她準备的马车,谁给她驾的马车,都必须彻查到底。”
陈玄嗣眯起了眼,神色极冷,“闻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敢帮她逃跑?
她胆子也真是够大,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她一次又一次不要。
“人找得怎麽样了?”
听见这话,当夷轻轻摇了摇头,关于这个元回并没有传来消息。
真是好样的。
跑得够彻底。
陈玄嗣端着茶盏,目光阴鸷可怖。
“真是惯得她无法无天,找到之后,直接掐死算了,活着不听话,死了就听话了。”
当夷不敢回答这话,垂下了头。
殿门外一声禀告,打破了寂静。
“元回请求觐见。”
当夷眼里燃起了希望,朝着殿外看过去:“他终于回来了。”
元回大步走进殿来,顶着两道直直的目光,轻轻跪了下来。
“人呢?”陈玄嗣放下茶盏。
元回垂下了头,喉间哽了哽。
陈玄嗣目光变了下:“没找到?”
元回终于擡起了头,放在身侧的双手还在轻微的颤抖,悲痛的颤抖。
对上上方之人直直的目光,元回像吞了块石子,话语哽在喉间反複了几遍,都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在脸上形成一个悲痛欲绝的神情。
元回重重叩了下去。
“下官有辱使命,请陛下节哀。”
“节哀?”
陈玄嗣重複了一遍,扶着椅子,缓缓站起了身,“这是什麽意思?”
元回只望着陈玄嗣,眼眶通红,流出了泪水,什麽话都再说不出来。
可所有的话,仿佛都说了。
殿中霎那间死寂。
帝王那张脸上,惯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轻松神色,道道龟裂开来。
第57章 长恨余
空蕩的金殿之上, 唯余一片肃冷。
元回跪在冰冷的石砖上,从怀里掏出奏折递给了当夷,缓缓闭上了眼, 甚至不敢再看此刻帝王的神情。
陈玄嗣目光移到奏折之上, 他盯着当夷:“打开, 念出来。”
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当夷也像意识到了什麽,指尖发颤着,轻轻打开了这封奏折。
看清白纸黑字的瞬间, 当夷浑身一颤,奏折啪嗒一声落了地。
白纸翻飞着落了地,错乱的一字一字映入眼帘,衬着湿冷的石砖。
陈玄嗣缓缓走下了玉阶,目光只直直落在这封奏折上,他蹲了下来,捡起奏折完完整整地打开。
从上到下,一字一句。
燕王妃蔺氏玉明,于三月廿一落崖而殁,万丈崖下滔滔江水湍急, 外有峭壁茂林,野兽虫蛇无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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