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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玉明……”
胸口剧烈起伏几回。
男人站起身,缓缓往殿内走,就算恨极了他,他都不会放手的。
哪怕她不愿,他都要与她做夫妻,往后相爱相守,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蔺玉明,你死都别想逃开朕。
走进殿内的瞬间,帝王目光一滞。
他的妻子躺在冰冷的地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仿佛已失去了生息。
心肝俱裂。
陈玄嗣一把抱起那道单薄的身影,大声地沖着殿外喊:
“传太医,快传太医——”
宫人慌忙跑进来,看见的就是皇帝跪在地上,衣袍鬓发淩乱,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身体竟在轻颤。
连一刻都不敢耽误,殿内殿外的宫人忙跑出去请太医。
陈玄嗣抱着怀里的人,擡手摸她苍白的脸颊,双手都在不住地发抖。
“玉明,玉明……”
“你睁开眼看看朕好不好?”
可惜怀里的人,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胸腔里像被一万把刀子来回捅,痛意甚至深入骨髓,痛得皇帝连腰都直不起来,彻底躬下了身体。
一滴清澈的水渍,落在怀中人毫无血色的唇上。
帝王浑身颤抖,头一回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放下所有的自尊。
他道歉,他恳求。
“朕错了,朕真的知错了,玉明,你睁开眼,看看朕好不好?”
怀中人的指尖,轻动了动。
第70章 残荷雨(修)
殿内一片寂静, 烛火轻爆。
床榻上的人影纤细单薄,烛火的映衬都掩不住她苍白的唇色。
男人从衾被下拿起小人的左手,缓缓放在掌心, 他低头静静望着。
她的手真的很小, 小到他一只手完全可以包裹住。
可就是瞧着这麽脆弱, 这麽娇小的人,却是有着跳下悬崖的勇气,和令人难以想象的坚强。
陈玄嗣又想起方才太医所言。
这位姑娘身体根基不好,从小就落下病根, 又遇小産落崖这样的惊变,能养成这样已算是极为顽强的。
加之常年郁结于心,思虑过重。
这回是悲伤过度而昏厥,但她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再迟些救治,恐有性命之忧。日后,万万再不可劳心伤神。
想到这里,陈玄嗣都是一阵后怕,差点,他就要再次失去她了。
男人坐在床边, 深深地垂下了头,只敢安静望着眼前的小人, 拿掌心去温暖她冰凉的手。
看着她这样虚弱的样子, 陈玄嗣胸口就像被一把没磨快的刀子, 一点一点地割着,疼痛漫长而沉钝。
他擡手碰上玉明的面颊。
她像琉璃瓶一样美得易碎, 大掌颤了下,又收回去, 碰都舍不得碰了。
陈玄嗣望着她,声音很轻,是喃喃自语:“蔺玉明,别折磨我了,你要睡到什麽时候才能醒?”
大掌握着她的手,一点点缩紧。
男人目光移不开一瞬,只是怎麽也看不够地望着。
“玉明,只要你醒过来,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给你。”
可床上的人,不会给他一丝回应。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陶会躬着身体走了进来,看见那玄黑色的身影坐在床榻边,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孤寂神伤。
停顿了半晌,陶会都不敢开口。
陈玄嗣没擡头,只问:“什麽事?”
陶会这才松了口气,声音放得极轻,怕打扰到床上沉睡的人。
“回禀陛下,有几封要紧的奏折,需得陛下亲自过目。”
陈玄嗣顿了顿:“拿过来吧,顺便把前些日子积攒的都一并处理了。”
这些日子在盛京和徽州来回跑,只批了最要紧的,其余都堆积了下来,直到现在还没处理。
在床榻边又摆了张小几批奏折,陈玄嗣就守在这里寸步不离,陶会轻手轻脚地换了壶热茶就退下了。
殿内守夜的宫女已经换了一批,可夜深露重,又十分静谧,粉衣宫女在灯下趁着不注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陈玄嗣放下朱笔,望了眼床上安静睡着的小人,她的呼吸平稳。
只是看着她在这里,满身的疲倦仿佛都在这瞬间散去。
男人擡手轻轻掖了掖被角,指腹不自觉在小人脸颊,眷恋似的缓缓摩挲。
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这麽深刻的意识到,她对于他而言,是多麽重要。
“玉明……”
从来没有,这麽漫长的长夜,像得知她落崖之后那三年的每天。
陈玄嗣握着她的手,阖上了双目。
玉明醒来的时候,望见的是熟悉的金丝帐顶,她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被包裹在温热而宽厚的掌心。
缓缓地侧过头,玉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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