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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每年一度的祭祀节定在两日后, 这是自宣城建城来便有的,为的是保宣城百姓安虞。
每到这日城中百姓都会聚集到城隍庙行祭祀之礼。
江怡每年也都会去,她也有要护佑的人, 兄长常年征战, 她想为兄长求得平安。
这年的祭祀因周洛云的到来尤显庄重,县令苏仲早早便命人做了準备,除了祭祀用的祭品外还加派了人手护在四周。
右相大人是京城的贵客,万不能在他们这里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只是再严加的防守都抵不过有心人的利用, 祭祀进行到一半时,有利箭从不知名的方向射了过来,直对周洛云而去。
百姓慌乱中吓得四散开, 箭矢插进了周洛云的胸口。
苏仲大呼:“来人, 快来人。”
几名混在人群中的衙役沖了上来,厮打声在四周散开, 混战了一刻钟的功夫才停止。
几名衙役稍受了些轻伤, 荣锦武艺高超没有丝毫不妥, 倒是周洛云, 连中了好几箭。
苏仲吓得魂都要没了, 颤颤巍巍道:“相爷,你怎麽样?”
他真要哭死了, 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般的事。
周洛云说不出话,只是摆手示意没事,苏仲看着他身上的血双眉拧到一起, “江怡大夫呢?江大夫在哪里?”
江怡从慌乱的人群中走出, “草民在这。”
“江大夫你快来, ”苏仲颤着声音说道,“右相可是贵客, 贵客若是受伤,我这个官不当倒还好,怕是命也会没,劳烦江大夫赶快救一救。”
苏仲催着江怡去看,叮嘱道:“右相真不能有事,江大夫你可一定要把人医治好。”
苏仲就差给她跪地了。
江怡走近,蹲在周洛云面前,执起他的手细细把脉,平舒的眉梢渐渐拢起,半晌后她道:“右相大人中了毒,要赶快清毒才行。”
“中毒?”苏仲急了,“为何会中毒?”
江怡捡起地上的箭矢凑到鼻前闻了闻,“这上面有毒。”
“江大夫可有解毒之法?”苏仲问道。
“暂无。”江怡回,“只能先试试。”
“试试?”苏仲苦着脸道,“右相身娇体贵,怎敢只是试试。”
江怡站起身,抱拳作揖道:“草民才疏学浅,确实不知该如何解毒,不若苏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大夫,本相就要你治。”周洛云惨白着脸道,“便是死了也同你无关。”
“右相这恐怕不妥。”苏仲劝慰道,“宣城还有其他医者,不若让其他人看一看,兴许……”
“我只要她治,”周洛云道,“送我去沁馨堂。”
苏仲劝不动随即闭嘴,立刻安排马车,周洛云同荣锦先上了车,江怡要先去别处一趟。
路上,荣锦道:“主子这次都抓获了。”
“太后的心腹呢?”
“亦在其中。”
“可有落网之鱼?”
“没有。”荣锦道,“主子用自己为饵,把那些人骗出来,他们不可能不上当。”
“那就好。”疼痛袭来,周洛云轻咳一声,随后吐出一口血。
荣锦递上帕巾,问道:“主子方才为何不躲?”
那些箭矢射向周洛云时,荣锦以为他会躲。
“中箭才会显得更真。”周洛云道,“我若是躲了,他们不会都现身。”
“主子当真只为这个?”荣锦道。
“不然呢?”周洛云慢掀眸,“你以为还有什麽?”
荣锦也越发没大没小了,“属下还以为主子是为了接近江大夫。”
言罢,周洛云侧眸看过来,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拢着寒冰,声音陡然变沉,“荣锦。”
荣锦屈膝跪下,“是属下妄议了。”
“知晓妄议日后不许再讲。”周洛云神色肃冷道,“若是给江大夫听到,我唯你是问。”
荣锦:“是。”
车内静止片刻,周洛云再次轻咳起来,荣锦从怀中掏出解读的丹药欲给他服用,他擡手推拒,“不必。”
“若是再不服用解药,毒会攻入肺腑。”荣锦道,“那时便难办了。”
“无妨。”周洛云黑眸突然亮了起来,“我要她给我医治。”
这个“她”不言而喻,荣锦心中腹诽,还说不是为了接近江大夫,这不明摆着就是吗。
解药不服,水也不喝,就这麽生扛着去医馆,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主子,非要如此吗?”荣锦指的是他拿自身安危当儿戏这事。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周洛云垂眸,“死不了。”
确实死不了,但若是不服解药,会非常难捱,吐血加心悸,受不住的还会昏迷。
周洛云无疑是用自己的安危在赌,赌江怡对他还有一丝情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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