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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沾满了他漏出来的尿,隔着内裤揉了揉自己直挺挺戳着的阴茎,身体贴了上去,让他热乎乎的尿液直接流到我光裸的腿上。
“嗯......好热啊......”我嘴里胡乱嘟囔着,用尿液做润滑在他身上蹭着。
这场面怪异又色情,和我脑海中曾经幻想过的画面无比接近。
他在裤子里尿尿,而我正抱着他,两个人阴茎贴在一起,都硬了。
“哥......”
靠!我快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适时的捏住我肩膀推开,不让我继续蹭,连尿液沾到我T恤上都无暇顾及了。
“小河,......别这样,过了。”他喘着粗气。
“嗯......”我咬着下嘴皮子调整着过快的呼吸,阴茎还在湿内裤里不受控制的搏动。刚才差点在他身上射出来,现在浑身都还是烫烫的,脸也像被火烤着一样灼热。
尿液打湿了他将近一半的裤子,尤其是左腿,几乎没有干的地方。秋裤柔软有垂感,湿哒哒的贴在腿上。我们脚下聚集起一大滩淡黄色的液体,在瓷砖缝隙里游走,随着地板的倾斜角度自然的流向排水口。
他掀起眼皮和我的目光撞上,眼角赤红,晕着水汽,鬓角汗水涔涔。
“满意了?”他眯起眼睛,扯着裤腰随时要脱的样子。
“嗯。”
“赶紧的,衣服脱了,进去冲冲。”他指着淋浴间,满脸的嫌弃。
“那你呢?”我目光下移,他的湿漉漉的裤子里藏着的凸起十分显眼。
“你洗的快,你先洗。”他用胳膊肘把水龙头顶开,浑身僵硬的冲着手上的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先洗吧,我又不难受,我下楼洗。”我说。
“你浑身都是......怎么下楼。别磨蹭了,快去,小心头别沾水。”
“哦。”
我脱光了衣服迈进淋浴间、调好热水时,他还在那儿冲手,仿佛手上沾的不是尿而是硫酸,下一秒就要把他腐蚀掉了。
我撩开浴帘,心虚的问:“要不一起洗?手皮一会儿搓没了......”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妥协了。
成年后第一次和他一块儿洗澡,两个人赤条条站在拥挤的淋浴间,感觉很奇异。
浴室里雾气弥漫,暖意沁入皮肤的每一寸。
他背对着我在喷头底下冲水,我脑袋怕湿,站在另一头抓着沐浴球往身上打泡泡。他买的沐浴露是柠檬马鞭草味儿的,这清凛凛的味道也是组成他身上独特香味儿的一部分。我跟着用了好几月也没觉得身上变香了,但宋星辰小朋友说过我身上‘有沈医生的味儿’,也许是自己闻不到吧。
捂了一个冬天,他身上很白很白,尤其是从来没见过阳光的屁股,简直白的通透。以前没留意,他屁股原来这么挺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洗完了吗?”他问。
“差不多了。”我收回视线。
他侧身把手持花洒递给我,目光随意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停留了片刻在腰腹上。
我下意识收紧核心,把肚子上的泡沫率先冲掉,心里是很想显摆一下腹肌的,毕竟有嘛。
他瞬间看透了我幼稚的小心思,浅笑了一下,很给面子的又看了一眼。
“怎么样?”我拍拍肚皮,直截了当的显摆起来。
“练过?”他笑意逐渐加深。
“没怎么练过,天赋型选手。”
他舌尖舔了下嘴唇,偏开目光:“挺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完事儿了。”我汇报。把花洒递回给他,撩帘往外走。
“唉,背上的泡沫儿还往下流呢。你平时就这么洗澡?”他叫住我。
“是吗?”我扭着脖子向后看。
手持花洒不比淋浴喷头,不仅水小还够不到后背。
“转过去。”
他拿着块儿柔暖的小毛巾,一边帮我冲水一边在我背上划拉着。
“难怪你每次洗澡要这么久,我都是随便冲冲就完事儿,从来不用这玩意儿。”我手撑着墙,以一个面壁思过的姿势背对着他。
他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看的出来,他在极力的让动作显得简单粗暴,不带任何感情。但我还是难以承受这么刺激的撩拨,忍不住哼哼了几声,阴茎在热水的加持下红彤彤的,像要滴血。
“老这么充血,会不会坏了呀......”我小声唠叨,低头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引出小腹深处的一阵酥麻,“啊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他的呼吸声也有点粗重,每一次吐息都压抑着,把一口气分割成好几个停顿。
我突然转过去,目光和他对上,他眼底少许慌乱一闪而逝,收回毛巾和花洒挂回去,“行了,去吧。”
“我问你呢,老这么憋着、压抑着,会不会坏了?”我上前一步,下面跟着轻颤了两下。
“你想弄就弄,又没人管你这个。”他表情有些许的僵硬。
“那你呢?”我目光流连在他那根明显变硬的柱体上。
你为什么硬了?
“我不用你操心,快去吧。”他下意识伸手挡了挡。
“我有个事儿挺纳闷的,想要个答案。”我滚着干哑的喉咙,继续上前他把逼至角落,后背顶着墙。
“说。”
“今天在医院楼道里,你是不是亲我了?”我用大拇指摩挲他的嘴角靠近下巴的位置,“就这儿,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闭上眼睛,向旁边侧了侧头,躲开我的手,淡定的说:“我当时太着急了,碰一下不能算亲,就跟我平时摸你头差不多意思。”
这句话他说的流畅至极,仿佛已经在心里默念过好几遍了。
是么?
我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嘴角那块儿微凉柔软的触感犹在,一想起来胸前至小腹就窜起一股电流,激的我马上要炸毛,脑子一阵爆炸似的轰鸣,俯身照着他嘴上同样的位置亲了下去。
我没等他反应,立刻退后打量着他的表情,用舌尖舔舔自己嘴唇,气息沉沉的问:“这算不算亲?也不算?”
他不说话,微眯着眼睛看向我的嘴,胸口剧烈的起伏。
我如法炮制,在他另一边嘴角也亲了一下,“这样呢?”
然后是下唇凹陷处,“这样算不算?”
我可能已经疯了,持续往他嘴唇周围烙上无数个吻,抵着他额头喘息着问,“都不算?嗯?那到底怎么样才算嘛?”
他眯着眼睛,瞳仁黝黑深邃,看不出情绪,薄薄的眼皮轻轻垂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点泄气:“不算就不算吧,反正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出去了。”
我刚一转身就被他扯住手腕一把拽了回来,手扣住我后脑勺转了一圈压在墙上,我俩的位置瞬时对调。一声惊呼尚未到达嘴边,他的吻就压上来了,激烈又狂野。
“唔......”我急喘了一声,伸手抓住搂住他。
他嘴唇温热潮湿,熟稔的在我唇上辗转,强取豪夺似的,连一丝喘息的空间都不留给我。我还没来得及体会他嘴唇的柔软,牙齿就被他用舌头撬开了。
我毫无经验,被他两三下挑逗的几乎找不着北,现在别人问我姓啥我肯定答不出来。窒息感令我头晕眼花,身体软成一滩,气息绵软的就要往下出溜。
“唔......嗯.......”我抑制不住的喘息与呻吟在这间小小的浴室里盘旋回荡,似永远不会散去。
他最后长长的吮吸了一遍我的舌头舔着嘴角退开一点,我近乎枯竭的肺才猛的灌进一口气,眼前金星直冒。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接吻。
接吻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靠,十九年都他妈白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仰靠在水雾迷蒙的瓷砖墙上,腿间的炙热顶在他身上,今晚反复受到高强度刺激,差点接个吻就全交代了。我无意识的挺了挺胯,欲望的电流四处乱窜,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仰着脖子使劲呼吸。
他极尽温柔的望着我,俯身亲亲我的鼻尖,唇珠,下巴,锁骨。动作十分轻柔,一改刚才疾风骤雨,就好像我是件他十分珍爱的东西。最后,在我眉心印下一个深深吻。
“你这小孩儿,什么时候长大了?”
我张着湿漉漉的嘴怔愣的看着他,已经完全傻眼了。胸腔炸开一朵充满希望的花苞,释放出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满足的情绪,这阵情绪似一道导着电的暖流随着高频率起伏的心跳涌遍四肢百骸,电流所过之处皮肉都在颤抖。
靠,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脑袋上以伤口为核心向外突突跳着疼。
这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和我接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答案早就在心里冒过好几次头了,只不过我从来不敢去确认。
从他第一次在医院给我撸管开始,就已经越界了。
他撑着墙要起来,被我反手抱住脖子,把他整个拉到我身上,埋头在他脖颈里蹭着,“别走,不许走,你今天就不许走,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就是想抱着他,一步都不离开。
“嗯......”他被我拉下来后哼了一声,这个低沉的颤音直接颤进我小腹,热辣辣的在腹腔里涌动。我更疯了,扑上去,模仿他刚才对我做的吻住他的双唇。
我力气大,他被我扑的节节后退,从两扇浴帘的缝隙里跌出去差点摔倒,手掌撑着洗手池才稳住身形。
我动作生涩,在他嘴上又啃又亲摸不着门道,他承受了一会儿,用舌尖勾了一下我的,我本能的追着他舌头舔,又被夺了主动权。
舌头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啊,一碰就舒服的不行,这种舒服刺啦啦的一直窜到小腹最深处,直达阴茎。
半晌后,我仰起头大张着嘴喘气,眼前一阵阵发晕。感觉到他的阴茎也直挺挺的杵在我两腿之间,一点儿也不比我的冷静多少。
“平君。”我喘着,几乎承受不住欲望,又湿又黏的阴茎蹭着他的,两个挤在一起拉扯出几根透明的细丝,“......嗯......想要......哥哥帮我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掀起眼皮与我的目光对上,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拢、消失,满含欲望的眉眼渐渐冻结成了冰,寒意不断向下蔓延,换成了一副懊恼至极的表情。
像从一场梦中骤然清醒。
不不不,不要这样。
我赶紧抱住他脖子想把他拉回来,目光热烈的亲了亲,“我今天硬了好几次,都要坏了,都疼了......求你......”
他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下一秒,滚烫的阴茎就被他握在手心了。纤长的手指收紧,手腕转动,仅仅几个绵长又黏腻的推挤之后,我知道要完。
“嗯......哥哥......慢点,啊......啊......啊.....”我拼命忍着,也不能这么快吧,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他停顿了片刻,喉咙里闷出一个压抑的低笑,沉沉的:“我才只是用手,你就——”
他抿着嘴没让自己往下说,手上更快的动起来。
还没来得及摆好姿势,眼前突然一片空白,高潮来的炙热而猛烈,带着巨浪拍岸般的尖啸猛的冲上来。
我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就折在他手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人!
我身体抽动着一股股喷射的时候,他偏头向后闪了一下,怔愣的抬起手背沿着下颌线抹了一把。
操操操!
由于角度问题,我射了他一身。他下巴至胸口多了一大片浓稠的白浊,还在慢慢往肚子上流淌。
我看着眼前的画面,腿软的站不住,向后退着瘫到了马桶盖上,刚射完的阴茎敏感通红,还在不自主的抽动,我合不上腿,只能四仰八叉的靠在水箱上,等着这一波失控感过去,口水顺着嘴角淌到下巴上。
浅算一下,我已经三周没弄过了,射的又多又浓稠,仿佛直接把我掏空了。
他就那么赤身裸体、浑身沾满精液的靠在洗手池上看着我,不错神的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脸皮跟火烧似的,清了清嗓子边喘边解释,“我,我没和人亲过,第一次,可能有点小激动......”
他什么都没说,往我身上盖了件浴袍,转身进了淋浴间,还拉上了帘子,水流哗哗的浇在他身上。
洗吧洗吧,这回脏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要我帮你弄?”我喘匀了气起身把浴袍穿上。
“不用,你赶紧睡觉去。”
……
不对劲,他这是要给我来个“提上裤子不认账”?
我一把拽开帘子站到他面前,直接了当的问:“这回总能算亲了吧?”
他侧转身,水珠从头发、睫毛上扑簌簌的落下来。
“你......你不赶紧解释一下我就要多想了......”我掰着他肩膀让他被迫转过来面对我。
水从他头顶飞溅到我脸上。
从刚才起就充斥着太阳穴的疼痛越来越强,变得不可忽视,疼的我老想挤眼睛。
“眼睛怎么回事儿?”他皱起眉,转身把水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转移话题,天天就知道转移话题。”我揉揉眼睛,握住他依然挺立的阴茎撸了两下,“哥,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他闷哼一声,捉住我的手腕。
“你说话呀。”我急切的想吃一颗定心丸。
他嘴唇紧抿片刻,眼睛闭上又睁开,“对不起,我今天......气氛烘到那儿了,冲动了,对不起。”
“别说这个,不爱听。”我偏开头。
冲动肯定是有的,引诱也是有的。可在医院明明是他先亲的我,在这之前我又没引诱他。
“小河——”
“先不说这些。你不喜欢手活儿的话......我帮你口好不好?还没试过......”
我都想这么干很久了。
行动比嘴还快,单腿跪地,张嘴就含住了他湿淋淋的头部。他这儿刚洗干净滑滑的,什么异味都没有。我像吃冰棍那样嗦楞了一口,又用舌尖舔了舔前面的小孔,一丝咸咸的液体被勾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哈......”他呼吸一滞,抓了把我的头发,低喘到,“别,别这样......唔......”
我一鼓作气深深含进嘴里,鼻尖蹭到了湿漉漉的毛毛。
我这一下捅颇有自信,毛片儿看多了只当这事是个人就能信手拈来,劲儿使大发了,直接撞到了喉咙口,咽反射立马启动,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最关键的是,我没注意避开牙齿,硬挺的柱身刮着我一侧的虎牙进来了。
应该不会太疼,但肯定刺激的够呛。
“嗬!”他身体立马绷紧了,撑着墙忍过这阵。
“角度有点问题。”我呛咳着清了清喉咙,“再,再试一次。”
“江河!”他急忙推住我,不让我靠近,艰难的说,“你,给我,起来!”
“对不起嘛,弄疼你了?”我仰着头冲他眨了眨眼,刚才呛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转着,鼻尖也是酸的。
“先起来。”
“沈平君,你是不是要玩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颊酡红,视线从我脸上偏开,他郑重的说:“我跟你道歉,怎样都行。”
这意思是:我不玩赖,但也不能有下一次了。
比脑子我玩不过他,比套路更是没戏。
他此刻赤身裸体一柱擎天都能在气势上把我压制的死死的。
我又气又急之下,喊了一句十分降智的,“你又欺负我了......”
“大半夜的你们俩在里头鼓捣什么呢?”一个粗哑浑厚的嗓音自不远处响起,带着刚醒来的迷糊。
我俩同时倒抽一口凉气,空气完全静止了。
爸,他居然在家?
我靠,依稀记得他提过这周末车要做保养,应该是提前送去了。
“宝儿?”我爸又喊了一声,听声音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没锁,浴帘也没拉。
他要是进来看到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在淋浴室这个动作:平君硬着,我蹲在他身前满脸滚烫潮红......
天要塌了。
“哎!那个......上......上厕所呢。”我匆匆起身迈出了淋浴间,平君也迅速扯过浴巾裹住自己。
“俩一块儿上厕所?什么毛病?”他脚步在门前停住。
“那什么,我哥在里头洗澡,我,我憋不住了,想在这儿尿他不让,正......正和他掰扯呢。”我一顿瞎白话,还挺有逻辑。
说着尿意还真就来了,我蹑手蹑脚的掀开马桶盖儿。
“楼下厕所是对你俩单独收费吗?赶紧下楼尿,让你哥好好洗澡,都几点了。”
我好几个小时没去过厕所了,没怎么费劲就尿了出来,响亮的砸在马桶里。
“来不及了,已经尿出来了。”我对着门口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孩子真没救了,尿包儿也就葡萄那么大点儿,从小到大都憋不住泡尿。”老头无奈。
我被他说的脸颊发烫,埋怨到:“有您这样搁门口听别人尿尿的老头儿吗?”
“哟呵害臊了。”老爷子笑笑,脚步声渐远,“尿完赶紧睡,我起来是看我的苤茢别给冻了。”
“苤茢?不是我们......吵醒的?”我心里略略踏实一些。
“你们又没蹦迪。”老爷子下楼了。
“爸爸——”我冲了马桶,打开门探头朝下面喊,“咸菜苗儿我给您扫过了,雨蓬也盖上了,这么冷的天儿您可别出去浪。”
“哦,知道了。我看看葱。”
还特么有葱,我怎么给忘了。
“我去吧,我待会儿去!您赶紧睡觉去。”
“不用,我还没七老八十呢,你甭管了。”大门一开一合,老头儿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怔愣的转身,与平君的视线相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忧虑。
“爸爸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我搓着手里的汗。
“洗手。”他提醒道。
我随便冲了冲手,自己回答自己:“他肯定没听到什么,不然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那假设他听到了呢,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态度?他即将到来的这个‘态度’......你,能不能承受?”他一字一顿说的很艰难。
“以后小心点儿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我咬了下嘴唇,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小河,我本来想忙过这一阵子再跟你谈的,”他顿了顿,食指骨节轻轻敲着额头,“这事儿咱俩不能做,早点断了这个念想吧。”
......
“什么事儿不能做?接吻,还是我给你口?”我明知故问。
“全部。”他声音发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我的头更疼了,疼的眼眶发酸。
“你不明白吗?你不知道吗?我是你哥!咱俩在一个户口本上,都管刚才那老头儿叫爸!”他声色俱厉,却只能刻意压着嗓子,听上去有点绝望,“爸有多在乎你你心里清楚得很,你是他的命!你觉得他能受得了这个吗?”
“......我以后慢慢和他说嘛,一点点说,他......他肯定可以理解的.......”我还在嘴硬挣扎。
沈建国一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传统老干部,跟他出个柜我都没把握,更何况......
不甘心。
又没办法。
“那,如果我不是你弟弟,你会不会喜欢我?”我的嗓音整个哑掉了,哽咽般的啜泣一触即发。
“说这个没意义。”他拢了拢浴巾,垂下眼皮。
“有意义!我想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不欲和我掰扯这些没有用的,只是疲惫的叹了口气,“过来。”
他把手背贴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皱着眉问:“是不是头疼的厉害?”
“用不着你操心!”
我没刷牙就径直回了房间,床单也懒得铺,甩开浴袍套了个裤衩,直接钻了被窝里蒙住头,把旧恐龙塞进怀里抱着,摸着它背上所剩不多的毛绒板骨。它在我手里搓磨了14年,太旧了,棉花都已经揪结移位,开线的地方缝了好几次,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睡不着,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过了一阵儿,他拿着小药箱和水进来,我也不理他。
“听话,你发烧了,发烧就是有炎症,不能不吃药。”
“没心情。”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声音闷在恐龙脑袋上。
“吃药要什么心情,快点,别让我掀你被子。”
我噌的坐起来,在台灯刺目的光线中眯着眼睛看他:“要是假设如果,爸爸能同意呢?我能说服他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当年和我妈......不也是谁也不理解,但他还是坚持。我觉得他在这方面不是说不通的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你愿不愿意’吗?”我终于抓住重点了,“你到底怎么想——”
“我愿不愿意都不行。”他烦躁的打断我。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让我的眼睛亮了亮。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于是立马改口:“我不愿意。”
“......”
“好,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明白。来,你先把药吃了。”他把水递给我,过去把屋门关了,又拉过我书桌前的转椅坐下。
“爸只是一个方面而已,还有很多很多问题。你还不到19岁,见过的人、事都太少,什么都还没经历过,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立马就要反驳。
他摆了摆手:“好,就算你懂,你是真的喜欢。可你跟我在一起能走多久?你在现实中见过几个十八、九岁谈恋爱就能定下一辈子的?我和陆羽在一起那会儿也就二十岁,结果呢,没经住现实的考验,分了,五年没联系过。可你和我能那样吗?分手之后怎么面对彼此,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可能吗?还是从此再也不联系了?别的不说,就过年一家人坐到一块儿的那顿年夜饭要怎么吃你告诉我。”
他每句话都说的无比平淡,却字字珠玑,震撼着我苍白的心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头发还是湿的,深蓝色的丝质睡衣前两个扣儿没系,松松垂挂在肩膀上,手肘撑在大腿上交握着,神情疲惫又哀伤。
“当你轻易说出‘喜欢’的时候,想没想过这些?没想过对吧。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太小了。小孩子的情感单纯炙热,像团火似的轻易就能烧起来,不管不顾的。可我都二十七了,没那么多热情可以消耗,玩不动了,也不想玩了。当你兴致勃勃的想疯想闹的时候我没准儿只想躺着睡一会儿呢。”
“......”
“筷子喝不了汤,”他舔了舔嘴唇,“因为不配套。”
“......”
“还有——”
“别说了!”我揪着被子把自己兜头裹住,“我头疼耳朵也疼,听不见,别说了。”
沉默良久,他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去,到我床边坐下。
“哭了?”
“......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看?”他扯住被子把我弄出来,我赶紧低下头用手抹了抹眼睛。
他把小药箱打开,拿了根沾着双氧水的棉棒:“来,我给你把脸上的创可贴换一下。”
“不用了。”
“都湿了,容易留疤,脸上一个黑道子好看么?”他无奈的叹息。
我只好裹紧了被子倚着床头让他给我清理。
“无论如何,你今天算不算亲我了?”我还是坚持着这个问题。他肯定觉得自己这一晚上都在对牛弹琴。
“算。”他平静的点点头,“还是舌吻。”
我想笑,刚一咧嘴,两行眼泪就猝不及防的摔了出来,落到了他刚给我清理好的伤口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伸手抹了,感觉自己离他口中的‘幼稚鬼’又近了一步。
“我不管,你说的那都是屁话。反正亲了你就得负责,不然你就是欺负我!占完我便宜就想跑,我告诉你,门儿也没有!!”在即将得到又立刻失去的巨大的绝望与悲伤中,我彻底降智为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按着我肩膀又摸了摸我脑门,软声道:“嘘,我量一下体温,头是不是疼的厉害?”
我深呼吸了两次想调整情绪,但更多眼泪却蜂拥而至,一颗接一颗的停不下来。
他用拇指给我抹着:“别哭,小河。”
我偏头躲开他的手,满腔的不甘与愤怒没地方发泄。
你说我幼稚我就幼稚到底吧,反正都这样了。
“就哭,我就哭!你管的着吗!?哭也不让?我他妈就哭!!”说完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床,崩了。
他皱着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一阵子,和着被子一把搂住我,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却什么都不说。
“哥!我头疼,脑袋快炸了,眼眶也扯着疼,都快疼死了,浑身都疼......”我把脑袋杵进他怀里喊了一嗓子。
“知道,我知道。”他一下下摸着我的后脑勺,肯定也是有几分心疼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5岁小河/14岁平君】
有一首歌叫《小小》容祖儿的,也是这篇标题的出处,可以配着食用,我觉得很有味道
江晓河第一次清楚认识到即将和沈平君成为一家人是2005年的夏天,沈建国把他从甘肃送回来,带着一直没痊愈的重感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被留在了这个陌生家里。
短短四年半的生命里,养育他的人换了又换,小孩儿像踩着片无根的浮萍般无所依从,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抓不住,就沉了。
哥哥好,我是江晓河。
小孩儿吸溜着鼻涕略显扭捏的第二次做着自我介绍,他被沈建国带走了将近半年,对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黑了,也瘦了。俩眼睛又大又圆,眼角微微下垂,说话的时候叽哩咕噜乱转,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羽扇似的扑棱着。
平君心中对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的恨意已经随着她本人的离去消散了一大半。换了新房子,残留着的一点怨恨随着旧物散落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聚不起来,倒成了窝囊气。直到这小孩儿的到来,让少年压抑着的攻击欲有的放矢。
但这幅‘载体’实在太小了,又病着,简直像颗刚剥出来的鸡蛋,柔软的毫无防备,仿佛一个指头就能把他揉碎。
平君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使用少年人特有的冷漠攻势——不搭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还算安生,有一天小河无意间闯了祸,他哥彻底跟他翻脸了。小河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平君在学校喝多了水,一回来就着急忙慌的往厕所跑,完全忘了家里多了个小不点儿。他连校服裤子的抽绳都解开了,大脑触发了即将放松的指令,正当尿液呼之欲出是时候,小河推开了门。
“小河流水哗啦啦,两口子吵架要分家......”小孩儿揉着眼睛,午觉刚起,头发睡的湿乎乎的,脸颊一片儿红印子,“哥哥回来了?”
“我上厕所,你不准进来。”少年慌忙提起裤子,往外赶人。
“可我憋不住了嘛。”小河蹦跶着挤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拉下裤子。
“你等会儿,我先——”
他话没说完,这小孩儿已经哗啦啦的尿上了。尿的时候小碎嘴还停不下来,叽叽咕咕的继续念着在甘肃和兵哥哥学来的绕口令:“两口子分床又分被,小哥小弟你跟谁睡;小哥小弟不要怕,捡个王八当你爸......”
孤独惯了的小孩儿很会给自己解闷儿。
平君做不到和人一起用马桶,又憋不回去,急的一直跺脚。耳朵里听着小孩儿的唠叨和畅快的水流声,下面抖了两下自己就出来了,稀里哗啦的在宽松校服裤子里蔓延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脸就烧起来了。
此时此刻,如果用力捏几下肯定能憋回去,或者拽下裤子赶紧往马桶里尿。但平君没经过这个,完全石化了,就那么傻站着任由自己尿了一裤子。
这对于一个已经十三岁的青春期少年来说无异于一场毁灭性打击,晴天霹雳一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儿。
他背转身,羞愤到了极点,能做的只有扯过一条巨大的浴巾,蹲下将自己和地上的一滩一起裹住,同时也裹住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
小河尿完提起裤子,看到他哥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似的盘在地上只露个脑袋,立马就乐了,“哥哥你在玩什么呢?”
“你走开!出去!!”少年凶神恶煞的吼着,末了还破了音。他要是有毛,现在已经炸成刺猬了。
***
在这之后,平君把家里切割的泾渭分明。他的房间、二楼的厕所、书房都是他专享的,一律不准小河踏足。
小河对他哥一向是言听计从,严格遵守。
也就‘心狠手辣’了一个月吧。有一天小河格外尿急,夹着腿挪不动道儿,当哥的还是破了规矩让他用了二楼的厕所。后来天凉了,小孩儿常常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眷慕落地窗的阳光,平君挣扎了一阵,还是让进去了。少年坐在大书桌前看书写作业,小孩儿就躺在阳台的软垫儿上晒暖儿,舒服的不知朝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小机灵鬼就知道了,哥哥的心眼儿比谁都软。
***
家里除了帮忙打扫做饭的阿姨,大部分时间就这俩孩子。
小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默默观察着这个眉宇间落着淡淡忧愁的哥哥。思考着他怎么总是不高兴?自己得干点什么才能让他高兴?从讲土味笑话开始一点点积累经验,发现哥哥最受不了别人叫他‘宝贝儿’,他听平君的爷爷在电话里叫过几次就跟着学。
小孩儿稚嫩的嗓音叫‘宝贝儿’的时候特别违和,明明自己才应该是别人嘴里的宝贝儿。这反差无端让人发笑,平君一次没绷住、两次没绷住,后来就成了条件反射。小河一拿腔拿调的叫“宝贝儿”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屡试不爽。
春天部队上不忙,有了这个牵挂沈建国有空就回来住几天。小河敏锐的察觉到爸爸和哥哥一块儿呆超过三天准保就会有人炸,针尖对麦芒,每回都是不欢而散。沈建国一走,小河就遭了殃,他哥的情绪跌至冰点,自己得花心思哄好久才能重新捂热乎点儿。
10月一过沈建国就忙起来了,好几月没回来,家里的气氛和暖了不少。
小河想他爸了就打个电话,但一次都没要求过让他爸回来。
可懂事儿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了冬,做饭的阿姨看家里只有两个小孩儿好欺负,就偷家里的东西,主要偷小的那个。一方面她知道小河不是亲生的,主家哥哥也不喜欢他,偷他谁也发现不了。另一方面,她孙子和小河一样大,拿了小河的去补他孙子。
特别值钱的像金锁、项圈之类的她也不敢拿,就拿点不常见生鲜和时令水果。有时明明闻着厨房里在炒大虾,端出来的却是一盘飘着些许大虾味儿的白菜,大虾本体已经被她挑出来打包了。后来更是连点荤腥都不见,一盘青菜萝卜就能打发一顿,牛奶更是彻底从小河的世界里消失了。营养跟不上,头发更卷儿了,干巴巴的,夜里小腿肚子老抽筋。
平君不太在乎这些,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后来,她连衣服鞋子都不放过,有一次小河在家尿了裤子没的换,捂着屁股在太阳底下晒,平君这才发觉小孩儿的衣柜差不多都让人搬空了。
他没打电话给爸爸,而是收集了证据直接了报警,东西他都不要了,只是让阿姨把半年的工资尽数退了回来。
当天,平君拿着一沓子钱带着弟弟在商场横扫了一圈,特别霸气。小河狐假虎威的跟在后面,左手奶茶、右手冰激凌的吃了个痛快。他还亲自去中介所找了个新的阿姨,就是后来在家里做了十几年的王婷阿姨。晚上又去吃了顿豪华自助餐,把这半年欠的好吃的都补上了。
小孩儿啃着蟹腿满手满脸都是油汤儿,香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平君靠在椅背上看着,嫌弃的皱着眉:慢点吃,这些咱家以后都有。
咱家。
不是“我家”,而是“咱家”。
小河呲着牙对他笑。
平君也勾了勾嘴角:傻笑什么,虎牙都呲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差不多是母亲走了之后小河过的最开心、最满足的一天。
一个孩子领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在危机四伏、满是大人的世界里闯荡了一整天,满载而归。
多酷!
***
好景不长,小河五岁生日的前两天得了水痘,平君都十三岁了还没得过,得赶紧隔离。沈建国远在甘肃,托人开车来把小河紧急运到密云乡下——平君的爷爷奶奶家去住。在电话里再三保证,病好了第一时间让平君去接他回家。
哥哥别忘了来接小河啊!
别忘了!
小孩儿委屈巴巴的对着车窗喊了两声,车门密闭,他哥估计是没听见。
等了一个月,身上的水痘早就下去了,连挠破的疤都完全愈合了,平君还是没来接他。
五岁的小孩儿还理解不了什么是“隔离”、什么是“传染”,只知道自己又被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冬天,他在老家的小院里从提心到吊胆等到心灰意冷,整天蔫头耷脑的。奶奶后来每每回忆起他小时候都会跟别人说:刚开始以为是个小闷葫芦,好么,看走眼了,原来是个皮猴子。
小河那时候不怎么爱哭,就是心里揪着不踏实,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这块浮萍又会被推到哪里去。
***
腊月中旬,他收到了沈建国寄来的一包过冬的棉衣,还有一些书和玩具,心里彻底凉了。
完蛋,这是又不要我了吧。
沈建国把小河从甘肃送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包小包的往家买东西。
晚上,小河揪着奶奶的衣服,认真的想要个答案。
他们咋都不要我?
委屈哭了。
平君的奶奶是个心眼儿特软的老太太,立刻把小孩儿搂进被窝里,摸着头说,奶奶要,奶奶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窝了一会儿赶紧翻身滚回自己被窝躺好。平君知道了会生气的,已经抢了他爹,可不能再抢奶奶了。
奶奶家的房子是一套不太标准的小四合带一个跨院,小河每天的固定的活动之一就是坐在廊子底下的煤炉旁,瞅着房檐上越垂越低的冰柱子,担心它们哪天承受不住坠下来把炉子给砸坏了,又盼着赶紧摔下来得了,省的我替它们操心。
另外一个固定活动稍微有点意思,那就是往菜地里‘浇水’。
那时候奶奶家的厕所还没装抽水马桶,就是普通的旱厕,在东跨院的最旮旯里,白天都晒不着太阳,老觉得阴森森的,更别说晚上了。
小孩说害怕,奶奶就笑话他:怎么跟你哥小时候似的,小狗胆儿那么一丁点儿。
除了拉大的,奶奶让小河白天在正院的菜地里尿,晚上拿个小尿盆直接跪坐在被窝里尿,特别害臊。
“平君小时候也害怕去厕所吗?”小孩儿尿完一骨碌钻进被窝里小声问奶奶。
那会儿沈平君在小河心中无比勇猛坚强,跟‘害怕’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他还不如你呢,不敢去还老憋着不吭声,裤子都湿了才知道哭。”
奶奶笑着爬起来,从床边柜里拿出一本旧相册,翻翻找找从扉页的夹层里寻出张照片给他看:一个薄眼皮儿的小男孩叉着个罗圈腿,嫌弃的揪着尿湿的短裤张着嘴要哭,脚下一片小水洼映出自己的倒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呀,小弟弟尿裤子了。”因为照片里的孩子看着和他自己差不多大,更容易共情。推己及人,看的小河直害臊。
“看不出来这是谁吗?再仔细看看。”奶奶点了点小孩儿的脸。
照片里的小孩儿白的近乎透明,哭起来眼睛长长的眯成一个缝,有点眼熟。
“这是沈平君?”小河捂住张大到的能塞进一个拳头的嘴。
“这一本册子里边啊,都是他。”奶奶爱怜的摸了摸上面的小男孩,笑的眼角散开了两簇鱼尾纹,“这张他不让我放里头,我偷偷掖起来了,你回头可别跟他告状啊。”
“原来哥哥也会尿裤子?!”
小河尖着嗓门‘咯咯咯’的笑成一团缩进被子里扭着,把屋外听评书的爷爷惹的探头进来问:“这小崽子平时蔫不出溜的,今儿是摸着电门了?”
很多年以后,小河对爷爷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疼平君的人,没有之一。
“给看他哥照片呢。”奶奶回答。
“啧啧啧就这点老存箱一天看八百回。”爷爷也凑过来,坐在炕沿上跟着一起看,“这张我怎么没见过?哟,这怎么还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去去,赶紧收起来,你大孙子脸皮儿比那糊窗户纸还薄,知道咱们这么看他该害臊了。”奶奶把照片掖好。
老头指着相册里的另一张说:“这张是哪儿啊?是咱去五台山那次吧,和平君他妈一块儿。”
这张照片上的平君十一、二岁,很瘦,被爷爷捏着肩膀箍在身前,旁边的奶奶也亲亲密密的牵着他一只手,背景是红墙绿瓦的佛寺。拍照的那天太阳很大,晃得他眉宇间像聚起化不开的愁容。
奶奶不耐烦的觑爷爷一眼:“完蛋,这老头儿八成脑子不行了。这趟没有他妈,这会儿俩都离了,刚办完手续,没看孩子愁眉苦脸的么。”
“哦,这会儿就没笑模样了。”爷爷感叹,很快又被下一张吸引了注意,“哎这张,吃冰棒呢嘿,这张笑的好。小崽儿快看你哥哥,瘦的一小条,小时候吃饭那个费劲,这点你可比他强。平君我得满院子追着喂他,说小猫一口、小狗一口、小小子也吃一口?他才肯吃,一顿饭能出一头汗。”
“小小子,哈哈哈他是小小子。”小河就喜欢听他们讲平君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乐的在被子里打滚。
“还有这张,这是你哥哥当时在......”
那天晚上,两位老人不厌其烦的给小河讲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平君短短十四年又在心里爱不释手的摩挲了一遍,那种满的快溢出来的爱顺便也把这小孩儿罩在里头了。
所谓隔代亲大抵就是如此吧,跟心头肉似得宝贝着,亲亲、宝贝儿、狗毛毛恨不得摞起来叫,想把全世界最“软和”的昵称都按在平君身上。
真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心里也对霸占了一部分沈建国的爱这件‘缺德事’释怀了不少。
你都有这么多了,就分我一点点吧。
***
腊月二十八,平君来了。
好巧不巧,小河那会儿正解了裤子给一排萝卜苗‘浇水’,嘴里叨念着和隔壁刘婶家的小孩儿切磋出来的新顺口溜:
“小河流水哗啦啦,我和你爸去偷瓜,你爸偷仨我偷俩,你爸逃跑我被抓......”
外面汽车发动机还未熄灭,院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背着书包拎着满手塑料袋的少年转过影壁墙,进来了。
小河担心了一个月的冰柱子随着动静骤然落在炉子上,哗啦碎成了渣渣。
平君看见小孩儿,歪了歪头,嗓子哑哑的问:“爷爷呢?”
他瘦了一大圈,围巾把脸几乎全裹住了,严严实实的,小河没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急急忙忙把撒到一半的尿憋回去,捏着裤子转身拘谨的看了他一眼,以为是客人,“那个.......您好......爷爷没在家。”
“去哪儿了?”
“不知道,一早儿就走了。他媳妇儿也没在,上街串门子打咧咧去了。”小孩儿实实在在的回答。
“才一个月,你口音怎么垮成这样?”他拉下围巾。
小河怔愣的看着他,他高挺的鼻梁和脸颊上散着几颗尚未愈合的痘疤。
后来才知道,他还是没逃过去被传染的命运,就是潜伏期有点长。年龄越大得水痘就越危险,症状很重,一直高烧不退给送到医院去了,辗转了三个礼拜才痊愈。
“平君!?你干嘛去了不来接我?!”小河跳起来像颗鱼雷一样撞进他怀里,把少年撞出去两步远,紧紧搂着腰,生怕跑了似的,“把我一个人忘这儿这么久,你到底干嘛去了......”
“哎,哎......”平君被撞到肚子有点不舒服,放下袋子把怀里扭成一团的小孩儿捞着咯吱窝拎起来放一边去。
乡下的空气好,吃的也健康,小孩儿捂白了,脸也圆了。
小河一落地就又揪着他衣服下摆绕着转了两圈,一直悬着的心逐渐踏实下来,想笑又想哭,两种情绪对撞,脸部肌肉忙活不过来,傻兮兮的令人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儿住着好玩吗?”平君神色难得露出点关切的意味,还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小河大力摇头,头发跟着乱晃。
“为什么?爷爷奶奶对你不好?”他皱了皱眉。
他更大力的摇头:“我想你呀,也想爸爸,想的睡不着觉!”
小孩儿尿到一半,下面酸酸的还想尿,随着注意力一分散,裤裆里‘哧——’的喷出一股,两腿之间立刻变得滚烫滚烫的。他赶紧撅着屁股半蹲下去,捂着裤裆一动也不敢动,脑子一片空白。
“你这干嘛呢?”平君问。
“尿尿了......”小河声音细弱蚊蝇。
“......往哪儿尿了?”他惊恐看着小河的裤子。
小河实在憋不回去,只好拉下裤子对着菜地继续尿,心里懊恼极了。一个多月没见,刚见面自己就这样。
平君不赞同的啧了一声:“你怎么不去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让我给萝卜秧子浇点水......”小河既委屈又害臊,不敢回头看他。
尿完提好裤子,小河用手摸了摸裤裆,感觉了一下,应该只有内裤湿了。
“尿裤子里了?”平君瞪着他。
“没,没有!”他大声辩解。
“那你摸什么?不许这么摸,难看!”
小河本来就害臊,被他哥疾言厉色了一通,扁着嘴就要哭,忍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刚见面就欺负弟弟。”沈建国停好车进来了,见状撂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兜手把小孩儿抱起来。
平君抿了抿嘴没说话。
“爸爸!你们怎么才来呀,我病都好了一个月了你们谁也不来接我......咋回事嘛......”小河紧紧搂住他脖子,这下是彻底踏实了。
“哎呦呦呦我宝儿可别哭了,爸爸这不是来了嘛。我昨天才到北京,哥哥和你一样也出水痘了,一直病着不能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小河揪着他脖领子质问。
“哥哥病了,怕爷爷奶奶担心就没敢告诉你们,呦呦呦看把我们给委屈的......”他粗糙的大手在嫩嘟嘟的小圆脸儿上摩挲着,眼泪鼻涕蹭了一手也不嫌弃,“对了,哥哥给你带礼物了,来平君,你那绿毛熊呢?”
平君放下书包,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灰不拉几、绿了吧唧的毛绒玩具。——一个圆头圆脑的卡通恐龙,背上有一排棱形的皮草做的板骨。
“给。”他把毛绒恐龙塞进小孩儿怀里,小孩儿下意识张开手抱住,胸口立时变的软塌塌的。
“给我的?”小河抬起头惊喜的问,这是他从平君那儿得到的第一个礼物。
平君偏着脑袋不置可否。
“哥哥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病在节骨眼儿上一直没给你。我看丑了点儿,他说你喜欢这玩意?”沈建国在小孩儿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是剑龙你懂啥。”小孩儿破涕为笑,搂着新玩具抽噎着说,“那......那行,那你们下不为例啊,下回再这样我可不原谅你们了。”
“哎呦说话老跟小大人儿似的,和你妈小时候贼像。”老爷子亲亲热热的在小河脸上一顿揉搓,又在咯吱窝底下一通挠,小河尖着嗓子笑出一长串清脆的快乐旋律。
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半年没见,我宝儿好像胖了,爸颠颠沉不沉。”沈建国把小孩儿悠起来甩的高高的再接住,一连好几次,湿了的内裤把棉裤的里衬一同给蹭湿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抱着小孩儿低头翻着袋子,一样样展示着给我带的新鲜玩意儿。
平君低着头看了这父子俩一会儿,脚尖一下下点着地,背起自己的包就要往里走。
“平君,你先去隔壁刘婶家看看你奶奶在不在,不在就去庆云他四姨家找,准保就这俩地方,赶紧叫回来,想给他俩个惊喜,结果谁也没在,整秃噜了。”老爷子抬头吩咐平君,爱怜的目光还停在小河脸上,“回来赶紧让奶奶给咱把铜锅找出来,咱带的肉快冻上了。”
“我给刘婶家打电话吧。”平君不耐烦的跺了跺脚。
“你直接去,把那盒点心也拿上,来了不看看你刘婶说不过去。”
平君有点不情愿的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行,那我先去......洗个手。”
“洗什么手啊,跟你妈学的一身臭毛病。都到乡下来了哪儿哪儿都是原生态无污染,干净着呢。”沈建国又犯毛病了。
“别说我妈。”少年埂着脖子,原本硬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破了冰。
小河眼珠子一转,从他爸身上扭下来,牵上哥哥手:“我也洗手,一块儿去洗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甩开小河,二话没说拎上点心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和你一起去嘛。”小河蹦跶着跟在他身后,觉得今天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把恐龙放下,哪有男孩儿抱着毛绒玩具满世界溜达的。”平君没好气的说。
“就抱一次。”小河爱不释手的摸着恐龙背上的毛毛。
“那你别去了。”他踢开地上挡害的杂物,一把甩上门。
“给我站住,你跟谁摔呢?东西捡起来!!”沈建国也是暴脾气。
平君根本不理他,走没影了。
“哎呀~~爸爸你怎么又这样,真讨厌。”小河灰溜溜把恐龙郑重的放在躺椅上盖上毯子,跑着追他哥去了。
沈建国拎着袋子怒气冲冲的去厨房了,临了冲着门口喊,“沈平君!你年纪不大脾气真不小啊?和你——”妈一模一样。
剩下的半句被小河麻溜儿的关在了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建国户口本上有两个儿子,分别象征着他生命里纠缠的两段感情。一个是满地鸡毛的婚姻,另一个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小河长大以后常常在想,要是他妈命在长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同样也是满地鸡毛?
***
奶奶不在隔壁刘婶家,刘婶见到平君欢喜的很,非留着喝了杯果汁才让走。
乡下的傍晚是很纯粹的,天说黑就黑,好像前一秒还有暖橘色的斜阳把影子拉的长长的,下一秒整个村庄就沉入一片青灰中了。
去庆云他四姨家的路上,许久没见哥哥了,小孩儿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平君偶尔回应,基本不怎么搭理他,小河也习惯了,抽着冻出来的鼻涕继续唠叨。
“奶奶教我把二十三吃剩下的糖瓜儿垫上锡纸放在炉子边儿化了,再桶根牙签就是棒棒糖了,神不神奇?我回去给你做好多好多。”小河有意哄着他哥。
“哼,你还缺棒棒糖吗?爸给你各种各样买了多少了。”
“我就爱吃糖瓜儿化出来的,有股大米的香味儿。”小河砸砸嘴。
“品味真独特。”
“不过得把带尖的那头掰了,不然冲上戳牙花子、冲下扎手心板儿。”小河一路踢着石头,走路拐着弯,时不时和哥哥拉开距离。平君不得不频繁的停下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一串儿一串儿黑话都跟谁学的?”平君问。
“在部队上学了点,刘婶家的小四儿哥也教我了,他的跟我在部队上听得不一样。”
小河以为他哥感兴趣,就兴冲冲的给他背,“胖子胖,打麻将,该人钱,不还账,气得胖子直尿炕。麻子麻,上树爬,狗一咬,猫一追,吓得麻子直尿砕。小河流水哗啦啦——”
“哎!别念了,”平君捉住他胳膊,原地跺了跺脚,眉毛紧紧皱着,“......嗯,你闭上嘴快点走,天都黑了,你不快点跟上我可把你一人扔这儿了。”
“我又不怕黑。”小孩儿故意挺了挺胸脯。
“你来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他转过身眯起眼睛,向小河背后指了指,“传说后山住着食人鬼,专门在晚上抓落单的小孩儿蘸酱吃,一口一个。”
他说的太渗人了,小孩儿哪听得了这个,屁股着火一般跑到他哥身边,紧紧扯住袖子:“那,那我赶紧拉着点你,可别......别让鬼把你给抓走了......”
哥哥反手握住小孩儿的手腕,牵着快步朝前走去。
***
奶奶看到平君惊喜大发了,当着庆云他四姨的面摸摸头摸摸脸稀罕了半天,平君长大了不习惯这样,红着脸僵硬的向后缩,硬生生给挤出了两层双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河在旁边看的直乐。
平君的尿憋了一路了,由于和爸爸别扭着,路过加油站也没上厕所,一直忍着到家,这不是又赌气跑出来了。现在已经憋的忍不住小声喘气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肚子里像揣了个水球,一走一动跟着晃悠,快晃出来了。街里街坊的没多远,在庆云他四姨家借厕所又不好意思。
“怎么了这是,脸怎么这么红。”奶奶问。
他摇摇头,轻轻跺着脚叫奶奶快回去吧。
他一路上别别扭扭的催着一老一小快点走,奶奶问“你到底急什么”他就是不说。可十四岁的少年哪藏得住什么秘密,走路时老抓裤子,停下来等人就难耐的交换双腿的重心,一看就是把孩子给憋着了。
那会儿的小河可看不出这些门道,光知道揪着四姨给的驴打滚黏糊糊的往嘴里吧唧。
奶奶笑着说:“哎呦呦都上初中的大孩子了怎么还干这事儿?”
“你干什么事儿了?”小河好奇的问。
“......”平君不说话,脸刷的就红了。
要说那时候的平君真的很容易害羞,在家里人面前也一样,天生就这性格。虽然长大后从容多了,但还是比同龄人要含蓄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他干什么事儿了啊?”小河把糕点一口气塞嘴里,呜哝呜哝的追问。
“哥哥的小水袋满了,快盛不住咯。”奶奶慈爱的笑着。
“哪儿呢?”小河满手豆子面儿,跑过去在他身上到处摸,“哪儿呢你的小水袋?什么小水袋?”
“哎!别动——嗯......嗯.....你手脏!别乱摸......”他弯着腰将小孩儿扯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差点被挤出来,内裤前端早就有些潮了,他也分不清是不是漏出来了。
“什么小水袋啊,我也要小水袋嘛!”小孩儿脑补的是路口五毛钱一袋儿的彩色果汁,爷爷说是色素勾兑的,不给买。
奶奶只是笑,也不多解释,笑了一阵才说:“你赶紧跑着回去吧,奶奶腿不行跟不上你,别给憋坏了。”
他耳朵都红了,“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家跑,小河在后面舔着手指追着问他‘小水袋’的秘密他也不理。
推开院门,平君直接跑进了跨院,小河则被扑面而来的肉香吸引,改道儿往厨房钻。
再后来,记忆里就只剩下香的能回味三天的铜锅涮肉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世同堂,铜锅涮肉。一大帮远方亲戚乌泱泱的都来凑热闹。
小河觉得幸福大抵就是如此了,又有了家的感觉,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孩儿吃饭快,早下桌,一个钻回正屋看电视,另一个坐在廊下陪着爷爷说小话。
沈建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盒金灿灿的巧克力偷偷塞给小河,神神秘秘的说:“比利时的。你妈妈前些年总念叨着别人给过她一块,再想买人家停产了,临了儿也没吃着。费牛劲了,可算让我淘换来这么点儿,你快尝尝香不香?”
他打开盒盖,霎时奶香扑鼻。一盒只有四小块儿,小孩儿舔着嘴角一个个拿出来隔着锡纸摸了一遍,又重新盖好:“谢谢爸爸,我留着晚上和哥哥一起吃。”
“拢共就这么一小盒,不够一只小猪塞牙缝的。哥哥大了,不爱吃甜的,你吃。我明儿再给他买别的好吃的。”他期待的眼睛里蕴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似穿透我直接看到了另一个人。
五岁的小孩儿哪里受的了这种诱惑,吸溜着口水说:“那,那我就先尝尝?”
他剥开锡纸正要往嘴里放,爷爷和平君笑嘻嘻的进来了,平君难得笑的这么开怀,像个任性的孩子隐晦的和他爷爷撒着娇。看到我手里巧克力的瞬间,爷孙俩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
入了夜,两个孩子在西厢先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屋的大炕挤四个床铺有点小,小河非要跟着哥哥睡,就一起挪了出来。
爷爷和沈建国在亲戚们走后续了第二摊,喝的面红耳赤,就沈建国失败的婚姻与家庭再次进行马后炮似的追责和讨论。小河第一次和平君睡一张床,兴奋的睡不着,支棱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讨论到激烈处,爷爷拍着桌子,一把粗哑的嗓音带着锉刀入骨般层层递进的节奏,虽然听不太懂内容,却依旧震撼着我幼小的心灵。
“那是你亲儿子!你当是什么?养个猫啊狗的还知道两个饭盆一般儿大呢。一盒儿巧克力怎么就舍不得给孩子尝尝?我告诉你沈建国,我们孩子还就真不差你那一口破洋货,有他爷爷给买呢,爷爷明儿给买一兜子,我们躺着吃、趴着吃、摘楞着吃,吃一块儿扔两块儿,用不着你这偏心眼儿的爹。”
“爸,这个巧克力是他妈妈惦记了好几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沈建国的声音很低,沉在胸膛最深处颤动。
“你一大老爷们儿魔怔了?不是不让你对江家小崽子好,咱起码得一碗水端平吧?看着孩子难过还得在你面前装没事儿人,我心里跟那个小刀子剔肉似的疼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操蛋玩意儿......”
“平君,你爷爷拽咧子了,爸被骂的够呛,要不要出去看看?”小河在里面支起胳膊肘晃了晃他肩膀。
“走开,别动我,赶紧睡觉。”他翻了个身脸冲着窗外。
小河乖乖躺回去,侧头看着那时在他看来无比宽阔的肩膀一起一伏,一会儿就把这事儿忘了。
“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爸爸说咱们要留下来过年,真的吗?听说在这儿让点炮仗,我想放二踢脚和窜天猴儿,咱们明天骑小车去镇上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了一阵,轻轻‘嗯’了一声。
小孩儿立刻喜笑颜开,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抱着毛绒恐龙摸来摸去,嘴碎的闲不下来,轻轻念着:“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半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黑夜里,小河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啜泣,看到他哥把脸埋进枕头里,再没出声。
爷爷进来时把小河吵醒了,他坐在床边,一双骨节粗旷的大手摸着平君的头发,轻声哄着:“明天爷爷带着去骑小马,就咱俩。”
“也带上弟弟吧,他还没见过小马呢,回来顺便买炮仗。”平君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囔着厚重的鼻音。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爷看,哎呦呦真好,这么好的孩子他沈建国哪配有啊,咱不理他,不和他一般见识。有爷爷疼着呢,爷爷的心肝宝贝儿。”
“嗯。”平君不好意思的钻进被子里,“快去睡吧爷爷,一身酒味儿,你以后少喝点。”
“心肝宝贝儿~~”被吵醒的小河没憋住笑,跟着学起来。
他太喜欢看他哥被人宠爱着了,说不上为什么,心里特别舒服。
“你个小崽子居然装睡偷听别人说话,看爷爷给你来个‘天王盖地虎’。”说着翻身上来一左一右扣住两个孩子,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又到小的那个肚皮上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肝宝贝儿小平君~~~”小河被咯吱的满床打滚,尖声笑着继续学,还发挥了。
“你就是个碎嘴子。”平君眼圈红红的揪着被子也忍不住笑。
爷爷走后,小碎嘴子把头杵在他哥被子上,靠着人胳膊,半睡半醒的还在念叨:“平君是奶奶的小心肝儿,平君是爷爷的小宝贝儿,平君是小河的心头肉儿。”
平君眯着依旧有些湿润的眼睛,看了看这个朝夕相处了半年的小不点,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把小孩儿揽进自己被窝里,轻声说:“嘘,快睡觉。”
“小河也想当人家的小宝贝嘛......”小孩儿含含糊糊的说着。
“什么?”平君没听清。
小碎嘴子没声了,睡着了。
***
2006年的春节就在老家过的,平君的二叔和姑姑两家人也来了,几个蒙尘的小房间都给收拾出来,全家人热热闹闹的,满院子跑小孩儿。
二十九骑了一天小马,小河累的浑身都动不了,大年三十儿早上居然尿床了。两人挤了一个被窝,小孩儿趴在哥哥身上直接尿了他一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处有个小插曲。
平君那天也累坏了,憋了一晚上起不了床,做梦一直在找厕所。肚子被小河压着,更难受了,也更醒不过来。在梦里即将当街尿裤子的前一秒,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感觉一股股热流在睡裤上蔓延,平君伸手一摸,屁股底下一大片湿热,差点吓死,以为是自己尿床了。
伴随着一阵绝望的羞耻感,居然真的尿出来一股,加入这阵洪流中。这一股尿出来他才觉出不对,知道刚才那些不是他自己尿的。
此刻,半个身子骑在他身上的小孩儿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居然说了一句贼欠揍的:“平君,你尿床了?”
他立马推开小孩儿,用手在被子里捏了半天才憋回去,尿了大约一杯水那么多。
小河也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尿的,捂着屁股跪坐起来,提前穿上的红裤衩贴在身上滴水,一张小脸红透了。
“对不起,刘婶家的福贵儿满院子撵我要咬我小鸡儿,我真的憋不住了。”这是做梦了。
平君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裤子、上衣下摆全湿了,整个人坐在尿里,强迫症立马发作,膈应的想马上脱光。最关键的是这么浑身湿漉漉的自己也憋不住了,这么会儿功夫又尿出来好几股。
“难受了吧,我帮你擦擦。”小河知道他哥最见不得脏,赶紧揪着枕巾去擦那个看起来最湿的地方。结果可想而知,尿液喷的更猛了,都听见‘嘘嘘’的声了。
小孩儿单纯,自个儿忙着害羞顾不上注意别的,擦的可起劲儿了,居然也没发现为什么越擦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别动我,你别......啊,啊......你走开......”平君一点都不敢动,推开小河自己按着枕巾,夹紧腿往回憋。尿液丝丝缕缕渗进吸水的枕巾里,湿透了。
床上的印记越来越大,很快就不像一个小孩儿能画出来的地图了。
终于,失禁停了下来,枕巾已经字面意义上的泡汤儿了,一摔吧唧响。
他简直羞愤到了极点。
他起身嘁哩喀嚓的把湿了铺盖连着枕巾一起卷成一团,扔到地上,还是消化不动这件事。
小河唠唠叨叨的要帮忙,平君才不让他碰自己的尿,直接被拎起来把裤衩给扯下来扔在那一堆里,顺便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其实打的很轻,就意思意思,屁股蛋子略有点火辣辣的,一点都不疼。
“看你尿的,怎么这么能尿?他们还打算给你改名叫沈江河呢,加一块儿九点水,你以后就天天尿炕吧。”平君看着地上一大堆尿湿的被褥,自己占了一半儿,顿时羞愧到根本无法自我消解的程度,本能的就把‘尿炕大锅’一股脑扣到弟弟身上。他觉得五岁尿炕可以被原谅,可十三岁了还尿炕简直无语到家了。
小孩儿为数不多的自尊心连着小裤衩一起给扒了扔地上,丢死人了。不哭两声都下不了台,于是扯开腮帮子嗷嗷大哭。
老爷子进来看了个满眼,零线碰火线,又炸了。
平君负气离家出走,原本身体就没好利索,这一冻直接又发起了高烧,缠绵了几乎整个春节。床褥湿了不能睡,平君睡到了爷爷奶奶正房,小河去和爸爸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小河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溜进正房看看他哥,摸摸头摸摸脸,看烫不烫,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了。一碗中药平君苦的喝不下去,小河二话没说端起来替他哥干了剩下的半碗。
“哎呦!这小傻子,你喝了哥哥不够了,得亏没把福根儿倒了,我再熬一壶去。”奶奶拎着壶出去烧水了。
“你快回去睡觉,傻的冒泡。”平君压着干裂的嗓子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滚烫的胳膊,把手里本来自己要吃的大白兔奶糖剥了塞小孩儿嘴里。
“你为什么老是翻身?是不是身上还疼?”小傻子趴在高高的炕沿上踮着脚瞧他,嘴里吹出来的气都带着奶香。
“是不是又想尿了?”爷爷也问。
平君摇摇头,发烧烧的满脸通红。
“这么一壶一壶的灌水,能不想尿么,来,别蛄蛹了,这给我们憋的。”爷爷笑呵呵的把小尿盆拿出来。
“你是不是在炕上尿不出来?我刚开始也尿不出来,我帮你吹小哨吧。”小河说着嘟起嘴,走风漏气的吹了起来,有几段还挺脆生的,很是催尿。
“呃......嗯......”他在被子里扭起来,胳膊也缩了回去,喘着毫无规律的粗气说,“爷爷你快把他弄出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弟弟怕什么,你赶紧尿,我们都不看你。咱脸皮儿这么薄可怎么办哟。”爷爷将我提溜起来,放到炉子旁边,“给你哥烤个糖瓜儿,他一会儿喝完药就能吃了。”
小河答应去撕锡纸找牙签,在糖罐子里翻了翻,回头问:“加不加话梅?”
他烹饪上的天赋,五岁就初露头角,已经悟出配料了。
“......随,便。”平君脸冲着墙裹着被子跪在床上,猫着腰往小尿盆里撒尿,水流声急促且失控的哧哧而出,应该已经憋了很久了。
爷爷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怎么憋成这样也不叫人?下次不准了啊,和爷爷还不好意思什么?”
“嗯。”他答应着,又把被子拢了拢,他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里头。
小河守着糖瓜在炉子上甜丝丝的烤着,时不时拿牙签拨弄拨弄形状,力求弄个圆圆的片儿出来。
爷爷坐在炕沿盘着串儿笑嘻嘻的看着奶奶喂平君喝剩下的药,感叹:“这小崽子对他哥是真好。”
“可不是,就算是替他亲妈、后爸还债了吧,都是孽缘。”奶奶轻声叹息。
“你张着嘴别闭上,就好了。”小河举着圆圆的糖瓜儿卖力的吹着,麦芽糖受热有股焦味儿,特别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都快烧迷糊了,很听话的眯着眼睛,张着嘴等着。
“小河啊,以后你长大了会一直这么疼哥哥吗?”爷爷问。
小孩儿忙活着把锡纸揭下来给他哥解苦,无暇顾及别的,“啊。嘴张大,甜不甜?”
“嗯。”
他含嘴里抿了一会儿,张开嘴示意拿走,“嘴不苦了,不吃了。”
小孩儿无奈的抽走,直接搁自己嘴里继续嗦楞,尝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爷爷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小孩儿不多见啊,这当哥的以后可有福咯,有小河陪着我宝贝儿,爷爷也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小河边吧唧嘴边趴在炕沿上看着他哥粗粝的呼吸渐渐均匀,自己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糖瓜儿从嘴里滑了出来。
那时候,江晓河的世界就一丁点儿大,只围着他哥一个人打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上我有点发烧,迷糊了,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
连着做了好几个梦,主要剧情都差不多,都是平君为了不让我继续惦记他,以各种形式躲着我,其中就包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梦里他拎着行李出门的背影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真实的令人胆寒。
小河,我要走了。
我想跑过去拦他,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不惦记了、再也不敢了。可腿和灌了铅一样沉,根本迈不动,喉咙也像被人掐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被冻结在这幅躯壳里,眼睁睁看着他再次离开我的世界,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醒来一身冷汗,像一脚踩空,闪了个跟头。
凌晨四点半。
我的房间从来不拉窗帘,月光洒了一屋子落寞的银灰。我压着酸痛的眼眶,翻来覆去的平复不下来。
他早先说的那些话反反复复的在我脑袋里荡漾,我也不是接受不了退回原点,我就怕他不给我退回去的机会了。
我烦躁的下了床去翻羽绒服的口袋,掏出根烟来咬着,爬上飘窗一边点火一边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刺骨的寒风像把无形的利剑瞬间给我来了个大开膛。我哆嗦着赶紧关上,火灭了,烟也甭抽了。
我盘腿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来回摇晃着身体,仿佛静止不动我就要沉下去了。熟悉的小房间在夜里看着森然可怖,像一头不断释放孤独因子的巨兽,弥散在房间每一个角落,缠着我不放。
难受,无比难受,久违的下坠感铺天盖地的将我包围,喘气都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我从窗台上跳下来,自床底拽出一个带密码锁的小盒子,打开,从最里头拿出折叠刀,撕开片酒精棉在刀锋和胳膊上随便擦了两下,抖着手迫不及待的在左边小臂内侧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扎了下去。位置很好,旁边还有三道尚未痊愈的疤痕给它做掩饰。
刀尖斜着划下来,刺痛直达心脏。
血是两秒钟后才渗出来的,一颗颗血珠子汇集成小小一道红色泪痕,越凝越多,随着地心引力不断坠落。
感觉好多了。
我喜欢在同一个伤口中反复翻搅,像轻轻拨弄一根琴弦,痛感从伤口处成旋涡状猛烈的像外扩散。淤堵在内心的绝望被这种痛感逐渐覆盖,二者中和成一种无法形容的麻木感,最终重新归于平静。
我没穿衣服,浑身冰凉,小腹里积攒了一夜的水也被不断扰动,叫嚣着要出来。我跪坐在地板上,摇晃着身体。尿意仿佛也被疼痛同化了,憋的浑身哆嗦,不住地战栗。
血流的很快,干的也快,所过之处像裹了一层干巴巴的膜。小时候吃冰棍融化了淌在手上,干了也是这感觉,没什么区别。未凝结的血顺着指尖滴到了地板上。血滴下来的声音是“嘭,嘭,嘭”的,和水以及尿液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探身从抽屉里抓出瓶液体创可贴,消毒、清洗、封闭三合一,简单省事儿。拔盖子的时候手一滑,金属小瓶子飞出去滚到了门边,懒得捡,就这么着吧,血流一流早晚会停的。
我闭上眼睛,额头顶着床沿,身体蜷缩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一场小规模的核爆就这样在我身体里悄无声息的开始又结束,从未有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久没弄过了?快半年了吧。
2014年8月27日,平君走的那天我划开手腕差点死在浴室里,从此就染上了这个毛病。
我知道这不正常,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消过毒了,创面很快就会愈合,幸运的话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天还没亮,从窗户看下去,小区物业的早餐车已经在准备了。
差不多六点半。
伸脚够了半天一时找不着拖鞋,干脆光着脚,随便套了件卫衣就晃进了浴室。
浴室有扇磨砂玻璃,路灯透进来完全够用,我晚上起夜从来不开灯。
我没上厕所,而是先清理胳膊上多余的血迹,成心想憋一会儿。伤口已经用酒精棉片简单清理过了,喷了一层创可贴,凝结成一层防水的膜。打开水龙头把水调到最小,细细冲洗。晨尿总是格外的难憋,膀胱里的液体受到水流的牵引震荡摇晃,两条腿也来回捯着重心,憋的直吸气。
这么弯着腰站着,脑子里像有个秤砣,不仅压的我喘不上气来,它还到处蹦哒。搞得我头晕眼花老想往地上坐,我关了水,向后退着保持平衡,手上抓不住东西,踉跄的靠在浴缸的玻璃门上。
洗手间最角落凹进去的地方原本是个小的储物间,上一家房主装修的时候给改成了浴缸,推拉的玻璃门还留着。我手勾着门把,拽开,一屁股坐在浴缸沿上等着眼前这一阵雪花点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玩完刀都会觉得反应迟钝,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这么坐着就不想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平君从房间出来,径直来了厕所。
我没锁门,一旋就开了。
他貌似还没醒透,脸颊睡的泛红,眯着眼睛,呈现出一种在被窝里才有得慵懒状态。他后脑勺顶上有个旋儿,如果头发没吹干就睡觉这个旋儿就特别显眼,发根朝上支棱着,发尾蓬松的垂下来,行动的时候一跳一跳的晃悠,怪可爱的。
他高三那段时间特别忙乱,根本没时间管头发这种小事。早晨出门前,蹲下换鞋的时候,我就张开五指插进他头发里摩挲摩挲,想给他压平整点。
“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就下去了。”他甩了甩头。
“可呆了,干脆给你扎个小辫儿算了。”我笑着比划。
“说的就跟你会扎似的。”他绑紧鞋带,刚抬起屁股要起身就被我一把搂住脖子按回去,险些坐地上,“干嘛?”
“抱着走吧,好久没抱着了。”我张开手臂往他身上赖。
“太沉,不抱,自己走。”他笑着推推我。
“我没电了。”我垂着手,没骨头似的摊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会儿单手就能把我捞起来,托着屁股往上一甩,在镜子前自己又抓了抓头发,拎上两个书包出门了。
我挂在他肩膀上得意洋洋的伸着脖子,仿佛短暂的拥有了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俯瞰这个世界的权利。
院子里的丁香树开了花,最高的那一枝连平君都够不着,香味乘着清晨的风挤着往我鼻子里钻。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歪心眼,就是一个期盼着快点长大的小孩而已。
啪,他按亮了洗手台镜子后面的带灯,我俩同时闭上眼睛适应光线。
我脑子是木的,思绪飘得老远,一时没来得及出声。
他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人大清早坐在浴缸边上发呆,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一边掫开马桶盖,一边就把裤腰拉下来了。等了一会儿,一道细细的水平抛物线从两腿之间射出,差点落到马桶外面,他赶紧弯腰压了压。
是晨勃。
一般早上的第一次总是要等一会儿才能尿出来,因为有晨勃。他尿舒服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鼻子里挤出一个满足且放松的叹息:“......嗯。”
我又要上头。
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搞得我有点骑虎难下,没找到合适的节骨眼提醒他‘这还有个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他要是知道我在这儿会不会吓出毛病来?
我捂住嘴,一动不动的等着。
看着他畅快的放尿可自己连大气都不能喘,这一分钟我简直要憋死了。
他尿完并没有走,而是挪到洗手台前开始洗漱。电动牙刷嗡嗡的响着,他慵懒的撑靠着洗手台,眼皮垂的都快闭上了。
是有多困?
我趁机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一点声都没出,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浑身猛然一僵。
“是我。”我轻声说,力求不惊到他。
听到我的声音他倒吸一口凉气,被满口的泡沫呛到了,低头猛烈的咳嗽起来。
“吓着你了?”我过去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咳,你在那干......咳......什么呢!”他关了牙刷,打开水龙头漱口。
“就发发呆,思考思考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刷牙不用杯子,也不让我用,所以家里的水龙头是那种可以旋转向上出水的。湍急的水流一喷出来我就不行了,弯着腰向后退,站在马桶附近等。
“厕所里思考什么人生!”他咳的面色通红,抚着胸口喘大气,“你坐那儿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我想叫你来着,可你......动作太快了,我怕给你吓出个好歹来,就没敢出声......”
“你就那么看着我尿......上厕所?我怎么感觉这么尴尬。”他都气乐了。
“尴尬什么,又不是没......”我笑着把后半句咽回去。
“头还疼不疼了?”他缓过这口气来问我。
“不疼了。”
“怎么光着脚?拖鞋呢?裤子也不穿?”他目光移到我脸上,立马蹙起眉,“过来。”
“......咋呢?”我莫名其妙的心虚,把手缩进袖口,用四根手指捏着。
这个动作男的做起来特别娘,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先摸脑门,又检查了头上的纱布:“啧,这委屈的,眼袋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这是卧蚕,生下来就有啊。”我揉了揉眼睛。
“不是说那个,是整个眼睛。”他仍然皱着眉,冰凉湿润的手指在我眼皮上摸了一把。
我的眼睛一哭就肿,尤其是睡觉前哭,能肿成一条缝,显得特别惨,悲情效果拉满。
“没事,我眼睛就这样,哎.......嗯......”我左摇右摆的颠着脚,尿意加上他温柔宠溺的态度搅合的我又要上头,声音都不对了。
打开水龙头沾湿毛巾,叠成一个长条,冰凉凉的往我眼睛上按。
我被激的打了个尿颤,尿液翻滚着在小腹里横冲直撞,我狠狠夹了一下腿,屁股不由自主扭着,脸上也烫烫的。我抿着嘴不出声,喉咙里溢出几个奇怪的喘息。
太明显了。
“你在厕所呆半天一点正事儿都没干?”他无奈的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的解释:“也没呆多一会儿,刚准备尿呢,你就进来了......”
“怎么一大清早就能憋成这样?是醒不来呢还是故意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小脑可能没发育好,就是醒不来嘛。”我笑着打哈哈。
他没再说什么,居然没催着让我上厕所。
毛巾变温了三次,他重新冲凉了三次。
我来劲了,揪着内裤的边儿,交叉起腿,大拇指戳着鼓鼓的小腹,心里忽悠忽悠的。当他面理直气壮的憋尿这种机会我得把握住。
“那么舒服?”他轻声问。
“什么?”
“憋泡尿就让你那么舒服?”他把毛巾拿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看我缠在一起的腿。
“嗯,小成本的快乐。”我边哆嗦边嘿嘿笑着。
“行了,别快乐了,赶紧的,别憋出毛病来。”他笑了笑,“我得洗个头,七点的视频会议来不及了。”
“啊?你昨晚几点才睡,这又要开会了?什么会这么早?真变态啊......”早知道我昨晚就不和你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差,那边正好是下午,我也没别的时间。”
他撕开一条漱口水倒进嘴里。含糊着示意了一下马桶,应该是让我别废话赶紧尿。
我就佩服他每天能用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打死我都做不到,我到他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堕落成一个邋遢大叔了。
心弦一阵荡漾,我上前一步从后面环住他,脑袋搁他肩膀上,在脖子里蹭蹭,深深吸了口气。他身上的薄荷柠檬味在清晨达到顶峰,我感觉自己又快融化了,像一具没有骨头的躯壳,只想挂在他身上。
他回头看了看我,也没躲,继续仰着头漱口。
我俩谁都没提昨天晚上那个吻和他那些话。他都说那么清楚了,还有转圜的可能吗?先逃避一会儿吧。
思及此,又是一阵暗朝汹涌的难过,我更紧的搂住他,腻腻歪歪的往他身上赖。
他弯腰吐掉嘴里的东西,扭过头呼出一股甜甜的柑橘味儿:“怎么了?”
“没怎么,”我喃喃自语,“你是一点长高的可能都没有了是吗?”
“......”他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嫌你矮的意思。”我嗤笑着放开手,“就是特怀念小时候,你随便一抱我就飞起来了。”
***
折腾了一晚上,烧居然还退了,真神奇。
我回去小睡了一会儿,天亮才起。
开门出去,一股玉米糊的味道从楼下飘了上来,是老头又亮绝活了。
他们老沈家做饭的DNA可能有缺陷,一代不如一代。平君一进厨房就麻爪,西红柿炒鸡蛋就是天花板了。沈建国虽说能勉强做俩大菜,但始终在‘熟了’与‘没熟’之间较劲,远远谈不上好吃与否。
平君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请阿姨是痴心妄想,当爹的为了在林锦娴出差的时候饿不着孩子,不得已研究出了这种随便煮煮就能吃的东西,有营养还甜丝丝的,很适合对付小孩。渐渐的也摸出点门道,会往里面放虾仁、胡萝卜丁、青豆和松子,但味道始终一言难尽。
我俩小时候经常吃这个,都吃出感情了,玉米糊虽然不好吃,但就是家的味道,是‘爸爸回来了’的信号。后来我能做早餐了,这玉米糊就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偶尔怀念的时候才拿出来显一显。
“爸?”
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这几年岁数渐长,觉也跟着越来越少,这才八点多就已经出去了,一锅玉米糊在保温箱里热着。
我盛了一碗坐下慢慢吃,给他打了个电话:“老沈啊,一大清早干嘛去了?”
“遛早儿呢,和你牛叔上超市转转,中午给你俩做点好吃的,可以点菜。”
“能点啥呀,左右都是铜锅涮一切呗。”
“什么态度,你当这铜锅谁都会吃吗?今儿不吃铜锅,炒菜,最近下了个‘挨屁屁’,学了俩菜,等我给你们露一手,你甭管了,张嘴等着吃吧。”
“行。”我笑呵呵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我打电话是想说,这不年不节的,您怎么还做上玉米糊了呀?我上个月让您做还推三阻四的。”
“想做就做了,还需要理由么。”他笑着就不正面回答我。
“得了吧,您就是专门给我哥做的还不承认,”我边接水边夹着手机调侃,“最近您可是明里暗里没少干这事儿。”我摸了把灶台底部的棱,一点儿油都没有,“卫生保持的不错呀老同志,以前可没见家里这么干净过。”
老头儿年纪大了,不像从前嘴那么硬,经不住我两句调侃就叹了气:“唉,我这不是寻思着你哥就要走了么,人家现在出息了,我这当爹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能给弄点吃的喝的,以后怕没机会了。”
“哎呦您真能给自个加戏,他一个多月就回来了,怎么没机会了?不过,您这姿势保持住了,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儿啧了一声:“不好说,真不好说。就你林姨,平君他妈,女版汉武大帝,都快成精了那么一人。你说她费那么大劲好容易把儿子培养成材,能这么轻易就放回来搁我这儿?你信?反正我是不敢做这春秋大梦。”
“......什么意思?”
“你哥这次走了,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呢。”
“......”我勺子啪就掉地上了。
“这次我站他妈那边。你还记不记得你哥给咱发过来美国医院那个照片,铺着地毯,各种设备,跟那个科幻电影里的高级实验室一模一样,关键是安安静静的也没几个人。一比较咱这边公立医院根本没法呆,别说大夫了,普通人进去看个病头皮能持续炸一天。瞧你哥最近累的,半夜被叫走好几次,每天早起都犯迷糊。咱可别遭这个罪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对着我脑袋上的纱布唏嘘不已,我没敢告诉他这是替我哥挡的,谎称是在学校自己磕的。饶是如此,他还是老生常谈的埋怨平君“怎么没有看好弟弟”。
“爸,您好好看看我,看一眼。”
“嗯?看什么?”老头儿疑惑不解。
“我都十九了,不咬人,自己能‘看好’自己,您别老怪这个怪那个的行不行?!”我今天脾气大的很,每个字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跟谁跩呢这是?”老爷子很敏锐,来回看看我俩,笑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哥俩抬杠了?”
“没,哪有那闲工夫。”平君笑着叹口气,吃完了放下筷子,“爸,医院还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
“你哪天走来着?”爸问。
“下下个礼拜二,19号。”
“哦,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可别,早上七点的飞机,三、四点钟就得走,我打个车就行,您甭管了。”
“那么早更得送了,就这么定了。”
“真不用,又不是不回来了,您就当我是出趟差。”平君笑了。
“唉,不好说呀。”老爷子又伤感起来了,“你妈那边,你是不是根本没做通思想工作?人昨晚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务必劝劝你。我也不是要帮她劝啊,都这岁数了,谁不希望儿子能留自己身边,但你妈的话也确实在理,读了这么多年书,放着那边大好的前途你何必......要不咱再好好想想?别冲动。”
我一口肉末茄子油乎乎的糊在嘴里,上不来下不去,索性扯了张纸给吐了,夹了一筷子青菜脆脆的嚼着,感觉自己像只聒噪的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奶奶和我身体都还成,暂时不用你操心。说归说,小河毕竟还挂我裤腰带上呢,确实用不着你个当哥的怎么管,你还是多顾自己。”
沈建国好容易说句像样的‘爹’话,还净捡着我不爱听的说。
烦躁。
心里堵得慌,口中的东西实在咽不下去,拽过垃圾桶把青菜也吐了进去。
“呸,呸——”
老爷子错愕的看着我,“干嘛呢这一趟一趟的,菜里有苍蝇?”
我擦擦嘴,蹭的站起来,“撑着了,您不爱收拾就撂着我下午起来再弄,脑袋疼,回去接着躺了。”
***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意识到,‘为那个吻讨一个说法’这件事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饭碗都快没了,还有空计较米饭上有没有加芝麻?
不知道是不是新陈代谢的原因,我身上的伤总是好的很快,手臂已经结了一层紫红色的疤,边缘翻起来点皮儿,一到这种状态我就忍不住想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瘾,又想起床底下的刀了。
我摸黑下楼喝了一杯,翻身裹住被子,让自己赶紧睡,别特么胡思乱想了。
***
周日下午,他按照原计划带着我去做心理咨询。
这事儿是早就约好的,指望他忘了是不可能的。
平君的手机里有个做计划的App,七、八年了,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检查两遍,月底还会复盘,每日、每周、每月、每年要做的事情条理清晰。
啧啧啧,说他没有强迫症我是不信的。
“......能不能不去?我这两心情郁闷,本来没病,他们要非说我有病怎么办?给我绑上怎么办?”我盘腿窝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不肯起来,眼睛盯着电视。
他本来特严肃,听完忍不住笑了:“是做心理咨询又不是去精神病院,人绑你干嘛?起来,老坐地上不嫌脏吗?”
“有你在家,地上比我脸都干净。”我把遥控器一扔,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扫地机器人一直在我屁股周围转悠,被我偷偷踢到了茶几底下,卡那半天出不来,急的来回转圈。
他拎着拖把过来,蹲下把机器人捡出来在客厅中间放生。
“先做个基础检查,建个档,和医生随便聊两句,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没必要有压力。”
“我不舒服。”我拧着屁股挣扎。
他叹了口气,把拖把立起来,站在茶几对面拄着胳膊和我对视:“哪儿不舒服?”
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借口,躺地上开始耍混:“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你那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讲规矩是么?以后我还能不能信任你了?”质问三联发。
我略一回忆,那天他说“自己已经憋的很急很急了”我才答应的。
想起那天他憋尿的样子,我腰眼儿一阵酸软,仰头对上他略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服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午的炸酱面吃咸了,我在车上捧着饮料喝到冰缝里都没了颜色,仍然不解渴,掀开盖子倒了两块冰“咔嚓,咔嚓”在嘴里嚼。
医院停车场的车位永远是个谜,路边排了十几辆车,岗亭那里半天才抬一次杆,一出一进。
中午吃完饭故意没上厕所,又喝了最大杯的饮料。憋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我摊车座上有气无力的晃着腿。
“林姨还没同意呢吧?你留三院这事儿。”这个话题我憋了两天,胸口沉沉的像堵着团棉花。
“我都什么岁数了,不需要谁同意。”他淡定的扶着方向盘。
“那倒是。”
其实和岁数没什么关系,他自小就主意大,表面看着随和好说话,实则谁也管不了他。
可眼下这个局面,他弟弟成天琢磨着和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会不会就势改主意了?
没敢问。
这家医院不大,但极其火爆,五分钟才往前挪了一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她执意要留你呢?”沉默了一阵,我又问。
“都定了事儿你不要瞎想,两边医院都不是我家开的,不可能由得我今天这样明天那样。”
“哦,我就随便问问,闲聊。”我抓了抓头,伤口恢复的快,今天已经开始痒了。
他把我的手拍掉,不让挠,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我:“明年2月17号,中华医学会第21届脑脊髓神经分会,你现在上网查,参会人员里有我的名字,我要上台讲东西的,这么严肃的事情,不可能随随便便取消,所以我一定会按时回来,明白了吗?”
看的出来他在绞尽脑汁的安抚我,认真严肃的像对待一个傻子,挺可笑的。
但心里确实踏实了不少。
“你觉不觉得我有点,那个?”我笑了。
“哪个?”
“就是神经病什么的,偏执......看来是来对地方了。”我手掌撑在座位前面,身体前倾,焦躁不安的抖着腿。
他‘咔哒’按开了门锁,指了指医院大楼:“你先去,我停好车过去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我嫌冷。”
我悄悄把一只手塞到两腿之间挤了挤,感受着熟悉的酸胀在小腹和下体中窜来窜去。我抿着嘴唇压下一阵难耐的急喘,把目光转向窗外,心里忽忽悠悠的,在他面前憋尿这件事本身就能让我没由来的兴奋起来。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肯定知道我在干什么,不点破,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我。
我一边随意划着手机一边轻轻前后摇晃着身体,当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憋不住尿的孩子,嘴里轻轻哼喘着,屁股在椅子上蹭来蹭去。
好喜欢这种感觉。
“小河,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让你看医生吗?”他眼睛盯着前方。
“嗯?”
“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吧?你总是情绪起伏很大,我刚回来的头几天就发现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小时候可不是个爱哭的小孩,这两个月你都哭几回了?”
“也没几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表底下那道疤,你还没给我讲过详细的来龙去脉,我都不敢问你。”
“......”
我顿时没了兴致,下面疲软不堪,尿液呼之欲出。
“还有,你憋尿——”他的目光注视在我紧紧缠在一起的腿上,“我对心理学这块了解的不深,也说不好,但肯定是哪有问题。这个,你愿意和医生说说吗?我替你说也行。”
“我才不!干嘛跟人说这个?奇怪不奇怪......”我烦躁的搓了搓手臂,戴上帽子准备撤。
“算了,今天第一次也不指望能聊这么深入。”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胳膊上那三道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吓我一跳。
“那我怎么看你这两天怎么老摸胳膊?卷起袖子我看——”
“哎呀!”我用手捏着裤子,猛烈的前后晃悠着,“我突然憋不住了怎么办......嗯......嗯......”我半真半假的哼哼着,“我先去厕所......”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我一直觉得心理咨询这事儿很玄幻,神叨叨的不靠谱,意识这种东西怎么产生还没搞明白呢,就开始给人上精神分析了,扯淡。
先头的基本流程和在校医院差不多,就是在电脑上填填问卷什么的,之后护士给我在脑门上贴一堆磁片儿,按照指示完成一些三岁小孩都能做的弱智任务,最后把谁也看不懂的报告摞起来拿订书机一扣,就是一份儿你有病的证明了。
诊室里和医院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布置的很温馨,软沙发带茶几,墙上一面灰黑色的大玻璃上已经提前装饰起一些圣诞喷涂彩绘什么的。到处是橙黄色的调调,连护士姐姐的着装都是浅鹅黄色的毛衫,午后的暖阳一照那温馨的氛围就烘起来了。
我原本严阵以待的机警被太阳晒没了一半儿,背靠着软垫老想打哈欠。
给我看诊的是平君的学姐,姓邱,去年就回国了。邱燕不仅本科和他同校,在美国也申请的同一个大学,身在异国他乡,总要相互照应的,这一来二去的就很熟了。他对这位学姐说话时少了一贯的客气与疏离,他们的关系应该比我想象中更好一些。
邱医生个子不高,戴着副干净的无框眼镜,嘴角微翘,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笑,温柔且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信任她。
“困了?最近睡眠怎么样?”她的嗓音极有特点,咬字很脆生,但语调却是软软的,总觉的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声音。
“还可以。”我搓搓脸,打起精神应对,指着桌上那沓检查报告直截了当的问,“请问我什么病啊?严重吗?”
“你没病。”她回答的很坚定,让人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哦,那就好,那我是不是差不多就可以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来都来了,不跟我多聊两句?”她给我递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我,“先喝点茶。”
“谢谢。”我接过来一闻,是大麦茶,我最不喜欢大麦茶,有股糊锅底味。
“不爱喝这个?”
“没呀。”赶紧端着喝了一口。
“我猜,你喜欢甜的吧。”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什么牛乳塞给我,包装特幼稚,吸管是卡通感十足的红白条纹,应该是给来看诊的小孩儿准备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喝茶就行。”我客气的推辞。
“拿着吧,咱们边喝边聊。大脑很喜欢甜味,能立即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让你感觉快乐。”
“小河,今天的谈话你想保密吗?你哥他有点担心你,但你已经成年了,他也不是监护人,你要是想保留隐私,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的。”
“无所谓,原本就是他让我来的,他想知道就知道呗,让他进来都行。”我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你聊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笑了笑。
“既然您说我没病,咱们还,需要,聊什么吗?”我拘谨的看着她。
邱医生笑眯眯的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手里摊开一个轻薄的笔记本搁在扶手上,徐徐说到:“人的精神世界奇妙的很,不光是‘有病’、‘没病’这两种极端的状态。更普遍的是一种过渡状态,我们称它为’倾向’,比如焦虑倾向、抑郁倾向之类的,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用太过担心。还有一些常年压在心底的消极情绪,这些情绪是弥散性的,个体甚至无法归纳分析这些情绪,也很难自我调节。这些坏情绪就像垃圾越积越多、越按越瓷实,时间长了还是很麻烦的。”
“明白了,”我靠回沙发上,“你们这儿不兴给人直接下判决,得整点委婉的。”
邱医生眼睛都笑没了:“从你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很抗拒这次的心理咨询。”
“也,不是啦。”我尴尬的笑笑,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乳,甜丝丝的。
“没事,被动咨询的来访者一开始都这样。不过,既然都坐这儿了,一个小时也挺贵的,你就试着把我当成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陪你聊天的人。行吗?”她说的貌似很诚恳,我分不清是不是套路。
“我说不行好使吗?我的意见能值几毛钱。”我低眉敛目的叹了口气。
“你好逗啊。”她爽朗笑了起来,“你哥上学那会儿说话就特逗,原来是家传。”
“他?”没看出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不多,老是一本正经的玩幽默,还巨淡定那种,我觉得他特有天赋。有一年圣诞节,我男朋友送了我个手链儿没包装,他建议我男朋友‘直接买双袜子塞里头,连圣诞老人都省了’。”
我脑补一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立刻就乐了:“我也觉得他说话特别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对对对,就是他自己没感知才更好笑。他小时候也这样吗?”
“嗯,小时候也这样。”
……
我今天明明打定主意走‘缄默’路线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位邱医生从平君的话题入手,不知不觉就勾着我说了好多话,最后,终于七拐八绕的聊到了我手腕上的伤。
“我能看看吗?”她平静的问,就像再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看着吓人,实际上早好了,我哥大惊小怪。”我解了表带,把伤口浅浅展示了一下。
“胳膊我可以看一下吗?往上,手臂的部分。”
“......可以呀。”我心虚的眨眨眼,我放下左胳膊,把右胳膊的袖子撸起来给她看。刚抬起来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戳穿我,继续问我的手腕。
“是什么时候弄的?”
“2014年8月27日。”我脱口而出。
“是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一天。”她推了推眼镜,“那天是什么日子?”
“我哥不是出国么,他那天的飞机。其实就是一时冲动。”我头皮一阵发麻,大口吸溜着牛乳,一喝到底,嘬出了‘呜呜’的空鸣音。
邱医生也不催我,就默默的等着。
“我当时没去机场送。那天下午,好像干什么都不顺,煮个方便面煤气炉子灭了怎么也打不着;烧个热水准备泡着吃,还跳闸了;上厕所的时候手机掉马桶里了。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当时就是特烦躁,一阵奇怪的情绪在脑子里冲撞着,那个念头就出现了。”
“具体是什么样的念头?”
“就是,突然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就想着,要不重来吧。”
“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想彻底翻篇,咔嚓一下,赶紧的,早点投胎。”
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要不说冲动呢,当时真没想太多。把手机捞出来一边冲一边琢磨自己这小半辈子,净是苦难与分离,爹妈早都没了,如今哥也走了,我还有什么呀?真没意思。”我低下头。
“于是你想到了结束?”
“嗯。其实我那会儿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苦难,这个世界上比我苦的人多的是,但当时,就是陷进情绪里了,现在想想都觉得特矫情。”
“理解,情绪就是这么个模式。”她笑。
“是吧。”我挪了挪屁股,继续说,“那天我哥一走,房子突然空了,我思前想后,也没什么盼头。突然......真的就是一瞬间,那个念头就冒出来了:去你大爷的老子不活了!我下辈子也想做个有父母疼爱孩子,这辈子真的够了。”
说完这些,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下下捏着手里的牛乳罐子。邱医生也沉默着,暖意融融的诊室里只剩墙上的挂钟‘咔嚓咔嚓’的走着。
我手心开始冒汗,控住不住的抖着腿。
水喝的太多,又想上厕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你继父的关系怎么样?”她突然问。
“挺好的,他对我很好,特别好。”
“但他显然并不是一个能‘留下你’的理由?”她敏锐的铺捉到一个我从来没仔细想过的问题。
“......”
“按照常理来讲,你继父作为抚养人,又是长辈,还对你很好,他才最应该成为你情感依恋的首选对象,但显然不是这样的。哥哥才是,对吗?”
“......我爸,他.......嗯,我不知道,当时.......嗯,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
“你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说出你的第一感觉。”
“他......痴情。对我妈一直念念不忘,我觉得他后半辈子就是为怀念我妈活着呢,没法向前看,他才最需要心理疏导吧。”我低头抠着指甲盖。
“你妈妈走了快十五年了,他还没放下?”
“我觉得是,这几年好多了,就我妈祭日那几天容易犯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犯病’指的是?”
“就是神叨叨的。以前,尤其是我妈刚走头几年,我有时候觉得他明明在看我,又看的不是我,那种感觉挺......让人挺懵的说实话,我在他面前经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你觉得自己是个代替品?”
“那倒不至于......”我抠了抠脸上的创可贴,“有点吧。”
她鼓励的看着我。
“不是,邱医生,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您产生误会了?我爸对我真的特别好,吃穿用度都是给最好的,对他亲儿子都差点意思。我这手腕跟我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是因为他,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儿。”
“行,咱们先不聊这个。”她合上电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平时抽烟?”
“闻着味儿了?”我嗅了嗅手指。应该没有啊,和平君在一起我都很注意的,尽量不抽。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她边聊边在笔记本上敲一些记录。
“初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好多年了。”
“四年多。”
“酒量怎么样?”
“还行,就正常水平吧。”
“总喝?”
这人太厉害,好像会读心术似得,一猜一个准儿,问的问题都特有技巧,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算了别挣扎了。
“嗯,总喝,啤的白的洋的都能来点。这也......不正常?”
“稍微有点成瘾问题,没事儿,放在你这个年龄也不算太不正常。”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松点,你又没做错任何事,千万不用紧张,即便有些行为稍稍不符合大众期待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家里的事儿,平君提前已经跟我说了一些,你早年经历了太多次重要他人的丧失与分离,大多数孩子都很难承受,你能这样好端端的、礼貌大方的坐在这儿已经很棒了。”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小河,没有人想生病,谁都想好好的,对吧?”
完了,感觉被套路了,我现在很想哭。
出来的时候,平君自门口的椅子上站起来,担忧的看着我。平时见多了他坐在里面给人看病,外面多是焦急等候他下判决的家属,如今角色对调,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样?聊什么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指了指身后,“叫你进去呢。”
***
我上完厕所他还没出来,我实在好奇,趁着护士不注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割手腕,以后还会不会再割了?”平君的声音有点急。
“哎呦喂你别急。这个得慢慢来,这才哪到哪啊,他刚开始还是有点抗拒,不能一次聊的太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成天净琢磨这事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你给我一个大概判断吧,怎么避免。”平君坐下喘了口气。
“无法避免。”邱医生冷静的说。
“......”
“我就不跟你东拉西扯的了,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或自伤,仅仅把他的刀收起来是完全无效的干预。这事儿急也没用,得一点一点弄。今天自评量表我认为不准,没意义,过段时间再测一次吧。就我今天的评估,自杀风险很小,你也别太担心。至于别的,都得慢慢来。”
“别的?还有别的?”
“你要知道,一个人,从正常的状态过渡到能拿起刀往自己身上招呼,这中间是有一段非常复杂且漫长的距离。小河他表达能力很强,聪明有礼貌,在一定程度的引导下也愿意说一些,这都是巨大的优势,多好啊。来,再喝点水。”
“那后续什么方案?”
“目前一线治疗就是CBT,我会根据谈话内容做调整。每周一次,先做三十次再评估......”
此时,楼道里过来两个护士狐疑的看过来,我就没再听墙根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医院大楼,他一言不发的朝前走,我后跟着。
到了车门口,他转身冲我笑着说:“我今天下午没事,你想去哪儿转转吗?或者看电影?”
“都行。”我刚才在诊室把力气都用尽了,扯了扯嘴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要不回家吧,我累了。”
“过来。”他抬起胳膊朝我勾勾手。
我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被他一把揽入怀中,羽绒服领子上毛毛扑了我一脸。
“......怎么了?”我纳闷。
“累了哥哥抱你。”他语气自然随意。
我心尖儿一阵酸软,埋在他领子里乐出了声:“怎么突然这么诡异,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我没救了?”
“有救。”他轻轻拨弄着我的后脑勺的头发,“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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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被一堆没什么逻辑的噩梦惊醒,顺便回忆起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小时候和沈建国去部队上生活,一次在大食堂吃饭,吃的是宫保鸡丁,他把我碗里的花生米都挑走了,我眼巴巴看着,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河,你花生过敏,会浑身起疹子,痒得厉害。绝对不能吃花生,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妈就花生过敏,我亲眼见过一次。
同样的话他又跟平时喜欢与我逗着玩的战士们强调了一遍。
几个月后,一帮小战士偷着喝酒,弄了盘炸花生米围着吃。我溜进他们宿舍凑热闹,看他们吃的香,就偷偷捏了一颗放嘴里嚼,好吃,又塞了一个,一会儿功夫已经吃下去一大把。一个战士看见了,急忙把我手里的花生打掉,拍着我的背让我吐出来,又要我扣嗓子眼,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把我送回了沈建国的房间。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我爸那天发了好大的脾气,不是因为我不听话,也不是因为战士们偷喝酒,而是因为我没有过敏。可能我从小就对身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我虽不太明白为什么,可就是知道这一点。
多荒谬。
他冲着漫无边际的虚空发过脾气后,回头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看陌生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喜爱与怜惜。那一刻,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我必须对花生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上蚊子咬的包又开始痒了,我探手抓了抓,对他说:“爸爸,我身上痒。”
我不停地抓着全身,可能是手脏或者心里因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候恰巧会爆发荨麻疹,浑身起大包,奇痒无比。
沈建国将我一把捞起来:“别怕,爸爸在,爸爸给找药吃,吃了药就没事儿了。”
我那时候懵懵懂懂的意识到,爱是有条件的,有时候甚至需要花生过敏。
感觉胳膊上湿漉漉的,对着月光一看是伤疤被我无意识的抠破了,正在渗血,我翻身下床,够过纸巾随便擦了两下。
还不到夜里十二点,洗手间隐约有动静,平君还没睡吧。
我再次打开床底下的密码锁,拿出那把刀摆弄着,反复的甩开又合上,纠结手心都出汗了。
算了,不能再这样了。
此时,走廊里传来一串很轻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不动声色的把沾血的纸团和刀一起轻扫到床下,还被床架底下突出来的钉子在手背上划了一下,我愣是没出声。
卧室门把被人轻轻转开。我侧头去看,平君在门外踟蹰着,估计是想在临睡前看看我,又怕吵醒我。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屋内的黑暗。
走廊的小夜灯从门缝里射进一道折角的暖黄色,就照在我手边,像一道警戒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跨过来吧,救救我。
嘭。
仿佛又听到了血液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我一点声都没敢出,假装自己睡着了。门缓缓合上,我终究还是被留在了黑暗里。
我展开折叠刀。
最后一次,再也不弄了。
***
早上五点半,窗外黑沉沉的,能感觉到是个大阴天。喉咙干的快裂开了,起来喝了满满一大杯水。这两天憋尿的欲望特别强,恨不能每天都要憋一次。
我一晚上没起夜,晨尿憋的很急,洗澡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我举着手在头上揉泡沫,尿就小股小股的漏出来,洒的哪都是。晨尿味道很重,平君要是发现我在淋浴间里尿尿,估计得膈应死了。于是,弯腰对着排水口想先尿一点释放些压力,可脑子一溜号儿竟然尿了一大半。
我十分懊丧,洗漱完毕,赶紧又“吨吨吨”灌了一杯水,加起来有一升了,喝的我直犯恶心。
老爷子一大早见到我无比吃惊:“这是刚起还是熬了一宿?怎么满脸憔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情所困。”我随口道。
“哟呵,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有福气?”他乐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
“八字没一撇呢,少打听。”我敷衍着。
“可不是,都十九了,该谈对象了。这时间就跟飞似的,我宝儿都十九了呦。当初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毛毛,怎么长了这么高。”老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
“爸,”我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还和我妈像吗?”
他站在玄关的顶灯下面仔细端详着我,我愕然发现,他头发从鬓角往上,已经花白了一半。
“你这么冷不丁一问,我都想不起来了,今儿晚上回来得把老照片赶紧整理一下。”他套上羽绒服,边穿鞋边说,“人现在都讲究把老照片翻拍成电子的,搁那个电脑里存着,丢不了,你回头给我弄弄。我早就想把你妈穿绿裙子那张放到手机里,能不能放啊?”
“能,周末给您弄。”我继续问,“那除了长相,性格呢?脾气秉性?和我妈像不像了?”
“像啊,怎么不像。”他把棉帽子扣脑袋上,愣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都十五年了,年头太长,许多事儿都记不清楚了,差不离吧,差不离,亲母子俩还能不像么......”
“您遛弯回来吃早餐吗?”我在他关门前问。
“不吃,和你牛叔上前街吃豆腐脑去,美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
“嗯?”他回头,“干嘛呀?”
“路上慢点,人行道上滑,别光顾聊天不看道。”
“知道了。”
***
生滚鱼片粥在火上咕嘟着,撒上把葱花,满屋飘香。两个伴粥的小菜也做得了,还榨了两杯橙汁。
早上喝的水很快起了作用,在肚子里晃来荡去,憋的站不住,非得原地蹦跶着才能缓解,时不时就得用手按一下。
平君洗漱完,饭菜正好端上桌。
“几点就起了?”他困倦的眯着眼睛下楼。
“不到六点。”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咖啡给你煮好了,去喝吧。”
他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煮咖啡,不喝这一口就睁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倒了一杯,转过来扫了一眼桌子,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做的?就这么会儿功夫?我的天......”
“就这配置不用这么惊讶吧,你到底吃过好东西没有。”我心里美滋滋,得意的笑着。
吃饱喝足后他连连称赞:“你知道吗,在国外留学生的圈子里,如果谁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中餐,他就是小团体里很有威望的那个。”
“真的呀,那你岂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我笑着把碗摞起来收了,水管一开,憋了许久的尿液就呼之欲出。
“呃。”我踮着脚尖,左右挤着两条腿。
“怎么了?”
“没来的及尿尿......”我解释。
“快去吧,我洗。”他走过来。
“不用,你就别沾手了。”撸起袖子准备洗。
他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江河!”他不可置信的提高嗓门,“你手上,手,怎么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低头一看,整个小臂纵横交错着干涸凝固的血痕,抹开的地方是橘棕色,结块的地方呈黑红色,异常可怖,竟一时看不出伤口究竟在哪儿。肯定是昨晚割的太深,液体创可贴没封住,刚才洗澡泡裂开了。
我脑子哐叽一下卡壳,怎么完全忘了这一茬,急急把袖子拉下来,背到身后。
他过来按着我肩膀先检查我头上的纱布,看完后又要拽我的胳膊。
“哎你干嘛......唔呃......”我左摇右摆的颠着脚,较着劲就是不给他看
“给我看你的手,出那么多血,你自己没感觉吗?”他不可思议的问。
“手没事。”我紧张的眨眨眼。
“那哪来的血?”他焦急的看着我。
“就头上嘛,伤口又破了,”我随便胡扯着,“不过我已经拿纸擦干净了,看不出来了吧应该......”
他的表情从这一刻开始变了,从震惊到怀疑。
“你知道我一天见多少头皮裂伤吗,你拿这个蒙我?”他声音沉的很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到底怎么弄的?”
“......哦对了,我是做梦来着,梦到头上的纱布被扯开了,睡糊涂了,还以为真的呢。”我硬着头皮继续编,“有个钉子,床底下有个钉子!”我终于找着点思路,“昨晚......那个......手机掉床底下了,我摸手机的时候划了一下,黑灯瞎火的我都没注意到流了那么多血,一点都不疼你说奇不奇怪。”
他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平手掌:“给我看。”
“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换衣服去吧......我,我我,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快点。”他根本不搭我的茬,皱着眉勾了勾手指,耐心所剩无几。
我慢慢伸出手,捏着袖口不让看胳膊,只露出手背上昨晚被钉子划的小口子:“就这儿。”
他扫了一眼,一副“你当我傻呀”的表情,怒不可遏的提高嗓门:“这伤要是能出那么多血就该怀疑你白血病了。胳膊,伸出来!我昨天要看你胳膊你就东拉西扯的,赶紧的!”
我硬着头皮说:“我,不想给你看。”
他无语的闭了闭眼睛:“一大清早你别逼我发火,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想不出对策,直接往厕所跑:“我憋不住了,先上个厕所......”这着好像昨天用过了。
“站住!”
我执意要走,至少先让我冲洗一下,这样血刺呼啦的我自己看了血压都往上飙。
“江晓河你给我站那儿,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他异常冷静,却气势逼人。
我这腿对他的命令有肌肉记忆,一点出息也没有,当场就定住了。
“哎呀你至于不至于,这么点小伤都结痂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故作镇定的笑笑,转身伸出胳膊。
他拿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又拉着我去厕所的水管底下冲。凉水哗啦哗啦的在我胳膊上流淌,尿意翻滚着在小腹里横冲直撞,我向后撅着屁股扭,让软嗓子:“能不能先尿.....”
他根本不理我这茬。
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尿道口都麻木了,他才关了水,扯了几张纸巾把胳膊裹住,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两道伤,还不止一次,”他声音发紧,“用什么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都跟你说了么,钉子划的。”我心虚的吞了吞口水。
“别编!你怎么回事!?我以为昨天已经跟你说通了。”他胸膛激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着了。
一股尖锐的刺痛猛然冲向尿道口,我交叉着腿,屁股往下坐,两个手一块捂着,浑身像长了毛刺般的兴奋,羞耻和委屈也酝酿了出来,眼圈灼热发烫,哆嗦着说:“我要尿出来了......求你,哥!”
他这才站起来,让到旁边。
我挪过去迅速拉下裤子,粗犷的尿液就激射而出,响亮的砸在水面上。
他突然在我身后蹲下,一把拽下我的睡裤。
“诶......怎么了干嘛呀!平君——”
他蹲在我身后,手扶着我的腿,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灼热呼吸喷在我身后。
我还在尿尿呢!
“草。”太羞耻了,我腰眼儿发软站都站不稳,下意识收紧肌肉,尿就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印子,一道一道的,”他轻轻抚摸我大腿内侧,激起一片酥麻,“我那天晚上就看到了,没敢细琢磨,我觉得你还不至于......”
“呃啊~~~”我真的上头了,和平时幻想出来画面还不一样,想赶紧逃开,又忍不住沉沦,刺激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硬的阴茎不可抑制的喷出一股尿,淅淅沥沥的,像失禁时流出来的那种。
“我问你话呢!”他站起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没听见,”我尿的很憋屈又停不下来,“你先让我——”
“耳朵给我支棱起来!”他好久没发过这么大火了。
“嗯......嗯......”他每吼我一声,我小腹深处就酝出一种酸酸的感觉,尿跟着喷一股。
好新奇的体验。
他可能以为我吓着了,侧转身抱着手臂等我尿完。
我不挑时机更不挑地方,很少有尿不出来的时候,除非是硬了,可现在也不算太硬,尿就是断断续续的不痛快。
他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看我差不多尿完继续问:“腿上!这些道子,什么时候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腿上?”
靠,我都忘了腿上还有陈年旧伤呢,肯定是那天晚上浴霸的灯太亮,晃得。
难怪那天我射完坐在马桶上他一直盯着我隐私部位看,我还觉得是自己赤身裸体的挺有魅力,好一番沾沾自喜,原来是我想多了。
思及此,脸霎时红成一片。
“我......我疤痕体质,身上很容易留印子,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得。”我头上都冒冷汗了。
“这种颜色的伤疤是不干净的利器留下的,你用没消过毒的东西划伤自己很容易造成细菌感染甚至破伤风。就算是疤痕体质,这伤也绝对没超过一年,你上次跟我说你只划过手腕,你根本没说实话!”
“......唔。”他气压太低,我根本放松不了,一股尿冲进在尿道里出不来、回不去,像一直处于失禁边缘似的。
“江晓河!你他妈要玩命啊?!”
此时此刻他真的特严厉,气压又低,被训得灰溜溜的挫败感站了上风,刚才那些接近旖旎的不知道什么的怪怪心思荡然无存,脸都快挂不住了。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你!啊?你就......活着让你很痛苦吗?”他声音都在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想死,我只是——”我试图辩解。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我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
我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但还是被他这个毫无理解的语气惹怒了。羞耻、委屈、愤怒搅合在一起实在压不住,都快炸膛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理解我,以后少管我的事儿!”我转过头瞪着他,“我再告诉一遍,我要真想死就他妈直接割动脉了。”
“你敢!”他真的急了。声音压的很低,像说悄悄话那样,气流裹挟着浓重的尖啸。
“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割过。”
他揪着我的领子高高扬起手要打我,我猛的闭紧双眼,心脏狂跳,膀胱也控制不住的收缩,只听“嘘”的一声,最后一大股尿直直喷了出来。我正对着他,直接尿到了他腿上。
“啊......”我完全放松了,身体像刚射完那样虚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荒唐而奇妙。
他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从膝盖到拖鞋上湿了一大片。
“你,你赶紧洗洗吧,我上课来不及,先去学校了。”我僵硬的说着,提上裤子抹头跑出了厕所。
“你别走,那伤口还没处理呢,你给我等一下!”他往前迈了一步,又僵硬的退回去,好像脚上有一坨屎把他封印在了原地。
身后,他手机闹铃响了,这个时间我们原本要出门了才对。
“你站那!”他很急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带着点恳求和绝望,“小河,你......有什么你跟我说,行不行?”
***
我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听到他边上楼边给医院打电话,浴室的门开了又关,过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我挫败又委顿,什么运气啊,我已经暗自发誓是最后一次了,一整套家伙事儿连盒子一块儿都被我扔了,可偏偏还是被他看到了。原本一个好好的清晨,怎么搞成这样兵荒马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那么有掌控感的一个人现在肯定满脑子问号,手足无措,想骂我又心疼我,一肚子火撒不出来。工作上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处理,怒道几点还得耐着性子劝着、哄着我。
他也不过二十七岁,谁来哄着他呢?
我立马跑出去敲他的门。
“平君?”
门没锁,我轻轻推开,他头发湿漉漉的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胳膊肘支在腿上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白衬衫卷着袖子,扣儿还没系完,腿上是一条简单的黑色裤子,一件深灰色的套头毛衣在旁边放着没穿。
我语气很冲的说:“我错了!对不起!”
他用手背按了一下眼睛,站起来指了指身后的椅子:“坐那,我去拿药箱。”
我老实坐过去,回头看了他好几眼,逆光看不清神情。
他拎着药箱回来,我抬头看到他的脸,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眼眶微红潮湿,明显是擦过了,眼尾没什么水汽,纤长的睫毛本来不怎么卷翘,擦过后反倒一簇一簇的翘着,特别惹眼。
“靠,你哭了?”我大为震惊,“你居然偷偷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干嘛‘偷偷’啊。”他不满的皱着眉。
“你‘正大光明’的哭了?”我换了个问法。
“别掰扯这个了,手伸过来。”
他坐在床上低着头,刘海挡着眼睛,我坐的比他高,只能在潮湿的发梢中看到他冒了一颗痘鼻尖。他饮食作息一直很规律,我没怎么见他长过痘,肯定最近太累了,熬夜加上压力大才长的。
他一言不发,手上稳稳的操作。用专业的东西清创完我才意识到这次割的有多深,甚至不是一个“道子”,而是一道“裂口”了。没有血痂填充这么赤裸裸两道沟槽,挺狰狞的。
“这伤是——”他喉咙滚了滚才继续说,“是锐器反复切割造成的,深入真皮层,甚至可以称作贯穿伤,再往下一点点就到筋膜了,下手真狠啊。”
他在我整个小臂上薄薄覆了一层纱布,横着贴了好几道,看着很壮烈。
“你带着一个贯穿伤,做了顿饭,还跟我在那嘻嘻哈哈一通胡扯,江河,你不疼吗?!”他偏开头深呼吸了两下,声音哽咽。
“不怎么疼......”
“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他声音在上牙膛打了几个颤才歪歪扭扭的滑出来,最后几个字都没了声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错了,改还不行。”我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抿了抿嘴,呼吸粗粝又暗哑,眼皮一抬一落,两颗眼泪又滚了出来。
“......哎。”我立马慌了,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用袖口蹭他的眼睛,蹭完才想起这么脏他肯定更难受,又换手指去抹,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彻底被我弄的红红的,下睫毛也打着绺,乱糟糟趴在眼睑上,更让人心疼了。
“不是不是!平君,我就是割着玩的,解压,真没想怎么着,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他闭着眼睛,眉毛紧紧皱着,眼泪一串串的从我指缝中溢出,寂静无声。
“错了错了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犯不上为这种事......哎呀我真的......”我继续在他脸上胡乱抹着,我从小就看不了他难过,简直就是在挖我的心。
“行了别弄了,我没事。”他偏头躲开我的手,胳膊挡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囔着鼻音重新开口,“你这,杀伤力太大,你让我缓缓。”
我实在心疼,在他两腿之间蹲下,弯腰搂住他的腰,脸在他T恤上轻轻蹭着:“缓吧,你慢慢缓,我不看你。”
“几次了?”他问。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昨晚已经想好再也不弄了,刀都扔了,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次。”他又问了一遍。
“就两、三......”我低着头,“......五、六......七八十来次吧。”
“能不能有句靠谱的?!”
“能,能的。”我收紧手臂,在他背上摩挲,“你先缓缓,一会儿再说,我看你这样特难受......”
他颤抖着喘了口气,把手放下来搭在我背上:“你每次割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不疼吗你?开没开灯?屋子里冷不冷?你难受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给我打一电话吗?啊?江河!......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一天天挺乐呵的,稀里糊涂就长这么大了。你现在让我怎么缓,缓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句毫无营养的:“你别这样,都过去了。”
“我用不着你劝,自残的又不是我!在手上划道子又不是我!我用你劝?”他情绪失控之后既暴躁又有点幼稚。
“不劝不劝,你随便,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我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胸腔传来激烈的一起一伏。
他紧紧揪着我的衣服:“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小时候什么都跟我说的。”
“说了有什么用啊,说我难受,我想你,你就能回来吗?”本来是想劝解,结果越说越伤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张开手掌捧着我的侧脸让我抬头,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和通红的眼眶,晃神儿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探身到了他嘴角旁,差一点就亲上了。我眨眨眼,没抵住诱惑,含住他柔软的下唇,‘啵’的一声,咸咸的,有点苦涩。
“......完,又没忍住。”我退回来,心虚的看着他。
他捞住我,重新拉近,额头抵着我的,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我嘴唇上,一股漱口水的柑橘味儿。
“小河,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声音里的妥协、犹豫,还有一丝欲望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血液沸腾着冲进脑子里。一沾沈平君我的自制力就下线了,不管不顾的跳起来把他扑倒在床上。
他的皮带扣顶着我下面,仿佛在跟我比着谁更硬似的。
“……嗯。”他闷哼了一声,蜷了下腿,紧接着拖鞋“啪嗒、啪嗒”挨个掉在地上。这三个音节连在一起莫名的特别色情,像一场欢愉开始的前奏。
“可以吗?”我趴在他身上小声问。
他没吱声,衬衣领子蹭到一边,露出半个肩膀,短发向后散在整齐的没有一道褶子的床罩上,光洁的额头全部露了出来。
“你不说话,我可就——”我吞了吞口水,侧头跟随着欲望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诩学习能力挺强的,上次和他亲吻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味了两天两夜,精确到每一帧都细细咂么过好几遍了,可如今实践起来还是不太熟,里里外外的一顿折腾,还差点咬到他舌头。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仰着头默默承受我略显生涩的亲吻。
他在纵容我,并非心甘情愿。
“算了,”我最后亲了亲他嘴角,依依不舍的支起胳膊翻到他旁边躺下,捋着头发调整呼吸,“感觉在强吻你,没意思。”
我撑起身体的时候又压到了他的肚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轻喘。
我低头去看,正瞧见了他腿上猛然收紧的肌肉,心潮一阵荡漾,却没说什么。
“哥,”我扯着衣服下摆遮住下面直挺挺的硬度,转过头喃喃的问,“做爱是什么感觉?”
他喘口气,侧头看我。
“想和你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胡扯!”他终于绷不住,翻身坐了起来,“你这样往身上划道子,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又来了。
我抬腕看表:“都快八点了,咱还走吗?我头两节有课......”
“请假,我八点半的会都推到十点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怎么着,你现在是完全不能沟通了是吗?”
“没什么可沟通的。”我滚到一边趴在床上,闷头保证到,“我以后再也不划了,真的,我保证。”
“你根本没一句实话。”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要是愿意和我开诚布公的谈谈,我就不去了。”
啥?
我“噌”的翻身坐起来,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从小到大,他总是有奇怪的招数对付我,一使一个准,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还特么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给你两分钟考虑一下,我去洗个脸。”
我心里忽忽悠悠的跟着他去了厕所,杵在门框上看他。
他洗完自镜子里撇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把毛巾挂好。
“想好了吗?”
“......谁知道你真的假的......如果你一点都不急,我不是亏了?”我故作镇定。
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早就把内心卖了个底朝天,根本瞒不住。
“那算了,出去带上门。”
“哎呀,再商量商量,至少拿出点诚意来嘛。”我干脆不装了。
“怎么拿?”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一下肚子,检查检查。”
“行。”他痛快的答应。
我撩起他衬衫,手还没摸上去,肚子上肌肉就反射性的收紧了。他平时没时间健身,腹肌不算太明显,主要是瘦出来的线条,也挺好看的。如今小腹平坦看不出端倪,但根据刚才躺着被压到的反应来看,至少也有六七分满了。
我把手搓热用四根手指在皮带扣下面轻轻戳了戳:“有什么感觉吗?”
“酸,涨。”
我又往下探了探,加大力道。
“欸......”他弓着背向后缩。
“现在呢?”
“很急,有点疼。”他夹紧腿。
“有多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描述。”他表情紧绷,手紧捏着大腿外侧的缝线,说话也是一顿一顿的,“平时,这样,一定会去厕所了......嘶,你差不多行了,别按了,嗯。”
我见好就收,退后一步,问:“你早上起来没上厕所?”
“上了。昨晚爸做的菜里全是盐粒子,你不渴吗?我灌了杯水才起来的。”他指着床头柜上的空杯子,“刚才还喝了咖啡、橙汁和一碗粥。”
是挺多的。
“那我怎么看你现在一点都不急?”我和他谈条件,“要不你再喝一杯,我就知无不言,喝什么随你挑。”
“我......”他看了看我,无奈的点点头,拿起杯子下楼,“行。”
“那我去把碗刷了。”我雀跃的跟在他后面。
好神奇,刚才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瞬间都没了。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君刚吞下最后一口水,老爷子恰好遛早儿回来了。这些事情也不方便在家谈,我们干脆收拾好东西撤了。
他本来要在车上拷问我的,可刚出小区门口就接了好几个医院的电话。周一上午本来就是最忙的时候,就这么被我给耽误了,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你要忙的话,要不——”
“不差这一会儿。”他扯松安全带,在座位里挪了挪,“你既然答应了就别跟我耍花招,也别编,全部都要说实话。”
“平君,我觉得吧——我不是要反悔啊!——我只是觉得......谈这个话题咱俩谁能好受?事儿都过去了,我刀都扔了!真的,连着盒子一起扔的,你看——”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个小小的金属密码锁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个是盒子上的锁,我拆下来留个纪念,可见我真的决定改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想信你,更想帮你,”他舔了舔嘴唇,“但首先你得让我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这个掌控欲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行。
“......行吧。”我看着他被安全带勒住的小腹,大胆的制定规则,“那如果你中途憋不住要去厕所,就算结束?”
“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时间喝这么多水,肯定憋不了多久。
他还没来得急开口,电话就又来了。这次是个紧急情况,他原本推到10点会诊的患者情况有变化,什么主动脉夹着了,得马上手术,我也没听懂。
“你有手术?”我问。
“不是我,是心外科的手术,患者合并脑血栓,需要我们去评估一下方案。”他在医院门口的咖啡馆靠边停下,“你去坐着等我一下,应该很快。”
我不乐意了,小声提醒他:“你去工作之前肯定要上厕所的吧?刚讲好的规则......你都上完厕所了我还跟你聊什么......”
“那我不上。”
“别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那换别的方式呢?要么我让你按肚子当成交换,行不行?五分钟?”
我一口气没捯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卧槽大早上你要不要这么劲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要答应,他又说:“或者先尿一半,再喝点水什么的?”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我超级吃惊。
“你来来回回不就这些套路么?”他说完还浅笑了一下。
我的反骨瞬间被他激活:“那我今天就不得不展示一下新套路了,你定住别动啊,给我5秒。”
“嗯?”
我将他的毛衣推上去一点,把手里的密码锁从裤子拉链头上穿过去,向上勾住袢带,‘咔哒’一声上锁,顺手打乱密码。
我前几年总这么玩,后来觉得挺没意思,自己知道密码,少了那种未知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这锁太小了,扯得裤裆斜着向上提,把软着的下体兜起来勒出隐隐一团鼓囊的形状。
“这干嘛?”他低头抚弄起皱的地方,脸有点红。
“锁上了,除非把裤子剪坏,否则只有用密码才能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玩意?!”他呼吸一滞。
我心里一阵心虚、一阵兴奋,坐不住,立刻就想跑。
是不是太过了?
我扣上帽子迅速跳下车,绕到他那边的人行道上,隔着深灰色的玻璃小心翼翼觑着他神色。
他把窗户摇下来,眯着眼睛。
“实话跟你说吧,我套路多的肚子里都装不下,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都行,就是不敢使而已。”我告诉他。
“密码多少?”他好像还没看清自身处境。
“密码告诉你了还玩什么啊。”我乐了。
短暂的懵圈过后,他皱着眉牵了牵嘴角:“你要怎么玩?”
“你现在急吗?”我凑近趴在门框上小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坐着还成。”
“咳,你看这样行不行,规则不变,我等你忙完。要是影响你工作了,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把密码给你。但是那样的话——”我话到一半,垂下眼皮,“我可就开溜了。你下次还想约谈我,得同样的配置才行......”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是你刚才非要激我,”我赶紧甩锅,“你要不同意,说一声我就给你取下来,可不带急眼的啊......”
这个事情很微妙,介于‘玩小游戏’和‘谈正经事’之间,他要不同意或者直接翻脸我一点招也没有,估计也得乖乖回答他所有的问题,端看他愿不愿意陪我玩了。
“去吧,我完事儿过来找你。”
这是同意了。
哦耶!我差点欢呼起来了。
“你下来。”我激动的替他拉开车门。
“干嘛?这儿不能停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一分钟,你站起来我确认一下能不能看的出来,之前没玩过这种锁。”
他扯着外套下了车,手扶着车门。
我退后一步看了半天没有太明显的异样,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裤裆那里不太整齐。
只有我知道,有个小锁正挂在他不断蓄水的小腹上。
好色啊......
隐约觉得,我的欲望又不小心踏上了另一条船。我以前自己玩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一个不让自己轻松释放的工具,怎么换了他这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脸上发烫。
“行了行了,白服一穿就挡住了。”他转身要上车。
他今天格外别扭,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这个锁带来的擦边效应明显也影响到他了。
估计也是骑虎难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着他抬手时明显鼓起的小腹,吞了吞口水,拽住他胳膊提醒:“你要是觉得不行了就给我打电话,转完密码后捏着两边凹槽,边捏边往下扽,很轻松就打开了。”
“嗯。”
“再摸一下肚子行不行......哥......”他的身体像有磁力般吸着我凑上去,一万句不合时宜的流氓话堵在嗓子眼里,快憋出内伤了。
“哎大马路上的你差不多点儿。”他蹙着眉似笑似嗔的推开我。
“又没几个人——”我随意看看四周,咧开嘴刚要继续耍赖,余光一扫,看到不远处巷子口有个人反着跨坐在摩托车上,正叼着根烟瞅着我乐。
是在咖啡店有过两面之缘的向理。
见我看向他,礼貌的抬了抬手。
靠。
我刚才那赖了吧唧的德行被一个不太熟的人看见了,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招呼都没打就赶紧把脸扭过来。平君顺着我的目光也往那边看。
“认识?”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一个学长。”我摸摸鼻子。
“向理?”
“......我靠,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无所谓的摆摆手,“行,快去吧,我得走了。”
目送他走后我转身上了台阶,想了想又绕去了向理那边。他脸冲着阳光懒洋洋的坐着,一只脚随意的踩在道边的消防栓上,脚上一双旧旧的中筒马丁靴特有范儿。我记得李崇心也喜欢穿这种靴子,他穿显得贵气,而向理的气质更颓,像末日片儿里那种徒步日行千里的人。
“咳,贵店今儿还是不营业?”我瞅着他打招呼。
“营啊,里头人多着呢。”他舌尖点着下嘴唇笑的很自在。鬓角的闪电一看就是刚修过的,清晰锐利。他身后再往里走一点就是咖啡店的侧门,就是我上次尿尿的地方。
“那您还有功夫跟这儿逛戏园子?”我边说话边把帽子摘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我也就看了个乐,什么也没听见。哟,脑袋怎么了?”
“小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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