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刘氏皇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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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北阙。

一香,一炉,一案几;二人,二剑,二筵席。

刘弘左手扶在腰间的“高帝斩白蛇剑”剑柄之上,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置于北阙广场的那只案几前。

在他对面约十步,周勃以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眉头紧皱的凝视着眼前,曾被他轻视为“食乳稚童”的刘弘。

二人谁也不开口,也不落座,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彼此的目光深处。

在围观百姓眼中,在东方升起的日光下,却是一身着白色宦者衣袍的青年,微微抬头仰视着面前,身高足八尺有余的魁梧大汉。

过了许久,周勃紧锁的眉头依旧,微微向前,腰杆直挺:“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呼~~~

暗自长出一口气,刘弘心中大定——撑了这么久,总算是占得先机了!

心中稍安,刘弘手指装作不经意的敲打在剑柄之上,却不开口,只是眼带嘲讽的看着周勃。

看着刘弘这副模样,周勃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一丝轻视,郑重的端详起眼前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刘弘夜逃未央,饶是刘弘携北军至此逼宫,饶是“弑君”丑事被纰漏在长安百姓面前,周勃都没把刘弘当过对手。

在他看来,刘弘只不过是在困兽之斗而已——皇帝的身份被剥夺,新帝也已到长安,刘弘的结局,早已注定。

区别只在于,闹成了现在这副局面,会让周勃的名望更臭一些而已。

甚至于,周勃在这次事件中名望越臭,将来能得到的越多!

——为了新帝不惜个人荣辱,从龙之功还有的跑?

直到此刻,直到周勃率先开口,试图打开局面却没有得到刘弘地回应时,周勃才意识到——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先后侍奉汉室四位君王高帝、惠帝、前少帝、后少帝,周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件事郑而重之。

即便是高祖皇帝讨伐韩王信、吕后与留候密谋诛杀淮阴侯等事件,都没有让周勃如此郑重。

真要说起来,上一个让周勃这般举棋不定的人,姓项。

微微摇了摇头,周勃深深望了眼面前的刘弘,便自顾自上前,跪坐在筵席之上,旋即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间,竟惹得刘弘不止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娘~那人怎如此不识礼数,县官当面竟也敢先坐?”

“嘘,噤声!”

一声乳气未脱的询问声,惹得周遭围观百姓不由将目光撒向案几前,那道即便跪坐,也足有近五尺高的身影。

周勃却仿佛老僧入定般,只闭着眼,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

一人闭目安坐,一人怒目而睁;墙上宫卫、墙下北军将士、围观百姓皆瞠目结舌,时间仿佛再度凝固。

坐,还是不坐?

刘弘心里很清楚,若是就这样在长安百姓、文武百官、北营将士面前走过去,坐下来,那他最后的底牌——皇帝身份,将失去所有的价值。

汉享国四百余载,从未有哪个对臣子低声下地的皇帝,能真正掌控自己命运!

——惠帝不为刘邦所喜是因为软弱;景帝太子容被废黜,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软弱;武帝太子据被猪爷嫌弃,最终导致巫蛊之祸,同样是因为其软弱!

可以说,汉室皇帝可以无能,可以无知甚至可以暴虐武帝在官场的风评就是暴君,但唯一不能有的,就是一丝一毫的软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刘弘之所以能逼周勃走出未央宫,在这北阙广场跟他交涉,除了他皇帝的身份外,更让周勃投鼠忌器的,是身后数千北营将士。

若是刘弘此刻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那他最后的依仗,也必将弃他而去!

而军队,是刘弘现在唯一的依仗,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

想清楚这些,刘弘心中决意已定,不再纠结。

呛!

一声剑鸣,惊得周勃陡然瞪大双眼,匪夷所思的看着拔剑而立的小皇帝。

刘弘脸上却是一副悠然之色,缓缓向前踱步,朝手中剑刃哈了两口气,又提起宽大的衣袖,慵懒的虚擦两下,语带讥讽道:“太尉可还记得,太祖高皇帝将此剑托与先皇父之手时,所言者何?”

没等周勃开口,刘弘面色剧变,奋力一挥,将眼前案几劈成两半!

“此剑,天授也!”

“上斩邪神,下斩妄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怒喝,惹得周勃身后的两名卫士惊而拔剑;也使得周遭百姓本就深颔着的头颅埋的更深。

刘弘无视周勃瞪得铜铃大的眼睛,走到碎裂的案几前,将白蛇剑猛然插入筵席之中,顺势跪坐下来;手却并未收回,依然反手紧握在白蛇剑的剑柄之上。

“太尉若有未尽之言,此时尽可言说!”

言罢,刘弘便也闭上眼,学起周勃方才的模样,闭目养神起来。

屹立在刘弘身后的北军将士,则顿时陷入一股狂热之中。

“嘿!不愧是高祖皇帝亲孙,这气势!”

“果真不愧是真龙天子!”

“噤声!”两个士卒的交谈被队列右侧的上官怒斥打断,原本略有些熙攘的阵列瞬而一顿,如青松般屹立不动。

那个出声呵斥士卒的伍长见此,回身进入列队之中;那高昂着的脸,仿佛是在用鼻孔端详着宫墙上呆若木鸡的“同袍”们。

看着这一切,周勃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心如死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封建社会,当君王能同时掌握住军队,以及京城大部分民心时,就几乎处于不败之地了···

残暴如秦二世、赵高之流,即便是在天下离心、统治摇摇欲坠之际,依旧能靠着章邯征发刑徒二十万,将陈胜吴广燃起的燎原大火掐灭,靠的是什么?

就是老秦人,准确地说是故咸阳人,卖肝卖肾给军队押运粮草,让章邯得以安心镇压叛乱。

若非章邯攻破邯郸之后,在巨鹿碰上破釜沉舟的项羽,当今天下,还指不定是姓刘还是姓嬴!

比起秦二世,刘弘手上的牌,无疑好太多了···

在周勃心神动摇之际,刘弘的最后一句话,仿佛钉在周勃棺材板上的最后一个钉子般,钉死了周勃的心。

只见刘弘扶剑站起,回过身,只留给周勃一道瘦小,却又不可逾越的背影。

“诸将士听令!”

“随朕入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次走入在这个时空的出生点——未央宫后殿,刘弘心中一片沉重。

方才入宫途中,刘弘视野所及,几乎遍地猩红!

即便整个未央宫不见一具尸首,刘弘也能猜想到在过去这段时间,长安城内发生了怎样惨烈的厮杀。

而那些无人问津的冤魂,绝大部分是为了保卫刘弘,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天子,被涌入宫内的军士所杀。

说不定,此时刘弘身后的军士中,就有几人参与过那场盛宴——那场只要活的下来,就可以鸡犬升天的从龙盛宴。

当然,此时的刘弘还顾不得想这么远,来不及为誓死捍卫自己的忠臣义士感怀。

真正让他感到沉重的,是他在入宫路上,遇刺了!

即便是周勃痴立在北阙之外、禁卫军士掷刃俯首、文武百官跪迎刘弘入宫;甚至刘弘身后跟着大半支北军的情况下,依旧有人敢刺杀刘弘!

这让刘弘对未来的展望愈发悲观。

烦躁的走上御阶,发现御塌依旧如自己走时般杂乱;破旧的屏风依旧躺在御塌与墙之间,那只沾血的酒樽也还在案几下···

就连老太监找来的替死鬼,都还穿着玄色龙袍,安详地躺在御塌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刘弘面色郁结,身后军士赶忙上前,将御塌上的尸首移开,将遍地杂乱收整了些许。

顾不得在意这些,刘弘烦躁的坐上塌边,右肘与左掌分别撑上膝盖,眉头紧锁,望向御阶之下。

本就不大的后殿,被一股脑涌入的军士塞了个满,而在军士与御阶之间,匍匐着一道被麻绳紧捆着上身的木乃伊。

最让刘弘想不明白的是,那人身上穿着,与刘弘相差无几···

——宫中内侍!

“何人派你前来刺朕?”

一喝沉声,那内侍却像死人般毫无反应;反倒是刘弘因为用力过猛,炙痛再度涌上肺腑,嘴角再度挂上了血滴。

闻言,刘弘身后正搬运残破屏风的军士中,走出一中等身高、体格粗壮之人,快步来到刘弘身边,拱手拜道:“禀陛下,末将认得此人。”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刘弘微微一颤,下意识戒备的转过身,呵斥道:“谁!!!”

不能怪刘弘胆小,实在是一个胖老太监拿着把菜刀,追着他砍大半个广场这事,太吓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刘宏的腿还不够长!

见刘弘一副惊恐的模样,那军士下意识往后一退,旋即跪倒在地:“末将乃北军射声校尉甲部司马,秦牧···”

这时,刘弘也缓过劲儿来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干咳两声。

“咳咳···嗯,起来吧。”

趁着干咳,刘弘假装手遮口前,将嘴角的血迹拭干,随即负手站了起来。

“那你说,此何人?”

秦牧却没敢立马站起,“细心”的往后跪行两步,才缓缓站起身:“末将年前轮值宣平门时见过此人,乃未央宫宦者令,张泽···”

砰!!!

一声巨响传来,惊得刚站起的秦牧再度跪倒在地,只埋首于手掌之间。

就连殿内躬身而立的北军将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一颤,次序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御阶之上,刘弘双手撑着面前的御案,胸中燃起滔天怒火!

——刺杀他的,居然是宦者令!

本以为是某个自知不可能保全性命的亡命之徒,从某处找来一身内侍官服,混进宫内,要与他拼个玉石俱焚;亦或是某个小太监被宫外的奸臣收买,前来刺杀自己。

可刘弘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未央宫宦者令!

宦者令,秩比两千石,掌管未央宫上下所有宫女宦官,等同于皇帝的私人管家;在宫内地位仅次于长乐宫大常秋。

——就这,还是因为汉家以孝治天下,太后理论上的地位高于皇帝的原因。

在宫廷内侍中,唯宦者令和大常秋二人,是能在皇帝面前自称‘臣’、死后风光大葬的!

未央宫宦者令刺杀皇帝,是个什么性质?

换个暴躁点的皇帝,整个未央宫内的宫女太监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顶头上司出了问题,底下的人还想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看着闷头不语的张泽,刘弘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张泽,还是个青史有名的人物——如果不是太史公脑补的话,昨晚刘兴居前来“劝说”原主时,就是宦者令张泽支开了原主身边最后的几个护卫,让刘兴居和夏侯婴得以顺利“劝说”原主致死。

看上去张泽和刘兴居等人是一伙,但刘弘心中一片了然:张泽刺杀刘弘,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使——在不知道刘弘已经‘换了个人’的前提下,张泽必然会以为刘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那样,他死路一条。

更让刘弘胸闷气沉的是,刘弘不知道在侍奉自己的宦官中,还有多少人像张泽一样,巴不得自己早点归西——史官的笔墨很珍贵的~留一个代表性的张泽已经很给太监群体面子了。

而刘弘目前辨别忠奸的唯一参考,就是太史公一本《史记:吕太后本纪》,以及《文帝本纪》。

即便是这两部史册,也仅是具有参考意义而已——司马迁的史记,懂的人都懂。

思考着,一阵眩晕感缓缓涌上头,惹得刘弘不由扶住前额,身体摇摇欲坠起来。

勉强撑起精神,刘弘下达了坐回皇位后的第一道命令——找回老太监。

老太监对刘弘那么忠心,应该是原主的贴身侍宦,想来并不难找。

话音刚落,便有数十位军士领命,出殿门向周围找去;目标:一个头发花白、身高约七尺的老宦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道命令,则让殿内军士们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召集群臣,日失至未央宫前殿,参与朝会!

日失,太阳都要挂在西山上了,朝臣们也都差不多要回家休息了,怎么还要朝会呢?

刘弘并没有解释太多,在下达第三道命令后,疲惫的挥手令众人退下,独留秦牧在身旁护卫,便费力的躺回御塌之上,沉沉睡去。

——宣太医!

ps:张泽,汉后少帝未央宫宦者令,书中引用的这一段记录于司马迁著《史记:吕太后本纪》当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日夜,长安尚冠里。

自汉高祖刘邦入关中,命令萧何建造长乐、未央两宫起,长安城在之后的两百余年里,都坚持不懈的执行着‘宵禁’制度:亥时至而城门关,百姓民皆闭门入户,不得外出。

但亥时之后的长安城,并不会因为宵禁而完全陷入寂寥之中——号称随便扔块儿砖头,都能砸到好几个侯爷的贵族聚集区,尚冠里,就属于那一小部分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区域。

尚冠里距离未央宫并不远,从未央宫北宫门出,经过北阙来到武库,即便不仔细找,紧邻着未央宫东墙的尚冠里,也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瞩目——彻夜灯火通明!

就在这样的繁华当中,一处明明门前车水马龙的高门大宅,其内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当朝太尉周勃的住所:绛jiàng候府。

在正院的客堂内,朝中有名号的人物悉数到场,三公九卿齐聚,让人颇有一中‘身处朝堂’的错觉——如果上首坐着的不是周勃,而是刘弘的话。

自那日,刘弘当着周勃的面,带领着数千坦露左肩的北军将士进入未央宫后,周勃在朝臣中的地位,便悄然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吕后在时,大家将周勃奉为主心骨;诛灭诸吕时,将周勃尊为精神领袖的话,那日北阙之事发生后,大家伙都有些不知如何处理和周勃的关系了···

——实在是局势突生巨变,原本“羞愧自尽”的伪帝刘弘‘复活’,让朝臣是在有些拿不准,接下来的局势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在封建社会,绝大多数政治人物在做决定时,并不已对错为参考,而是考虑哪一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

现在,就是封建社会时期典型的政治困局——扑朔迷离的局势,让这堂内坐着的这些,身处大汉皇朝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们无法看清,哪一种选择才更为明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作为此时大汉朝堂的实际掌控者之一,坐在上首的周勃同样很迷茫。

在他看来,无论是吕后在时,他与陈平的长袖善舞,亦或是前时联络诸侯诛灭诸吕的举动,都完全是出于对老大哥,高祖皇帝刘邦的交代——看顾好这刘汉江山!

但周勃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件名利双收、无愧于心的正义举动逐渐变了味道···

刘弘究竟是不是惠帝的儿子?

周勃很清楚。

不只是周勃,亦或是对宫内之事有些许了解的朝臣;随便一个逻辑清晰,有一定思维、判断能力的人都清楚——刘弘‘非惠帝子’,只是一块避免朝中众人染上‘弑君’骂名的遮羞布而已。

这很好解释:即便惠帝刘盈是年少登基,其母太后吕雉把控朝政,甚至将高帝宠妃戚夫人虐为‘人彘’,作为皇帝的刘盈也不可能弄不清,某个嫔妃生出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如果惠帝真有那么蠢,那别说是商山四皓了,就算吕后真把赤帝他老人家请下凡间,恐怕也无法阻止刘邦废太子了!

至于‘吕氏子弟淫-乱后宫’···

乍一听貌似很有可能:吕氏子弟仗着吕太后撑腰,去欺压年少的小舅子刘盈,霸占其后宫嫔妃;西汉末年的王莽、东汉末年的董卓也都干过这事儿···

但别忘了,惠帝刘盈可不是西汉平帝、东汉少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盈的储位,是开国皇帝刘邦所封,开国功臣留候张良、酂侯萧何、舞阳侯樊哙等人力挺,南北军将士全体效忠,天下归心而定!

是刘邦想要废掉,都因为顾忌朝野动荡,而只能作罢的实权天子!

这样一位皇帝,会放任母家的纨绔叔伯们,在自己的后宫乱来?

笑话!

可别看刘盈谥号是‘惠’,就真把刘盈当做是个‘仁弱之君’——说刘盈仁弱,那是以皇帝的评判标准定的!

实际上,被史学家认为‘仁弱’的惠帝刘盈,在位期间并不像后世影视作品中所展现的那般唯唯诺诺——在登基后,‘仁弱’的刘盈曾为了掌权,差点跟丞相曹参起正面冲突!

因为储君生涯长期处于动荡,刘盈心中攒了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并非父亲刘邦所认为的那般不可大用,所以在登基之初,刘盈便开始布局;其目的自是尽快掌权,然后一展胸中抱负。

在这个过程中,刘盈发现,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朝中这帮额头上写着‘开国元勋’的老家伙们,总会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自己,然后丢下一句:陛下三思,太祖高皇帝安天下多有不易巴拉巴拉···

到后来萧何病逝,平阳侯曹参继任为丞相,惠帝以为这是夺权的良机,便赶忙下手,将曹参叫到身边,刁难道:丞相上任后并没有做什么实事,也没有什么变革,是觉得我不值得辅佐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盈只是以为曹参没能力,就想趁机从曹参手中抠出一点丞相的权力,借此来逐渐掌控朝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曹参一句‘垂拱而治圣天子’,就将惠帝喷的体无完肤;刘盈也明白了自己要想掌权,最要紧的就是先成年,所以自此藏拙于深宫,不再插手朝政。

最终,刘盈在‘苟发育’的过程中,被老娘吕雉做出的人彘活活吓死,抑郁而终···

而他和曹参所留下的两个典故,也对华夏之后的两千年历史,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曹参老练沉稳的治政手段,被史学家总结为‘萧规曹随’,却并没有多少官员愿意效仿,因此造成了许多政治灾难;而曹参怒喷刘盈的那句‘垂拱而治圣天子’,却成了后世权臣掣肘皇帝时的‘金玉良言’。

这个事件被记录在太史公的《史记:惠帝本纪》当中;只不过司马迁深得‘笔削春秋’之要领,此事件变成了赞扬曹参‘忠直之臣’的佐证。

但作为当时的目击者,周勃对个中缘由,可谓知之甚详——老刘家的皇帝,没有一个软柿子!

就连身为刘盈长子的前少帝刘恭,都能极有血性的怒怼吕后虽然有点蠢,刘盈又怎么可能是个软弱到,放任嫔妃被母舅羞辱的皇帝?

现在,刘弘‘死而复生’,眼前这个男人又重新出山,刘弘‘非惠帝子’这块遮羞布,彻底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

反倒是在座的各位,需要给刘弘一个交代——这块遮羞布,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思绪中回过神,周勃将目光洒向堂中,那道傲然而立的身影之上。

老人脸上满是深深地褶皱,右手拄一鸠杖,左臂被身边稍微年轻些的老者微微搀扶,面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看着老人这幅模样,周勃几欲开口,都没能吐出一言,一句。

堂内的寂静持续良久,最后还是陈平起身,开口打破了僵局。

“许久未曾相会,安国候别来无恙否?”

陈平一语,惊得在座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安国候,王陵!

只是···

安国武候,不是在去年就已经逝世了吗?

谥号都已经上了的啊!

只见那老人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目,侧目对身旁同样发鬓斑白,正躬身搀扶着自己的老者道:“取刀笔,将此间之事记下。”

回身转向陈平所在方向的过程中,老人还装作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万不可叫陛下误会了去,以为老夫在此,与此间魍魉密谋叛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罢,王陵面向立于堂内左侧最里的陈平,面色如常道:“曲逆候授谥之恩,老夫还未及相报,不知曲逆候何日得闲,老夫当上门以谢之!”

哄!!!

一语出而满堂惊,所有人都将匪夷所思的目光移向陈平,满脸震怖!

授谥之恩···

众人只觉得,大脑最近接受到的信息量有些大!

饶是为相多载,陈平也没想到王陵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么隐晦的秘辛直言道出;闻言,顿时尴尬不已。

见氛围再度陷入窒息的边缘,周勃只好硬着头皮,扶地而起。

站直身,严肃的整理了衣冠,深深一揖:“晚辈勃,谨拜老大人在上。”

见周勃这幅模样,堂内坐着的众人也只好站起身,拜道:“末学后进某某,谨拜老大人在上···”

王陵见此,却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坦然受之;拒绝了周勃让出的主位后,跪坐在了一旁。

见氛围再度沉寂下来,陈平又在一旁尴尬的低着头,周勃只好顺着王陵的话头接道:“丞相之举,亦是思老大人安危而不得不为,是时吕氏乱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尉慎言!”

没等周勃说完,王陵便出口打断道:“县官年幼,太皇太后垂帘,敬拜老夫为皇帝太傅,老夫何来危难一说?”

听着这段陈年旧事,堂内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于二人的对话中。

——太尉之前可是说,王陵是因为阻止吕后封吕氏子弟为王,所以才被明升暗降,从丞相‘升’为皇帝太傅;随后心生不满,挂印归隐···

现在看来,貌似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连周勃也是一脸懵逼,看向王陵的眼中满是问号:什么情况?

短暂的寂静被一道微弱的自语声打破:太尉言,丞相拟安国候诈亡乃思其安危,以免遭吕氏迫害;安国候怒驳,曰:太尉慎言。

循声望去,就见王陵身后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奋笔疾书,一边用手中刀笔在竹条上刻写,一边在嘴中小声嘀咕。

直到此时,满堂朝臣才对王陵先前那句‘将此间事记下’的嘱托正视起来,连坐姿都不由端正了些。

——老家伙看来是玩儿真的,万一在给刘弘地奏折里记下一句‘安国候怒斥某某不为人臣’,刘弘再一信,那可真就是天降横祸了。

老者适时停笔,依旧保持微微躬身的姿势,等待着二人接下来的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王陵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周勃心中都有些摇摆起来,疑惑地望向左侧的陈平。

见陈平也是一脸痴呆,周勃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老大人这是···?”

闻言,王陵看着周勃恭敬的面色,不由长叹一口气,向身后的老者微微一摆手,老者便放下手中单笔,在王陵身后跪坐下来,低头不言。

待等老者坐下,王陵缓缓陷入回忆之中。

“想早年,高祖皇帝幸沛县而恶丰县,绛候还曾据理力争,方使丰县亦受高祖皇帝雨露恩泽···”

听着王陵呓语,周勃也不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汉高祖刘邦,四十七岁起兵抗秦时,身份是沛县泗水亭长,在各路起义军中以‘沛公’自居;但实际上,刘邦的籍贯并不是沛县,而是沛县隔壁的丰县。

在起义之前,刘邦只是个老懒汉,没什么钱粮聚集起义兵马,自然就只能寻求老乡们的帮助——你们出钱给爷们儿招兵买马,打下天下爷们儿再报答你们!

结果,丰县豪族纷纷对这个大放厥词,却‘没什么能力’得流氓报以鄙视!

反倒是邻居沛县的乡民们愿意追随刘邦,甚至从丰县拉着亲戚朋友出来,一起追随刘邦起兵。

——其实也没谁,也就是萧何啦~曹参啦~樊哙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这帮‘虾兵蟹将’,老流氓刘邦最终击败西楚霸王,得以鲸吞天下,位登九五。

得了天下,土包子刘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家摆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流水席连摆十五天,还差点撑死好几个人!

可问题就在于,刘邦的流水席摆在了沛县···

作为刘邦真正的老家,丰县却没有从刘邦得天下这件事上捞到一丝利好;反观沛县被纳为从龙之地的待遇:永世不用交税,后代子弟全部是禁卫备选,政治待遇比照天朝老红军比山东复!

丰县百姓悔不当初,只能找与刘邦共同打天下的丰县人周勃做中间人,去劝说刘邦雨露均沾,让丰县百姓也感受一番圣恩甘泽。

被老乡们找上,周勃也不好拒绝,只好委婉的劝刘邦:大哥,左右都是乡里乡亲,这么干,不太符合皇帝的气量啊···

无可奈何之下,刘邦只能忍着恶心,把前倨后恭的丰县也纳入‘比山东复’的从龙地。

而那个找上周勃,请周勃为丰县求情的地主老财,就是王陵。

所以说起来,两人之间还是有些故交的,甚至可以说,王陵欠周勃一个不小的人情。

但在吕后欲遍封诸吕为王一事之后,原本相交甚笃的二人间,再也不复过去的和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唏嘘着,王陵突尔一笑,语带调侃道:“绛候当年可是说,全社稷、定刘氏之后,老夫比不上绛候与丞相。”

说着,王陵余光微微瞥向一旁的陈平:“不知今日,二位可还有颜面,敢言称‘安刘氏之后’邪?”

听着王陵如此直白的讥讽,陈平早已是羞愧的低下了头;而周勃看向王陵的目光,也逐渐飘忽起来。

八年前,惠帝驾崩;托孤之臣、左丞相王陵遵遗诏,尊太子刘恭继皇帝位,以嗣宗庙。

刘恭登基时年不过七岁,吕后从而得以女身垂帘,政策律令皆出于长乐。

在孙子坐上皇位之后,吕后心中按捺已久的盘算涌出,便向当时把控朝政的左丞相王陵试探道:如果封吕氏子弟为王,会不会坏了祖制呢?

憨直的王陵直言道:高祖皇帝白马誓盟,非刘氏,不得王!

没有得到理想答案的吕雉大怒,以‘皇帝年少’为名,将王陵打发去教导皇帝刘恭,又叫来右丞相陈平以及周勃,问出同样的问题;总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高祖皇帝得天下而封刘氏宗亲,今太后掌天下,遍封诸吕自是应有之理。’——这,就是陈平和周勃的回答。

吕后闻言大悦,随即任命周勃为太尉,并开始大刀阔斧得给吕氏宗亲图谋诸侯王位——为了给吕雉的兄弟子侄让出王位,刘氏诸侯王几乎死伤殆尽历史上到刘恒继位时,刘邦诸子除刘恒外,就只剩下一个淮南王刘长···

见此变故,王陵怒气冲冲找到周勃和陈平,质问道:你们这么做,死后还有脸见高祖皇帝吗?

周勃则回答道:要论忠言直谏,我们不如老哥;但要论起安定天下,保护刘氏后代的能力,老哥是不如我们的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安刘氏之后,君亦不如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此,王陵对周勃的感官急转直下,二人之间几乎不再往来;再之后,前少帝被吕后鸠杀,王陵愤尔归隐,二人便不再相见···

在旬月之前,得知朝臣们打算迎立代王刘恒为帝时,王陵也只能是哀叹时移境迁,自己或许是老了···

直到刘弘‘死而复生’,沉浮宦海数十载的王陵意识到,朝堂格局将会迎来一次剧变——就那日在北阙的事情来看,刘弘已得其祖刘邦至少八成的暴脾气!

而此时的汉家,已经经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政治动荡了···

遥望北方长叹一口气,王陵让身后的老者扶自己起身,便缓缓来到陈平面前。

“高祖皇帝大行之时言:‘曲逆候有才而无断,当多历练方成大材’,丞相以为然否?”

陈平闻言,如蒙大赦般点点头,拜道:“闻老大人言,晚辈如梦方醒,只是不知···”

没理会陈平未尽之语,王陵继续来到上首的周勃面前,问道:“尚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太尉以为然否?”

周勃闻言,却是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才拱手挤出一句:“受教···”

········································································································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王陵疲惫的揉着额头,脸上满是愁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旁的老者关切一番后,顺势打开话匣:“王公方才所言,是否矫枉过正了些?”

闻言,王陵将微微颤抖的手从额头移开,视线移向窗外,语气中满是萧瑟。

“老夫何尝不知,太皇太后欲至老夫于死地?”

“老夫又何尝不知,若非太尉与丞相,今刘氏恐将临绝嗣之灾?”

见身前老者欲再问,王陵抬手打断,上半身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朝中诸臣欲迎立代王者,乃惧县官孝太皇太后,而报前时‘诛杀诸吕’之仇也。”

“陛下尚年少,今欲掌权,亦必当以前时之事做文章!”

老者闻言眼睛猛然睁大,手呈刀状向下一切:“王公之意?”

王陵沉沉点头,便再度唏嘘起来。

“汉兴不过二十余载,天下困顿依旧,百姓民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北方匈奴率兽食人,亦虎视眈眈以窥神州。”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朝堂经不起县官杀人立威啊···”

听着王陵唏嘘之语,老者不由点了点头,面色也逐渐沉重起来。

“那依王公之见,此局当如何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叹口气,王陵自嘲般笑道:“为今之计,唯有老夫倚老卖老,劝谏陛下稍息雷霆之怒了。”

闻言,老者却孤疑道:“擅而掺手天家之事,恐祸及王公啊?”

王陵望向窗外的黑夜,看着尚冠里冲天的亮光,呓语道:“嗨···老夫已是死过一回,又何惧之有?”

“怕只怕县官,不是那么好劝说的啊···”

言语间,北阙下那道持剑而立得身影再度涌入王陵脑海中,迟迟不散。

“不愧为高祖血脉啊···”

········································································································

在绛候府正门处,周勃和陈平望着王陵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宾客早已散去,门前拥挤的马车也都尽数离去,仿佛未曾停留在这里。

“丞相以为,安国候此何意?”

听到周勃的询问,陈平望着空无一人的宽大街道,感叹道:“安国候乃是要吾等收手,以大局为重,以天下为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代王已至未央,此事当如何向陛下交代?”

听闻周勃焦急的询问,陈平缓缓回过身,戏谑道:“太尉莫不以为,代王此刻仍在少府?”

周勃面色一阵变幻,似乎想明白什么事,脸一沉,对未来更加迷茫起来。

二人就这么双手抱腹静立在大门前,全然不顾身后的奴仆下人被冻得双腿打颤。

“丞相在看什么?”

持续良久的安静再度被周勃打破,引得陈平一阵轻笑。

“太尉又在看什么?”

闻言,周勃面上再添一分愁苦:“那老者?”

陈平却并未言语,只淡笑着向周勃拱手告辞,便负手走下台阶,向尚冠里之外走去。

没注意到陈平所走的方向并不是曲逆候府,周勃再度望向王陵远去的方向,眉头郁结在一起。

“张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s:这里需要说一下:周勃为什么对王陵执晚辈礼?

首先,周勃的具体出生时间没有定论,假设他跟刘邦打天下时30岁左右,他现在就应该是60出头;至于王陵,同样无法考究具体的出生时间,但是有一个重要线索可以参考:在王陵死后,张苍侍王陵妻犹如亲母。从这一点来看,王陵的年纪怎么着都是比张苍要大一些的,不然张苍不可能不要脸到把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的妻子,当做母亲来侍奉;这件事在舆论中也不会变成佳话,而是变成笑谈了。

张苍的年纪可考,此时为76岁左右,那王陵就应该是80岁左右了;60岁的周勃对80岁的王陵执晚辈礼,没有毛病;而且在汉朝,80岁和60岁的地位天差地别——哪怕是寻常百姓,活到八十也会被县中官员豪族所尊敬了,还有机会获得‘三老’的政治地位;所以周勃对王陵执晚辈礼合情合理,并不是作者yy。

如果非要杠:也许周勃也80岁呢?我只能呵呵,50岁开始打天下,真当谁都是刘邦那个老流氓?古代职业军人很苦的~不科学的训练方式、糟糕的口粮、约等于无的医疗条件以及艰苦的作战环境下,军人大都不得长寿,但凡伤筋动骨到了晚年就是生不如死,就更别提饱一顿饿一顿的寻常百姓了。这也是汉人但凡活到八十就可以被纳入体制,成为‘三老’的原因——能活到八十的人,足够少。

王陵能活到八十,可以理解为人家家里本来就是豪强地主,从小锦衣玉食;周勃则是苦了前半辈子,打仗打了小后半辈子,这样还能活到80,那才叫不合理。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此时是公元前180年,但实际上王陵在公元前181年就病逝了,此处出于情节需要,强行给王陵续了一年命,不过王陵被吕后讨厌是真的,希望“王陵假死”这个解释不会让大家觉得太牵强···

书中引用的关于王陵与陈平、周勃之间的事,引自司马迁著《史记:吕太后本纪》当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如陈平所猜测,刘恒的确已不在少府内。

准确的说,在刘弘带着数千北军将士涌入未央宫的片刻间,刘恒便已带着奴仆随从,悄然搬回了长安城内的代王府。

此刻,刘恒正颓然躺靠在书房的卧榻边沿,满目萧瑟。

“竖子累我啊···”

打心底里说,在见到周勃派往代地的使者时,刘恒心里其实是忐忑不安的。

——莫名其妙就让去长安,鬼知道是周勃要立刘恒为帝,还是吕后看中了代国呢!

拿不定主意,刘恒便派了舅舅薄昭到长安,摸摸情况再做打算。

薄昭自长安出发不过半个月,便传回了消息——吕后确实驾崩了,朝臣也确实有意迎立刘恒为君。

更让刘恒瞠目结舌的是,刘恒原本的封国并不会被收回,而是移封给次子刘武!

怀着‘左右不过是滚回代地做王爷’的打算,刘恒轻车简行,不到十日间便从代都平城赶到了长安。

一开始,事情确实如薄昭带回的消息般顺利,朝臣们也都私下拜会了刘恒,隐晦表达了‘愿为代王鹰犬’的意思。

唾手可得的皇位,却在三天前的那场变故后,彻底离刘恒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刘恒脑中已完全没有对那九五至尊之位的向往;他只求刘弘能大发慈悲,放过他的母亲,以及妻、子。

饶是如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过去三天里,朝中众臣没有任何一人登上代王府的门槛,几天前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周勃陈平,也消失在了各自紧闭的家门中,其门房言称‘家主抱恙,闭门谢客’···

更让刘恒胆战心惊的,是刘弘也没有召见他!

或许在寻常百姓中,这意味着或许可以置身事外;但作为刘邦的亲子,刘恒对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韩信最开始被吕后囚禁的几年,老爹刘邦也是对韩信不闻不问,全当这人没存在过!

回想起少年时跟在父亲身边的时光,刘恒嘴边的苦涩更深了些——刘氏子孙,但凡还有救,长辈就必然会严厉训斥;若是没有被训斥,就证明被放弃了···

虽然刘弘比刘恒小至少二十岁,但老爹刘邦生前说得很清楚:先君臣,后长幼!

一杯醇醪láo下肚,随意抹把嘴,将酒樽随手扔在地上,刘恒便靠在塌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片刻,便有一位目光混浊,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妇人,在侍女的扶持下来到书房内,见刘恒这番颓废的模样,只好悄悄解下身上的粗麻披风,盖在了刘恒身上,随即坐在刘恒身边,唉声叹气起来。

此时的酒本就度数不高,再加上心中郁结,刘恒本就睡得浅,听见这一声声哀叹,缓缓睁开了眼。

“呃···是窦姬啊···”

扶额坐立起来,刘恒轻轻拉过妇人的手,柔声道:“巫医不是交代了,爱妃之病当多闭目歇养,怎的还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妇人闻言嫣然一笑,抽出被爱郎拉着的皓腕,轻抚上刘恒的脸颊,满脸心疼道:“王上已有数日未安歇,妾身担心王上···”

闻言,那股颓然再度爬上刘恒的脸,方才的柔情蜜意也顿然消逝。

妇人见此,只好微微摆摆手,示意身旁侍女退下,再度拉过刘恒粗糙的双手。

“王上可是在担心,县官因前时之事降罪吾家?”

刘恒猛然抬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捏住妇人的手腕:“寡人记得爱妃入代之前,曾于长安侍奉于太后左右,当是见过县官的?”

妇人却是一愣,呆滞道:“妾在宫中时,县官年不过四岁···”

刘恒却是不管不顾,抓在妇人手腕处的力道更大了些:“那爱妃可有故旧仍在宫中,可代为通传??”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刘恒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找机会见刘弘一面,卖惨也好,倚辈也罢,必须要把家人的性命保下来!

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见妇人微微摇了摇头,刘恒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无力的躺回卧榻之上···

书房内就这样沉寂下来;浩大的代王府中,除了几只寒鸦的哀鸣外,就只剩下一阵低沉的妇人啜泣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府大门外,一总角少年正托腮坐在石阶之上,抬头望着空中的皓月。

“大兄~快回屋休酣啦~阿姊该怒啦~”

就见一更年幼些的小正太,正费力的迈过高槛,奶声奶气的冲石阶上的少年招呼着。

少年却是头都没回,敷衍道:“就回,就回···”

话音未落,少年耳边就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头瞥了一眼,少年只好无奈的站起身,来到跌倒在门槛处的小正太面前。

“唉,阿武啊···”哀叹着,便由腋下一把扶起小正太。

起身后的小正太却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紧咬下唇以按捺哭意,糯糯道:“大兄不回屋,阿姊会斥阿武的···”

少年却是无奈的蹲在了小正太面前,轻轻替小正太吹着擦破皮的手掌,嘀咕道:“阿武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小正太却是一撇嘴,鄙视道:“大兄不也才八岁···”

话音未落,就见少年双目一瞪,小正太赶忙住口,低头看着被少年轻吹着的手掌。

“阿武乖,先去睡,大兄还要等舅祖归府。”

小正太见少年目光坚毅,只好点了点头,旋即学着少年方才的模样奶声奶气道:“唉···大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被弟弟这幅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便从腋下微微托起小正太,将他抱进高槛之内:“快回屋,阿姊若是问起,就说大兄在书房陪父王。”

“诺···”

微应一声,小正太就迈着小短腿,扭扭晃晃朝着府内跑去。

少年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坐回石阶上,身后就传来一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喊叫声。

“阿姊~大兄在府门外观月,骗阿武说要等舅祖~还教阿武骗阿姊说大兄在父王身边~”

少年面色陡然一黑,着急忙慌朝府内跑去:“阿武!!!”

ps:别杠啊~特地查过了,此时的月亮还真就叫‘月’,太阴是《淮南子》之后才有的说法,而创作淮南子的淮南王还得过一年才出生。至于别的花里胡哨都是到了唐朝之后,诗词里出现的抽象派比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独自一人站在宣室殿外的瞭望台边,刘弘俯瞰着夜空下的长安城,不由心旷神怡。

整个长安城内,除了紧邻东宫墙的尚冠里灯火通明外,便只有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篝火点亮了夜空。

那一堆堆篝火,隐隐将汉长安城的轮廓勾勒出来,形成一个丝毫不符合建筑美学的‘斗’字形。

在刘弘身后,老太监则安静的躬立一旁。

在送走曹岩之后,刘弘终于知道了老太监的来历。

清河郡人,年四十二,父母饿死在楚汉争霸时的战乱之中,老太监无以为生,只好净身入宫混口饭吃。

高祖刘邦驾崩之后,吕后记恨戚夫人争宠,恨屋及乌,想要弄死曾经险些取代刘盈储位的赵王刘如意,便召其入长安。

刘盈得知了母亲的打算,便亲自出城迎接幼弟刘如意,随后出则同车,入则同塌,片刻不离刘如意左右,以护其周全。

有一天,刘盈约了几位宗室长辈去打猎,年幼的刘如意没能早起,就被留在了宫中睡懒觉;吕后得到消息后,赶忙派了两名贴身侍宦前去,喂小刘同学喝下了一杯毒酒。

等到刘盈打猎归来时,小刘如意早已死去,尸体都快僵了···

此事虽没相传至民间,但朝中之人多少有些耳闻;刘弘也曾在后世某一本不记得书名的史书上读到过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得知老太监的底细后,刘弘很是吃了一惊——那件事的后续,简直让人对‘仁弱’的刘盈刮目相看!

出于孝道,刘盈没敢前去质问母亲吕太后,只好问留下来照顾刘如意的宦官们:究竟怎么回事?

见留守的宦官都低头不语,刘盈盛怒,干了一件十分不‘仁弱’的事。

当日轮值未央宫的宦官,全部杖杀!

其母吕雉被刘盈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便在吃饭的时候试探道:赵王死便死了,吾儿何必牵连那么多无辜的内宦?

仁弱的刘盈笑意盈盈的抬起头,恭敬的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件事之后,吕后对皇帝儿子起了芥蒂,出于监视的目的,便借口未央宫内宦不足,派了一批宦官前去,名为照顾刘盈起居,实则是替吕后监视刘盈。

老太监,就是那帮前去监视刘盈的宦官之一。

在被母亲做出来的人彘吓得怀疑人生后,刘盈心中的踌躇壮志顿然消失,年不及冠而整天沉迷酒色,最终成功把自己作死,享年二十三岁···

出于这个惨痛的教训,吕雉便从那伙负责监视刘盈的宦官中,选了最得力的几人,派到刘盈的长子——新皇帝刘恭身边,任务只有一个:但凡有狐媚子敢往小皇帝身上贴,就直接往死里打!

而在那个名为“替母亲监视儿子”的任务中,因为包庇刘盈到处乱来而被吕后抛弃的老太监,则在刘恭继位后,自发来到刘弘身边,看顾少主‘存保阳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老太监嘴中得知这些宫廷密辛后,刘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老爹牛批!

果然,刘邦的子孙都不是什么善茬!

可惜的是,刘弘依旧没能知道老太监的名字;在被问及名讳时,老太监口称‘残缺之身无颜面会列祖列宗,不敢复用祖讳,以污家祠。’

无奈之下,刘弘只好学着后世某知名作者,给老太监起了个新名字:王忠。

被赐名便是确立了主仆关系,王忠自然是喜极而泣,谢恩谢的头都快磕破了。

但刘弘此时,却是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了。

——明日早朝,他将面临两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诸侯大臣共诛诸吕的事,究竟该如何定性?

原本的历史中,这本来是一件事,但在刘弘活着回到未央宫后,这件事就变成两件事了,即‘诸侯大臣共诛诸吕’,以及‘诸侯大臣共诛刘弘’···

在还没能适应新身份的时候,刘弘下意识的将第一件事排除了——共诛诸吕当然是正确的;只是原主被逼杀这件事需要考虑如何处理。

现在这种局势下,其实刘弘地选择也不多:要么当做那件事没发生,要么只诛首恶——夏侯婴,及刘兴居。

如果当那件事没发生,那刘弘才立起的些许威严就将荡然无存,他就将变成一个泥塑雕像;但会最大限度保证朝局稳定,可以为刘弘赢得足够多的时间苟发育,筹谋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诛首恶,则定会让其余人兔死狐悲,从而产生一些未知的隐患;但手段尚还算强硬,可以很大程度上赢取军心、民心,和一些墙头草的暂时性呐喊助威。

权衡利弊之后,刘弘决定采用后一种方案——比起朝臣们随时会消失的‘纳忠’,军队的支持无疑对刘弘更重要一些。

但现在,刘弘反应过来,诸侯大臣共诛诸吕之事,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处理。

如果诸侯大臣共诛诸吕是正确的,那刘弘就面临着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吕后到底是对是错?

封建时代的政治就是这样,一个人错,那一切都是错的,一个人对,那哪怕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是女娲在世。

如果吕后是对的,那杀了吕氏全族的朝臣就是错的!

若吕后是错的,那更恐怖:在以孝治天下的汉室,身为孙子,刘弘居然让祖母变成了‘错’的人?

在汉室,再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罪名了——不孝!

仔细考量过后,刘弘得出结论:首先,吕后必然是正义伟大神圣的,不然刘弘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次,为了赢得大部分朝臣的支持,亦或哪怕是中立,也要保证吕氏全族除吕后外,都有罪!

只有这样,才能替杀尽吕氏子弟的朝臣们擦干净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什么样的罪过,才能保证硕大一个吕氏宗族悉数有罪,哪怕是襁褓中的幼儿都必须死?

刘弘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但他还缺少一样东西,或者说一道程序。

缓缓回过身,刘弘对王忠问道:“传国玉玺安在?”

王忠略一沉吟,开口道:“陛下归宫之后,代王便遣代王相至未央宫,前来归还传国玉玺。”

刘弘点了点头,玉玺在手上,程序就完成了一半。

至于剩下一半···

刘弘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布片,看着上面写着的撩撩数字,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公元前180年冬十一月十九,月亏,无云,繁星当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天还没亮,刘弘便强打精神从榻上爬起,简单洗漱过后,喝下王忠递过来的汤药,便在铜镜前坐下,任由宫女替自己打扮着装。

说起来,这还是刘弘头一次看见自己现在的容貌。

即便是在昏暗的油灯下,那张俊俏的脸都显得异常白嫩,近乎病态;浓眉下的眼角还沾着一粒没擦净的眼屎;鼻梁还算高挺,略微干裂的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

在十二旒冠被轻放上刘弘头顶束起的‘丸子头’之上,并将固定用的细绳系紧于刘弘脖颈下后,这张俊俏中略带些阴柔的脸看上去才精神了些。

随手擦下眼角,刘弘站起身,双臂平展,等待着宫女替自己穿上挂在镜旁的那件玄色龙袍。

而一旁的王忠却是双目圆睁,目不转睛的盯着正为刘弘穿衣的宫女。

在龙袍刚被披上刘弘身上的一刹那,王忠便走到刘弘身边,将试图替刘弘系腰带的宫女粗鲁的推开,亲自替刘弘规整着身上龙袍。待等刘弘着装完毕,又躬身倒退回一旁,继续警惕的瞪着殿内的宫女们。

刘弘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镜中的自己身上。

汉服华章,即便是在刘弘这个后世人看来,也是相当俊美。

蚕丝缝制的外袍衣领处,是两条由金丝密缝而成的龙;白色里衣从外袍宽大的深裾间稍稍探出衣襟;右开的衽rèn庄严的宣示着汉人的自豪——礼仪之邦,衣冠上国!

微理一番衣襟,刘弘满意的点了点头,满脸正色的向着殿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注定会是艰难的一天。

王忠则是默默抱起了刘弘遗忘在榻边的‘白蛇剑’,小碎步跟上了刘弘地步伐。

余光瞥见王忠怀里的剑,刘弘微微侧身,看向王忠眼眸深处。

只见王忠若无其事般微微躬身,轻声道:“奴婢自作主张,替陛下将‘高祖皇帝剑’带上了···”

刘弘嘴角不自觉翘起,继续向长阶下停着的御辇走去。

“午后将高祖皇帝剑送到少府,令少府工匠‘养护’一番。”

“诺。”

一步步走下长阶,刘弘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只有聪明人,才能在这风云变幻的深宫中过得更久。

········································································································

御辇缓缓停在未央宫前殿外,随即传来一声高亢而又绕口的唱喝声:“陛下驾到~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语?”刘弘疑惑地掀起车帘,才看见御辇上已是站上一位身着文袍,高大俊俏的青年。

“陛下可还记得,当日于司马门处见到的谒yè者十人?”

听闻王忠的提醒,回想一下当日在司马门处的所见,再一看青年晦涩的面庞,刘弘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那天在司马门下,持戟对刘恒吼“你来嘎哈”的军卒吗?

一旁的王忠微笑着解释道:“奴婢观此子甚忠,便于前日遣人寻回,以效陛下车马前···”

那谒者也适时开口道:“谒者臣汲忡参见陛下···”

车厢内的刘弘略一打量那俊朗的青年,微微一笑,道:“朕知晓了。”

···

自殿门而入,刘弘见殿门前值守的卫士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大安。

再理了理衣冠,深吸一口气,刘弘便迈过那道门槛,步入未央宫正殿之上。

“臣等恭迎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吾皇万寿无疆~”

在殿内众臣的迎接下,刘弘昂首挺胸,一步步榻上御阶,走到属于自己的龙位前,回过身:“诸位爱卿免礼。”

待等刘弘坐上御塌,殿中朝臣才次第跪坐下来。

与后世影视剧所呈现的古代朝堂不同,汉室的君臣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处于相对平等的地位;即:臣拜君,君亦拜臣。

方才刘弘入殿,朝臣们也没有像影视剧中那般跪下磕头,口称奴婢;而是深深弓腰颔首,拱手以拜。

刘弘在坐下前,也是轻一点头表示回礼。

待等众人都坐下后,刘弘发现虽然认识的脸没几个,但有一个‘标识’可以确定殿内众人的地位,以及大概官职——绶带。

例如,坐在左侧最靠前的丞相陈平,腰间就是紫色绶带。

而在陈平左侧,太尉周勃、郎中令曹岩以及一位中年人腰间,都是青色绶带。

扫视着,刘弘眉头突而微微皱起,向身边的王忠低声问道:“丞相身后是何人?”

只见那人紧坐在陈平之后,腰间绶带居然与陈平左侧的周勃同为青色;位列左班,此人当为朝臣,青绶表示其地位起码是九卿主官,敢紧坐于陈平身后,则表示此人的地位仅次于陈平和周勃,在其余所有朝臣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西汉官制,满足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个人——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与相国丞相、太尉并列三公,秩与九卿同为中二千石,虽与九卿同为青绶,却掌金印;而九卿怀中或腰间,则清一色为墨印。

饶是想破脑袋,刘弘也没从记忆中找到任何一丝,这个时间点与御史大夫相关的信息。

“陛下,此公乃守御史大夫,平阳侯曹窋···”

王忠的低语传来,让刘弘强装出来的淡定险些塌陷!

如果太史公的消息来源可靠的话···

这曹窋是周勃的人!

在诛灭诸吕行动开始前,计划泄露,被郎中令贾寿告诉了吕产;这个讯息,就是曹参的长子——即二代平阳侯曹窋带给周勃的!

也就是说,作为大汉政坛地位最高的三公,皆站在了刘弘地对立面···

勉强控制着即将扭曲的面容,刘弘继续扫视跪坐于两侧的众臣。

在看到跪坐于左侧稍后的一人,正强自压抑着因喘息而剧烈起伏的肩膀后,刘弘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清了下嗓子,刘弘强自淡定道:“少府卿何在?”

抑扬顿挫的询问声响彻殿内,店内众人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刘弘面色顿时一沉:周勃这是又要来一出‘非暴力不合作’?

就在刘弘咬牙切齿之时,老远传来一道小虾米得声音。

“禀陛下,故少府令舞阳侯樊伉,亡于···亡于前时之事中。”

循声望去,就见殿门往里约五步的地方,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正弓着腰,拱手拜向刘弘···所在的方向。

刘弘心中一沉,再度陷入两难的境地。

打死他也没想到,此时的少府令,居然是樊哙的儿子樊伉!

ps: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老太监王忠聪明。

可能是我笔力不够,没有表达清楚:这把剑,是刘弘钻狗洞从未央宫跑出来之后,老太监王忠担心刘弘安危,塞给刘弘防身的剑;至于当时为什么用布条包着,是因为老太监王忠担心如果让人看到内侍带着剑,会被发现不对劲。之后刘弘为了策反北军,强行将这把普通的剑说成是‘高祖斩白蛇剑’,以证明自己刘邦子孙的身份,从刘邦那里借点威势以得到北军的支持和拥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在这一章中刘弘看到王忠抱着剑才想起来,老太监王忠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的,所以暗含深意的看了老太监一眼,老太监很懂事的说:陛下忘记带上‘高祖斩白蛇剑’了,潜意思就是:陛下放心,这把剑就是白蛇剑,就算打死我这也是白蛇剑。

本章中关于后少帝郎中令贾寿、守御史大夫曹窋,二代舞阳侯樊伉的内容,引自《史记:吕太后本纪》。

需要声明一下,樊伉为少府令并非史实,樊伉是吕氏一党,在诛杀诸吕之乱中,被周勃等人杀死;而此时的三公九卿,除了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御史大夫曹窋外,只有太仆和典客景帝改为大行、武帝改为大鸿路的人选是明确的——太仆夏侯婴,典客刘揭。九卿中其余七位是谁均无记载;包括守郎中令曹岩,也是作者臆撰的角色。

但通过逻辑推理不难得出,吕氏为了掌握少府的财权,必然会放个自己人上去,而少府令作为九卿,不选择有能力或有背景的人肯定没法让人信服,所以吕氏选择手底下背景还算比较大樊哙嫡子,当代舞阳侯、年纪小好控制的樊伉去挂个少府令的名头,是相当有可能的,个人感觉可能性超过百分之70,出于剧情需要,作者在书中便将存疑且不可考的少府令设定为了最有可能性的樊伉。曹岩在书中成为守郎中令同理:身为吕党的郎中令贾寿死在了周勃们的刀下,找个老曹家的小子去监视刘弘也比较合理。

希望各位看官莫要以‘不尊重历史’为名指责我,实在是史书记载有限,作者也是多番查阅文献无果,才做出这样一个可能不符合史实的设定;在史料记载明确的环节,作者会最大限度尊重史料,尽量最大限度还原当时的情况。

但真要说起来,这种史书没记载的事真相究竟如何,可不就是通过逻辑推理猜吗?我不过是把我的猜测写进书里了而已。至于是否与历史完全符合,我只能说我写的是,不是正史;吴承恩写三国演义尊重历史吗?也未必吧。狗头保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按原来的计划,刘弘打算责问一番少府卿关于吕后丧事的进度,随后引出话题:太皇太后劳苦终生,后事不可有任何错漏。

这样一来,在关于吕氏的定性问题上,刘弘就可以避免与朝臣正面讨论起吕后,并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前时之事,与吕后无关。

这自然会让朝臣们担心:刘弘会不会为吕氏平反?

这个时候,刘弘就可以扔出早就准备好的甜枣:太皇太后驾崩,吕氏子弟无人管束,竟意图谋反!幸有忠臣义士拨乱反正,方使我刘氏宗庙免于覆灭之灾,当重赏!

朝臣们得知自己不但不会被怪罪,反而会因为诛吕有功而受到赏赐,应该就可以安分不少,起码那部分和“逼杀刘弘”之事没有关联的朝臣,不会再跟着周勃他们乱来。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单纯参与诛灭诸吕的人也确实有功,应该奖赏。

再把直接参与逼杀原主的刘兴居、夏侯婴处理了,这件事便暂时算了解了。

分化拉拢;再杀鸡儆猴——这便是刘弘能想出的,处理这件事最好的方法了

至于陈平和周勃,自然也是要塞到“忠臣义士”的名单里,以图将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万全之策,问题居然会出在樊哙的儿子身上!

没了少府令,刘弘连话头都不知道怎么开了——总不能张口就来一句:“吕氏谋反,吕后无过;诸位有功,王忠,拿钱!”吧?

正在刘弘内心抓耳挠腮之时,一道老态龙钟的身影从角落里缓缓走出,以近乎0.5倍速缓缓跪倒在殿中央,叩首拜道:“故太傅臣陵,参见吾皇!”

随着王陵的话语声,靠近殿门的小虾米们顿时陷入震惊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国武侯,还活着?

抬起头时,王陵已是老泪纵横。

刘弘心中顿时一亮,顾不上惊讶于王陵还活着的事实,微微提起袍摆,快步走下御阶来到王陵面前,拉着王陵的手臂将其扶起。

待王陵踉跄着站起后,刘弘深深一拜:“老师。”

老王陵顾不上擦满脸的泪水,只慌乱的拉着刘弘地手臂:“陛下不可,臣何德何能···”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正拱手低头的刘弘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王陵说了些什么——王陵的出现,让刘弘瞬间想到了一个新计划。

就见刘弘缓缓直起身,亲切的拉着王陵的手走上御阶,吩咐宦官取来一个蒲团,置于御塌之侧。

恭敬的将王陵扶坐上蒲团之后,再度直起身的刘弘面上的和蔼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盛怒。

“夕者,太皇太后以朕年幼,任王翁为皇帝太傅,可恨吕产吕禄之辈从中作梗,竟迫使帝师沦落山野!”

看着殿内尽皆满脸呆滞的群臣,刘弘心中悄悄得意着,面上却恼怒更甚:“更有甚者,太皇太后驾崩,吕氏无长者约束;吕产吕禄等乱臣贼子竟意图谋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真不为人子也!!!”

如果‘不为人子’在后世属于道德谴责的话,在汉朝,这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否定——不为人子,不孝也;不孝,即不仁也;不仁,则不义也;不仁不义不孝者,获罪于天,无可铸也。

为了让自己的愤怒更逼真一些,刘弘再度发挥了影帝级演技——拍桌子!

被刘弘改写了剧本的王陵闻言,面上倒是缓缓涌上一丝了然和赞赏;反而是朝臣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弘,原本能塞鸡蛋的嘴巴,现在估计能塞下一只鸭蛋了。

终于将剧情拉回正轨,刘弘在心中长出一口气。

稍作喘息,以表示自己‘正在按捺怒意’后,刘弘微微皱着眉,缓缓开口道:“幸有忠臣义士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方使吾汉家免遭宗庙覆灭之灾祸。”

言罢,刘弘望向左侧正木然看向王陵,满脸写着“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周勃,沉声道:“国有忠臣,乃社稷之幸也;太尉以为如何?”

完美的一招后世政坛流行的踢皮球,顿时将周勃推入尴尬的境地。

皇帝这架势,看来是要给大家伙儿发福利,周勃能说不?

真要按计划,无论刘弘说什么都已‘陛下年幼’为名驳回,那都不用等下朝,朝臣们现在就能撕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室的官吏可都是出将入相的,廷议直接上演全武行简直就是常规操作。

眼角微微扫了一眼右侧的陈平,见其依旧没从呆愣中缓过神,周勃只好在心中暗啐一口,忍着恶心出班道:“陛下所言甚是,高祖皇帝制,功必赏···”

话一出口,周勃就恨不得马上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果不其然,刘弘眼带笑意的看了周勃一眼,便坐回了御塌之上:“既然太尉以为善,那此事便定下了。”

说着,刘弘微笑着抬起头,环顾着殿内忠臣,目光最终回到了周勃身上:“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被刘弘深邃的目光盯着,长期从军培养出来的潜意识顿时让周勃产生一种陷入圈套的直觉。

殿内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向御阶之上的刘弘拜道:“圣明无过陛下···”

躬身立于殿中的周勃却是缓缓闭上了眼,揪心的摇了摇头。

不出周勃所料,刘弘开口道:“功必赏~”

沉吟片刻,刘弘露出一副穷思不得的表情,对身后的王忠‘低声’问道:“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忠微一躬身,同样‘低声’道:“陛下,是过必罚···”

“唔,过必罚。”

说着,刘弘将双手缓缓背在身后,沉声喝到:“奉常卿何在?”

就见右侧的宗师成员中,一华发老人着急忙慌跑出班列,躬身颤声道:“臣在···”

刘弘却是向殿门的方向昂首以眺远,语带萧瑟道:“按吾汉家礼制,太仆之责者何?”

老奉常见刘弘没怪罪自己,赶忙开口,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一口气说出。

“太仆者,帝之仆也;于内专责为帝御辇之事,于外···”

没等老奉常说完,刘弘便抬手打断,望向先前那道满头大汗,躲在角落狂喘气的身影,‘困惑’道:“哦···那今日早朝,怎没人为朕驾车?”

说着,刘弘还夸张的露出一个‘沉痛’的表情,向立于殿中的周勃问道:“莫非,太仆也死于前时之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满堂文武顿时从呆愣中回过神,精神紧绷,竖耳听着殿内的动静。

太仆夏侯婴,自刘邦还在沛县偷看寡妇洗澡时,就是刘邦御用的放风马仔。

这样一个老臣,当然对自己的本责倒背如流;哪怕他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点,周勃和陈平也必然会提醒他。

再回想上朝前,夏侯婴是最晚到的殿内,又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事情就很明了了——有人故意在夏侯婴前往寝宫,接刘弘上朝的路上拦下了他。

朝臣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撒向殿内唯一有动机的人,却发现那人身穿玄色龙袍,立于御塌前,正满脸沉痛的问着周勃:太仆可安在?

那一刹那,殿内众臣顿感脊背一凉,将头颅深埋在胸前。

没等周勃解答刘弘地疑惑,夏侯婴便顾不上整理散乱的衣袍,赶忙跪倒在殿中:“臣,死罪···”

刘弘却是‘长舒一口气’,微笑着望向殿内的夏侯婴,缓缓道:“太仆无事便好,便好···”

说着,目光却缓缓移向右侧的老奉常,最后一个‘好字’出口时,刘弘与老奉常的目光正好交织在了一起。

刘弘笑意盈盈的模样,在老奉常眼中却比魔鬼地笑容还要恐怖;老奉常微微侧首瞥了一眼夏侯婴,一咬牙,便再一躬身,抑扬顿挫道:“奉常臣不疑,谨奏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不上周勃吃人般的凶狠目光,老奉常满面正色道:“太仆臣婴私损礼制,目无君上,当以大不敬论处!”

闻言,刘弘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面色却是略显慌乱道:“奉常所言当真?”

老奉承深深一拜:“陛下明察···”

就在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待着刘弘对夏侯婴的处置结果时,刘弘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自语道:“如此便是大不敬啊···”

刘弘说话得音量或许不高,但这座未央宫的修建者,可是单单因修建了长安两宫的功绩就封了候的!

作为君臣廷议的场所,其督造的未央宫前殿扩音效果自是没的说,刘弘的‘低语’声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殿内每个人耳中。

就见刘弘突然一拍脑袋,如同一个顽劣的稚童般,手指向右侧宗室的座位,玩兴十足道:“那东牟侯昨日在朕之侧排矢气,岂不也是大不敬?”

老奉常闻言,嘴角狠狠一抽搐,沉声道:“若果真如此,那臣还要劾东牟侯君前失仪···”

排矢气,其实就是后世所谓的放屁···

刘弘玩闹般的话语,却让殿内众臣感到千钧之锤悬于头顶,脊背被这虚无的巨锤压得深深下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兴居在刘弘身边放屁?

这根本就是刘弘在放屁!!!

刘弘昨日深夜才转醒,随后便是郎中令曹岩前去把脉开药,刘弘昨天根本见都没见到刘兴居!

但刘弘此举非但没有引起朝臣的不满,反而让朝臣心中对刘弘产生了深深地恐惧。

大家伙都是沉浮宦海数十年的老油条了,又如何看不出,刘弘意欲何为?

若是细细回想,甚至可以发现,刘弘自步入殿内开始,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环环相扣,目的性极强!

王陵的出现,让刘弘成功地将吕太后从‘谋逆’的深渊中拉出,使其自身得以保全孝道。

随后隐隐透露出赏赐的意图,则是在收买了大部分朝臣,将朝臣分化为两个阵营的同时,为随后的清算埋下了种子。

刘弘之后的意图也非常明显——就是要以欲加之罪,整治前些天‘劝谏’他‘退位让贤’的夏侯婴和刘兴居。

说夏侯婴‘未尽本职’倒也罢了,称刘兴居‘排矢气’,简直跟后世领导因为‘左脚先迈过门槛’而开除员工有的一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殿内近乎完全底下的数百颗头颅,刘弘心中大定——事情总算是了结了,起码暂时了结了。

但刘弘知道,朝臣现在对他是完完全全的恐惧,而不是敬畏。

敬畏敬畏,敬者,谦恭也;畏者,俱怖也。

哪怕不明白这个道理,刘弘也知道即便是教训小孩,打一下屁股也得给颗糖吃。

沉默的看着二人被殿门处的武士解下冠带、押解下去,刘弘便开始发糖果了。

“宣诏吧。”

说着,刘弘将一卷白绢递到了王忠手上,再由王忠送到一直在御阶下默然而立得汲忡手上。

汲忡则是恭敬的接过王忠手上的白绢,向御阶之上郑重一拜,便回过身,将手中的绢布缓缓摊开。

“朕闻,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太皇太后归天,朕甚哀之;其令少府择良善三十户,以卫太皇太后之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子吕禄、吕产窃居高位,意图谋反,按律当族,不得以金赎罪···”

“与乱臣合流、为贼子张目,秩千石、爵关内侯以上者,皆同罪;余者当斩,许以金、爵赎罪···”

“凡有功之将士,皆按律赏以钱粮,赐爵二级;死王事之忠烈,萌其一子为郎;无后嗣者,其父祖长亲置于上林苑,朕亲养之,所需钱粮皆自内库钱出···”

“秩六百石、及爵少上造以上者,赏赐另议~”

随着汲忡一个长长的脱音,刘弘发放给朝臣的糖果内容宣读完毕。

音落,殿内众臣才一同起身,向御阶上的刘弘拜道:“臣等谢陛下隆恩~”

放眼望去,百官的面色却和刘弘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很少有人流露出欣喜,反倒是一种···

如释重负的表情?

没等刘弘想明白其中缘由,一道熟悉且让人憎恶的声音便从御阶之下传来。

“陛下,臣以为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勉强保持住脸上温和的笑容,刘弘语气平和的冲御阶下道:“太尉以为,何处不妥?”

只见周勃直起身,目光中已尽是决然;昂首向刘弘‘教训’道:“高祖皇帝制,凡天子诏书,其上皆当印有天子玺及丞相印;今陛下擅颁乱命,置高庙、先帝何?”

此处的先帝,指的当然不是前少帝刘恭,而是刘弘地便宜老爹——惠帝刘盈。

听到周勃这句话,刘弘脸上的笑意才深达眼底,不再那么僵硬。

“将诏书递与太尉一观。”

轻飘飘说出口,刘弘那张阴柔稚嫩的脸庞淡笑着,望向御阶之下。

汲忡得令,迈着极有规律的步伐来到周勃面前,微微躬身,将手中白绢双手托到了周勃面前。

周勃摊开白绢,看都不看上面的内容一眼,目光直接洒向末尾的红印处。

只见周勃呆愣片刻,手中诏书便滑落在地;缓缓转过头,匪夷所思的目光望向右侧的陈平,满脸不敢置信。

而陈平依旧如几天前那样,如泥塑雕像般木然跪坐于百官之首,研究着指甲缝里的污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s:陈平有谋,而无断,是太史公司马迁对陈平的评价,作者本着最大限度还原历史人物人设的目的,沿用了史记对陈平性格的记载;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陈平再怎么容易犹豫,再怎么不善于做决断,也是有一定限度的,能在汉初坐上实权宰相的位置,就说明其各方面综合素质都在水准线以上。

而且佐吏自诩是一个东施效颦的伪考据党,是十分排斥降智光环的,所以在我眼中历史上的陈平,和本书所表现出来的基本一致。

诏书那段,并不是作者写不出一份排版正确的西汉初年诏书,而是担心大家骂我水字数···

西汉初期的诏书,基本都是上千字甚至数千字,其中有至少七成是在引经据典,为诏书正文所颁布的决定寻找理论依据,什么尚书、周易里的句子,但凡有一点沾上关系就都会往里搬;要我写我肯定写的出来,但看着可能长达七百多字的纯文言文,大家肯定也不爽,所以我就通过文中这种跳跃缩略,简洁交代的方式,在保证内容有古韵的前提下,尽量以大家能看懂的行文写出了这封有无数省略号的诏书。

望诸君理解。

感谢圣华天宇大佬的打赏,手动抱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赶忙制止了还要继续弹劾周勃‘不敬圣训’的老奉常刘不疑,刘弘赶在周勃反应过来前,匆忙下令退朝,拉着老太傅王陵逃也似的离开了未央宫前殿。

——迟则生变!

不能怪刘弘用这种近乎耍流氓的办法,实在是原主留下的局面,太糟糕了···

朝臣中,但凡有资格在刘弘这个皇帝面前,自发站出来发表言论的,几乎全都是周勃的人!

朝中三公,太尉是周勃自己,陈平是他的同谋,御史大夫曹窋是他的马仔!

九卿就更恐怖了——如今,长安九卿衙门还有主官掌事的,只有四个;九卿中的其余五位,全部因为与吕氏有牵连而被乱刀砍死,尸骨无存!

余下四人中,负责为刘弘驾马的太仆,是逼杀原主的‘操刀手’夏侯婴;负责刘弘日常生活的郎中令曹岩,是周勃派来监视刘弘地眼目···

就连在朝议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典客刘揭,也是在《史记》记载中,帮助周勃骗得吕禄手中的调兵虎符,从而使周勃得以顺利进入北军的关键人物!

仅剩的奉常刘不疑,虽然看上去是被刘弘逼到了他的阵营,但哪怕他老人家全心全意彻底倒向刘弘,也对局面没有任何帮助。

——奉常,就是后世的太常,主掌祭祀礼仪,对现在的刘弘毫无用处!

无可奈何之下,刘弘苦思冥想,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送走曹岩之后,刘弘将刚打算出宫门回去休息的秦牧召回,交给了他两个任务。

一,连夜赶往未央厩,将夏侯婴预留在未央厩监的身份信息抹除!

未央厩作为内厩之一,专门负责饲养皇帝御辇所用的马匹,以及停放御辇;夏侯婴身为太仆,必然会在上早朝之前前往未央厩,套马驾车前去接刘弘上朝。

虽然未央厩理论上归属于主持马政的太仆名下,但因为其专门负责皇帝的职权特殊性,就不可避免地牵扯上了‘礼’。

所以,未央厩实际上是在太仆主管,奉常监督的模式下运作的。

也就是说,太仆的官吏只负责养马、套车,以供太仆卿在皇帝需要时前来取车,前往寝宫接皇帝;奉常的官吏则是站在一旁,严格监督未央厩里发生的一切是否合乎礼制。

而奉常,又是西汉官场出了名的高危部门!

刘邦的庙碎了块瓦,负责看管的奉常官员得砍头;惠帝的衣冠起了线头,负责养护的奉常官员得砍头;甚至于在祭祀中,某个蜡烛被风吹灭了,负责祭祀的所有奉常官员也都得没命!

更恐怖的是:当以上某一种或类似的情况出现时,身为主管的奉常卿也会被牵连!

在这种事关皇室宗族礼法的事情上受牵连,即便是身为九卿,奉常也往往逃脱不了‘羞愧自尽’的下场。

这就意味着,奉常官吏出于对领自导己生命安全的考虑,都会养成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的机械化工作习惯。所以,当夏侯婴前往未央厩取御辇的时候,奉常的监礼官必然会谨慎核对夏侯婴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排除这一种情况例外:如果某位奉常官员认识夏侯婴,并愿意为其作保证明身份,那刘弘地安排就将失去意义。

但身为穿越者,脑袋里装着本《史记》的刘弘非常清楚:在过去八年,夏侯婴一次都没有去过未央厩!

早在惠帝驾崩前,朝会廷议的龙位上坐着的,就已经不再是汉天子了。

而是吕后!

就更枉论之后的两位少帝了。

所以在过去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夏侯婴只为吕后一人驾过马车;即便是有奉常官员认识他,也只有可能是长乐厩里的奉常监礼官。

奉常衙门作为礼官的根据地,除大朝仪这种大型的国家会议外,寻常五日一次的常朝,只会有奉常卿携两位作为副手的奉常丞参与;底层官吏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高居九卿之位的夏侯婴。

如此一来,夏侯婴去未央厩取御辇,奉常监礼官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夏侯婴的身份信息时,就必然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取走刘弘地御辇。

而御辇,全天下只此一辆···

但凡有人敢私自造出第二辆,就是谋反!

在后世,司机没能按时接到老总,最严重也不过辞退;但封建时代的马夫没接到皇帝,便是大不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纲上线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往‘目无君上’上面靠。

——每年给你发二千石粟米,就让你五天给皇帝驾一次马车,这你都能搞砸?

你不死谁死?

这,便是刘弘今天常朝的唯一目标——夏侯婴,必须死!

早在前世,在书中看到这段史料的时候,刘弘就曾想过:如果自己是后少帝,面对这般局面,究竟该如何破局?

当时,刘弘四处查阅、百般推演,最终得出地结论是:后少帝必死无疑!

朝中大臣众志成城,诸侯宗室各怀鬼胎,独独后少帝刘弘,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比起原主,现在的局面对刘弘也并没有友好太多。

唯一的底牌——重生,为刘弘换来了北军的暂时性效忠。

除此之外,刘弘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对历史的粗知浅解——而且还是被太史公二次创作过的历史。

鉴于此,刘弘冷静的考虑过后,得出了结论——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考虑太多;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即便成为傀儡也穷尽所能坐稳龙位,才是刘弘现在需要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世某人杰曾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要想坐稳皇位,刘弘能借助的力量,只有军队!

此时的刘弘又无财无权,如何保证手下仅有的北军始终支持自己,而不是在将来的某天,周勃再吼一嗓子‘上非惠帝子’的时候,就都屁颠颠跟着周勃,露出左胳膊哼哈乱叫着杀进皇宫?

答案毋庸置疑:唯有汉室军队誓死效忠的高祖皇帝血脉,才能为刘弘赢得长久的忠心。

而这,也是夏侯婴必须死的原因。

ps:这两天评论区有点安静,搞得佐吏都以为所有人弃书了···

还喘气儿的吱一声,给佐吏提提劲儿啊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于宫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除了朝堂高层之外,别提寻常军卒了,偏远一些的地方官员估计连吕后驾崩的消息都还没收到!

即便是长安百姓,所得知的些许关于‘诸吕之乱’的消息,也是八卦党们百般演绎之后得到的。

而北军将士唯一亲耳听闻的消息,正是几天前,刘弘在北阙喊出的那句“汝阴侯可是要再赐朕一杯毒酒?”

在那之前,北军将士只知道——吕氏反了;陛下不是先帝血脉。

但在那天过后,北军士卒的认知就变成了:肯定是汝阴侯暗害陛下,又怕被治罪,才说陛下不是先帝的儿子!

这样一来,如何处置夏侯婴,就成为了北军将士脑海中,刘弘形象竖立的重要参考标准。

——高祖皇帝的子孙,怎么可能会放任乱臣贼子逍遥法外?

必当施之以雷霆之怒!

甚至于,如果刘弘出于妥协而放过夏侯婴,就很有可能会使那天在北阙所做的一切都起反作用。

——陛下当天在北阙还挺横,结果就这么放过太仆了?

哦~也正常,当天哥儿几个在陛下身后嘛,换谁都能硬气。

但如此色厉内荏之人,怎么可能是高祖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刘弘想坐稳皇位的第一个障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活着的汝阴侯’。

过去几天,夏侯婴到处蹦跶,北军将士还可以理解为刘弘昏迷,没空处置乱臣贼子;但今日早朝之后,如果夏侯婴还全须全尾的走出未央宫,那刘弘在北军将士心中才立起的些许威望必将荡然无存!

就更枉论坐稳皇位,以待将来了。

至于刘兴居,呵呵···

身为刘氏宗族的大家长,刘弘还整治不了身为宗亲的刘兴居?

给他安个罪名都是给他面子!

诚然,刘弘年纪尚幼,治罪刘兴居不太符合人伦道德。

但刘兴居即便是比刘弘年长,其宗族内的排序也高不到哪去——刘兴居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子,刘弘是惠帝刘盈之子;二人同为高祖刘邦的孙辈!

即便刘弘真的因为年幼不好下手,那也有的是辈高年长的老宗亲替他出手,好好教育教育高祖皇帝的不肖子孙!

比如说:代王刘恒!!!

身为刘邦四子,齐悼惠王之弟,刘恒绝对有资格替大哥教训儿子。

至于刘恒为什么会帮刘弘收拾刘兴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要说到秦牧的第二个任务了。

昨日半夜,秦牧办妥未央厩内的事之后,便径直前往丞相府,完成刘弘交代的第二个任务:给陈平捎一封手抄本战报。

当然,一份写着‘匈奴云集慕南,边墙似有大变’的假战报,根本不足以让陈平出于民族大义,而将自己的大好头颅交到刘弘手里。

但如果再加上一片刘弘从龙袍上撕下、其上写着‘垂拱而治圣天子’的衣角,或许就有些许可能性了。

没错,刘弘跪了。

他想过率领北军将长安城再杀个对穿;想过率领数千军士将尚冠里洗个遍;但在一个个或疯狂或合理的假设被推翻后,刘弘面前就只剩下这一条路。

原因很简单:刘弘找到了最佳参考对象——历史上的文帝,刘恒。

同样是陈平和周勃,同样是外朝掌权的局面,但比刘弘幸运的是——刘恒起码是被陈平和周勃礼请到长安做傀儡的!

而刘弘,却是被排除出‘傀儡备选’的存在···

刘弘如今有北军在手,不超过万人;刘恒登基后,手中掌握的军队是多少?

看上去是南北两军在手,比刘弘多数千人。

但别忘了,刘恒留下的代王王位,留给了次子刘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恒登基时,刘武才不过四岁多,代王宫卫五千、代国各地共计超过两万的郡兵,难道是刘武掌控?

哼哼···

猜猜刘恒在长安登基后,留给代王儿子的中尉是谁?

张羽!

后来刘武移封为梁王,在景帝朝爆发吴楚之乱,梁国成为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面对吴楚近四十万叛军,都能力保梁都睢阳不失的猛人!

或许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如果将张羽和成语‘死灰复燃’的主人公韩安国放在一起,就好理解了。

在景帝朝,梁王刘武账下谋士云集,韩安国为其中翘楚;但可用之将领唯有一人——中尉张羽!

可以说原本的历史中,刘武没落到城破身死的下场、西汉第七位皇帝没有从刘彻变成刘濞,其中至少一半的功劳,都是在不足五万vs近四十万的巨大兵力差距下,力保睢阳至少六十天不失的张羽。

刘恒把这样一个人留在代王身边,不是为了掌握代国军队为依仗,难道是为了给儿子配个高级保镖?

笑话!

而历史上的文帝,在面对比刘弘友好不止一星半点的局势下,所能做的,也唯有熬死陈平,再从独木难支的周勃手中,将权力一点点抠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刘弘能做的,会比汉文帝更多吗?

冷静思考过后,刘弘得出了客观的结论:根本不可能!

哪怕身为穿越者,哪怕对这段历史有着相当可靠的认知,刘弘也只有一个选择:跪。

当然,即便跪,刘弘也要在跪的同时,保证自己此举不会为将来埋雷。

所以,在陈平和周勃之间,刘弘‘机智的’选择了在历史中,仅剩两年寿命的陈平——反正再过两年,就没人知道刘弘跪过的事儿了。

即便那片衣角,刘弘也同样用尽了心机:又没有盖天子印,左右不过是张深红色布片,至于他是不是龙袍,最后还是刘弘说了算!

甚至于有朝一日,刘弘得以掌权,那张布条能成为陈平欺压少主刘弘地证据也未可知。

——丞相私损龙袍,其上书‘垂拱而治圣天子’,以呈天子观···

想想就很刺激!

所以到了将来某一天,刘弘真正意义上君临天下的时候,陈平会发现自己只有一个选择——将那片碎布条带入自己的坟墓,让其尘封至天长地久。

嗯,此时的布料没有化学加工,都是原生材料制成,根本等不到曹操挖老刘家祖坟,便烂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s:这个设定可能争议比较大,需要说一下。

佐吏大言不惭的自称一声考据作者,虽然知道‘爽’的重要性,但还是要首先保证剧情的合理性;在仔细研究背景之后,我发现但凡主角顺风顺水坐上皇位,其本身就非常不合理——别问系统,问就是没有,佐吏笔下不出外挂文。

当然,我也不会为了遵循合理性,就让主角也学文帝苟发育好几年;但当前这个局面,主角跪是收益最大的选择,也是保障生存最好的选择;希望我的读者大多是成年人吧,能屈能伸的道理还是成年人更好理解。

至于后续,主角不会跪太久,过段时间发现这个跪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后就会反抗;当然,,主角肯定不会直接扛着巴雷特狙掉陈平周勃了事。主角需要积累,需要筹谋策划,两方明争暗斗争权夺利,在这过程中两个对立集团的茅盾也会缓缓堆积,然后在某一个事件中爆发。

所以,前几章所写的常朝实际上只是:给吕氏谋逆一事定性;以及缓和矛盾,将两方矛盾暂时从台面上拉到台面下,尽力争取发育时间。

治罪夏侯婴与缓和矛盾并不冲突——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主角不可能直接跪,起码要在跪之前龇龇牙,把北军军心和民心牢牢掌控在手中,让陈平和周勃有所忌惮。

本来不想剧透的,但怕读者都以为主角要长期跪就弃书,所以出来交代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这样,刘弘通过一个‘垂拱而治’的承诺,换得了陈平在今日早朝前,单独前来拜会刘弘。

简单交涉过后,双方达成一致:刘弘表示便宜老爹当年听曹参的话,将朝政尽数交给臣子的举动非常正确,非常值得他学习;陈平则是热泪盈眶的赞叹道:陛下真乃至诚至孝也!

而刘弘地实际收获,就是陈平印在诏书上的那枚丞相印。

不过刘弘没想到的是,这次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大把握的尝试,居然接二连三的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历史上的骠骑将军薄昭,也同陈平一起,出现在了刘弘前往未央宫正殿的路边!

即便刘弘无法从史书上得知薄昭的底细,其身份在长安城也已是妇孺皆知——代王母舅。

光是看着薄昭当时的模样,刘弘就已经明白刘恒如今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即便是在尚有些昏暗的初晨,刘弘也清晰的看见薄昭的布靴上,已是沾满了厚厚一层泥尘,那层干泥就像干涸的河床般,随着薄昭的走动一片片往下掉,靴子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汉时,虽然还没有针对女性的三从四德,但替丈夫清洗布履、让丈夫穿着干净的鞋出门,是对为人-妻者起码的要求。

在这种背景下,薄昭穿着那么一双鞋出现在刘弘面前,只能证明一件事——他起码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回到自己家中了。

稍一推算时间,就可以知道薄昭没回家的这几天,恰好就是刘弘昏迷后的三天。

那薄昭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才在刘弘回宫之后足足三天内没有着家,没有睡一个安稳觉,甚至都没有时间换双鞋,亦或是简单清理一下靴子上的泥土?

答案不言而喻——作为刘恒的代言人乃至于唯一代言人,在刘恒不方便外出走动的情况下,薄昭在过去三天,一直在为刘恒奔波,以图在这次事件中保全自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看看薄昭糟糕的面色,以及‘未经通传私自陛见’的异常举动,不难看出,刘恒已近穷途末路了···

只要刘弘想,就完全可以抓着薄昭这个罪名,给刘恒安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

但问题是,何必呢?

早朝时,在未央宫正殿内站着的人足有数百,而刘弘确定是自己人的,也不过谒者汲忡、老太监王忠,以及意外出现的王陵三人而已。

刘弘又何必为自己多竖一个敌人,令已经糟糕至极点的局势雪上加霜呢?

所以刘弘顺水推舟,决定接受刘恒的纳诚;即便知道刘恒未必心甘情愿,刘弘也只能接受——现在的他,就像一无所有的乞丐,任何食物对他而言,都是救命的稻草!

鉴于陈平在场,刘弘不好做的太明显,便只好借着‘诸王齐聚长安,实属不易’为由,让薄昭带回去一个消息:今日晚间,在京诸王齐聚未央宫,参与宫宴。

至于薄昭的出现是不是陈平地试探,刘弘顾不得考虑;即便刘恒是个毒蘑菇,身处绝境的刘弘也只能闭眼咬下去。

——吃下去,或许会中毒;但不吃,刘弘马上就要饿死!

········································································································

拉着王陵一同回到寝殿,刘弘便挥手挥退了再度前来把脉的曹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是不是错觉,刘弘总觉得,曹岩未必是周勃的人——如果是的话,那他昨晚就可以在刘弘地药里下毒,然后对外说一声刘弘‘不治身亡’了事。

看着刘弘毫无顾忌的喝下碗中汤药,王陵纠结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此药···是何人煎煮?”

抬起头,就见王陵深深凝望向刘弘地眼眸深处,目光中满是担忧。

放下药碗,刘弘表情扭曲的用水漱漱口,便抬头打量起原主的老师:故皇帝太傅,历史上的安国武侯,王陵。

王陵已经很老了···

松垮的上眼皮几乎将那双混浊的眼眸全部盖住;脸颊也如挂着重物般垂挂在那张满是壕沟的脸上,颌下白髯杂乱卷起,将王陵脖颈上的环纹遮掩其后。

但在刘弘眼中,眼前的老人尽管比年仅十三岁的他还要矮半个头,但那直挺挺的脊梁,却仿佛在无声中默默撑起这大汉江山!

在原本的历史中,惠帝死后,跟随刘邦打天下的老哥儿们诸如曹参、樊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屈服在吕后的淫-威之下,即便在前少帝‘被神经病’、‘被病死’时,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更有不要脸如周勃者,在吕后要遍封诸吕为诸侯王时,谄媚的说出‘吕后此举与高祖皇帝制呼应,实天下之幸!’这样的恶心言论。

而刘邦死后的十五年内,只有一个人在面对愈发猖狂的吕后时,没弯下身为刘氏臣子的脊梁——安国候,王陵。

即便是身为‘外来者’的刘弘,也是对面前的老人敬重不已;原因无他:路遥知马力,国难现忠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弘预测,在他未来可能长达三四十年的皇帝生涯中,像王陵这样丝毫不顾个人利益、全然出于家国天下而无条件支持刘弘的臣子,不再会有第二人了···

——政治,从来都是精英者的游戏;而越是精英,就越懂得权衡利弊。

心中感叹着,刘弘执弟子礼,恭请王陵坐在寝殿的案几前,然后才小心跪坐在了王陵对面。

“多年未相会,老太傅尚能饭否?”

见刘弘在如此艰难的局面下还有心调侃自己,王陵欣慰的呵笑抚须道:“承蒙陛下挂怀,老臣一餐尚能食米半斗···”

“如此便好,便好···”

刘弘欣然一笑,全然没把王陵吹得牛皮放在心上。

汉一斗合十二斤,一斤约250克;半斗米,放在后世足足1.5千克!

王陵要真在这把年纪,还能一顿饭吃下一公斤半粟米,那在后世妥妥就是个大胃王!

微整面色,刘弘满怀期待的问道:“老太傅此番入朝,可是有出仕之意?”

说着,刘弘生怕王陵否认般,赶忙承诺道:“若果真如此,那左丞相之位非老太傅不能胜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被吕后明升暗降为皇帝太傅前,王陵的职位便是左丞相。

古时以左为尊,当某一官职同时有左、右二人并存时,通常以左为主,以右为辅。

如果王陵真的愿意官复原职,那刘弘在朝堂就将多一大助力——王陵任左丞相,陈平自然要挪挪位置,勉强做个右丞相;左相王陵压制着右相陈平,刘弘地压力就会少很多。

ps:薄昭,汉文帝刘恒母舅,太后薄氏胞弟;在文帝登基后被封位轵侯,官至骠骑将军。最终以矫诏的罪名被文帝逼杀。本书参考薄昭在历史上‘矫诏’的前科,将其刻画为了一个敢‘铤而走险’的人。

至于薄昭的真实死因,目前公认的是文帝卸磨杀驴——在文帝刚到长安时,为了夺权,便扶立起外戚薄昭以掌兵权,试图以外戚制衡朝臣;等陈平亡故、周勃被罢免之后,文帝彻底掌控了局面,手握重兵的薄昭就成了文帝的眼中钉。再加上薄昭本身,或许可能也许真的嚣扬跋扈,就被文帝抓住小辫子给弄死了。

本章中引用的关于刘邦驾崩后,朝臣对吕后的态度均为史实,引自《史记:惠帝本纪》以及《吕太后本纪》当中,王陵也确实是汉初唯一一个不鸟吕后的开国功勋。

这也是作者强行为王陵续命的原因:除了他之外,汉家朝堂没有第二个厚道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见王陵长叹一声,唏嘘道:“若是二十年前,老臣尚还能替陛下披挂上阵,执刃以击敌···”

刘弘点了点头,这是事实:王陵的安国候,是在汉初那个众星璀璨的时代,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王陵垂头一笑,继而道:“若十年前,老臣虽算不得身手矫健,却也还能替陛下执笏1hu于庙堂,以治四方···”

说着,王陵抬起头惨而一笑,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牙,自嘲道:“人言男子六十耳顺、七十古稀···”

“老臣年过耄mào耋dié2,实不敢以此枯朽之躯,而误天下大事啊···”

王陵这番话语,惹得刘弘这个两世加一起,年纪也不到四十的老男孩眼睛一酸,眼角微微刺痒起来。

王陵笑着垂头叹息,刘弘暗自压抑泪意,二人谁也不再言语,殿内就这般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王陵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呵笑着将其摊在案几上:“还记得五年前,老臣授教,陛下亦甚是不耐···”

回忆着,王陵抬起头,看向刘弘地眼神重新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如今看来,却是老臣愚钝了···”

“陛下高祖皇帝亲孙,生而神圣,自是用不上老臣所授之凡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王陵自贬的话语,还没从伤感中走出的刘弘赶忙摇头道:“若非老师教导,学生只怕早已是冢中枯骨···”

虽然刘弘这次转危为安靠的全是自己,但好歹是原主的老师,也是如今朝堂难得的忠直之臣,刘弘对王陵的赞可自是由衷而发。

王陵却是呵笑着微点了点头,将案几上的竹简轻推向刘弘面前,示意刘弘看看。

诧异着低下头,只略扫了一眼竹简上的文字,刘弘便陡然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望向面前,正满脸姨母笑看着自己的王陵!

——老臣陵昧死百拜,谨奏陛下:

今江山困顿,生民艰难;又逢外戚作乱,朝野动荡。

更有乱臣贼子二三人,以家国大义之名,行弑君篡位之实,实江山之不幸也。

幸今陛下得胜兵逾万,然亦不敌贼子之十一;陛下万不可因怒而兴师,以绝孝惠皇帝之嗣脉。

唯今之要,陛下当广施仁义,以安军心;赐给官爵,以安朝臣;虚与委蛇,以安贼首。方可使吾汉家江山社稷,免遭贼子窃夺之灾祸···

陛下亦不可忍辱过甚;贼从之骄妄者,陛下当施以雷霆之怒,万不可叫贼子猖獗视低,以轻天家威严。

臣年老智昏,不知所云;唯顿首顿首,昧死百拜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面前案几上静卧着的竹简,刘弘心中,不由涌现出后世那篇举世闻名的《出师表》。

同样在汉朝,同样的两位老人,为年幼的君王殚精竭虑,死而后己;哪怕到了即将老死的时候,心心念念放心不下的,也还是先主亡故前百般托付的少主,以及江山社稷···

啪嗒。

一声轻响,原本整洁净爽的竹简上多出了一滴水滴。

两滴,三滴···

刘弘再也止不住泪水,不由在案几前无声流起了泪。

案几另一侧的王陵也已是湿了眼眶,只自顾自颤声感叹:“陛下壮矣~老臣纵亡于今,亦当瞑目···”

听着二人的对话,就连侍立一旁的王忠都是低着头,暗自抹起了眼泪。

过了许久,刘弘才将情绪勉强控制住,不着痕迹的抹了把脸上的泪,郑重道:“老师勿忧,学生自当忍常人所不能忍,以卫祖宗之基业!”

王陵却是用衣袖小心擦了擦泪水,微一拱手道:“臣失仪,万望陛下赎罪···”

见王陵这般模样,刘弘好不容易拧上的泪腺再度骚动起来,险些又一次攻破刘弘地严防死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贵为帝师,也时刻不忘君臣尊卑···

刘弘心疼之余,不由期盼起王陵这样的臣子,要是多一些该多好?

不用太多,哪怕再有一个,刘弘也不至于如此狼狈,甚至不惜向自己的臣子低头,才暂保皇位不失···

只见王陵思虑片刻,便犹如知道刘弘地想法般,开口道:“老臣今日陛见,乃欲举荐一人,以供陛下驱使。”

“此人学博识广,才不输老臣之年壮,实乃治国之才,谋国之臣!”

刘弘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却下意识将王陵的后一句话无视了。

治国之才,谋国之臣?

汉开国到现在,有几个人敢自称其为治国之才,具谋国只能?

开国丞相酂zàn侯萧何,在刘邦打天下时,始终保证大军后勤补给不断,粮草供应不缺;而后又兴建长安城,为汉室底定律法基础,为后代子孙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遗泽,当的上一句‘治国之才,谋国之臣’。

留候张良都不用说别的,光是刘邦一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评价,就足够说明问题——没有张良,刘邦连鸿门宴都躲不过去,就更别提位登九五,号令天下了。

丞相平阳侯曹参,虽然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能萧规曹随,完全遵循萧何生前制定的策略方针,为战乱后的天下赢得了足够的喘息时间,勉强算半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么?

在刘弘看来,老王陵不过是想将资质尚可,还看得过去的后辈子孙塞到刘弘身边,以搭上刘弘地战车罢了。

但饶是如此,王陵在刘弘心中的形象也丝毫不受损——这样一位老者,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享受‘山川永固,与国同休’的待遇!

如是想着,刘弘便笑着开口道:“不知是何人,竟得老师如此赞许,学生都有些妒恨了呢···”

王陵却是面色一正,严肃道:“荀子门徒,前秦御史;故御史大夫,北平侯,张苍!”

随着王陵的话语,刘弘瞳孔一点点扩大,最后在听到‘张苍’这个人名的时候猛地一缩,呼吸都不由粗重起来!

差点把他给忘了!

这一章2000字花了我至少五个小时,完全重写至少三次,不得整个百十来张推荐票犒劳犒劳我?

ps:1.笏,其实大家在影视剧中看见过的,上朝时朝臣每人手上拿着,拜礼是双手持于胸前的木板,就是笏;长约30-35厘米,宽8-12厘米。其作用类似于现在的会议记录本,上朝前,朝臣会把自己打算提出的计划或建议或弹劾简易记录在笏板之上,避免遗漏;朝会内容也会简单摘要记录于笏板之上,毕竟早朝动轨数小时,谈论内容又属于国家大事,记录本的存在还是很必要的。笏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在秦朝时逐渐流行于宫廷之中,到东汉成为朝堂定制,一直沿用到明末,满清入关才废止。

对这个东西,佐吏其实是有疑惑地:笏到底是一次性的,每天换个新的,还是每天都把上一天写上去的字用刀削除,继续用到不能用为止?如果每天用一个,那几百号人一天能用掉一棵树,是不是不太合理?又,如果笏属于朝堂礼制范畴的话,那削薄笏板会不会被认为是损坏礼制?还有,厚度接近一厘米的笏板里是不是可以藏暗器,比如说薄一些的刀刃,或者是毒针之类的东西靠近皇帝?那在没有金属探测装置的古代,又是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通过统一发放由皇帝下令特殊定制的笏板?

百般查阅,却并没有找到相关文献,暂定为不可考吧。如果有哪位大佬对相关知识有涉及,佐吏恭闻教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耄耋,指男子年80-90岁之间,与古稀、而立、不惑等词属于一个性质。

不知道这种科普方式大家能不能接受。在前面几章我采用了在单句评论中解释的方式,现在通过这种注解的方式,大家可以踊跃发言,看看哪一种方式可以让大家的体验更愉快一些。

···

仔细查过资料了,张苍的北平侯确实不是文帝封的,而是在公元前200年,即汉高祖2年,张苍在平定燕王臧zāng荼tu叛乱的战斗中立有战功,被刘邦封为北平侯候。

汉室的官员是真的猛,个个都能打···

张苍是荀子门徒也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弟子,但起码在荀子门下听过课;前秦御史也是真的,张苍真的给秦始皇做过御史,也就是图书馆里员;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以及在秦朝担任御史的机会,张苍几乎将秦律完全刻在了记忆中;阿房宫被项羽付之一炬,天下仅存的书籍几乎全部失传,张苍凭借记忆将许多本已失传的书籍写了下来,可惜都带到坟墓里去了。在文帝朝成为汉丞相时,张苍根据记忆中的秦律完善修改了汉律——汉承秦制,汉法就是低配人道版秦法,这没什么好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礼送王陵出未央宫,并目送王陵的马车远去后,刘弘便赶忙回到寝殿,抓起案几上的糕点就狼吞虎咽起来。

脑子里全是早朝的事,刘弘把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这个时代,是只吃两顿饭的!

在大约上午十点吃完早饭之后,下一顿饭就是要太阳下山前的晚饭了···

而刘弘因为前世的习惯,连早饭都没吃!

在早朝上疯狂秀演技的某一刹那,刘弘甚至都想以上厕所为由暂停朝会了!

如果后世人有不吃早饭的毛病,把这个人扔到汉朝待几天,必然能治好。

——不吃?

不吃饿死你!

在殿内宫女宦官惊骇的注视下吃了个半饱,提醒王忠将白蛇剑送去少府点缀一番,刘弘便躺回了榻上,闭目休酣起来——昨天晚上基本没睡,早晨天还没亮,刘弘便起床洗漱,准备前往正殿了···

一觉醒来,就见殿内已经点起了油灯,刘弘只好磨磨唧唧爬下御塌,用冷水拍打了两下脸颊,开始打扮起着装。

宫宴,又称天子赐宴,其性质是刘氏宗亲内部家宴;比起朝会,就算不得什么重大场合了,刘弘也不需要再束旒冠、着龙袍,而是束刘氏冠、着常服出席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今日早朝,刘弘也可以不穿龙袍的——高祖刘邦在为七年,满共就没穿过几回龙袍,都是想穿啥穿啥。

毕竟,战国时各国不同礼,前秦又擅改礼制···

咳咳,这天下,早就礼乐崩坏了。

只是刘弘不想在这种粗枝末上被朝臣节抓住把柄,所以才严格按照周礼叔孙通说是就是吧,着天子衣冠上的朝。

在宫女的侍奉下穿戴整齐后,刘弘坐回御塌,等待着王忠前来通传——作为大家长,刘弘自然要最后一个出场。

等到都快坐着睡过去,也迟迟不见王忠的身影,刘弘地面色不由阴沉起来。

宫宴定于日暮时分的宣室殿,离刘弘所在的寝宫不过几百米而已,王忠到现在都还没来通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到场!

而且,没到场之人必然地位极高,在宗亲中辈分远高于刘弘!

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在宫宴上迟到,王忠才会不敢提前回来,直接告诉刘弘是谁没来。

“刘恒!!!”

咬牙切齿的自语着,刘弘愤而起身,龙行虎步向殿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宣室殿前,就见王忠苦着一张脸,正焦急地左顾右盼;看见刘弘独自前来,又赶忙跑到刘弘身前跪了下来,惊恐道:“陛下赎罪,老奴,老奴···”

“起来吧。”

不忍苛责老忠奴,刘弘冷声喊起王忠,黑着脸走进宣誓殿内。

只见宣誓殿内济济一堂,小到被奶妈抱着的襁褓婴儿,老到发丝花白的老者;加起来足足三十来号人分坐东西两席,静候刘弘到来。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听闻亲戚们的拜会,刘弘却是连宫宴必备的那句‘今日家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便气冲冲坐到了上首的御塌之上,一言不发。

等了片刻依旧没人来,刘弘怒意难扼,即将暴怒的时候,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席间走出,跪倒在了殿中。

正回忆着在哪里见过这个中年人时,一道颤抖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

“罪臣恒,参见陛下!”

刘弘即将怒喝之语顿时噎在了喉咙处,咽不下,又吐不出,只呆愣的看着殿中那道匍匐的身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王忠微微碰了碰刘弘地肩膀,刘弘才回过神来,小声对王忠询问道:“究竟是何人未到?”

老宦官王忠以手遮嘴,微微俯身道刘弘耳边,低声道:“齐王···”

刘弘一愣,旋即淡笑着摇起头来。

齐王刘襄,齐悼惠王刘肥嫡长子,如今汉家诸侯王中兵力最强、权势最盛、财富最多的一人。

这,便刘襄响应陈平、周勃的号召,领兵从齐都临淄一路杀到长安的底气所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诸侯王领兵杀入国都,不换个皇帝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而在刘恒出现在长安城之前,刘襄一直认为自己是稳坐钓鱼台的——高祖皇帝孙辈之长,又兵强马壮,富得流油,还有谁能阻止他登基?

可惜的是,正是他雄厚的兵力,让陈平周勃深深忌惮,从而转头盯上穷的叮当响、要啥啥没有,人还贼‘老实’的刘恒。

在原本的历史上,刘襄就因为没能坐上皇位,而在一年后抑郁而终。

现在,刘襄砸钱砸粮把吕氏给灭了,却反倒让刘弘摘了桃子,刘襄心里能痛快才怪了!

恐怕这也是历史上,刘襄在文帝登基仅一年后,便‘抑郁而终’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怨望都不足以形容他!

“可惜了,还打算尝试拉拢一下呢···”

如今看来,这位齐哀王殿下并不想像刘弘般,试图改变自己死后的谥号。

暗自可惜着,刘弘微整面色,便满脸和煦的来到跪在殿中,正瑟瑟发抖的刘恒身边,将刘恒扶了起来。

“皇叔这是何故,莫不是要朕折寿?”

刘恒,就是刘弘打算争取的第二个目标。

——年纪够大,辈分够高,可以让刘弘在成年之前,尽量少处理些老刘家鸡零狗碎的事。

至于刘恒无兵无势···

刘弘有的挑吗?

能把刘恒争取下来就很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说,比起那些必然会自诩为长辈的关东诸侯,争取刘恒的难度无疑小很多——刘弘手上,可还攥着刘恒老大一个把柄呢!

刘弘调侃之语却把刘恒吓了老大一跳,好不容易拉起的刘恒又飞速匍匐回陈木地板之上,语气中已是带上了哽咽:“臣岂敢,岂敢···”

无奈地再次拉起刘恒,刘弘都有些不敢说话了——老恒看着挺精瘦,扶他起来却让刘弘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要再哪句话给人吓着,刘弘可真没力气再扶一次了。

正手足无措间,一大一小两稚童出现在刘弘视野之中,正乖巧地跪坐于刘恒地餐几之后。

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刘弘微笑着走到餐几前,伸手摸向那个年纪稍长的少年头顶。

“这便是启儿吧?”

“上回见到启儿时,启儿还尚食乳呢。”

轻笑着调侃一声,总算是让刘恒稍稍放松下来,赶忙走到少年身边,拱了拱少年的肩膀。

只见少年眼中满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一板一眼拱手行礼道:“代王太子臣启,参见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弘淡然一笑,温和的摸着小刘启的脑袋,爽朗一笑:“今日乃家宴,不必讲究这等虚礼~”

ps:刘恒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文帝没错,但在历史上,即便是登基为帝,刘恒最开始也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无论陈平和周勃说什么,都是“好好好~”“行行行~”“诺诺诺~”。不管当时刘恒是真的老实还是装老实,他确实老实过。而且在书中,刘恒又担心刘弘治罪于他,所以姿态摆低一些很正常。

呼~~

恒,弘,恒,弘,恒,弘,很红很红很红·····

改错别字可累死我了······

巨后悔小时候没有学五笔输入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安抚好刘恒,刘弘便强忍激动,向上首的御塌走去。

——若是在后世,刘弘免不得要学一学追星女孩们,尖叫一声:啊~我摸到汉景帝的脑袋啦~

呃···

虽然听上去有点惊悚,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嗯!

不能怪刘弘,实在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像模像样的学着成年人跟你打招呼,着实太惹人喜欢了!

试想一下,后世某个小男孩把手递到你面前,跟你握一下手,然后乳气未脱却又很自然的说:你好,我叫刘启,很高兴认识你。

不可爱吗?

说不可爱的都是乱臣贼子,乱棍打死!

勉强按捺住爆棚的少女心,坐回御塌的刘弘已是带上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开宴。”

立即便有近百宫女次第涌入,将一碟碟餐食摆上每一个餐几;再在每个餐几外放下一桶酒,其边上留下一个专门负责斟酒的宫女,其余宫女便次第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着隐隐有些轰鸣的腑脏,刘弘不由咽了咽口水,低头看向眼前的长几。

案几最左摆着一只完整烤制的鸡,盛鸡的俎zu1上还有一把用于割肉的小刀。

在烤鸡右边是一个装有水煮肉的豆2。

案几正中间,则是一碗淡黄粟米饭,尚冒着热气;在最右侧,则是刚被宫女斟满的青铜酒樽。

饭碗靠里一些的地方摆着两只小碟,其中一个闻上去应该是醋,另一个有点像后世调味酱的味道,许是肉酱之类。

而在酒樽靠外一些,接近案几外沿处,同样放着几只小碟;看上去,盛着的应该是葱末、盐等调味品。

“凡进食之礼,左殽3yáo右胾4zi,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xi酱5处内,葱渫处末,酒浆处右···”

陶醉着轻声自语出《礼记》中,这段关于古时餐桌礼仪的知识描写,刘弘抬起头,就见所有人正襟危坐,目光隐隐瞥向他所在的方向。

尴尬一笑,刘弘拿起木筷,从饭碗中夹起一点粟米饭送入嘴中。

殿内众人这才纷纷拿起自己案几上的小刀,尽量小声的割起烤鸡上的肉来。

刘弘见此老脸再一红,索性不再纠结这些繁杂的礼仪,闷头消灭起案几上的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待等刘弘大概吃饱,放下筷子环顾殿内时,就见左侧末席坐着一位青年男子,正一杯接一杯的闷头喝酒。

好奇的凝望片刻,那青年许是感知到了刘弘地目光,抬头扫了一眼,便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向刘弘走来。

刘弘自是满脸和煦的等青年来到面前,然后右手扶着酒杯,等待青年的祝酒辞。

——刘弘饭都快吃饱了,再没有人来拜码头,那这顿饭不白请了?

虽然刘弘没有掏真金白银,但这宫里宫外,乃至于全天下,理论上都是他的私人财产,没道理平白便宜别人!

亲戚也不行!

却见那青年勉强站直,双手托起酒樽,面色悲苦道:“今日王兄抱恙,故未能与宫宴,万望陛下赎罪···”

话音未落,刘弘官方的微笑就显得僵硬了起来。

不是拜码头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为刘襄那货求情?

刘弘强抿着的嘴唇下,牙龈都快被刘弘咬碎,牙槽发出轻轻的吱吱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刘弘这般模样,那青年面上愁苦更深,不由带上了一丝哀求。

无奈之下,刘弘只好强忍怒火,僵笑道:“齐王抱恙,自是该留于府中修养,若是病重,朕可遣郎中令往之一观?”

果不其然,青年被刘弘地关怀感动的连连摆手,口称不必;匆忙敬完酒,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弘也只能郁闷的摇摇头,目送朱虚侯刘章坐回座位,便开始考虑起日后诸侯王们的安排。

现在,没能登基的刘恒依旧是代王;刘恒的幼弟刘长为淮南王;刘邦的四弟、刘弘的叔祖刘交王楚地;刘邦的二哥——刘仲之子刘濞王吴国;刘襄王齐国。

还有目前汉家仅存的一家异姓王:长沙王吴臣。

这些诸侯王国几乎都是高祖刘邦所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真的会如刘邦当初承诺那般“山河永固,与国同休”。

这也是历史上,景帝不惜掀起内战,也势必要削弱诸侯国的原因:这些宗室长辈在后生刘启的版图中,俨然一个个国中之国!

话虽如此,但还有一些诸侯国,是刘弘可以尝试运作的。

比如在过去十几年内,先后死了三个王爷的赵国,以及被吕后夺走、封给吕氏的燕国,连在一起就是一块老大不小的地盘——几乎占据了大汉版图整个东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琅琊王刘泽,在刘襄前往长安的路上被褒挟,其王位实际上也名存实亡。

除此之外,还有吕后封给刘弘三个亲弟弟的封国:淮阳国、常山恒山国,以及——梁国!

尤其是梁国,在刘弘心中的地位比其余所有诸侯国加在一起,还要重要千百倍!

在景帝朝,吴楚联合共计七个诸侯王,以‘杀晁错,清君侧’的名义举起反旗时,汉版图超过8成的国土,都掌控在叛乱的诸侯王们手中!

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景帝甚至急病乱投医,听信了袁盎的劝说,将力主削藩的御史大夫晁错腰斩弃市,寄希望于判王们完成‘杀晁错’的目标后,就能退兵···

而刘启之所以依旧能在史书上成为汉景帝,而不是荒帝献帝,正是因为函谷关外的最后一道屏障——梁国,将吴楚叛军主力死死咬在了首都睢阳城下!

直到周亚夫奇袭叛军粮道,作战人员高达四十万、对外号称一百二十万的吴楚叛军才灰飞烟灭。

所以,即便是拼着跟周勃陈平起冲突,刘弘也势必要将梁国掌握在自己手里。

ps:1.俎,一种木制食器,类似于屠夫切肉用的案板。

2.豆,一种木制食器,形状大致与电饭锅里的盛饭器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殽,炙烤的、带骨架的肉。

4.胾,不带骨架,并且被切成大块的肉

5.醯酱,蘸料,酱料。

还有就是当时吃饭不是先吃主食,而是先把炙烤的完整肉切成片,再动筷子。

······

呃···这章略微有点暴露本性,放飞自我了,以后会多做注梦意去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现在的梁王,就是刘弘年仅九岁,因年幼尚为就国的五弟刘太,但名义国王和实际掌控是不一样的。

——且不说刘太连睢阳的城墙都没见过,刘弘今天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便宜老弟,谈何让其替刘弘把守门户?

梁国,必须由一个成年皇族驻守,并且必须是在陈平和周勃之间,坚定不移的站在刘弘这边的刘氏宗亲。

而梁王,刘弘也没有第二个人选;符合刘弘条件的,依旧只有代王刘恒一人。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刘弘能从陈平周勃的严防死守下,想尽办法夺得梁国的掌控权,刘恒也不一定愿意做梁王。

——在原本的历史上,吕后先后逼死三任刘姓赵王之后,不知是出于想杀第四个,还是想要平息一下舆论的原因,便派官员到代都平城传诏:移代王恒为赵王。

刘恒得到消息顿时陷入惶恐之中,茶饭不思,终于赶在传诏侍郎来到代地之前,成功把自己病倒;最后通过向吕后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怀,以及誓死为国保卫边疆的决心,才躲过成为西汉第四任刘氏赵王的悲惨命运1。

这样一个谨慎至极的人,不太可能信任刘弘,答应刘弘去梁国做国之栋梁。

但身为穿越者的刘弘很清楚,历史上能让刘恒改变主意的人或许很多,但在这个时间点却只有一个——刘恒的母亲,薄太后!

在原本的历史中,刘恒即便是贵为皇帝,在母亲薄氏病卧床榻时,亦是亲自伺候老人家起居,日夜不离老太后身边,直到其痊愈。

在这个‘亲尝汤药’便能成为孝道典范的时代,刘恒无疑算得上是至孝之人;更令人敬佩的是,刘恒的孝顺完完全全是出自本心,毫无表演作戏的成份!

也是在刘恒这般以身作则,为天下人做了示范之后,汉家‘以孝治天下’的政治纲领才逐渐从理论落为现实,终两汉四百余年,都是雷打不动的国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于到近两千年后满清入关,神州陆沉时,康熙雍正们的诏书还时不时提一声‘孝为先’;其死后长达二十多个字的谥号中,也必然会出现‘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孝xxx皇帝’的字样2。

可以说,刘恒是华夏史上,第一位明令将‘孝’作为国家政策施行的君王,也是汉人基因中‘孝’元素的注入者。

所以,刘弘打算从薄太后身上下手,以此‘逼迫’刘恒移封梁国。

——自然不是绑架之类的下三滥手段,而是···

正当刘弘暗自盘算时,刘恒便躬身端着酒樽,带着两个樽中同样盛有甜酒的幼子,来到了刘弘面前。

“陛下不罪,臣无以为报,唯日夜供奉太一神像,祈愿陛下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到这个地步,刘恒也看出来了,刘弘没有想要整治他的意思。

或者说,暂时没有。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恒很明白,刘弘就这么轻飘飘放过‘险些登基’的自己,其图谋必然小不到哪里去。

就见刘弘淡笑着举起酒樽,道:“代王叔不必过于拘礼,此家宴也~”

说着,趁机再一次伸出邪恶的双手,将刘恒身边更小一些的小正太狠狠揉搓了一番:“阿武也长大啦~成大丈夫了呢~”

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抬起头,却见刘恒目光中已尽是惊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原本正闷头吃饭的其余宗亲,也向刘弘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呆愣片刻,反应过来的刘弘轻咳两声,便对右侧靠近自己的方向道:“阿武,过来。”

就见一同样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起身,儒儒道了一声:“诺”,便小心翼翼的来到刘弘身边。

刘弘轻轻扶上小正太的肩背,将其推到刘恒面前,淡笑道:“朕胞弟刘武,与王叔幼子同名;王叔何不将幼子留于长安,以做朕弟之伴读?”

嘴上说着,刘弘余光却忐忑的注意着殿内众人的反应。

若真让人传出‘县官好栾童’的消息,那刘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殿内众人恍然大悟般低下头,继续消灭自己面前的食物,刘弘才暗自松了口气。

刘恒闻言却是毫不犹豫,面色如常拜道:“匐唯陛下作威作福···”

答应的干净利落,惹得刘弘都不由暗自诧异起来——刘弘也不过随口一说,只是想澄清误会而已,刘恒答不答应其实都无所谓的。

弟弟刘武才七岁,即便刘弘再怎么精心培养,将来也不过是一地之诸侯,没必要为了他,就把刘恒的幼子、历史上的梁孝王拉来做书童。

殊不知,正是刘弘这个举动,让刘恒数日以来高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在刘恒看来,刘弘分明是想留质子于京!

这就说明刘弘虽然对他不放心,但也没有马上处置他的意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刘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哪怕刘弘真的想控制刘恒,也不至于用‘质子’这种远古时期的手段。

更何况——就算真要扣质子,那刘弘该留的,也应该是王太子刘启啊!

刘弘却没想太多,与刘恒对饮一樽,便顺势将刘恒摁坐在身边,拉着刘恒的手扯起了家常。

这一幕落在殿内其余人眼中,其意味就微妙了起来——连曾经试图抢夺皇位的人,陛下也这般‘仁慈’以待?

那以后,若是吾等犯了些许‘小’罪过···

尤其是末席的刘章看着这一幕,昏暗的目光都不由再度明亮了起来,那魔鬼的蛊惑声再度出现在脑海中:县官年幼,齐王兄为高祖诸孙之长,或可图谋久留长安,行周公伊尹事···

而这一切,都被上首的刘弘尽收眼底。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刘弘刻意为之。

——事实上,对刘弘威胁最大的,从来都不是陈平、周勃。

而是刘氏宗亲!

军官士卒,刘弘可以赐予金钱;朝臣官员,刘弘可以许以官职;即便是陈平周勃,刘弘也可以暂时放权,做一段时间泥塑雕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怎么样,这些人也没有夺位称帝的可能性。

但现在殿内坐着的众人,悉数姓刘!

光是身上流着的高祖皇帝血脉,就足以使得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在理论上具备了坐上皇位的可能性!

而对于近乎一盆如洗的刘弘来说,除非拿出皇位做筹码,不然这些富拥一整个诸侯王国的‘王二代’甚至王一代们,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收买、拉拢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这一副‘仁弱’的模样,令他们安下心来,以待将来。

看着殿内的亲戚们或轻松惬意、或激动难耐的面色,刘弘心中一直紧绷的线才微微松了些许——直到此刻,刘弘才算暂时坐稳了皇位。

“也不知明年,在座的还能有几人存于人世···”

皇帝羸弱,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非分之想。

那样的人只会有两种下场:要么位登九五至尊,号令天下;要么‘英年早逝’,滚去地底见刘邦!

ps:1.吕后移封代王刘恒为赵王,刘恒惶恐,以抱恙不朝长安,言称:愿以残躯固守边墙,谢绝赵王之位,吕后遂作罢。该事件引自《史记:吕太后本纪》。

2.这个,清朝皇帝的谥号啊···摇头扶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这么认为的,在清朝皇帝死后,臣子可能会抱着本词典,然后把所有绝对褒义的、形容皇帝的词挑出来,排除掉先代皇帝用过的,然后投票决定剩下的词中,褒义程度排名前十五的词;再把这十五个词连在一起,在最后面几个词中间,某处不通顺的地方加上‘孝’字,末尾跟上‘皇帝’二字。——标准的大清皇帝谥号就出炉了···

玩笑话,就是吐槽一下;像书中的刘恒,在历史上的庙号+谥号,再加上一个‘汉’字也才不过七个字而已——汉太宗孝文皇帝。

越往后的皇帝还越不要脸了,臣子也不知道拦着点,不觉得low吗····

奥,对了。

——我,佐吏,票子,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宿醉醒来,刘弘感觉就像在梦里被人揍了一顿,头昏脑涨,浑身酸痛。

汉时的酒提纯工艺不够先进,酒精度数并不算太高,口感并不很辛辣;但长年酿造又使其内的米粮发酵极其充分,宿醉后的感觉不亚于喝了后世的精馏白酒。

摇晃着坐起来,就见身旁的王忠已经被门神秦牧取代;刘弘便令秦牧吩咐膳房煮碗醒酒汤过来。

强忍着反胃,将那碗卖相着实恶心的醒酒汤喝下,又躺了片刻,刘弘才觉得舒服了些。

“王忠呢?”

秦牧沉声回答道:“末将辰时入宫,王公便称往少府取剑。”

辰时···

眯着眼扫了眼窗外,刘弘才发现天早已大亮,午时刚过。

狠狠揉了把脸,还没等刘弘站起,背着个木制医箱的曹岩便出现在了寝殿内。

见礼过后,曹岩便来到了刘弘身边,为刘弘轻轻把起了脉。

看着曹岩闭目沉吟的模样,刘弘心中的猜测再度涌上心头:陈平把曹岩安排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若朕所记无差,曹公当为平阳侯次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刘弘装作不经意的试探,曹岩微一睁眼,便继续专心感受起刘弘手腕处的脉搏跳动。

见曹岩不为所动,刘弘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道:“还记得朕年幼时,平阳懿候尚在人世,朕先皇父甚敬之···”

初代平阳侯曹参,亡故于惠帝五年前190年,谥号“懿”候。

谥法云:温柔圣善曰懿。

即便是在汉初那将星璀璨,人才辈出的时代,曹参的“懿”都算得上是难得的美谥了。

但问题在于,曹参死时,刘弘才不过三岁···

三岁稚童,久不见父母双亲尚还认生,又如何能记住父亲的臣子?

就更别提实际上,惠帝刘盈见到曹参的频率并不高——当时的刘盈,还藏身于深宫之内,以图将来呢!

曹岩却是微笑着收回手,不卑不亢道:“臣先父尚在时,亦时常夸赞陛下仁孝聪慧···”

刘弘闻言,只好放弃继续试探的打算,正襟危坐起来。

——同样的道理,三岁时的刘弘连饭都不一定能自己动手吃,曹参能看出个什么?

所以和刘弘一样,曹岩同样在扯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不知道曹岩,是真如面色所呈现的那般淡定,还是在担心宫中有陈平的耳目···

在刘弘看来,曹岩身为勋贵家族的庶子,必然对比他年幼,却因为嫡出而继承父亲爵位的弟弟曹窋心怀不满。

但情况不明,刘弘还不好显露太明显的拉拢之意,以引起陈平周勃的疑虑。

就见曹岩在一张粗麻布上写下了几味中药,将其交给一旁的秦牧,便回过头,对刘弘拜道:“陛下大病初愈,餐当以淡凉清火之物为主,酒亦不可多食···”

刘弘只好暂时放下心中所虑,面色淡然道:“朕知矣。”

“秦牧,送送郎中令。”

········································································································

与后市影视剧中所呈现的不同,汉时并不是每日都有早朝,而是以高祖刘邦‘五日一朝太上皇’为依据,每五天进行一次常朝。

常朝的存在意义,类似于后世单位周一的工作会议;皇帝会责问臣子的工作进度,并将新的任务安排下去;臣子们则是在汇报工作之后,提出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交由朝臣讨论,提出解决方案,再由皇帝拍板定决。

至于两次常朝之间的日子,如果发生需要向皇帝汇报的事,朝臣则会先告知丞相,看丞相是否具有决定权;如果丞相无法解决,再由丞相决定是让这人亲自去汇报皇帝,还是由丞相代为汇报。

这,便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之来源——任何一件事,在送到皇帝手上之前,都会由丞相先过目甚至先处理,再总结归纳报给皇帝。

在皇帝大权在握的正常年代,这种运作方式自然没有问题;鸡毛蒜皮的事被丞相解决掉,丞相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再由皇帝决定,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政务的处理效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皇权羸弱的时候,这种运作方式下的丞相就将大权独揽,成为政权的实际掌控者。

就像此时,刘弘在皇宫内欣赏着被点缀过后的‘高祖皇帝剑’,甚至闲的有空跟秦牧过过招;而陈平则是在丞相府埋首案前,处理着案几之上堆积如山、其上书有各类政务的竹简。

从早晨天还没亮时起,陈平便已经坐在了案前;到现在足足四个时辰过去,太阳都向西边微微倾斜了,案几上的竹简却丝毫不见减少,甚至比早晨还要多了些。

放下手中兔毫,陈平揉了揉酸涩的手腕,端起一旁的茶碗猛灌一通,这才撑着早已麻木的双腿站起身,缓缓向丞相府外走去。

与后世官员有周末一样,汉时的官吏同样有自己的休息日,称为‘休沐’,大致为‘歇息、洗浴’之意。

明天,就是陈平的休沐日。

按照往常的惯例,此时的周勃必然抱着一罐酒,等候在他家客堂之上。

回想起过往的休沐日前夕,周勃那副‘不醉不休’的憨态,陈平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旋即复归平淡。

坐入车厢,示意马夫慢些赶车后,陈平从怀中取出一支柱形细筒。

竹筒端口处的红色泥封已经被破坏,末尾倒插着两根黑色的鸟兽尾羽。

封泥防窥的方法早在战国时便已有之,虽在汉初已经广泛流传到民间,但火漆泥封依旧是官府专用。

鸟兽尾羽,更是只有在涉及边关的军情战报之上才看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毛数量从一到三,依次代表着军情的急缓程度;倒插,则表示消息尚不能完全确认。

缓缓取出筒中的布锦,看着上面规整的文字,陈平眉头不由缓缓皱起,旋即望向窗外,哀叹着自语起来。

“绛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布锦缓缓从陈平手中滑落到膝间,折起的布角出隐隐露出其上所文。

——云中守臣尚昧死百拜,谨奏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ps:魏尚成为云中郡守的具体时间不明,只查到一句‘文帝时为云中守’,此时的年龄应该为50-55岁之间,还算符合逻辑,希望大家不要太过于较真。

如果有大佬对相关知识有所涉及,佐吏恭闻教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的刘弘,对少府的局面还毫无办法。

甚至于陈平随便拉个马仔到刘弘面前,说要任命其为少府卿,刘弘也只有麻溜起草一封任命诏书,然后在上面盖上玉玺的份儿。

自己的小钱袋,却掌握在别人手中,刘弘心中很是恼火。

再想起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中,都要整天宅在皇宫里,过这种窝囊日子,刘弘就顿觉一阵烦躁。

了无兴致的解下白蛇剑,随手扔到王忠怀里,刘弘便气冲冲向宣室殿走去。

“传奉常卿入宫觐见!”

王忠赶忙小碎步跟了上去:“诺···”

现在的刘弘,急需找人发泄一下胸中窝火。

——再也没有比刘兴居,更适合给刘弘出气的人选了。

昨日常朝散后,夏侯婴便被收押到了廷尉衙门内的车船狱之中;待等刘弘晚上前往宫宴时,便已经传来了汝阴侯‘畏罪自尽’的消息。

对于夏侯婴会畏罪自尽,刘弘是怎么都不信的;只怕夏侯婴,是‘被自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可真狠呐···”

夏侯婴被放弃,早在刘弘意料之中,这也是刘弘敢毫无顾忌的下手,将夏侯婴往死里整的原因:在刘弘活着出现在未央宫外的那一刻,夏侯婴的结局便早已注定。

在不明真相的陈平、周勃眼里,刘弘没‘死’,无疑是因为夏侯婴和刘兴居没有把事情办妥。

砸吧着嘴,刘弘心中暗感了声可惜——车船狱,其实就是水牢;无论是水中的蛇鼠之流,还是牢顶上那只盛满水,不知何事会被倾斜的巨型水桶,都会对关押者持续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

夏侯婴却才享受了半天不到,就‘畏罪自尽’了,着实有些走运。

出于羡慕,刘弘只好勉为其难的令秦牧带上军卒,将汝阴侯府值钱的东西尽数搬空;然后给陈平带了一句话:汝阴国除。

相比起‘被自尽’、死后还被刘弘洗劫的夏侯婴,刘兴居无疑幸运得多。

光是‘刘’姓,便足以让他拥有一块可循环使用的免死金牌了。

此时的刘兴居也不算太好过,正被关押在奉常衙门内的柴房之中,由秦牧专门派军士看管。

在正常情况下,涉及宗室的事务本应该是由宗正负责,但此时的宗正衙门同样因为没有掌事人,而乱成了一锅粥——前任宗正卿,因为与吕氏牵扯上关系,从而毫无意外的在前时之乱中‘殉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办法,刘弘只好将刘兴居交给奉常处置。

虽然职责毫不相关,但奉常卿刘不疑也算是宗亲长者,在宗正出缺的情况下,代为‘管教’一下刘兴居倒也算不上逾矩。

——没错,不是治罪,是‘管教’。

此时的人伦道德,是不允许刘弘治罪刘兴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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