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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刚做没多久,虽然看上去有些脏,但浆洗一下就好了,现在沾上血迹,只能扔了……”

这时候的染色剂和纺织技术都不太行,若是大力浆洗,要么把衣服洗坏了,要么就褪色。

尤其是很多高门大户或是王宫贵胄,身上昂贵的丝织物,其实都不怎么清洗,一般穿脏了,或是把制衣时上的浆穿没了,衣服就直接扔了。

所以才会有遍体绫罗者,不是养蚕人的说法。

毕竟,越是上好的真丝织品,伺候起来越是麻烦,远不如棉布麻布之类的耐穿。

但更多的,还是消费不起……

看到虫达一脸惋惜的表情,随何不由轻声笑了几下。

他相信虫达的判断,刺客是吴越一代的剑士。

自己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从来没有得罪过谁。

或者说,即便是偶有冒犯,也不至于到了非要自己死的地步。

所以,刺客并非是来寻私仇的。

那么,问题来了。

刺客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首先排除了英布。

毕竟这里是六县,九江国的国都,作为九江国的王,他要弄死自己这么一个人,可能难度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轻……

所以,随何的判断是,派出刺客的,应该是同是说客的楚国使臣!

他和英布白天里在宫殿中的谈话,也许不知道被谁泄露给了他们。

于是,晚上的时候,刺客就来了!

随何微微眯着眼睛,往日里谦卑儒雅的双眼,此时一片杀气腾腾。

作为使者,大家各凭本事,靠的是审时度势,以及巧舌如簧,但派出刺客杀死对方,就太过分了!

……

从九江王王宫向西,穿过两条街道,之后向右转,就能看到一座很是气派的大宅。

宅院周围,种植着一排枝繁叶茂,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樟树。

这里,就是楚国使臣下榻的地方。

相比于还要挤大通铺的随何等人,楚使居住的这座宅院,即便是看门的狗,都有一间占地十几平的狗窝……

日上三竿之后,从王宫中驶出一行车队,正中坐着的,正是九江王英布。

他今天是架幸,嗯,或者说是被楚使传唤……

虽然很没有面子,但弱国无外交,就连他这个王,也要看楚使的脸色。

毕竟,对方身后,站着的是那个不可战胜的项羽!

当英布走入楚使居住的宅子没多久,从街道另外一侧,步行而来了两行男子。

他们几乎全部身穿铠甲,腰悬利刃。

如果仔细去数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不多不少,刚刚是二十二个。

为首之人,正是手持狗尾节杖的随何。

少顷,他带着身后武士走到楚使大宅前,浑然不理会门口的九江国士兵,昂然直入。

作为一名使者,此刻他手持节杖,代表的是刘邦的威仪,区区几个士兵若是敢拦,身后的虫达等人就会让他当场血溅三步!

随何径直闯入之后,见到堂屋之内,英布和楚使东西昭穆而坐,于是他自己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之上。

“九江王昨日的时候,已经答应归附汉王,楚使还是少费些功夫吧!”

听到他的话,英布脸上大囧,他之前在楚使的逼迫下,推说和随何之间的,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没想到……

一旁的楚使更是勃然大怒,对面的九江王尚且俯首帖耳,你一个在彭城时到处蹭饭的儒生就敢如此嚣张。

他猛然站起,却在电光石火之间,依稀看到一条灰色的身影扑来。

那身影身体微微下蹲,向后偏转身体,随即一道亮光闪过,楚使变得有些眩晕,在天旋地转之间,似乎能够看到一个无头的身体。

“好奇怪,好熟悉啊……”

虫达缓缓振臂甩掉剑上的鲜血,刷的一下收剑入鞘,对刚刚才反应过来的英布微微拱手行礼。

随何在短暂的惊叹过后,笑着对英布说道:“大王,让人来洗地啦……”

第71章 战争的开端

三川郡,京县。

这里位于荥阳南,是昔日郑国的故地,大名鼎鼎的‘郑伯克段于鄢’中的‘叔段’,就居住在此地。

天亮了,临索水而修建的汉军营垒中,响起阵阵梆梆梆梆的敲击竹竿的声音,这是催促全体士兵,迅速做好出战准备的信号。

不远处驻扎的项羽等来了从齐地撤回的步兵,而驻扎在荥阳的刘邦,则等来了从关中领军而来的韩信。

所以,无论是项羽,还是刘邦,此刻都以为胜券在握,没有丝毫避战不出的道理。

其实早在今天之前,双方就已经在其他的地方较量过了。

比如在外黄,之前的投降的楚将王武和项羽封的魏公申徒再次跳反,试图对汉军发动攻击,但却被驻扎在雍丘的灌婴领军击溃。

而后,同在雍丘的骑都尉靳歙,则领兵向西奔袭,击溃并诛杀了听从项羽号令,从西掩杀汉军的邢说。

菑县之战,靳歙大获全胜,生擒楚军都尉二人,司马、军候十二人,逼降楚军四千六百八十人。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二人的奋战,并没有保住汉军在荥阳以东的战线。

随着项羽结束追击刘邦,亲自带领骑兵四下出击之后,汉军还是全线收缩战线,迅速向荥阳附近靠拢。

此刻,韩信统领着,准备参战的汉军精锐,已经有五万之多。

这些,是用来和项羽野战的部队,从关中陆续增援过来的汉军,还有十多万人,只是需要分别把守各处营垒,重点中的重点,则是修筑在敖仓和荥阳之间的甬道。

人是铁饭是钢。

汉军士兵之所以能重新振作起来,靠的就是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给。

相比于对面需要派出游骑劫掠,才能勉强糊口的楚军,这是汉军的一个优势。

这,也是项羽在步兵到来之后,急于和汉军决战的一个原因。

人少好吃饭。

一两万主力骑兵可以通过劫掠的方式吃饱,但当总兵力增加到七八万的时候,附近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粮食够他们去抢?

而因为刘邦撤退时的不慌不乱,或者说是张良的料敌机先,从彭城到荥阳之间,沿着便于运输粮食的三川东海道,当日撤退的时候,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着火的地方,自然是装满了谷物的粮仓。

于是,楚军前线的粮草,就必须从别的地方,先转运到彭城这一中枢,然后再征调民夫,陆陆续续运往荥阳前线。

只是,等到第一波粮食运来的时候,楚军应该已经饿死一多半了……

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钱粮。

而汉军在此刻同样急于决战的原因,差不多也是这样。

敖仓内的粮食虽然有可供十万人食用一年的存量,但这十万人里,其实不止有军队官吏,还有城中那些非‘农业人口’的百姓。

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这里的粮食就会告罄,不得不全部依靠从关中转运。

但问题的难点,也在于此。

关中,其实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虽说秦国自天下一统,没有什么大的战争,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少的结余。

毕竟秦国的征税比例很高,虽说不是像后世说的‘太半之赋’,也就是一多半的税,但至少四成是有的。

粮税并不高,基本是十税一的标准,百姓负担最重的,是各种名目的赋。

比如口赋,比如算赋。

前者是对七岁至十七岁儿童征收的人头税,一年一交,每年二十钱,大约价值一只鸡。

至于后者,其实是一种军事用途的赋税,可以类比于后世拖垮了大萌百姓的辽饷。

一算一百二十钱,年六十五岁以下的成年人每年都要缴纳一次,约等于半只羊或是多半头猪的价钱。

当然了,关中现在物价飙升,钱已经不再值钱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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