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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高句丽,你拨给我的都是些什么?这次打突厥,又拨给我一帮这玩意?心腹大将费青奴,在来护儿于江都的府邸中道:“又是一帮新军啊,咱们连练兵的时间都没有啊。”堂弟来成敏道:“好在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当年随我们远征的江淮军,调配方面应该还凑合,但问题是,上次欠的军饷还没有拨完,下面的将领都在闹意见啊。”长子来楷道:“父亲是不是从家乡父老那里,筹集点钱,先把缺口补一补,将来出征归来,咱们再想办法把钱给还上,要不然带着一帮讨债的上路,恐怕军心不安定啊。”来护儿笑道:“大可不必,陛下为什么会将江南兵改为募兵呢?就是因为还欠着军饷,所以无法征调,改成募兵的话,就是账目分开,上次的是上次的钱,这次是这次的。”募兵,也不是先给钱,而是慢慢给,出征的时候给点,半道上给点,打之前给点,打完结账。最后的结账是大头,按照当下国力,基本上会拖欠。但这个钱呢,名义上不能算是补上次的军饷,只能算是这次的工资。因为你要是把这个钱算成拨还军饷,兵还是没法征,因为卫士们会觉得,我这次打完你又要拖欠我多久呢?我要是死了,抚恤的钱是不是就黄了。因为眼下朝廷拨还军饷,是优先给活着的拨,因为活着的会闹事,死了的不会。费青奴皱眉道:“周法尚在平壤,樊子盖在武威,这次的骁果军将领,一半都不认识,统筹调动不容易啊。”来护儿道:“我们是从涿郡出发,只是侧翼,并非攻敌之主力,只要牵扯住东突厥东面的六部,就算大功告成,涿郡有裴矩,他已经在部署了,你们现在就去各个大营,见见那些鹰扬郎将,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你都给我查清楚,至少我们心里得有个底。”来成敏点了点头:“兄长放心,用人还是要知人的,这些人虽然都是陛下安排,但您是大总管,用不顺手想要换一换,陛下也不会阻拦。”来护儿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能换吗?不能换的。十名鹰扬郎将,分别是司马德戡,左备身府虎贲郎将。元礼,洛阳元家的。刘德威,毗陵郡守刘子将的儿子。王竞玉,杨广宠妃王茁灵的哥哥。王世充,江都郡丞。萧铉,丹阳郡太守。萧铣,大名人,隋末大反贼头子。谢武,清河郡太守,出身陈郡谢氏,杨广曾经的千牛备身,谢文的弟弟,一般哥哥单字是个文的,弟弟里面必然有一个单字武的,反正华夏自古以来都有这个起名的习惯。蔡元凯,杨广晋王府祭酒,现任国子监博士蔡衍的儿子。沈叔义,沈婺华的弟弟。这十个人里面,真正打过仗的就司马德戡和元礼两个人,剩下的之所以让他们担任鹰扬郎将,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能招募兵马。这就是人家的作用,王世充就不要说,在江都郡丞干了这么多年,与当地世家大族结交,早混熟了。两个姓萧的,人家的大本营就在江南,萧家说话有排面,而且也是募兵的主要出资人,萧铉和萧铣就是两个随军去混功劳的。剩下的王、谢、蔡、沈,这都是南方的大豪族,人家这边不叫门阀,但对地方的影响力跟门阀差不多,就是朝廷里不行。这样的安排,其实很明显了,谁能募到兵,谁就是主将,但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得听副将的了。因为他们真不行,十个人里面有一半是文弱书生,压根就不知道沙场是什么样子。来护儿最头疼的地方就在这里,但他也不能说皇帝安排的不合适,人家不这样安排的话,十万人从哪凑?以当地治当地,这是不二法则。你肯定怕你们村支书,但未必怕一个外地来的镇长,就是这个道理。萧家这几年靠着漕运,赚大发了,本来他们就是杨广的小金库,这回用得着你们了,自然是要大出血,此番募兵所需的钱,萧家出了三分之一。打仗就是打钱。第643章 各就各位南方是募兵,北方还是征兵,征兵是不给钱的,除非赢了或者立了功,这是按照功劳算钱的。如果你跟着大军去打突厥,一路吃败仗直到最后,那么一个子也不会给你,因为征兵叫做服兵役,兵役可没有工资,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宇文述的征兵,超出预期的不顺利,河北鱼俱罗、山东张须陀,都在发牢骚,包括返回山西,负责在山西征兵的李渊,也是一肚子埋怨。洛阳方面,蔡王杨智积撂挑子不干了,接任东都留守的,叫皇甫无逸。这个人的爹皇甫诞,当年出身并州总管府司马,辅佐杨谅,反对后者造反被杀,杨广因此分外器重皇甫诞的儿子皇甫无逸,而皇甫无逸也很争气,为朝廷历年考核地方官之最优等,是有真本事的。所以这一次,人家能跨过独孤纂,直接担任东都洛阳的守备总司令。这几个人,眼下都在诉苦,征兵的事情确实没有停下,但是因为征兵而引发的骚乱,人家也都照实禀奏朝廷。这就是官员的通病,事情我是会去做的,但是我得让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做,将来做成了,也能混点功劳。所以对于这些人的诉苦,朝堂上完全不予理会,宇文述也是聪明人,我不能搭理你们,越搭理你们,你们越来劲。所以只能给你们下死命令,能干得干,不能干也得干,干不好了,咱们秋后算账。“眼下除了县城状况稍微好一点之外,乡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吏部侍郎崔君肃,在东宫向杨铭单独呈报:“河北当下已经起了民乱,民与官抗,拒服兵役,难度之大,超过以往任何一次。”肯定啊,自打杨广登基,河北乱过三次,杨谅造反一次,修运河洛阳一次,远征高句丽一次。而在杨坚在位期间,河北有尉迟迥造反,旧齐遗臣叛乱。这个地方三十年来,大的动荡就有五次之多,人家已经吃了上一回的亏,这才过了三年,又要征调卫士和民夫,谁愿意干?杨铭淡淡道:“鱼俱罗的奏报我都看到了,春耕之前征兵,河北今年的粮食要出大问题,二崔一卢,也不愿意看到河北再起兵戈吧?”崔君肃叹息道:“我们无力安抚了,征讨高句丽,我们出船出人,损失巨大,后来兵乱一起,更是度日如年,像今年这种情况,除非停止征兵,否则河北之乱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种话你能在我这里说,不要在朝会上再说了,”杨铭道。崔君肃点头道:“臣明白,这就是为什么臣私下求见殿下。”北征,是皇帝定下的,早些时候大家都反对,你还能跟着吆喝几声,现在反对的声音已经没了,谁再吆喝谁吃亏。接着,崔君肃又道:“臣今天来,主要是向殿下汇报一件事情,高盛道给我来信了,他们高家拒绝族内子弟被征调,他劝不住,所以希望我能找宇文述通融一下,高家就不要征兵役了。”杨铭顿时皱眉,他猜到高盛道为什么不敢给他写信,因为这是家族的丑事,是不能传扬出去的。杨铭是太子,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处置渤海高氏,高盛道虽然是杨铭的人,但是这件事也不敢跟杨铭说。高颎一死,高家没了领袖,高盛道是压不住的。“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意思?”杨铭问道。崔君肃道:“臣以为,这件事许国公那边肯定说不通,但是高盛道与殿下交情匪浅,臣又受他之托,不能不帮忙,所以才来请示殿下的意见。”“他糊涂,”杨铭无奈道:“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吗?我要是包庇他,陛下将来也会找我问罪,他现在是家主,连族内都压制不住,他还能干什么?”崔君肃道:“盛道是个忠厚的人啊,当初剿灭河北山东叛乱,高家是出了力的,鱼俱罗恐怕也有心放一马。”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