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页(1 / 1)
('
北夙好奇地伸手,“怎么几千年不见,你性子都变了,竟还喜欢带围巾......”
云卿脖颈上的伤痕暴露出来时,北夙看见后,傻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第120章 被赶出去
原本北夙还含着笑问他,谁能想到无意的一句话,氛围变得冰冷。
北夙彻底变了脸色,“你的伤......”
宛如心尖被重重敲打,他不忍道:“是当初留下的?!”
云卿遮了几千年,一直不愿将伤口露出来,是哪怕照镜子,看见这疤,都会控制不住想到当初如炼狱般的日子。
他平日里总是带着白纱围巾,甚至除了云字辈那几位,其他族人都不知道这疤的由来。
如今过去几千年了,他仍然不愿提起当初的事。
云卿也觉得自己很懦弱,迟迟走不出当初的阴影,哪怕后来回到鲛人族,也曾动过轻生的念头,是云啸还有云贤极力劝阻。
“我感觉我脑子坏掉了......”
云卿当初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尾巴无力地垂在海水里,痛苦地对着云贤说,他双手捂着脖子上的疤,“云贤,我好难过......”
“那都是在外面发生的事了,你如今回来了,不该再继续想这些。”
云贤轻声安慰,“云卿,你已经平安了,忘记以前的事,以后好好生活。”
云卿当时失声痛哭,“我控制不了,我没办法不去想,我脑子坏了,身体也坏了。”
“不是的。”云贤当时斩钉截铁对着云卿说:“你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云卿双眸黯淡地看着他,云贤安抚道:“你只是生病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
“云卿,你不能死,你忘了当初我们是在多么残酷的环境里长大的?你忘了小时候你总说,希望大家都平安健康。”
他靠着这样的劝慰,一直活到了现在。
本来千疮百孔的心,在时光的河流中,慢慢被补好,看似安然无恙,但北夙仅仅只是出现,仿佛就像云卿用了几千年时间才逃出的深渊,又再次伸出利爪,将他抓了回去。
当初摆脱北夙跟北轲,回到鲛人族时,云卿几乎每天都会控制不住般落泪,莫名其妙便会难过痛哭。
后来逐渐好起来,距离如今,云卿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但见到北夙,就宛如见到了天敌般,应激反应加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回忆,让他再次控制不住落泪。
北夙还想伸手来碰他,云卿却捂着脖子往后退,低沉道:“不要碰我......”
他发出的声音带着哭腔,很小声很可怜。
北夙心里也很难受,他此番前来没想逼哭他,只能道:“好好好,我不碰你。”
那疤太长也太深了,狰狞可怖,难以想象云卿当初会有多疼,又究竟流了多少血,又花了多久的时间才结痂。
北夙心脏抽痛,见他一直拿手遮挡,十分不忍,只能将他的白纱围巾捡起递过去。
“为什么会没好?”北夙问他,“鲛人族不是擅医药,到处都是种着灵药仙草,为何会......”
此话说到后面,北夙已经没声了。
为何会好不了?
云卿的体质在鲛人族中也是特殊的,这一点他知道,所以当初才会接近云卿。
上万年前,鲛人族不仅生得美貌,与其双修,能够增进修为,其身上流淌的血还能疗伤,堪比圣药。
九州各族,疯魔一般捕猎鲛人族,为满足私欲,为精进修为。
鲛人族险些灭族,在位的族长以身祭天道,设下万年不破的结界,保全了剩下的稀薄人丁,居于南海,不再外出。
天道大抵也为鲛人族感到不公,上万年的光阴,一代代的鲛人族,在繁衍中逐渐失去了血肉能疗伤的作用,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如今族中有此特殊体质的,除了云卿,便是云笈。
但云笈不似云卿这般,与其说是取血,倒不如说云笈是耗费的自身修为,为别人救治。
云卿是鲛人族特殊的存在,只是他的疤,恢复的慢且能留下的,都是伤痕过深的。
北夙转而道:“没关系,鬼族里收藏了一些治疗疤痕的灵药,我给你......”
“走开啊!!!”云卿哭着吼他。
“你别激动。”北夙想要安慰他,但云卿却激动得往后退,甚至站不住般,捂住头蹲下。
“走开......”
“走开啊......”
“云卿,我没想伤害你,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活着。”北夙想要将他扶起来,但背后传来一道黑光,阻断了他的行为。
他回头一看,拧起眉头。
只见宗枭跟明州一起飞身赶来,明州很快冲到云卿的面前。
“长老,你没事吧。”明州手上还拿着法器,蹲在云卿面前,凶巴巴凝视北夙。
这场面,活像是北夙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
他不愿被当成敌人般对待,语气轻松地打招呼,“明州,许久不见,何必对我这般凶?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我可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我若是当初知道你对我长老做过的事,当初必定为他讨回公道。”
北夙“啧”了一声,挺嚣张一句话,谁叫他背后站着的化龙的宗枭呢。
北夙只能解释,“我没伤害他。”
紧接着,赶来的鲛人越来越多。
族长云啸,以及云笈云贤等人,都纷纷赶来。
云贤一直负责照料云卿的身体,看见北夙就开始骂。
北夙有口难辩,“我说很多次了,不想做什么,也不会伤害他,此番而来,不过是想看看他如今过得如何。”
云贤并不相信,而安顿好临溪,又处理好磕到脑袋的景汀,最后才赶来的云笠,气得简直要杀人了。
所以这外界就没什么好东西,总是变着花样欺负鲛人族的族人。
云笠说着就是一个暴击,北夙没想过对方真会动手,竟生生挨了一下,摔倒在地。
堂堂鬼王,好生狼狈。
而云卿已经被云贤还有明州扶起来了,知道他心病为何,云贤跟明州想要将他暂时带离。
“云卿!!!”在地上坐着没起来的北夙对着他喊。
北夙希望能够从云卿的眼中看到一点别样的情绪,可惜云卿没有看向他,甚至在听见他的呼喊后,身子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北夙又看向宗枭,见对方泰然自若,站在离鲛人族很近的地方。
北夙:“......”好,真是太好了,这就倒戈了,对着自己出手就算了,竟也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还借此机会,拿自己投诚讨好他的心头鱼。
好,简直太好了。
北夙颇为生气看向宗枭,结果宗枭只对他敷衍地摇了摇头,又朝着明州的方向示意。
宗枭一句话都没说,但北夙却明白他的意思。
宗枭这是在告诉自己:“看我也没用,我只负责带你进来,我可不负责帮忙,我自己都还没哄好明州,更何况你比我恶劣多了。”
云卿就这样在北夙的眼皮底下被带走了,北夙当然不甘心。
他虽然比不上宗枭,但并非不能同鲛人族的人一战。
可那样没有意义。
北夙知道,若是自己真这样做,只会加深同鲛人族的恩怨,只会让云卿更加怨恨自己。
在鲛人族的地盘上撒野,哪怕真把云卿夺回来又有何用。
强迫他,囚禁他......
这样的错事,几千年前已经做过了。
他犯了错,险些失去云卿,好在一切都是假的。
北夙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眼神不似方才那般没有分寸。
理智逐渐回笼,北夙收回落在云卿背影上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看向了族长云啸。
他好像突然变了般,又成了那个心思繁重,处事圆滑的鬼王北夙。
北夙问道:“云啸,你我这几千年也算颇有交情,你是鲛人族的族长,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我可曾做过什么伤害你们鲛人族利益之事?”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