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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润本已跟着爷爷磕了一次头的,听了这一番话又磕下去,流涕地道,“焦润屡受参将赏识之恩,知府宅中更蒙救命,可有什么回报?别的不敢乱说,若看不好登州这片海线也没有脸活着。”

“那便去忙。”谷梁初本是强自撑着,越听人哭越生无力,挥手退了焦家爷孙,本来还想见见李家兄弟,因实虚软只得放弃,抬腿回来弓捷远的房里。

弓石才能伺候,弓捷远本来不愿吓着他,想好好的,可他之前就怕扰了谷梁初那一小会儿难得的觉,强自忍着心里烦恶,见到弓石忍不住咳了两下,不想随即勾起遏制不住的呕,才喝下去没多久的菜汤都喷出来。

索性就又痛痛快快吐了一场,未几就有了血。

弓石牢牢记着谷梁初的叮嘱,怎么忙乱也未哭喊,甚至知道瞒着弓捷远些,手脚难得利索起来,等到谷梁初进来,衣衫被褥都已更换过了。

可是主仆二人一个吐得眼眶湿润一个憋哭憋得双目通红,又哪里瞒得住谷梁初呢?

他却如若未觉,只温声道,“才睡一小会呢!”

“有了什么进展?”弓捷远问。

谷梁初坐在床边,把他搂进怀里靠着自己,“养伯给那女子用了些药,问出来些东西。所谓慧儿本名九鬼小樱,她是织田家族养起来的孤女,自小学习柔道媚术泳技剑法,算是很高阶的忍者。类似她这样的男子女子东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了刺探咱们大祁各有办法,到了登州这里,炸你的那个疯婆子和宋设前面娶的二妾三妾都是他们的人,不断攒些民情军报交给凫海而来的‘明人’传递回去,提示哪里薄弱可欺哪里能够滋扰一下。从你来后海防加紧,甚至还有‘明人’被你砍伤,想要内外通达难度太高,所以冒险把这九鬼小樱送进城来,明晃晃地嫁给宋设做四房,而后就联络上了薛知府宅里那个假疯子,要她当庭制造血案。知府亡于寿辰之日,岂是小事?只要城内一乱,九鬼小樱就向外面传信,他们共有十艘海船候在登州瞭哨望不到的地方,得信即刻扯帆而来,架起火炮轰炸登州城墙。”

第254章 不堪闹心疼玉冠

弓捷远听得背心一冷,身上的热都似消散了些,“这可真是后怕,当日若无师父果断制住这个女子,登州就要开战。输赢且不去论,必要死伤许多军士平民。哎,不对,她要联络那个疯子自有许多办法,何必非要大造声势亲去知府家里看戏?拼着遭受嫌疑,却是怕人失手不成?”

谷梁初见他立刻思索起来,竟把自己的伤忘了,心里暗叹,“师父当然也觉不对,问过她了。却是这个疯子已经安插太久,几如废旗,知府家里紧看着她,等闲不易出来,这个九鬼小樱并不是自己去的知府家里,还带了人……况且她又怎会料到你们去呢?更没料到如此厉害,能将她给制住,这个也是亲口认的。”

弓捷远马上想起当日听到的私语声,“那个要传消息的人呢?怎么没传?”

“九鬼小樱事先没有料到你的出现,还怕那人失手,觉得报信之物放在自己身上更稳妥些。”谷梁初叹,“捷远,你和师父步步都对,只没料到这些东西会使乌血之焚。”

“乌血之焚?”弓捷远说。

谷梁初点头,“就是白裳说的烧毒。”

弓捷远明白过来,心思没在这上缠绕太久,“她的同伙抓到没有?”

谷梁初摇头,“师父见机甚速,焦指挥使的动作也跟上了,那个女的既没报信之物,大概也无办法直接游到那些等着的船上直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弓捷远咬着牙道,“说不定就藏在登州青州或者别的临卫,要逼九鬼小樱说出她的相貌,下力气捉。”

谷梁初摇摇头,“没用。九鬼小樱说了,她们都长易容之术,更能躲在什么阴沟暗渠之中长久蛰伏,当日她若能够夺门而出,咱们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弓捷远又猛出了层汗,“还幸亏……”说着他竟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床铺上面。

弓石也没走远,听见身体砸床声音下意识看,瞧见弓捷远直直挺地跌下,本来红粉的脸突然之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嘶呼:“少爷!”

可他都已扑到床上去撼突然之间厥倒的人,弓秩梁健也被声音喊了进来,床边坐着的谷梁初还如泥雕石塑一般怔着。

好好说着话呢,捷远突然就死过去,谷梁初的精神之墙在那瞬息之间崩了,一点儿反应也给不出。

养伯闻讯跑来,又掐人中又拍脸地看了半天才说,“没事儿,就是厥过去了!”

梁健这才缓了口气,也才想起谷梁初来,“王爷,没事儿,小主子厥过去了。”

谷梁初仍旧木木坐着,耳朵根本就不好使。

梁健不由紧张,“王爷?王爷?”

养伯扭头看看,随手掏出一根粗针扎在谷梁初的清明穴上,而后长叹口气,“我也别歇着了,柳犹杨的两个小祖宗全都接不上气儿,只能大动针了!”

弓捷远刚一睁眼弓石便把他给按住,“少爷别动,身上几百根针!”

弓捷远也动不了别处,只转眼睛看看,瞄到脸上针影林立,自己吓了一跳,随后就问,“谷梁初呢?”

谷梁初探头过来,“孤在这里。”

弓捷远一眼瞧见他的脸上也挂许多银针,人虽坐着,怪异样子不比自己强上多少,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

“笑什么?”养伯没好气说,“你现在是能随便动情绪的时候?之前不说那许多话,又喜又恨的折腾,可会厥过去吗?害得你这郎君只以为是死掉了呢!”

弓捷远仍旧乐了个够,而后缓着气说,“能不能也忍不住……哎哟肚子疼……我好像不能突然就死,总是性子啰嗦,必要细细说些临别的话才行,所以你别太怕,自要留点儿交代下来,不会突然……”

谷梁初想要拍人一下,可他虽然身上无针,手也能动,弓捷远却如一个豪猪似的,竟找不到下掌之处,只能叹气阻止,“都这样了你还乱说。”

弓捷远仍然觉得好玩得紧,“养伯你怎带着这许多针?”

“谁带得这许多?”养伯哼说,“还是你那腿儿快的下属现去买的。以为自己只厥了一小会儿吗?两个时辰了!你这哭没调的亲随脸都好了。”

弓捷远听了这话心里才沉重些,暗想刚才那些不能突然就死的话也许作不了数,自己可能根本没法安排自己,不由歉疚起来,“那您还没捞着歇息,太辛苦了。我乖乖地不动,你们都睡睡吧!”

早先扎上的针已有到时间的,养伯手指飞快地拔下来说,“不用你催,都拔下来我立刻就睡觉。”

弓捷远便不吭声。

又过一会儿谷梁初脸上的针都拔掉了,再次探头来看。

弓捷远挺心疼地盯着那些针眼,小声询问,“你干嘛扎?疼不疼啊?”

“你疼不疼?”谷梁初问。

弓捷远摇不了头,轻轻地说,“我一直都不怎么疼,背上都不疼,也许就是因为那毒,你一样吗?”

“孤都没有背伤,”谷梁初说,“还值得问?”

养伯又来唰唰唰地拔针,突然之间趁人不备地往谷梁初的脑袋上面扎了一根大针,

弓捷远正对着他,清楚看见那个动作,不由“啊”了一声。

谷梁初也即转头,怔怔地看养伯。

“这疼不疼?”养伯有些坏心地问。

“那么老粗!”弓捷远咧着嘴说,“自然疼啊!养伯你咋浑闹?脑袋也能扎的?”

“谁跟你闹?”养伯更没好气地道,“我是累不成了,生怕你俩等下再折腾人。过会儿给你也再扎上一针,保证都能直接睡到中午,咱们全好好地歇上一歇。”

弓捷远闻言才放了心,“是该歇歇。”

素来仪态端方的谷梁初头上顶着一根大粗针问,“捷远也能睡那么久?可太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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