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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猛的抬头,坤泽又朝那只簪子扬了扬下巴,他连忙应声,“好,好。”
他在腿上擦了擦有些汗湿的掌心,拿出那支簪子站起身,走到人身边,微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插/在坤泽带着兰花香的乌发间。
待他的手离开,沈清竹抬眼,笑容明艳,“好看吗?”
周松一时间看呆了,话都顾不上回,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神间尽是沉迷。
没得到答话的沈清竹丝毫没有生气,反倒被他这副模样取悦,垂下眸低声笑道:“呆子。”
回过神,周松自己也有点不大好意思,他轻咳了声移开视线,却又偷偷的去瞥对方,看见他戴着自己选的簪子,心下便忍不住的喜悦。
他捏紧方才触到坤泽发丝的指尖,这一回勇敢且直白的道:“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夸赞他样貌的话,沈清竹听的太多了,比其更华丽的词藻比比皆是,却未曾有哪一个,如他这般真诚且纯粹。
他朝汉子勾勾手,“低一点。”
周松心中疑惑,身体却更早的听从了对方的话,更深的弯下腰。
他还当坤泽有什么话要与他说,却不曾想,脸颊上有柔软一触即离。
周松的身体僵住了,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都震惊到有些呆滞,热度从被触碰到的地方开始,一下子就漫延到了全身。
沈清竹站起来,也不去管他,转身便要回堂屋,走到半道,却又站住脚,“对了……”
周松骤然回神,猛地站直身体,板正的像一颗棵松树。
沈清竹轻笑,道:“簪子我很喜欢。”
周松微愣,待坤泽已是回了屋,他的嘴角才慢慢扬起,弧度逐渐扩大,抬手摸摸自己被亲的脸颊,甚至没忍住笑出声,整个人都透着傻气。
——
村里最难说亲的周松竟然定亲了,对象是前段日子才来村里定居的那个沈小郎,那模样那身段,十里八村都挑不出第二个。
乡亲们这才回过味儿来,怪不得那小子谁也看不上,连隔壁村员外家的闺女都给拒了,先前只以为他是不开窍,原来是眼光高啊!
这回的亲事,人可上心了,据说聘银都给了十两,布匹首饰样样不少,还都是好料,另外还有好些张狐狸皮毛。
这手笔,在村里也算是独一份儿呢。
不过村人议论归议论,但大多是羡慕与感叹,对二人也是祝福居多,毕竟周松是他们村出名的能干汉子,脾性也好,话虽然不多,但谁家需要帮把手,那都是不推辞的。
但也有那么几个酸的,说什么沈小郎一看就不是会做活的,而且身子似乎还不好,吴兰淑三天两头的又是买蛋又是买鸡的给他补,这样一个坤泽娶回去,那还不得跟个祖宗一样供着啊。
那周松就是个傻的,看皮相娶人,以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他自己,到底是年轻,不晓得为长远考虑。
不过说这种话的人不多,有时跟别人聊起来,人家也不多搭理,有些脾气直的,甚至会怼一句,觉得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管人家的日子怎么过,与旁人都没半文钱关系。
后来这零星的几句议论也便没了。
至于周松本人,他对这些事是完全不关注的,跟沈清竹的婚事定在两个月后,过年前,他想趁着这段时间,将家里有些老旧的房子修葺一番,届时让人住着也舒适。
每每想到那个天仙一般的人物再过两月便要与自己一起生活,他这心里便止不住的欢喜,又有诸多紧张,唯恐哪里让人觉得委屈,不适应。
这房子也有好些年头没有正经修整了,平日里都是他自己补个瓦,砌个墙什么的,不影响住,但有些地方确实不那么美观了。
“只是修葺的话很快的,找的人干活麻利的话,最多也就几天,倒是你要换的家具可能还要废些功夫。”林二柱过来与他一道商量事儿,他到底是已经成过亲了,有那么些经验。
周松除了想把现在的家具换一换,卧房的床跟衣柜都要做大的,另外还想给沈清竹添置一个梳妆台,洗脸架。
还有就是要给人布置一间书房,对方喜欢读书,又爱写字作画,书籍什么的想来不少,书桌,书架这些肯定是要给对方准备的。
村里面的木匠平时也就打一些普通的农家用具,跟一些简单的家具,他们这儿也没个读书人,做这些东西的手艺肯定是不高的,估摸着,要去镇上找工匠。
除了书房,还要另外弄一间浴房,沈清竹的身子骨弱,冬日里洗澡肯定要把保暖做好,这间浴房可以直接盖个灶台,专门用来烧洗澡水,用水方便,又可以起到升温的作用。
他将这些想法跟林二柱说了,对方啧啧两声。
“松哥,你这又是浴房又是书房的,恐怕只修葺不够,还要加盖两间屋子才成。”林二柱这话不是调侃,是认真的。
周松家现有的房子除去灶房,总共五间屋,堂屋,主屋,还有两间耳房,一间库房,主屋是他现在住的,一间耳房是他以前的屋子,现在变成了他平日里做做东西放放杂物皮毛的地方,库房是存放粮食的,只有一间耳房还空着,显然不够。
周松自己也是这般想的,现有的屋子肯定是不够的,既然都要修葺了,那不如顺便再加盖两间,也可宽裕些。
“不对,只盖两间哪儿够啊,”林二柱想起什么,朝他扬眉,调侃道:“乾元跟坤泽……谁晓得人家沈小郎往后能给你生几个孩子啊。”
听了他这般话,周松皱起眉,“说的什么!”
林二柱抿嘴举手,表示不再乱说。
周松收回视线,摸了摸有点热的耳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先找人将房子修起来再说。”
找人倒是不难,村里就有专门做盖房子营生的,现下又正是农闲,找些汉子来帮工不是难事,便是采买东西这事儿,若是自己
不懂,也可交给他们,村里人关系都不错,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会在这上面坑人。
“成,赶明儿我便随你一道去找人,顺利的话,没两日就能开工。”林二柱先前成亲的时候也修过房子,晓得哪些人手艺好。
周松也没说什么谢不谢的,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二柱嘿嘿一笑,又想说什么,外面就有人敲门。
这毫不客气将门拍的震天响,不用开周松就晓得是谁,他与林二柱对视了一眼,示意人先去堂屋里坐,走过去将门打开。
果然,站在外面的是胡兰。
她看见周松,脸色算不上好,想必还是因为先前儿子在这儿受了委屈,最后还只能自认倒霉的缘故,说话也没好气,“你奶奶让你回家一趟。”
“有什么事吗?”周松无所谓她的态度,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听见他还明知故问,胡兰嗤了声,“我说侄子啊,你这都定亲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听村里人议论才晓得,这事儿你做
的实在是不妥,你奶奶今日难过的饭都没吃几口,你说说你,要是真把老人气出个好歹,哭都没用。”
胡兰抱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周松给的那些聘银聘礼,她可是都听说了,心里酸的不行,有这么些银子,也不知孝敬孝敬他们,尽给了外人,当真是不知远近。
她说的那些酸话,周松权当没听见,“晓得了,还有旁的事吗?”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胡兰牙痒,又忍不住酸了句,“人还没进门呢就那般铺张,别是娶进来个败家精……”
她话没说完,周松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刺在胡兰身上跟冰凌一样,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磕绊的软了语气,“总、总之,你别忘了回去。”
丢下这么一句,她转身就走了。
“瞧她这心疼的,好像用的是她的银钱。”林二柱没进堂屋,方才站在门边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她那些话都听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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