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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蔚见他“我”到最后,终是没有把话说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顿了良久才说道:“你是想叫你的妻子为你守节,还是叫她与你一拍两散?”

万仲文眼眶通红,面上有泪痕划过,“我们成婚后,总是聚少离多,她为我劳累良多,我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是我对不起她,死了也更不该拖累她,她...她是个极好的姑娘,该有更好的归宿...”

梁蔚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万仲文哽咽哭泣,搜魂术还没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万仲文情绪的波动,知道他并没有撒谎。

“娘子,之前谢无忧要杀我,是万公子替我挡下的,我觉得恩是恩,过是过,总得弄清楚的。”

李尘徽扶着墙,面上带了些血色,看起来好了一点,他神色淡然,目光却死死粘在梁蔚身上。

万仲文感激地看向李尘徽,又心怀忐忑地等待着梁蔚的回答,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赌场等待最后一局开盘的赌徒。

“夫君说的有理,”梁蔚对李尘徽不顾自己身体的行径颇为不满,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让他失了体面,于是顺着他的话开了口。

“但我不想帮你带信,”梁蔚看着眼神开始黯淡的万仲文,继续道:“你若能活着出去,再配合我做件事,我就让人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禁制,让你和你的娘子平安终老。”

万仲文闻言猛地睁开眼,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只有之前被震出内伤还在发作,但已经是无碍性命了。

“做什么事?”万仲文自行从地上爬起来,他目光里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带上了点小心翼翼的怀疑。

梁蔚扯下自己身上外袍,披在李尘徽身上,无视他不好意思地目光,说道:“等你出去自然就知道了。”

万仲文朝他们夫夫俩行了个大礼,虽然并未弄清梁蔚的意图,但他还能留着半条命,就已经是梁蔚手下留情了,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出去之前别在我眼前晃。”

万仲文点头称是,但还是疑惑地问了最后一句,“可是该怎么出去呢?”

“你自己琢磨吧。”

万仲文眼睁睁地看着梁蔚带着李尘徽远去,走的是通往阵眼的方向。

“万仲文能救你也能杀你,你放过他,但他当时并没有放过你。”梁蔚揽着李尘徽的腰,附在李尘徽耳边说道,他们同御一剑在山间飞行,飞掠的夜风把他们两个人的衣袍刮的猎猎作响。

“我知道,”李尘徽也凑近梁蔚,感受着沾染自己体温的馨香,“可你不想杀他,我顺嘴一提,他承了情说不定他还能为你所用。”

梁蔚见李尘徽两眼弯弯,知道他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一大把,扯了扯嘴角,也露出个浅淡的笑。

“小蔚,你笑起来真好看,”李尘徽放在梁蔚腰间的手收紧了一点,“我想看一辈子。”

梁蔚躲开李尘徽炙热的目光,左言他顾地提醒道:“你站稳了,别乱动。”

第61章 入梦

“小蔚,我方才忘了跟你说,之前在林子里我还遇到了黑气凝成的怪物,它能幻化出人心中所念之人的样子。”李尘徽整理了一下表情,认真道,“但我遇到的可能只是个低级的,它的伎俩很拙劣,我一眼就瞧出不对。”

“嗯,”梁蔚说,“我在来的时候也遇到不少,处理起来虽不麻烦,却耽误了时间,所以才来晚了。”

李尘徽闻言想看梁蔚的神色,但梁蔚转过了头,不再与他对接视线,李尘徽有些奇怪,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看来是那些东西遇到梁蔚时,不知死活地幻化出他的样子,把被识海里杂念折磨多年公主殿下彻底惹毛了,于是被梁蔚一窝端了。

怪不得他离开后,那黑气没有挣脱符咒追上来。

梁蔚觉得自己被几团黑气影响,在李尘徽这里比较丢脸,刻意隐了下来,可李尘徽问了,又不愿意撒谎,只好这个样子了。

“所以,那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着不像是普通的怨灵。”李尘徽问。

“是沾染了煞气的怨灵,” 梁蔚这才转过头来,眼神不再避着人,“被血气引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我查看了它们的本体,发现它们身上的怨气并不重,甚至有的只有死气,是新死不久的,也并非是横死之人的执念成的阴灵。”

梁蔚神色认真,在脑里飞快地过了一遍那些黑气的形况,觉出了几分不对,修士身上自有防护之术,怨灵近不了身,自然也就不能窥探人心。

但梁蔚与李尘徽遇到的东西,手段虽然如李尘徽说的那般拙劣,但幻化出来的样子的确是无懈可击,若不是梁蔚和李尘徽深知彼此的德行,恐怕还真得和那怨灵走一段。

李尘徽见梁蔚轻轻蹙起眉,垂眸看向脚下的山间,面色似有不虞,便也想跟着低下头去看。

但梁蔚轻轻按住了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低头。

“不对劲,”梁蔚脸色罕见地凝重起来,“这雾有问题。”

他带着李尘徽过来本意是想让他避开万山门的修士,以免其贼心不死,再来进犯。

但现在他有点后悔了,他们脚下涌动的黑雾带着不详的气息,空气弥漫着甜腻的腥味,是那种腐烂的花香与血气掺杂在一起的味道,厚重又诡异,浓郁到像是要把人淹死。

“屏息,”梁蔚在出声的同时捂住了李尘徽的口鼻,“我先带你......”

梁蔚的话音在看到雾气扩散到了他们方才来的地方时戛然而止。

阵法又变了,阵中流转的力量远比梁蔚进来的时候凶悍了数倍,甚至可以说是梁蔚修行至今遇到的最为凶险的凶阵。

李尘徽在梁蔚手心里“嗯”了几声,想叫他先放手,但梁蔚非但不放还使了点力气把李尘徽抱的紧了点。

“告诉你个坏消息,我们暂时要下去一会儿了。”梁蔚贴在李尘徽耳边说道,“你抓紧我。”

李尘徽无声地点点头,他知道若非万不得已,梁蔚不会让自己与她一同涉险,除非遇到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必须把李尘徽带着身边亲自看顾。

在梁蔚的驱动下,李尘徽与他安稳地落了地,李尘徽站稳后,还是不死心地拿出方才废掉的罗盘,借着自己扣在衣襟上的信灯的光,准备推算一下时间。

结果那信灯在越来越浓重的黑雾中飘飘悠悠地闪了几下,然后嘎嘣一下吹灯拔蜡了。

李尘徽:“......”

“谢无忧的东西就没有一件靠谱的吗?”李尘徽无语地想。

梁蔚却在这是牵过了李尘徽的手,下一刻,有冰凉的触感挨上了他绑着绷带的手腕,他低头一看,有一节泛着白色灵光的细绳轻轻地缠在了上面。

“这是连心锁,带上它你无论到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梁蔚解释道。

李尘徽瞧见那细绳一直垂到地上,松松地拐过了几个弯,隐约地消失在草地上,而另一端系在梁蔚自己手上。

“连心锁,”李尘徽轻声呢喃,随后笑道:“这名字真好听,娘子,咱们出去后能送我一副吗?”

梁蔚回过头来,对李尘徽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见怪不怪,轻声答应了。

李尘徽本来就是觉得气氛凝重,才准备说几句俏皮话缓解一下紧张,没想到梁蔚还真当真了,意外地在梁蔚身上发现几分认真的可爱,眼里的温存更加浓郁。

而梁蔚也不比李尘徽理智到哪里,他现在一心想叫这诡异的阵法立刻消失,然后带人去灭了万山门。

其实若是在平时,纵使梁蔚遇上比这更加凶险的境况,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可现在他们把自己软肋摆在了明面上,就是在玩请君入瓮这一套。

“我方才掐算了一下时间,咱们已经进来一天一夜了,可这里的天色依旧没变,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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