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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女儿是捡来的。
“所以臣拒了乔阁老。”
凌奕神色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陆谨州,唇角扬了扬,很快又被他抑了下去。
乔阁老与女儿如何如何,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如今只记得陆谨州的那句话了。
只是眼中扬起着的欢喜是如何也掩不去的。
“陛下不气了?”陆谨州轻笑,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连环:“近日令陛下烦闷,此物用权作赔罪,可好?”
凌奕视线被他手中的玉质连环吸引:“这是......”
“环环相扣,永结同心。”陆谨州将手中连环放在凌奕手中:“从前未曾送过陛下像样的信物,实在草率,如今补回来,应当不算晚。”
凌奕握紧了手中连环,疑惑开口:“我还以为......你先前送的长命锁,便是信物了。”
他这一生只收到过两个长命锁,皆是爱他之人所赠。
凌奕感念其中情谊,便一直贴身收着。
母妃送他的长命锁与不少遗物早些年被瑜贵妃派来搜宫的人拿走了,多半是拿去当了。
凌奕恨极了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前者所赠他护不住,后者亲手为他戴的,凌奕却是护得住的。
陆谨州眼睛一亮:“陛下莫非是从那时起便...”
“休要做梦,那时我恨不得吃了你,哪里会当做信物。”凌奕轻咳一声站了起来,默默将连环收进袖中。
“是是是,那时是臣无礼了。”陆谨州笑着一揖:“臣有些饿了,陛下见怜,可否赐膳?”
凌奕这也才想起来,自己午膳到现在还没用。
“好。”凌奕轻笑:“朕岂会亏待爱卿?”
因着实在吃不惯宫中厨子的手艺,凌奕便派了禁军去了陆府,将陆谨州府上的厨子带进了宫,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这才舒心不少。
至于陆谨州吃不吃得惯府中新厨子的菜,那凌奕是管不着的。
若是想吃了,大可进宫来陪他一同用膳。
茶余饭后,凌奕将余下的几册奏章看完,便将他真正的念头说了出来。
“登基后除了派人送去不少东西,还从未亲自去看过皇姐,如今闲下来了,我想亲自去一趟,也叫她放心些。”凌奕看向陆谨州:“陆卿陪我...”
文治有何进文张镇山,前线战时粮草押送有徐祁一手掌管,解决了谭氏一族的几个头目后,凌奕这几日终于腾出了时间。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首辅,皆是日理万机的主,想要一同抽出时间休息几日,实是困难。
听出了凌奕话中的恳切,陆谨州轻笑:“陛下之命,臣自当遵。”
凌奕笑了起来:“好!那今晚便走。”
他被关在宫中数年,本就厌恶这里,而今虽说当上了皇帝,却还是总想着到外面去。
哪怕只是郊外小住几日也好。
“我便扮做有钱人家的公子,陆卿便是......”凌奕顿了顿,才笑着开口:“陆卿是我的管家,再带上行李车队,便是富商出行的做派,如何?”
皇帝出行的排场太大,他也不想泄露行踪,便还是老规矩,换装出行。
他本想调笑陆谨州,叫他做自己的书童,可瞧着陆谨州这身气度,去做书童怕是不妥。
旁人不会以为他是书童,反倒要以为他是少爷呢。
叫宫人取来了两套合适的衣物,二人换好站在镜前,凌奕面色便愈发古怪起来。
一个穿着老气的长袍,却丝毫没有老气之态,反而更添稳重威严之色。
自己换上了那身浅色衣袍,确实有几分像富户家的公子。
只是站在陆谨州身旁,矮了半个头又略显稚嫩的神情来看......不像是管家和公子,反倒像是父亲和长子。
凌奕咬了咬牙,侧头看了眼陆谨州:“陆卿,你笑一笑。”
他总是板着脸,才会显得老气,没准笑起来便显得年轻了。
陆谨州听话的勾唇一笑,凌奕看向镜中的人,面色更是古怪。
温温柔柔看着自己笑的那一幕,竟隐隐有些慈爱的意味。
凌奕倒吸一口气,连忙挪开视线:“来人!给他换身衣服,要年轻些的。”
陆谨州笑了起来:“莫非是臣穿着不好看?”
“富户家里的管家,精明贪财之辈,惯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辈,与陆卿的形象相差太多。”凌奕盯着陆谨州看了半晌,闷闷开口。
陆谨州摇摇头:“不拿我取乐了?”
“不了,陆卿还是同我一样,扮做有钱人家的少爷便好...”凌奕言罢,又补了一句:“我是长兄,你是幼弟。”
“陛下忘了?你本就是我的师兄啊。”纵容了凌奕那点小心思,陆谨州淡笑。
凌奕是沾了入门早的光,论年岁,还是陆谨州稍长他两岁,也是他在老师身边待的时间长。
第98章 顽疾
凌奕亲自选了好几身身极显年轻的衣物递给陆谨州,叫他一件件换了给他看。
陆谨州也不嫌麻烦,将那四五套衣物换完了。
“没想到,陆卿穿了浅色衣衫后,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凌奕看着面前摇着折扇,笑吟吟的陆谨州,眼睛晶亮。
陆谨州抬手将折扇合起,俯身挑起凌奕的下巴:“陛下可喜欢?”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只是陆谨州并非正人君子,反倒添了几分风流。
“喜欢...”凌奕答的有些磕绊。
微微动了动,凌奕挣开了陆谨洲环着他的手臂,轻咳一声:“走吧,早些到碧泉山庄,还能赶上晚膳。”
他没有提前告知皇姐,又带上了陆谨州,也不知会不会太突兀。
“陛下宽心,便是赶不上,不是还有臣在吗。”
二人出行去碧泉山庄之事,在凌奕与陆谨州的刻意行为下,他身边的太监宫女以及护卫几乎知道了此事。
虽是出行,凌奕也不想白白浪费一次机会,而今就等着放长线,钓大鱼。
他没有后宫,先帝宫中除了后妃,多的便是那些妃嫔身边的宫女太监。
宫女好说,可以送出宫去,太监的未来却是凄凉,要在宫中老死一辈子。
便是将太监如宫女一般送走,有着太监的这层头衔,那些人出宫后也会遭人白眼孤苦一辈子。
从前宫中有大小妃嫔,太监们有盼头,期望着有朝一日能攀上个高枝,让自己能在掌权者的施舍下活得好些。
如今后宫无人,盼头是没了。
凌奕深知宫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可是人没有盼头,便容易行错事。
他便做主,将那些多余的太监都打发到了后宫某处地方,开了几百亩田,让他们过上了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日子。
能被送进宫来当太监的,从前也都是苦命人家的孩子,种田自然是基本技能。
如此一来,宫中确实少了不少鸡毛蒜皮的琐事,国库还能多一笔微不足道的粮税。
悄摸出了宫的二人已经坐在了前往碧泉山庄的马车上,禁军也都换了套简单的粗布短打,扮做富商家的护卫。
从京郊往碧泉山庄的这条路从前几乎无人行走,加之三公主几乎从不出山庄一步,因此路险些都要没了。
半年前因着凌奕登基,三公主这个自小和新帝一同长大的姐姐也便成了不少权贵大臣去巴结的对象。
奈何三公主一个也不见,推拒的久了,那些人吃了闭门羹,也便只送礼不来人了。
“子慎可还记得,上回来这里时,你......”凌奕话音未落,便从车窗外探进了一柄长剑。
凌奕瞪大眼,看着那直直朝着陆谨州刺去的长剑,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便用手去挡。
外头的禁卫此刻才反应过来,众人一拥而上,将那人制住压在了地上。
陆谨州一把握住凌奕的手,鲜血蔓延而出,已染红了一大片。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因着看见了那一大片血红,早已是面色苍白,语气虚浮:“陛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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