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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你闭眼。”凌奕知道他的隐疾,便笑着开口:“只是皮外伤,无碍,贼人已被制住了。”
“陛下!已拿下此人,臣等无能,望陛下降罪。”外头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禁军都非等闲之辈,此人能越过禁军直接行刺车厢内的人,说明是个有能耐的。
看上去是条大鱼。
凌奕疼的手臂都打颤,只扯下一片布料草草为自己包扎了一番,才稳住声音开口:“碧泉山庄离此地还有多远?”
“再走一里便到了。”
“将那人绑起来,先到山庄再行处置。”
“是!”
陆谨州闭着眼,手还紧紧握着凌奕的手:“陛下...疼不疼?”
“放心。”凌奕点点头,看着一旁眉头紧蹙的陆谨州,突然笑了起来:“陆卿怕血?”
陆谨州手一顿,沉默许久,才点点头。
“为什么?陆卿可不像是胆小的样子,砍头割舌的事儿你可没少做。”凌奕仗着陆谨州闭着眼,便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瞧。
陆谨州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臣也问过郎中,许是...幼时发生了些不好之事,如今已不记得了,自那以后便落下了个见血就晕的顽疾,如何也根治不去。”
“原来如此。”
第99章 为了你
凌奕不再追问,而是笑吟吟看着闭目的陆谨州:“早先听陆卿手下的侍卫说,陆大人下朝回府时,车外打闹声震天,他还能在车内熟睡不起,如今想来......”
陆谨州沉默:“......”
“莫不是晕在车内了?”
“啧啧啧,想不到啊,堂堂陆大人,竟会怕血,难怪从不让人在你面前动刑。”
“脸色如此苍白...”
听着耳朵边凌奕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声音,陆谨州低笑几声:“殿下手不疼了?”
“...疼。”凌奕顿了顿,将手往回缩了缩,下巴抵在陆谨州肩膀上:“子慎觉得,这回是谁先耐不住性子,动的手?”
“无论是谁,都不该伤了陛下。”陆谨州语气沉沉。
“他们本就是来杀我......或者杀你的。”凌奕轻笑。
还在说笑间,陆谨州忽然握住凌奕的手:“陛下不该去挡那一剑。”
“......”
“陛下若是出了事,可曾想过凌国会陷入何等混乱的境地。”
凌奕沉默,若他这个新帝没了,必会引起动乱。
底下又没有成年储君,那面临的结果便是被分配到地方的皇子王爷开始兴兵夺权,外患也会接踵而至。
“臣死不足为惜,陛下却不得有失,以后不得如此。”
陆谨州将一切都看得重,唯独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
凌奕总觉着,陆谨州是有几分在盼着自己死的意味,这样便能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赎罪了。
这分明不是他的错,何况.....
凌奕摇摇头:“陆卿说的不对,比起我来,反倒是你更适合坐皇帝这个位子。”
“若我不在了,陆卿便承继大位,以你的能力,便是改朝换代,开辟新制,也未尝不可。”
陆谨州皱眉:“我从未如此想过。”
“我知道。”凌奕笑了笑:“但是我想你这样做。”
“......陛下可知,臣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未来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你。”
“陛下若不在了,臣也不愿独活,为了凌国江山社稷,陛下还是保重自身,否则休说江山社稷,便是臣...陛下也保不住。”陆谨州语气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都是...为了自己?
凌奕压了压唇角的笑意,突然觉得手上的刀口也不那么疼了。
"......罢了,大好的日子,不再谈这些生生死死的,如今局势一片大好,哪里就到了死的地步。"
凌奕说着,将手放在陆谨州眼睛上:“睁眼吧,已经看不见血了。”
感受到手心被睫毛轻轻扫了扫,凌奕蜷了蜷手心,笑着将手拿开。
陆谨州睁眼的一瞬间视线看向了凌奕被布条包裹着的手,当即皱起了眉:“这便是你包扎的伤口?”
“...唔,怎么了?”凌奕不解:“已经止血了。”
陆谨州想动手,又想起自己见不得血,只能摇摇头:“罢了,到碧泉山庄再寻郎中来。”
到了山庄后,凌奕才知方才陆谨州一直是在压抑怒气。
那行刺之人已被绑在长凳上,以面巾蒙住口面,而陆谨州则坐在一旁,慢悠悠舀起一瓢水,缓缓浇了上去。
被绑着的瘦长青年剧烈挣扎了起来,却无法挣开束缚。
他见不得血,却有许多不见血还能折磨人的法子。
“背后之人是谁,你们如何得知陛下行踪的?”陆谨州笑着看向长凳上呼吸困难的青年,将他面上的毛巾掀开。
青年猛地呼出一口气,似是活过来一般,剧烈喘了几口气,又沉默下来。
陆谨州不语,又将毛巾盖了回去,重复浇水的动作,直到青年面色涨红,呼吸困难时,陆谨州这才再一次掀开毛巾:“如何?”
“我.....我说了,能活吗...”
“不能。”陆谨州语气淡淡:“但你能痛快些上路。”
“......”
见青年沉默,陆谨州再一次将毛巾拿了起来,青年惊恐的瞪大眼睛,竭力开口:“我说!!!我说...别再动刑了......”
陆谨州挑眉,略有几分可惜的将毛巾丢入水盆,取了一方干净帕子擦干手,才慢条斯理对一旁的禁卫开口:“记下他的口供,事后斩之,不必再报。”
禁卫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是!”
“将血污处理干净一并带走,不要污了碧泉山庄的地方。”
听着陆谨州的声音逐渐远去,禁卫这才松了口气,怜悯的看了眼躺在长凳上一脸绝望的青年,冷声开口:“说罢,若是撒谎,陆大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第100章 认亲
陆谨州换了套干净衣物,才去见了凌奕。
“陛下怎可!...”见陆谨州掀帘进来,三公主话头一噎。
凌奕正与三公主对坐叙话,也不知凌奕究竟说了什么话,三公主看向陆谨州的神情很是古怪,像是要吃人一般。
“陛下,三公主。”陆谨州行礼。
凌奕扶起他:“子慎不必多礼。”
陆谨州看了眼凌奕,神色中带了几分询问之意。
凌奕与三公主姐弟情深,方才三公主如此恼怒,也不知凌奕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猜一猜,大抵还是猜得到了。
皇帝来见自家姐姐,还带了个毫不相干的大臣,实是可疑。
三公主必定起疑询问,凌奕又不是个会对自家姐姐说话的性子。
“皇姐。”凌奕一把握住陆谨州的手,将他带到了三公主面前:“陆卿心悦我,我亦心悦于他,既是情投意合,父母师长也无异议,又有何不妥?”
陆谨州一怔,未曾想凌奕竟会这么说。
仔细一想,凌奕的父母师长确实没有反对。
毕竟几位长辈都已经在地下了,便是反对,三公主也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三公主苦口婆心劝了起来:“陛下可曾想过,此事若是传了出去...”
“此事已然有不少朝臣心中知晓了。”凌奕摇头:“我对女子没有兴趣,此事终是瞒不住的,与其让群臣担忧储君之位,不如开诚布公的讲清楚,再从宗室中选一合适之人继承皇位。”
“不,不...等等。”三公主将凌奕的话消化了一番,才担忧的拉着弟弟的手询问:“...这,莫非是有疾?若是寻得专治此病的良医,或许还有救?”
凌奕沉默下来。
“公主,这并非是病,乃是天生。”陆谨州在一旁淡淡开口。
三公主张口欲反驳,见了陆谨州那张淡淡笑着的奸臣脸,又是一噎。
因着陆谨州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她到底还是没对这个拐走自家弟弟的人发火。
“陆卿所言甚是啊。”凌奕叹气,语气有些委屈:“皇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呃这才没有隐瞒,如实告知皇姐......皇姐莫非要如那些古板老臣一般,追着我念叨三天三夜不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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