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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瑢淡淡地看着他:“所以呢?”

“你和赵二,是真的吗?是真的在私通吗?你是真的甘愿委身于一个男人。”

“你觉得你的这些问题,有意思吗?”

贺近霖吼道:“有意思!赵敛不会是你的归宿,他和你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他就是个何不食肉糜的混账,他就是恣情纵欲的的浪荡子,他本性好色又不想负责!就算是他家道中落,就算是他父亲身死,他也曾是珗京世家公子之首!他的富、他的贵,珗州的贵公子到现在都不能敌他。他怎么会对你是真心的呢?”

“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吗?”

“这难道不是你该思量的问题吗?”贺近霖不解,“他赵家,是一定要有后的。长公主出了家,再难有嫡子了,赵敛不可能让赵家断后。他不会跟你白头到老的,他一定会背叛你的!他一定会找个女人,他一定会抛弃你。”

谢承瑢转身就走,但贺近霖穷追不舍。

“谢同虚,谁都可以,就赵敛不可以!没有人比他更恶劣,没有人比他更会欺骗!你斗不过他的,他不会给你想要的结果!你也斗不过珗州那些人……你跟我走吧,我们逃离这里,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小六!”谢承瑢远远地叫彭鉴,“换个帐子,我的帐子塌了。”

贺近霖又死缠烂打地追着他:“同虚,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论真心,我又哪儿不比他真?我不会舍得让你委身于我,我会尊你爱你……”

谢承瑢恶心得要吐,他翻了贺近霖一眼:“别说了,再说,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他看到有小兵跑过来,对小兵说,“把贺近霖关起来,一步都不准他离开人的视线。”

“是。”

“谢同虚!”贺近霖的泪要哭干了,“赵敛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呢?为什么你就是非他不可……”

“赵敛没给我什么好,我不跟你走,同他没有干系。”谢承瑢警告他,“别在这跟我胡言乱语。现在西北有战,谁叫我我都不会走。官家弃不弃我,和我守不守延州,无关。”

“要是我们都死在这里,怎么办?”

“你要怕死,现在就降了西燕吧。”谢承瑢转而离去,再不多说一句废话。

贺近霖觉得自己的心被谢承瑢掏空了。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谢承瑢正眼待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谢承瑢对赵敛死心。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富贵,是自己入不了谢承瑢的眼。可他与谢承瑢是一样的,他们是一类人,谢承瑢应该更向着他才对。

“上京……”贺近霖回头望向东边遥远的看不见的宫殿,“是繁华害人……”

是那片灯迷了谢承瑢眼,是谢承瑢耐不住寂寞、抵不住珗州的荣华,所以选择了赵敛。

贺近霖眼泪沾襟:“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只有我。”

谢承瑢烦躁地去了彭鉴的帐子。

他烦躁,不是为了贺近霖撒泼,也不是为了赵敛。他看身边的地形图,把所有西燕军把守的地方都看遍了。

其实不必贺近霖说,谢承瑢已有隐隐预感了。朝廷就是要弃他了,连父亲和阿姐都弃了,哪还有道理留着他呢?崔伯钧给不了他任何援助,秦州更不必说。如今他们就是深入敌腹,四面八方都是敌军。想要硬破,就靠他手里的几千人,成不了。

他想起西燕的和谈:以延州,换西北三州。

官家肯定在想,延州就这点大,要是能换三州的土地,那岂不是千百年来头一等的好事?可这怎么能算作是好事。

西燕狡诈,会不会反悔不说,延州被西北三州包围着,若归西燕,那便是国中之国。如此,西北的什么州府、什么知州通判,都是虚设。

谢承瑢相信兵不血刃,却不信有这样的兵不血刃。西北四州,只能靠武力拿下。任何和谈、赎买,都拿不下四州。

他坐在帐子里想计策,除了强冲,他根本没有好的办法能出去了。只是粮不够,马不够,兵器也不够,雪下得这么大,只能豁出了命冲出去。

难不成他们也要都死在这吗?他也没办法指望别人来救他。

他们一家的命,八万禁军的命,在官家,在朝廷眼中,就是一文不值,就是可以被牺牲。他们死了,正好能和谈了,这不就是官家和朝廷想看见的吗?

“同虚,那帐子不好修了。你今晚就住我这里吧。”彭鉴进来说。

谢承瑢盯着那片平原:“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从这儿?”彭鉴过来看,说,“平原不好守,他们一定会布重兵。”

“声东击西呢?”

“就算我们再怎么样声东击西,他们人多,也不需要调兵啊。”

谢承瑢气馁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儿了吗?”

彭鉴蹲下身,抱着脑袋想:“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们不能全军覆没,小六,我们得出去。”谢承瑢扶住他的肩膀,“金宗烈要抓我,我带兵引开他,你冲出去。”

“不可能!我不可能这样做!”

“小六!”

谢承瑢凝视彭鉴的眼睛,“贺近霖说得没错,官家是要弃我了。来日我就算再还朝,也不会有好下场。与其死在珗州,不如死在这儿。声东击西,我去平原,你另找出路,杀出去。”

“你他妈的疯了!”彭鉴推开他,“要死一起死,我说什么都不可能丢下你!我彭六这辈子,做事,就讲良心!你要我背信弃义,我他妈的做不到!”

“你想眼睁睁看着其他弟兄都跟我死在这儿吗?!”

“你死了,二郎怎么办!”

“你死了,你妻儿怎么办?不只我有家,你也有,外面的弟兄都有。小六,我注定是要死在这里的。”

彭鉴脑子昏了:“我不管,我不管!”

“我想好了,这处平原,能通延州城。我从这处平原走,金宗烈不会起疑心。到时候你绕后,从后面小道出去,我们方向相反,他们看不出来。”谢承瑢指着后面那片山,“就是难走了点儿。现在雪大,金宗烈未必能想到你会从这儿走。”

彭鉴坐在地上,就是不应。

谢承瑢又说:“我替你看过了,小六。顺着这条小道出去,翻过山,再往东走,就是均州。”他黯然道,“二哥不能派兵过来,你去找他,好歹能活下来。”

“我不可能丢下你的,你不要再说了。”

彭鉴破天荒地生气了,把裙甲一脱,又把其余甲都丢下来,“甲归你,我替你死。”

“小六!”

“之前你同我说什么?我要你走,你不肯,你说要死在这儿。现在你又让我走!”

谢承瑢解释说:“小六,我不能拖累了你。贺近霖说得不错,是官家要弃我了,就算我回到珗州,也不可能……”

彭鉴打断他:“我不信贺近霖的话!就算官家要弃你,那你就甘愿死了?我们是为大周而战,不是为他李祐寅而战!我们的命,”他用手指戳谢承瑢的心口,“你的命,不由他,由我们自己。怎么死,我们自己说了才算。”

“我们的命,由我们自己……”谢承瑢喃喃说。

“同虚,我们要想办法,就算是死,也要打赢那些蛮族!”

谢承瑢振作起来:“杀了金宗烈,我们就赢了。”

彭鉴赞同说:“对,同虚,杀了金宗烈,我们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杀了金宗烈,”谢承瑢想到了父亲和阿姐,“只有杀了他,爹和阿姐才能瞑目。”

他在想办法杀金宗烈。

“我们四周都围了敌人,不知道金宗烈在哪里。派个人去查探,摸清他的下落。”彭鉴说。

谢承瑢颔首:“擒贼先擒王,金宗烈死了,西燕军撑不了多久。就怕萧弼,他虽不能作战,可诡计多端,不能轻视。”

“他计多不多,那是之后的事儿。我们现在就要先把金宗烈杀了,后头的事儿,再说。”彭鉴说罢,又问,“我们的粮草撑不了几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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