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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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抽了抽:你还没死啊。

郁延:

有这么跟人打招呼的吗。

这时候他还没仔细想沃格特话语中的深意,以为对方只是过于厌恶自己,才把诅咒挂在嘴边。

无论是抬床的护工,还是里面拾掇的护士,都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认识的,看来都没见过哪场轰动一时、又很快被删得全网无影踪的直播。

这位布鲁斯少爷对同病房的病友如此仇视,他们深知再待下去没好处,纷纷离开,不参与上流阶级的爱恨情仇。

沃格特那张嘴就没停过。

你怎么会没死?

学校都有人给你献花了知道吗。

你还真是命大。

哈,你们这种人,来医院都不用交钱知道为什么吗?都是我们,是我们纳的税!

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来,跪下,叫声爸爸。

他在那儿嘚啵嘚啵嘚啵个没完。

伤成这样,除了打打嘴炮,也没别的办法了。

郁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被他影响心情。

还在评估着沃格特的伤势,估计不重,不然不会这么有精神。

刚才护士说这家伙好像是因为没穿防护服就暴露在西格玛射线下才被送来的。

西格玛射线在深空中很常见,对于许多外星种族来说,重要程度不亚于阳光之于人类。

但置换一下,西格玛射线对人类来说就是伤害了。

长时间的炙烤的确会危及生命,好在,送医及时的话,顶多就是皮肤受损,狗命能保。

西格玛射线和阳光不同,不是均匀美黑。

小少爷出院后,将获得一身麻麻赖赖的蟾蜍皮。

光是想一想,郁延都被恶心得一抖。

反倒有些同情了。

沃格特恼火得要命。

他爹说了会处理好,虽然他不是很赞同极端方式,但父亲也说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布鲁斯家族的前景,斩草除根是必须的。

郁延若是留下来,绝对后患无穷。

距离毕业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他派人关注着诺厄星的动态,却听闻那边的新任指挥官迟迟没有报道。

结合之前某个路过诺厄星的飞船坠毁、驾驶员丧命的消息,不难猜测,是老爹动的手脚。

郁延死了,他觉得堵得慌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走后门拿到远征军资格的事情败露。

踩死蝼蚁固然会觉得可惜,但谁又会为一只小蚂蚁过多神伤呢?

等到他到远征军报道,得到那枚象征着帝国军最高荣耀的白金徽章,关于郁延的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怎么两个月之后又重逢了呢。

郁延非但没死,看起来还比被五花大绑待在床上的他状态好多了。

父亲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岔子?

最气人的是,面对自己竭尽所能的讥讽、挖苦、挑衅,那小子竟然不动如山?!

布鲁斯少爷简直要怀疑人生。

是自己的嘲讽技能不行了?还是这小子鬼门关走一遭防更高血更厚了?

医生不忍心告诉他,他的皮肤遭受西格玛射线摧残后永远无法恢复如初。

因此,需要静养的沃格特闲得没事干,对准郁延火力全开。

第1001次被咒骂你究竟为什么没死,郁延的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沃格特不仅是痛恨自己,而是真的好奇他怎么在那种荒山野岭活过两个月了。

郁延放任自己想了几秒钟阿吼。

接着,他放下手中试图和老师取得联系的PADD,扭头看了眼那边被绑带高高束起双脚的愤怒的木乃伊。

你他迟疑了下。

沃格特就跟被点燃的炸※药桶似的,双眼迸溅出火星:看我干嘛?!

郁延:

不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吗。

他的目光在沃格特金色的头发上停留片刻,模糊地回想着,自己在洞底的时候,偶尔感受到的一缕金色的光芒是从何而来。

他吸了口气,决定彻底放弃和沃格特从未开始过的正常人之间的交流。

沃格特一口老血堵在寓此言。心头。

他在这儿用尽浑身解数挑衅了这么久,郁延总算有回应了,还这么这么得点到即止,好比他子弹都已经上膛还活生生堵回来他恨,他恨啊!!

要不是双手被绑得死死的,他真的气得想捶床!

不,是捶人,捶死这个姓郁的最好!

就在这时,布鲁斯家的管家进来了。

沃格特一看见他,就嚷嚷要换房间或者回家。

管家一看就是对少爷从小宠到大的,好声好气哄:

家族已经连夜请懂得西格玛射线病的医生过来了;

这边的软硬件条件都会比私人医生好得多;

已经和院方交涉要求调出单人病房了;

您再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吧啦吧啦吧啦。

郁延瞥了眼管家的银发,看起来和自己老师的年纪差不多。

能在布鲁斯这样的贵族家里当上管家,能力不会差。

却要在这儿朝一个二十几岁的熊孩子卑躬屈膝。

换个角度,熊孩子就是被熊家长养出来的。

也不值得怜悯。

好不容易把少爷安抚好,管家直起身,看向郁延。

他当然知道他是谁。

少爷是怎样夺取了这个纤弱但坚韧的年轻人的光辉未来,每一步他都清清楚楚。

一老一少同时看向对方,想着同一件事: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是比人和狗都大。

管家行了个礼: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郁延刚想回答,腕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蔺上校的频段。

他覆盖住手腕,礼貌而疏离:抱歉,我不认为我和您有什么可以聊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去看对方的神情。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蔺上校的面孔出现在全息投影上,看起来比上一次见时精神恢复了很多。

也是,两个月过去了,母星的医疗条件除了起死回生,无所不能。

蔺老看向他的表情很担忧: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郁延回答:请您放心,我很好。

他不是安慰,是实话实说。

除了刚醒来时对忽然回到文明社会有几分不适应以外,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难受。

无论是归功于帝国的医术,还是

总之,他自我评估很快就能恢复到往常的水准。

你的事情我已经都听说了。老人重重叹了口气,还没上任,就这么坎坷。

蔺上校的双眼中充满了疼惜和怜悯。

那是郁延很熟悉的眼神。

他从小到大,除了沃格特那种嫉妒和仇视以外,接收到的最频繁的情绪和目光,就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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