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8)(1 / 2)
吉吉便也不多嘴,笑了道:那婢子这便叫人去送信。
衡玉掩口打了个呵欠点头。
吉吉回来时,便听另一名丫鬟翠槐道:姑娘睡下了。
翠槐也是吉家的丫头,当初是在吉南弦的坚持下,衡玉才点头答应带上的。
知道自家姑娘睡得轻,二人都未有进去打搅,两个梳着丫髻的小丫头坐在廊下晒起了太阳。
往年这个时候,姑娘都穿上韶言郎君亲手做的披风了吉吉望着院中正扫落叶的侯府女使,托腮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师呢。
是啊。翠槐点点头:韶言郎君替姑娘制的安神香也快用完了。
想着韶言郎君的种种好,吉吉不由感慨道:世上当真再没比韶言郎君更善解人意、细致贤惠的男子了。
翠槐十分赞同地附和着。
那扫落叶的女使看似心无旁骛,实则一直在支着耳朵留意着二人的对话。
很快,她便提着盛放落叶的竹筐离开了这座院子。
倒罢落叶,却未回来,而是绕了小道穿过游廊,快步朝主院的方向去了。
那厢,吉吉和翠槐仍在说着话。
直到一名小女使走了过来,传话道:吉吉姑娘,蒙校尉找您,在外头等着呢。
蒙校尉?
吉吉不做犹豫地起了身,就往院外走去。
此处乃是她家姑娘和蒋媒官所居,蒙校尉身为男子自是不好被随意请入院中说话的。
蒙校尉可是有事?
院门外一旁,蒙大柱背着手,魁梧身形挺直地等在一株老银杏树下。
吉吉边朝他走近边问,脚下与他踩在了同一片金黄之上。
方才我家中来人,送了这张请帖来是我大伯母给吉画师的。蒙大柱笑着说明来意,单手将帖子递上。
吉吉边接过边问:温大娘子只邀了我家姑娘吗?
且专程送请帖来,虽是商贾之家却也十分讲究了。
应当是的。
吉吉便点头应道:我会转告姑娘的。
说话间,抬眼见蒙大柱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蒙校尉可是还有其它事?
是蒙大柱又犹豫了一瞬,而后动作极突然地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到吉吉面前。
吉吉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后便愣了愣。
金灿灿的银杏树下,身形高壮的少年举着一根红通通亮晶晶的糖葫芦。
给我的吗?吉吉指了指那糖葫芦。
嗯,想着你应当喜欢吃少年咧嘴露出笑意,几分腼腆,几分紧张。
吉吉有些怔怔地接过来,忽然就想到了今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她当时表现得就那么明显吗?
快尝尝和你们京城的可是一样?见她接过去,蒙大柱脸上笑意愈发真实。
吉吉咬了一口。
甜吗?少年一双眼睛盯着她,颇为在意地问。
吉吉也笑着露出一对虎牙,看着他道:甜。
那就好!蒙大柱高兴不已,像是完成了一件颇紧要的军务那样有成就感。
紧接着他又问:吉吉,你你还喜欢吃什么?
吉吉想了想,认真道;只要是好吃的,我便都喜欢。
巧了!蒙大柱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也是!
一阵风来,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轻轻柔柔地落在二人肩头。
按着请帖上约定的日子,衡玉后日一早便出了门。
马车离开了定北侯府所在的长街,衡玉打起车帘往外瞧去。
嘈杂热闹的街道上,形形色色人来人往,衡玉看似漫不经心地瞧了片刻,便将车帘放了下来。
而后,随口交待车夫:去逸园
马车是她离京时家中备下的,车夫也是她兄嫂仔细挑选的。
晏氏商号生意遍布各地,地处边境的营洲自也少不了晏家的产业。
晏锦入城住了两日客栈后,便搬进了晏家在营洲的一座名为逸园的别院中。
衡玉在逸园外刚下得马车,恰就见一名样貌姣好的年轻女子被晏锦的随从从角门送了出来。
这个给小哥拿去吃酒还请小哥多在晏郎君面前提一提奴家,可别叫晏郎君忘了奴家才好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将一角银子塞进随从手中,软语道。
第036章 相助
随从刚要推辞时,便见衡玉走了过来。
吉姑娘来了!随从上前行礼,面上略有些不自在。
吉吉扫了一眼那名女子。
女子也看向她们主仆二人,尤其是将衡玉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
姑娘觉得我好看吗?衡玉笑着问。
那女子被问得一愣,一时反倒局促结巴了:小娘子自是极好看的
姑娘若想生意做得长久,可以多读些戏折子、话本子,晏郎君最喜听那些曲折离奇的故事了。衡玉边随那随从往正门走去,边建议道。
被小姑娘一眼看透来路的花娘愈发惊愕。
本以为是个断她财路的正牌娘子,实则竟是位替她做职业规划、顾客管理的贵人么?
引路的随从也颇为汗颜。
这位吉小娘子说话做事,总是同寻常小娘子不大一样
晏锦尚未起身,但听得衡玉来,还是自被窝里爬了起来穿衣。
什么风竟将小十七吹来了?晏锦打着呵欠来到厅中,神态懒散惺忪。
我有一事相求
你倒直白,生怕我不知道你是个用不着便想不到我的薄情之人啊。晏锦啧啧叹息一阵,在椅中坐下:说吧,何事竟能用得上我了?
少女声音清晰地吐露出两个字来
抓蛇。
衡玉离开逸园后,便去了蒙家。
蒙家东院里,抱病的大娘子温氏依旧只能靠在床头待客。
上回准备不周,这是补给吉画师的见面礼,还请笑纳。温大娘子笑意温和。
您太客气了。身为官媒衙门中人,衡玉未有一味拒绝,默许吉吉收下了那只锦盒。
但她隐隐觉得,温大娘子此番请她前来,不可能只是要补给她这份见面礼,不然只需使人送去侯府即可。
在床上躺得久了,每日除了看账册,便没其它事可做了。温大娘子看着衡玉,含笑问道:家中难得有客人来吉画师若无急事,不知可否陪我说说话吗?
她客气又慈和,衡玉笑着点头:晚辈十分乐意。
听说吉画师出身书香高门,乃是晴寒先生的孙女,难怪那日我一见便觉得吉画师气质举止不俗温大娘子语气中并无丝毫恭维客套。
温大娘子谬赞了,我是家中兄妹里读书最差的一个,若说吃喝玩乐,倒是更在行些。
女孩子说话时,笑容明亮,语气洒脱。
温大娘子微微一愣后,满眼欣赏地道:洒脱二字,才是天下女子中最为难得的品质。
那大娘子定是个洒脱之人。衡玉眼神真诚。
这位温大娘子,与她印象中的阿娘,是有些相像的。
第一次相见时,她便有此感觉,当下则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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