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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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她一向通透,正事也好,私事也罢,总是无需多言也早将一切都看得明白,衡玉忍不住弯起嘴角来:若果真有一日不巧了,如顾姐姐所说那般将事情悉数揽过去,那到时旁人误会了你和王副将可如何是好?

顾听南叉腰:那便误会呗,反正到时着急跳脚的又不是我。

衡玉笑了道:那就辛苦顾姐姐了。

顾听南摇头:我辛苦什么,是辛苦你们家那棵香樟树了才对,免不了要三五不时遭那铁疙瘩摧残了。你是没瞧见,他大约是担心信封被刮飞,便绑了块小石头,也不知究竟是使了多大的憨力,树皮都被他生生砸掉了一小块儿!

好了,我得回去睡了,你看信吧。顾听南冲衡玉眨了眨眼睛,便转身出去了。

时辰已晚了,衡玉便让女使去送了送。

她自己则站在原处便将那信纸打开了来,只见信纸方方正正倒是极大,但上头却只寥寥一行字而已:一切顺利,白先生明日抵京。

为谨慎起见,也并未有署名。

就这啊衡玉声音低低地说道。

要她说,这两句话,实则皆是废话。

她当然知道他今日一切顺利,消息早传到她这儿来了。

至于白神医明日抵京,她当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哪里还用得着他特意提醒呢?

可正因是废话啊。

她心中所惦念着的,不正是一句废话吗?

他愿意亲自写废话给她送来,而她愿意听这废话

就是辛苦了王副将和顾姐姐这俩传信的,还有那棵香樟树,大抵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封信里装着的只这么一句废话而已。

衡玉又看了一遍那行字,而后将信纸整齐叠好,重新放回信封内,放到梳妆台上,拿一只装着珠花首饰的梨花木匣子小心压好。

她心满意足地躺回到床上,将白日里刚晒过,暄软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拉过肩膀。

翠槐熄了灯,上前要将床帐放下时,衡玉又转头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往梳妆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床帐在眼前缓缓落下,衡玉将头转回摆正,微微弯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翌日晨早,衡玉去孟老夫人处请安的路上,恰遇到了同样过去请安的自家兄长。

正巧有事要同你说,昨晚归家迟了,想着你应睡下了。吉南弦道。

可是昨日早朝之事吗?

吉南弦点头,只从理智客观的角度将经过复述了一遍,并未掺杂个人想法。

虽是在自家,但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下人女使,自是不宜谈得太深。

衡玉自然也懂,只是听着,也不多言什么。

总归事情是顺利的,过程如何,相较之下已不算紧要,但细听之下,却也能从中判断出一些各方的态度与立场。

比如皇帝,比如以姜正辅为首的文臣,再比如太子

衡玉一路思索着,来到了孟老夫人的居院。

兄妹二人请安罢,孟老夫人笑着道:小玉儿留下陪我用早食吧。

祖母,那我呢?仿佛被无视了的吉南弦问道。

孟老夫人这才分了眼神给孙子:你不回去陪媳妇,哄孩子,在这儿碍得什么眼?

是。吉南弦唯有道:孙儿这就告辞,不打搅您这天伦之乐了。

孟老夫人笑嗔了一眼他那故作哀叹的模样,将人赶了出去。

衡玉陪自家祖母用了早食后,又陪着吃了半碗茶。

萧节使那图,是真的?孟老夫人端着白玉玲珑茶碗,含笑随口问。

衡玉点头:是真的。

那,当真是从晋王府寻到的?孟老夫人又问。

内室里已无第三人在,老夫人的贴身管事婆子亲自守在外头。

这倒不是。衡玉压低了声音,朝自家祖母的方向微微倾身,道:是从晋王一位旧部手中刚拿到不久,我们寻思着,不如就将图呈上去,既是求和,自当尽力争取于己身有利的局面才是。

谣言是晏泯传出去的,而这谣言若说有什么依持,便是基于这张被晋王当宝贝来看待的藏酒图了。

蓝青起初并不知此图是什么,只是旧主珍视,他便带在身上,之后便交给了萧牧。

她与萧牧商议之下,觉得若将此图用好了,说不准便能打消皇帝的一部分疑心,亦能在天下人面前正名正名之下,皇帝即便疑心难消,却也总又多了一份顾忌。

当下看来,此图发挥得作用极佳。

当然,这其中还要得益于太子的助力。

晋王的旧部?孟老夫人思索着问:按说萧节使不该提前得知此图的存在才是,便也无特意审问此图下落的可能,莫非那名旧部是主动拿出来的不成?

自家祖母如此敏锐,衡玉只能道:是,那人想要投诚萧侯,以此做投名状来着。

投诚?孟老夫人奇了:晋王当年正是败在了萧节使刀下,这人竟还前来投诚该不是别有所图吧?萧节使竟答应了?

对上自家祖母那双赫然写着这萧节使的脑子究竟是否好使的神态,衡玉顿了顿,道:自然是先将图骗到手,再斩草除根了

这孟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虽也不算错,但到底可见性情狠辣了些。日后相处,咱们还需谨慎提防一些。

衡玉听得头皮一阵发紧,借着吃茶的动作掩饰眼底的惭愧。

是她在祖母跟前一时大意了,竟牵累了萧牧的菩萨形象。

且还将好好的一个蓝青给斩草除根了

说一个谎,果然便需要无数个谎来圆啊。

孟老夫人瞥了一眼孙女的模样,也借着吃茶微微笑了笑。

谁还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呢。

老夫人。

祖孙二人喝茶间,管事婆子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前头来了个老者,自称是老太爷生前的至交。

可有自报姓名没有?孟老夫人问。

第175章 反复公开处刑

说是姓白。管事婆子想了想,又道:来传话的丫头说,瞧着像是个出家人,又不完全像。

孟老夫人:?

这是什么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描述?

不过

姓白孟老夫人思索了片刻,微微摇头道:我倒不记得他生前有过什么姓白的至交,好似没怎么听他提起过

衡玉听得无声轻嘶了口气。

这话可断不能叫白神医听着,否则只怕是要闻之伤心,听之落泪,叹上一声到底是错付了。

那,怕不又是个上门打秋风的?管事婆子猜测道。

到底这些年来没少有自称是老太爷旧识之人上门。

但老太爷生前偏偏又果真是交友无数,知己遍天下,就如老夫人所说老太爷同谁都能称上一句知己,两句话说得投机了,便要拿相逢恨晚的语气叹一句知己,知己啊,而莫说人了,便是自家池塘里的鱼儿,撒一把鱼食围过来的一群里头,也能有老太爷十条八条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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