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by玻璃时针(7)(2 / 2)
当他已死的师弟说出那句话。
原来那四年还不曾过去,不然他心口为何仍是熊熊。
丈...夫?
那一刻,谢点衣又听见忏思涯的水滴声。
他听见自己的回音。
软弱的、卑微的、歇斯底里的。
我妒。
事情是这样,两狗打过架了,师弟目前仗着自己的粗浅的绿茶功夫险胜师兄。
来点我最爱的受虐红衣大美人。
我还蛮喜欢那种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为我的爱受过千万次苦痛这种老梗,即使是野狗也不例外,顶多不会被我怜惜罢辽嘿嘿,所以攻控是真的快点走(说这话的时候正视一下自己的糊啊!),这里面除了已经被虐过但我舍不得写的沅沅和千辛万苦可以得到老婆的雪雪,没有一条野狗是快乐的。
师尊:没嘴。
师弟:有嘴但心理大大的坏。
师兄:有还不如没有。
雪雪:趋近没嘴也会讨好老婆,还有一条可以圈成心形的漂亮尾巴。double!
蛇蛇队大胜利!
赢得很明显捏。
谢点衣:这娶媳妇生孩子,多是一件美事
雪雪:大舅哥说得对
第14章
谢点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傲俊美的苍白脸孔上浮现出丧家之犬般的神情,显出一种少见的脆弱。
阮呈星却不欣赏,只觉得怪恶心的,他从来对世上其他俊美男子饱含恶意,尤其他发觉师兄喜爱男子之后。
挑拨不成,他便实在不想同这个家伙在一处了,立时站起来,假笑道:啊呀,师兄怎么磨蹭了这样久,难道是吓得狠了?大师兄啊大师兄,唉......
既然刀不好使,那自然是能磋磨一下是一下。
见谢点衣神色微僵,阮呈星才愉悦地举步往内室走,但发觉身后有人跟,顿时又沉下脸色。
明知自己不受欢迎还往前凑,从前怎么没发现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
不过这念头撑不了多久便乍然被眼前景象驱散。
地上一片杂乱,宋沅蜷在地上,看不清面目,裸露出的双手呈现异样的苍白冰冷,指缝还漏出一线枯黄粉末,浑身瑟瑟发抖,身上那件竹青衣衫被碾碎的点心污得脏乱。
师兄!阮呈星几乎是立时扑上去,将人半扶起,小心握上宋沅手腕。
指尖的触感,恍若一块无暇的寒玉般滑凉。
他头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师兄的手,怎么会?不是诊的热毒么?
难不成?他将目光投向地上点心,有毒?但这怎么可能呢,从不曾听过这样口服的寒毒。
谢点衣自他手中夺过那截手腕,不敢置信地搭了又搭,神色顿时沉重了起来,只道:先扶他上塌,遣人去请四师叔来。
遣人?此处哪里有旁人?
再说,谁来抱师兄上塌?
目光相交,谢点衣疑惑地望着阮呈星,好似在问询他为何还不动身。
阮呈星虚虚假笑:嗯?大师兄,我来扶罢?
谢点衣一怔,却没应下,而是将目光落在他怀中宋沅苍白脸孔上。
宋沅吃了些药,倒没像上次那般失去意识,此时勉强能将眼睁开些,听见这话,便连道不必。
他指缝的药粉还没擦干净,怕被师门查出事情。
阮呈星紧咬着牙瞪着谢点衣,怀疑这位大师兄真如他所想,同宋沅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一般。
同他一般。
却见谢点衣沉默注视了片刻,居然温顺地垂下头去,将脸凑近了宋沅的嘴唇。
阮呈星大惊,随即恨得目眦欲裂,牙关咬碎。
不要脸,就是他,也不曾在师兄全无意识时这样做过。
谢点衣全然不知平日还算恭让的小师弟已经推出那柄见血封喉的寒星三寸,他再敢越一步雷池便要他血溅于此,他仅仅是注意到宋沅唇瓣翕动,便侧脸靠过去细听。
不要,不要...
凑得好紧,不要什么?气味像雪梅,又混着一些熟悉香气,谢点衣无端心旌摇曳,为阔别已久的衣香。
他开始频频眨动眼睫,像是解释似的局促地说了一句:他说不要。
他修过洞火功,浑身都比常人要热,宋沅越发恍惚,伸出手去揽他的颈,轻声呓语:冷...别...不要...人...
不行,阮呈星将目光撇开,胸膛剧烈起伏,会连师兄的手臂一起斩断的。
谢点衣冷不防被宋沅一把揽住,眼睫颤个不住,如同扑翅的蝴蝶般在宋沅右肩打抖,他的口鼻被淹没在宋沅胸口,含糊不清地道:他觉得冷,不要叫人。
阮呈星觉得恶心透了,他方才没听见不过是在和谢点衣暗暗较劲,现在便觉得谢点衣是在显摆,指尖再度推出三寸寒锋。
宋沅睁不开眼了,意识也不清醒起来,他以往每次发作时都是雪雪在他左右,这次理当也不例外。
他的手掌摁在了谢点衣后脑,颤抖的手指非常克制而自然地将他的青玉冠拆下,轻轻抚弄他墨浓的长发,随即他像是诱哄似的喃喃道:抱我...到...榻上去...好么...
谢点衣自当万死不辞,如同得了掌门令,立刻伸手从阮呈星臂弯里捞人。
阮呈星脸色阴沉地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苍白脸孔。
这就是为什么他最后会放弃师兄。
实在是师兄太笨了,永远,永远都选不对。
谢点衣十几年没伺候过人了,手忙脚乱地,甚至没注意到平日热情活泼的小师弟以一种怎样冰冷怨毒的目光看着他们。
宋沅又冷、又痛,好容易才哄得变暖和的雪雪抱他,又不知道为什么雪雪那样疏离,不肯接近他些,好不容易才教他攥住了手,蜷在冰冷的被褥里低低呜咽出声,他脸庞苍白如易碎的薄玉,一两滴泪珠时不时自紧闭的眼中沁出,在睫上打颤,看起来十足的可怜。
怎么哭了?
登时两个人都慌了。
谢点衣被他攥着手,七年来再没有这样的心碎了,只搜肠刮肚地想如何能叫他好些,他总算知道自己少时母亲的感受了。
他不知道宋沅为何如此亲近自己,阮呈星却看出端倪,虽然这并不让他感到痛快,但原因总归不是宋沅对谢点衣优待。
他对谢点衣的背影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大师兄,似乎是因为你体温高些,我去拿些炎玉来便是。
炎玉是一种散发热气的灵石。
谢点衣背影一僵,半晌道:嗯。
真稀奇,居然能叫疯狗变哑巴。
阮呈星面无表情地想,小师兄,你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他御剑快,很快将炎玉带来了。
进内室一看,谢点衣还像条傻狗一样蹲在床头,姿势都没有变动。
宋沅却不再哭了,脸上泪痕都没了,只是皱着眉毛睡着。
阮呈星心口堵着气,摸出一把炎玉便要往被褥底下摸,却被谢点衣一把攥住。
炎玉不可长期靠近躯体,去找几个布袋来。
没人动,正在这时候,床上人呓语,两人耳朵尖,皆听得清清楚楚。
雪雪...
双双沉默,迟疑片刻,谢点衣自己站起来:我去找布袋。
他前脚才步履不稳地走出内室,阮呈星便将满腔嫉愤怨怼投在了宋沅身上。
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现在连师兄都要勾引了?宋沅,你是成了亲了,还是被人买了?
你对得起那个凡人丈夫吗?装着多爱多爱,还不是搂着你的师兄不放?
他说这话自己并不会好受,但总忍不住,仿佛口出恶言能叫他心情舒缓,实则愈说愈气,愈想愈恨,指头搭在宋沅脸上,想狠狠捏他一记,最后却只是轻柔一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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