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那棵树(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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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就变天了。

乌淳第二天醒来外公罕见没在家,淘了一半的米被扔在盆子里,篮子里的菜看样子是刚从菜园子里挖出来,上面还沾着泥土。

乌淳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又走出院子喊了几声,依旧没人答应,而且乌淳还发现今天的十里村有些怪。

整个村子与之前来说略有些安静。

按往常来说这个时候路上应该有来来回回赶往地里的农民,但是今天一条街道望到头,一个人都没有。

乌淳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乌淳正欲返回家里,就听到不知从哪个巷子里传来一声吆喝声。

昨晚十里山又闹鬼了,赶紧去十里山,有大师驱鬼了。

驱鬼?

乌淳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没再耽误时间,急忙向十里山跑去。

越接近十里山人越多,乌淳穿过人群走到山下时,被拥挤在一起的人堵住了去路。

前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据说昨天老张家的儿子出来砍树,又看到鬼了,自己跳到湖里才侥幸保住了一命。

对啊,据说那鬼眼睛和舌头都在外面,嘴的周围还全都是血,看着就磕碜人。

还有啊,白天鬼不是怕光吗?刚才那大师做了一阵法后,发现原来白天这鬼藏在树里,晚上就出来祸害人,你们说说之前谁家那儿子,说是摔下了湖,估计也是被这鬼推下去的。

我看也是

乌淳在听到树这个字眼时,大脑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裂,他不受控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坏了!

乌淳用力挤过前面拥堵的人群,朝山上跑去。

越往前拥挤的人越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乌淳依稀能够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

村民们,经过我的研究,就是这棵树里藏了鬼,你们难道没发现这棵树长得很不一样吗?美丽的外表只是这只鬼掩饰邪恶的方法,村民们,你们都被迷惑了!不过今天既然我路过此地,定能帮你们除去这只十恶不赦的鬼。

乌淳的心脏几乎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麻烦让一下。

乌淳用力推开挡在路上的人,内心里不停对自己说道:快点,再快一点。

前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乌淳的心脏不远处就像是架了一把刀,等某个时间点一到,牵引着那把刀的绳就会断裂,刀尖会直插自己心脏。

麻烦让一下好不好。

乌淳突然感觉这半条山路今天竟然这样漫长,许时耀明明就在前方,但乌淳此刻却不能像之前那样快速跑到对方面前,现在乌淳眼里,眼前这些乌压压的人群,全是阻碍,阻挡他和许时耀见面。

村民们,大家不要急,等法做完,树砍了,就除完鬼了,跟我倒数十个数。

几乎在场的人全部都喊了起来。

不要。

乌淳大喊着,只可惜没人搭理他,此刻在场的人除了乌淳,都兴致高昂的倒数着树,他们眼里写满了兴奋,鬼马上就除了,日后他们夜晚砍伐的时候,不会在遇到阻碍,更不会受到伤害。

这些人眼里,他们以后的生活,将会在鬼被除掉之后,开始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去。

乌淳的双手渐渐攥成拳头,他已经红了眼眶,眼神也逐渐由着急演变成了恨。

乌淳恨,恨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恨这些什么都懂却自私自利的人。

这样的村子。这些人,如何能配得上许时耀,葬送轮回的守护。

等一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乌淳先是一怔,进而脸上露出笑容。

是外公。

大师,你是哪个村子的?这附近有名的我都认识,怎么就没见过你呢?

趁外公拖延时间的功夫,乌淳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前面的人,走到人群前面时,看清了那个所谓的大师。

很普通一个人,放在人群里,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乌淳有一种感觉,就像是某个在地里干活的人突然被抓过来扮演一下所谓的大师。

乌淳将眼神从那个大师身上移去,往旁边看时,就看到了所谓大师的人手团里,那个艺术家站在里面。

乌淳顿时明白了过来,脑海里闪过昨天那个艺术家跟自己的对话。

小伙子这个山是不是闹鬼啊,闹鬼可就太好了。

乌淳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亏自己昨天还觉得自己那样说会将人吓走,现在看来,纯属是自己蠢。

对方就是利用村里人迫切除去山上的鬼的心态,来达成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

乌淳恶狠狠地盯着人群里的那个艺术家,他好像记得对方说过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叫杜正德。

外公。乌淳绕到外公身边,同外公一样,开口质问那个大师,对啊,大师,你是哪个村子的。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你是这里的人?听口音不像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

我外孙,懂得多着呢。还没等乌淳开口,身边的外公就不乐意地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大声说道。

我说老爷子人家好心来除鬼,管灵不灵的总得试一试,你看这山上的鬼烦扰咱多久了。

身后立即有人来劝说。

乌淳现在看着身后这群人,心里就窝火,同时心里有有些心疼。

许时耀就站在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松树里,白天虽说他只能被困在松树中,但对于外面的事情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许时耀看着自己这五年奋不顾身守护的人却喊着要杀掉自己的容身之所,心里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乌淳越想心里越觉得难受,就越替许时耀感觉不值当。

图什么呢?

守护了一群这样的人。

眼泪顺着乌淳的眼角滑了出来,乌淳急忙擦掉。

不能哭,此刻一定不能哭。

哭了气势就弱了,现在这个以少敌多的情况,气势坚决不能弱。

身后跟着起哄的人越来越多,乌淳明显慌乱起来,身旁的外公却依旧无比镇静。

大家别急,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哦,我想起来了,今年开春前面那个村子有户人家盖新房子,咱俩是不是一块搬过水泥砖来着,我说你怎么不到半年的功夫,突然从搬砖的变成大师了,谁介绍你来的来着?

身后的风向也随着外公这句话开始有些一些改动。

搬砖的?到底准不准啊。

对啊,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要是周围村子里的大师,咱应该也认识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都没见过这人。

我也是第一次见。

乌淳心中一喜,他灵机一动,突然上前走了几步。

杜老师,你怎么也在这。

乌淳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真的像是见到熟人一样,他走到杜正德面前,假惺惺地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回头对外公说道,外公,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起的杜老师,人家可是搞艺术的,可厉害了呢。

乌淳承认,他说这些话时,胃里忍不住犯恶心。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杜老师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我的外孙跟我念叨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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