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舟沉(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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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琛不能有一个□□未遂的爸爸,她也不能有一个想对侄女下手的丈夫,所以全部都是那个死丫头的错!

陈爷爷闭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小白,出来吧。陈爷爷把目光投向那扇始终紧闭的木门。

半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陈墨白手里抱着两根铁链,上面分别挂着两把锁。

她的脸上还有点脏兮兮的,像是艾草灰混着汗液糊了满脸,但眼眸依旧明亮,像是有一把灼人的火在其中燃烧着。

各位爷爷叔叔伯伯好,我就不一个个打招呼了。陈墨白露出一个笑,对着院子里和栅栏外的所有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来救我。

等道完谢,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她在发现响动时就打开的东西。

一支录音笔。

在徐玥的事件结束后,徐书阳来这边拜访周昕,听完了周昕的讲述后,找了一个时间,把它连着说明书转送给了她。

聪明的猎物会留下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然后抓住时机反咬一口,避免自己被撕扯到泥水里。妹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狐狸眼哥哥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这么交代道。

这是饺子,或者说是那对兄妹和好的谢礼。

陈墨白在看到这个男人后,就上楼取出了它,把它放到了口袋里。

而在听到响动的那一刻,她就打开了录音模式。

陈墨白按下播放键。

在一片安静中,突然响起了铁链撞击窗户的声音。

陈墨白道:靠近里面的那扇窗没有栅栏,欢欢就给我拿了铁链和锁,我用铁链拴住两边的把手,然后用锁锁上了,门也一样。这是他在试图推窗,但发现了里面的锁,就想骗我把锁打开。

像是印证她的话,录音笔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小白,你爸妈让我来送作业,你把窗户打开,我给你把书包递进来。】

晚上十点,我不想、也不敢开窗,而且我们明天五点不到就要去火葬场那边,我爸妈早就给我请好假了,我的作业也在学校里就写得差不多了。陈墨白轻声道,我决定装睡,如果他还要试图闯进来的话,我就给家里打电话。

录音笔依旧在播放,铁链撞击窗户的声音在男人说活后不久消失,随后响起的是土块和砖头落地的沉闷响动,接着木门被推得嘎吱嘎吱响,伴随着这样的响动,陈墨白压低了声音的求助清晰可闻。

【妈妈,我这边有人想闯进来,你们能带人过来看看吗?他现在在小爷爷家的院子里,你们多带点人,我害怕。】

陈墨白低下头,眼圈红红的,登时就掉了眼泪: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诬陷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虽然陈墨白并不喜欢以示弱的手段达成目的,但正如徐书阳所说的那样,她要避免自己被撕扯到泥水里。

更何况她本就没有错。

站在陈爷爷身后的小爷爷上前看了一眼铁链,摇摇头:妈房里的东西我都整理过,本来是没有放这个的。

这是陈墨白在事发前就已经拴上的保护链,眼下也将成为击破谎言的铁拳。

诽谤诋毁、流言蜚语是这对夫妇企图用来伤害她的一把尖刀,眼下被这两条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铁链绞得粉碎,周围人的视线都带着谴责,像是要化作尖刀直直地往他们身上戳。

陈墨白在旁边默默流着泪,不再发言。

也不必多言。

她没有受到伤害,诋毁之言也被手头的证据一一反驳,她是近乎完美的受害者,自然会有人代她说话。

狼狈为奸!有人对着这对夫妇啐了一口。

第33章 不甘心

像是给泼上燃油的柴禾添了一把火,被人唾骂的夫妇抬不起头,带着恐惧的眸中映出灯火中群情激愤的幢幢人影。

这场丧事送走的是陈家人最大的长辈,正如一棵树在生长的过程中长出枝干、枝干上又长枝丫,如此繁衍生息,组成名为家族的庞然大物。

每个人都是老人的子嗣,是这棵树的一份子,为了最古老的主干陷入沉眠的仪式聚集在一起,摒弃往日的矛盾与嫌隙,前所未有的紧密。

而现在,一个外姓人,在这场重要的仪式中,企图去攀折一颗新生的小芽。

他狡辩、栽赃、诬陷,一连串的说辞熟练得像是干过很多次这种烂事。

他还有一个和他狼狈为奸的陈姓妻子。

年纪小的女孩在这个大家族里并不少见,她可以是孙女、女儿、妹妹,也可以是外甥女、侄女、堂妹,每个人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家的女孩子有没有被他欺负过?

几乎是在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思考显然是没有办法延缓怒火蔓延的,回忆起过往种种不对劲之处的家长铁青着脸,几乎要冲上去和这个人渣同归于尽。

造孽,造孽啊!给陈墨白撒上艾草灰的姑婆拍着手骂,把坐在地上的女人近乎粗暴地拖到院子里,将两个人狠狠地掼在一起。

这对夫妻狼狈地上下堆叠着,被压在下面的男人像是没处撒火般,把自己的妻子用力推到一旁。

畜生!挑这种时候对守夜的孩子下手!你不怕自己被厉鬼索命吗!姑婆厉声问,手里的扫把毫不留情地往两人身上招呼。

还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就是嫁出去,也要记得自己到底姓什么!你是当皇后去了?谁稀罕你嫁的这个癞□□臭瓢虫!说这话诬陷一个小孩子也不嫌丧良心!

陈爷爷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教训下面的两人,并不出言阻止。

爸,爸,我知道错了。女人一边护着头闪躲,一边用乞求的神色看着他。

陈爷爷看着这个熟悉却也陌生的女儿,长叹一口气:涧明啊,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这是他的女儿。

这辈中间的字都是建,但他觉得这个字不适合女孩子,看到家门口那条潺潺的小溪时,便取了同音的涧字。

他希望这个女儿像山间的小溪一样无忧无虑,即便偶尔道路崎岖,也能欣赏路边的景色。

明,是掌上明珠,也是希望她聪慧通透。

或许他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女儿怀孕就草率地答应这门亲事,在更早之前就把所有事都掰碎了跟她讲明白,告诉她挑选意中人要擦亮眼。

这样他的小溪就不会被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轻而易举地拐走,在耳濡目染中忘记从前他一点点教给她的所有美好品质,成为一只怅鬼。

陈涧明一愣。

女人面上显出希冀的神色,她喏诺道:我不该无凭无据就污蔑小白。

陈爷爷摇摇头:这件事你做错了,但还有你为什么要站出来帮他?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是男人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这个女儿才开口帮腔。

紧跟着便是他根本没想到会从女儿口中听到的种种诬陷。

女人哀哀地流下眼泪:他不能出事,小琛还要去当兵。

她不敢把自己的虚荣说出口。

陈爷爷这次是真的疲惫了,他用一种格外奇异的目光真正打量了自己的女儿一回,道:为了你儿子的前途,你就可以毁掉侄女的清白?

小琛读不好书,他只有当兵这一条路了,爸,算我求求你女人哭着哀求。

那你想过如果小白没有锁门窗,没有录音,她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吗!周月蓉揽着自己的女儿,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般瞪视着这个大姑姐。

反正她没有出事,爸,爸,我们今天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爸?求你了,求你了。陈涧明没有理会弟媳的质问,跪下来,不停地朝着上方的大家长求情。

在她的身旁,男人像是一条被缝上嘴的、蜷缩的鱼,用一种带着庆幸、嘲弄的目光看着这个不停求情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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