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2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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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足月余,那她父兄回京,也就是端阳节后不久了。

虽然这时间点与她前世记忆中的事截然不同,她方才也只是试探一问,但到底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钦平也有几年没回京了,这次北蛮战事平定,他也能在京中多住一段时日。仁宗说着,负手缓步走向龙椅处,说不定,他还能看到你的及笄礼。

赵琼华出生在冬日大雪纷飞的时节,此时距离她的及笄礼,尚且还有多半年的时间。

感觉我爹好久都没回来住这么久了。赵琼华一手拿着字,一手扶着仁宗,也不知道我哥哥这几年变成什么样了。

这话教你哥哥听见,又要追着你打了。仁宗失笑,老七还在外面等你,琼华你先跟他回翊坤宫。再迟一会儿,你姑姑怕是就要来舅舅这边要人了。

说罢,仁宗指了指她手中握着的那幅字,舅舅前段时日还得了两幅同一人的字,这幅你就拿回去吧。

谢过自家舅舅的赏赐,赵琼华便拿着字出了金銮殿。方一踏出殿外往前看,她就看见江齐彦站在宫门不远处等着她。

很是显眼的位置,也难怪方才舅舅回急着赶她走了。

表兄,你方才不是有事吗?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江齐彦摩挲着手里的信,一言不发,只径自把信递给赵琼华,一边迈步踏出金銮殿外的宫门,我有事交待给你。

有事直说好了,何必特意写封信给我。赵琼华狐疑地看了一眼江齐彦,转而看向手中的信封,偏白色的信封上散落着细碎金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凑近了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浅淡的玉兰香,火漆作封,精致异常。

即便是时刻与文墨风雅作伴的文人,都未必会有如此的精力和雅兴。

赵琼华没忍住感叹两句,捏着信笺缓步跟上江齐彦,打趣道:表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姑娘,又不确定心意,所以先来试试我的反应?

女孩子喜欢的花样、欣赏东西的眼光总归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这封金箔火漆作封的信笺,里面要是再放上情书之类的啧,看不出来啊,她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表兄还有这等心思。

也不知道他之前、同她要过去的那幅题字送给谁了。

江齐彦蓦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面色如常地盯着赵琼华,唇角一扯,这是你谢云辞谢老师托我转送给你的信。

赵琼华一惊,脚步停顿,下意识又问了一遍:谁?

她没听错吧,谢云辞???

他还有这等心思?

琼华郡主你说,方才这番话我若是转述给谢云辞

表哥我错了,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听到江齐彦说出琼华郡主四个字,赵琼华立马改口,不过你方才说有事要交代,是什么事?

看出她的心思,江齐彦睨了赵琼华一眼,继续朝翊坤宫的方向走去,这封信是谢云辞托我转交给你,听柏余的意思,他要交待给你的事都在信里了。还有下次去马场的时间。

之前你让我在城西帮你找的铺子,有结果了。

赵琼华捏着信,半点好奇心没有,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铺子表哥你已经定下来了吗?

城西的地向来寸土寸金,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想在城西做生意,铺子更是一应难求,能提早定下来的话,后续也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争论和纠缠。

还没,店家说不急。江齐彦如实说道,等你亲自去看过,自己去付定金。我没钱。

这个理由还真是,随口拈来的呢。

堂堂皇子,说自己没钱,若是教她姑姑听见,又要在他耳边念叨了。

赵琼华一噎,属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前造孽太多,才让江齐彦这般时不时怼她两句。

深吸一口气,她好商好量地问道:那表哥你之后给我一个大概位置,我和今燕去看看。

租金大概是多少?

江齐彦随手比划了一个数字,黄金。

还真是寸土寸金。

难怪江齐彦懒得搭理她了。

赵琼华叫苦,表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自己去和人商量吧。江齐彦一边走,一边把店铺的大概位置,掌事的姓名以及大致样貌等告诉赵琼华。末了他还不忘叮嘱道:你和那位褚小姐出门时,自己多注意。

褚家人不简单,不仅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可能在京中也有人在。

前几日的轻花节,褚今燕忽然崴脚,他就感觉到几分不同奇怪。时机正好,完全不像是恰好崴到,更像是刻意为之。

还恰好是在谢云辞和赵琼华离开之际。

况且之后,在他带褚今燕去医馆看伤的时间内,赵琼华那边偏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但这毕竟是他的揣测,即便那日他试探过褚今燕,也只从蛛丝马迹中得到一点消息。

这背后之人是谁江齐彦想着,不自觉望向赵琼华拿着书画信笺的手,又见赵琼华一脸疑惑,他又改口:褚家得罪的人不少,你和褚家大小姐是闺密,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赵琼华随口应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翊坤宫门前,踏进宫门后,见左右无人,她又小声问着:表哥,京郊别院的布防图你有的话,能不能画一份给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

赵琼华耸肩,神情无辜,想要浑水摸鱼,当然是做好事成全别人了。

四月十六日晚的那场京郊刺杀,朝堂中虽还没能追查出真凶,但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一场自导自演、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戏份罢了。

轻花节那日,茶楼上无缘无故砸落的栏杆,无端出现在茶楼、又自称来赴她约的五皇子,岑雾带人追查,却一路尾随踏上去京郊别院的路

个中种种巧合情况,她自然也不会傻到以为这都是凑巧。

而且京郊皇家别院,就算她们是去受罚,也自有护卫驻守,七公主长于宫闱之中,从不曾得罪江湖上的人,何来刺杀一说?

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江齐彦闻言,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平常就她的小心思最多,反过来还理直气壮的。

有,待你离宫时再给你。

赵琼华嘿嘿一笑,俯首作揖,那琼华在此谢过表哥了。

既然许锦湘这么想回京,她作为堂姐的,也去御前求过情了,后面自然也要继续顺水推舟成全她。

礼尚往来嘛,轻花节时许锦湘送了她一份厚礼,她岂有不回礼的道理?

*

陪淑妃在宫中话了一日闲聊,又在翊坤宫中小住过一晚后,翌日一早,赵琼华才动身准备离宫回府。

临行前,江齐彦也如约差人送了京郊别院的布防图过来。

殿下说,还希望郡主拿捏好分寸,别太过明显。

赵琼华接过布防图看了一眼又合上,例行打赏过后,她开口:和表哥说一声,琼华心里有数,会藏痕迹的。

毕竟她也不傻,这个关头太过明显就太惹眼了。

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让白芍送走江齐彦的随从后,赵琼华收拾好东西,一路心情畅快地回了镇宁侯府,却不想甫一进府,尚且还没走到花厅时,她就听到了许周氏委屈的啜泣声。

老侯爷,我这几日去京郊照顾锦湘,她受的伤太重,断断续续地清醒,巫医都说不能保证锦湘能彻底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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