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7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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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偿失, 那一年南燕在他手中没少吃亏。

没料到谢云辞会跟来,姜扶翊挑眉, 微微有些诧异, 谢二公子来得倒是很巧啊。

听到谢云辞如此威胁的话,他丝毫不以为然, 复而落座时他轻拍着锦袍上的尘灰, 笑得不屑,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谢二公子手中可没有几万大军供你差遣。

姜扶翊了解谢云辞, 在京中养了四年, 他早已远离朝堂。

莫说几万兵马, 他如今没有一官半职, 连他自己都顾不好,何谈出征。

而且南燕北齐边境安稳多年,即便是仁宗都未必愿意开战。

单凭谢云辞几句话,仁宗不会枉顾江山社稷,任他挥师南下。

太子就如此笃定?

谢云辞拥紧赵琼华,挑衅般地看向姜扶翊,太子今晚在花故楼设局,刻意引琼华郡主前来,妄图威胁逼婚。这是其一。

太子敢随意许给布衣之人一个锦绣前程,想来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试图插手北齐政事,勾结朝臣,这是其二。

太子若是还想从京城全身而退,回到南燕,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末了,谢云辞又沉声警告他一句,语气很是不善,如果太子执意如此,云辞也不介意为太子的皇兄们排忧解难。

姜扶翊是由南燕皇后生养的,自小便得南燕国主的偏宠。

在如今南燕的一众皇子中,姜扶翊行九,在他上面还有八个皇子,其中不少人都觊觎着他的储君之位。

必要时刻,谢云辞自当不介意暗中插手南燕的事,顺手送姜扶翊一份大礼。

谢云辞话音刚落,姜扶翊的脸色便已经沉了下来,将手中新拿的茶盏重重放在桌案上,他抬眼看向谢云辞,云辞公子好大的口气。

孤与郡主男未婚女未嫁,和亲前我们多见几面,培养感情有何不妥。

倒是你。姜扶翊轻笑一声,后仰靠在椅背上,是用什么身份来干涉孤和郡主的事。

充其量,你不过是教习过琼华骑射的先生罢了。

他说得无关痛痒,仿佛谢云辞与赵琼华之间也不过尔尔;但同时他也在不住试探谢云辞的反应。

谢云辞哂笑一声,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好笑。

他低头看向在他怀里垂眸低头不曾开口的赵琼华,心下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嫉妒和烦躁。

深吸一口气后,他不欲多说,俯身弯腰直接将赵琼华稳稳地抱在怀中,转而睨向姜扶翊,如你所见,她是我的人。

太子的心思还是自己收好,她不需要。

说罢,他就抱着赵琼华转身,抬步欲离开雅间。

着实没想到谢云辞会将她腾空抱起,赵琼华惊呼一声,急急抓住他的衣襟,不敢松手。

知道他要带她离开,她也没有多加阻拦,只轻轻靠在谢云辞怀里,一时心跳如鼓。

凭你如今的境况,你能给她什么?

她若嫁与我,便是南燕太子妃、未来的南燕皇后。而你连一个诰命都无法给她。

姜扶翊缓缓起身,眼眸微眯,危险而又阴鸷,谢云辞,当放手时需放手。

我不需要那些。

赵琼华一手搭上谢云辞的脖颈,另一只手仍紧紧揪着谢云辞的衣襟。听到姜扶翊的话,她摇摇头,小声说道:我只要你。

许是这句话起了效用,谢云辞停步,转身同样嘲讽道:就凭这些?原来太子的喜欢只停留在浮华虚荣上。

前世你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又来故作情深。

姜扶翊,该放手的人是你。

说罢,他丝毫不理会这几句话给赵琼华带来的震惊,径直抱着她出了雅间,原本已经被他踢坏的门更是摇摇欲坠。

姜扶翊这次没再阻拦两个人离开,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半坠不坠的门,他忽然低低笑了两声,而后唤道:扶苓。

皇兄

谢云辞没同你动手吧。

姜扶苓闻讯而来,看到那扇门她先是一惊,而后急步走了进来,很是关切地问道。

都是我方才没能拦住谢云辞,才叫他这般放肆。

与你无关。姜扶翊在桌案上放了一锭金子,越过姜扶苓朝窗边走去,复又往向楼下。

这间雅间正对着花故楼正门的长街,往来人潮皆是匆惶。姜扶翊负手而立,眸光落向花故楼正门的方位,不出片刻,他就瞧见谢云辞双手抱着赵琼华上了马车。

马车急驰,奔向遥遥月色。

姜扶苓自然也看到这一幕,见马车渐行渐远,她悄悄打量着皇兄的面色,试探道:皇兄,我们今晚

回驿站。

若有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扶苓知道。

今日布这场局时,姜扶翊一早就让她改过口,即便是宫中的人察觉问起,她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见他没有再要吩咐的事,姜扶苓便先行出了花故楼,而在她离开四楼的同时,姜扶翊身边便出现一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

姜扶翊未曾回头,只兀自吩咐道:你去差人告诉许家那个姑娘,让她不许对琼华下手。

谢云辞这边不必拦了。想查就让他查,孤倒是要看看他能查到哪里。

属下明白。领过吩咐后,那女子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来去匆匆,仿佛一场幻梦。

四下无人之时,夏夜晚风吹得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吱呀作响,没有他的吩咐,花故楼的人也不敢随意上来。

姜扶翊阖眼,耳畔回响着谢云辞方才的话,脑海中却闪过前世多年的破碎场景。

从赵琼华和亲开始,一幕幕流转到十六年后谢云辞挥师南下,直直攻向北部陵寝。

放手?呵。

哪怕是深渊万丈,这一次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了。

*

从雅间出来后,赵琼华能明显察觉到谢云辞此时心情并不好,而且今日她来见姜扶苓一事,并未提前告知谢云辞。

方才见到谢云辞来时,她心下除却惊讶,便只剩下了心虚。

谢云辞

下了四楼,见谢云辞脸色还没有缓和,赵琼华不由得攥紧他衣襟,柔声轻唤道。

谢云辞一边抱着她下楼,闻言低头瞧了她一眼,脸色依旧,等上了马车再说。

哦。

许是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赵琼华闻言没再开口,只乖乖埋在谢云辞怀中,嗅着熏染在他衣袍上的凛冽清香。

可她心下却忍不住忐忑,斟酌着一会儿该如何同他解释。

两个人心思各异,一路都缄默无言。

路过的小厮姑娘瞧见谢云辞的沉沉面色,不敢上前搭话,更是退避三舍为他让出路。

谢云辞来时早有准备,他甫一出花故楼的正门,便直直朝楼外的小巷走去。

柏余一早就在等着,此时看到谢云辞回来,他连忙放好步梯掀起车帘,方便两个人进去。

回长安楼。

一进马车,不等柏余问出口,谢云辞便扬声吩咐道。

尽管他此时还是心绪难平,但到底还顾虑着赵琼华,上了马车后,他轻轻将赵琼华放下,好让她背靠软枕,躺得也舒服一些。

马车缓缓行驶,出了小巷。

车内,原本的昏暗烛台也被换成了夜明珠,替代月光照亮这一方天地。

谢云辞,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今天

像是生怕他背身离开一般,赵琼华仍旧抓着谢云辞的衣襟不肯放手,她心下徒然生出几分紧张,想同他好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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