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10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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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换命道,说到底还是她心存侥幸,才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如若当初她不对江齐修存了心思,没有拦着他们两个人私奔,说不定赵琼华早就成了弃子,苟且偷生地活着。

怎么可能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听到她不甚正常的话,赵琼华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许锦湘用力攥着栅栏,朝着赵琼华的背影歇斯底里地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你永远不能翻身。

只可惜下辈子你也求不来如果。

闻言赵琼华脚步一顿,侧眸回望,只睨着她凉凉说道,丝毫不在意许锦湘的话。

上一世她苦苦挣扎十五年,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日子她过得足够多了。

如今她的命攥在她自己手里,没人能左右。

这等闲话,即便听了也无益。

赵琼华,你去见姜扶翊,谢云辞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看你这一场好戏。

天光微弱的廊道尽头,只回荡着许锦湘不甘又忿恨的话语。

今日劳烦司务陪本郡主过来一趟了。

走过转角后,赵琼华将钥匙还给司务,和颜悦色地说道,没有半点方才与许锦湘对峙时的咄咄逼人。

司务赶忙收好钥匙,却不敢承下赵琼华的这句劳烦,郡主说笑了,这既然是陛下吩咐的,自然也就是臣的分内之事,不敢担郡主一句劳烦。

方才他和狱吏在这边守着,即便他们听不真切琼华郡主和许锦湘到底说了什么,但从飘入耳中的些许字句来看,他也能感觉到那边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心里清楚赵琼华绝非柔弱女子,自然不会随口恭维也不敢轻易得罪。

赵琼华微微一笑,并未回应司务的这句话,只又关照几句后,她便径直出了刑部大牢。

待她身影走远后,跟在司务身边的狱吏才小声问道:大人,方才谢大人

你就当做没看到,不许同任何人说起这事。

不等狱吏将话说完,司务就匆忙打断了他的话。

方才谢大人来时眉目间还染着几分笑意,可他在离开的时候眼神都冷冽。

其间不过一盏茶时间,谢大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又哪里敢在背后同琼华郡主说着谢大人的闲话。

复又警告过几句后,司务这才让狱吏回去继续看着许锦湘,以免她再闹出什么事。

甫一离开刑部大牢,赵琼华余光一扫便瞧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车帘低垂,将马车内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而柏余也一反常态地站在马车不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踢什么东西,偶尔还转头和白芍说两句悄悄话。

赵琼华满怀疑问地走过去,云辞在里面吗?

公子在的。柏余见她走过来,忙不迭站好,干脆利落地回着话。

只是话落后他反倒显出几分犹豫,悄悄看了一眼马车,柏余又小声地回道:郡主,要是一会儿公子同您拌嘴,您别同他一般见识。

赵琼华心中疑惑更深,还没等她再细问时,马车那边就传来谢云辞的声音,柏余,去长安楼。

柏余低低哦了一声,他摆正被谢云辞踢歪的步梯后朝赵琼华做了个请的动作,郡主别多在意。

我知道了。

见也快到了午时,赵琼华没再多问,转而踩着步梯进了马车。

她一挑帘便瞧见谢云辞捧着书细读,小桌案上还放着已经冰好的绿豆汤,只看着便让人心动。

思及方才柏余的话,她放下车帘后便坐在谢云辞身边,凝神瞧着他问道:今日进宫舅舅同你说什么了吗?

谢云辞随手翻阅着书,抿唇,没有,皇上就是问了问侯府的事。

不等赵琼华继续问下去,他就兀自说道:听说明日有人要去长安楼。

只可惜明日江敛有事,长安楼不开。

赵琼华闻言一瞬愣怔,这才琢磨过来谢云辞话里的是何意味。

想来是谢云辞见她久久不出来,进刑部大牢寻她时恰巧又听到了她同许锦湘做戏时说的那番话。

也难怪柏余方才会说那样的话。

她一手支颐,凝视着谢云辞淡然翻书的模样,饶有意趣地接道:京城中不是还有其他酒楼吗?我记得城西还有家与长安楼不相上下的酒楼,临时换一家也不是不行。

啪地一下,谢云辞重重合上那本野史,似是要吸引赵琼华的注意,他轻哼一声开口,言语间还透露着几分不快,方才在宫中时,姑姑还说让我明日带你去景和宫用膳。

如若你明日与人有约,姑姑那边我该替你回绝的。

几年前谢云辞就已经搬离永宁侯府,在如今的谢家长辈中,谢云辞也就只听谢太夫人和谢贵妃的话。

虽说这段时日赵琼华进宫时也能见到谢贵妃,但到底意味不同。

明日去景和宫见谢贵妃意味着什么,赵琼华不用细想也十分明白。

谢云辞只三言两语,就又将选择抛回给了她。

赵琼华失笑,倾身靠过去,顺势挽上谢云辞的手臂,柔着音调语道:那正好你明日去景和宫,我去翊坤宫。

只是可惜了,之前姑姑也说要去翊坤宫的。

她一边说道,一边煞有其事地摇摇头。

她这副满是惋惜的模样,落在谢云辞眼中便全都化成了无可奈何,你倒是会强词夺理。

谢云辞握住她的手,又忍不住去捏她的脸。他只微微用了些力道,琼华佯装开始呼痛,不住地反驳他,也不知道方才是谁悄悄进去偷听,还不差人知会我一句。

谢云辞如今也算是重又入仕,刑部司务不可能不认识他。可方才在她离开时,司务半句未曾提到过谢云辞,赵琼华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谢云辞不让说的。

结果他自己偷听还只听到一半,前因后果尚且还不明朗,就先行离开了。

自己说出口的话到底还要她自己来解释,赵琼华瞧见谢云辞这一副掉进陈年老醋里的模样,半是好笑半是新奇地哄道:我同姜扶翊没有半分交情,平日我都不会遇见他,如今更不会因为许锦湘去见他。

上一世她会落入那般困顿的境地,是她自己将人心看得太过纯粹,才会一步步踩进许锦湘和江齐修的算计中而不自知。

而她在南燕潦倒的十五年岁月中,其中不乏姜扶翊的手笔。

和亲出嫁之后她不愿再与姜扶翊有任何接触,又险些害得南燕皇室自此后继无人。

虽说姜扶翊最终并无大碍,但他因此也不想让她好过。

如今江齐修要远去封地,自此无缘再登金銮殿;而许锦湘也被下狱,往后多少年再窥不得半点天光。

至于姜扶翊,她暂无心与他清算前尘。如无必要,她也不想再同他有多余的牵扯。

那些话不过是我想套许锦湘的话才随口编来哄骗她的。

摘星楼身在南燕,手却能伸到北齐,其中未必没有姜扶翊的纵容。

不论许锦湘是否知晓摘星楼背后的人就是姜扶翊,仅凭着姜扶翊的身份,就能威慑到许锦湘。

事实也证明方才那步棋她并未走错。

至少她已经套出许家和摘星楼确实有所往来。

往轻处说是许家私自僭越,若论重罪说句通敌叛国也不为过。

再加上日前御史台上奏的有关许铭良在荣州与世家将军等来往过于密切、有结党营私之嫌一事,数罪并罚,即便老侯爷想要力保许铭良,他许家这次也难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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