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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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解脱一般。

谁料还没开始,就遇到你。

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徐洋很怀疑地看向他。

赵尔春猛喝了一口,啊地叹了一声。我就是有点难受。

徐洋依旧看着他。

生而为人的烦恼。赵尔春满脸苦笑,我一直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可是越积越多,越来越漫长到嘴边,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等你知道怎么说再说吧。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跟你喝了酒,心里舒服多了。

你刚才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喝酒聊天?

你不要再到欣悦找我了。

那就是说,平时也可以?

赵尔春高兴得狠狠闭上眼。

伤口疼?

啊啊,没有,哦不,是,有点。他闷了了一口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老去干扰你,也是不忍心看到老同学做让以后的自己后悔的事。我见过一些人,为了买得起标志着所谓上流社会身份的包、表、车什么的,就来干这个,然后连普通人的身份都迷失了。当然我不是说你啊,真不是,你为了理想,不一样、不一样。我就是觉得

徐洋打断他:人活在世上,总要有取舍。

赵尔春看向对方,徐洋话说得不咸不淡,但眼神飘忽,眼里明显压着愤怒。其实真的不用

要跟我平等相处,就麻烦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施舍。

赵尔春一寻思,肯定是因为自己说那些话惹人生气了。别的人能说,但作为食利者出身的他,没这资格。

在学校怎么都好,十年之后,人和人的相处怎么就画了这么多红线。

他突然脑子一转,道:那这样,你帮我治病,我给你钱。

治什么病?

是这样的我那个事不是只有你知道嘛,我觉得值得大价钱,男人的问题嘛医生都解决不了。

徐洋愣了一下,陡地醒豁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尔春。你是不是有病!你让我给你治阳痿?

就嗯

你不去找女人,来找我?你是不是直男?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呃赵尔春慌乱地说,我交过很多女朋友,一个都没成。就是这个原因医生建议我找男的试试

所以你那天才会来欣悦?

赵尔春真诚地点点头。

可那天我也没成啊!

你成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最后你走的时候,我不是没追上来吗。那时候,我硬了。

可能小兄弟反应比较迟缓。也可能酒劲上来了,跟你靠得比较近。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一生气就很明显,我当时实在没想到十年来,对人,我第一次。

赵尔春又急忙打补丁。我回去看片儿,男的还是不行。可能就只针对你。

徐洋脑子都懵了。这算什么事儿?你一会跟我谈心,一会又来谈交易?

分开谈、分开谈。就当帮兄弟忙了。赵尔春双手作揖,作祈求状。这样你也不用被欣悦收中介费,不用在外面冒险。我的小兄弟也有希望了

看徐洋有松动,赵尔春又道:你我都是直男,这事儿也不麻烦。上学的时候,大家不是经常互相打飞机的嘛。一个道理。

徐洋仰头灌酒,谁料酒没了,将空瓶子丢垃圾桶。行吧。

那欣悦你就不去了罢。我还是照五千一次给你?看徐洋表情别扭,赵尔春率先说道,这样谈钱是怪别扭的,哈哈。

等他直接说出来,徐洋的表情倒也缓和了些。

第4章 推进、推进!

那天赵尔春和徐洋喝完酒,就叫陈卓来接他回去了。临走还问了徐洋的工作室地址。

陈卓是三年前赵进给赵尔春安排的女司机。她又瘦又高,带着上框厚黑的猫头鹰一样的眼镜,神态严肃、不苟言笑,一般人跟她对视总会莫名紧张。

十二点多电台有一档深夜时评,赵尔春进去,陈卓把频道调到了音乐台。

我们当时留长发、穿牛仔裤、还有军防店买的军靴和黑色海军夹克,就在地下室里创作音乐和写诗。八七年的一个下午陈卓立刻换台。

赵尔春道:就刚才那个。

陈卓又把台调回去:我当时正在写《沉默中行走》,纪律防卫部的人突然冲进来,我就觉得,好的,对,我可以为信仰殉葬了。没想到后面还跟着白大褂,西山医院的精神病医生。然后我就在西山医院待到委员长第一次大赦

主持人小祥介绍了下晚间嘉宾去年民选党上台之后才治愈出院的朋克老人姚楚峥。当年他妈求助社区,说自己儿子被敌人洗脑,求组织帮助。让医院误判后,在里头呆了二十几年,拿了九百多万的国家赔偿。

简单说了履历,便进入正题,播放他在精神病院完成的歌,《沉默中行走》。

长长的前奏后,生猛的歌词进来:永不忘记!永不原谅

赵尔春道:陈姐,你们监察署就是防卫部分出来的吧?

陈姐道:是审计。防卫部是审计的前身。审计是经济部门,但一直和防卫、监察一类的职能脱不开关系,也算有历史缘由的大运特色。

你是学法律的,怎么来开车了?赵尔春并没有坐后排,从副驾的置物箱里拿了个杯子出来,里面备有热水。

他有点晕,酒还没醒,笑呵呵地扭头看着陈卓。

我也没别的选择。她本来毕业就去审计局,后来监察署独立,又跟着调到监察署,一直是初级调查员,十几年升级不升职。监察署改组后,少数幸运的留档远调,再难有进益,大部分则如陈卓直接拿赔偿销档走人。多谢赵局收留。

我问你这些,你生气吗?

陈卓突然停车,扭头用她不畏于任何人的锋锐眼神看向赵尔春。她一直没什么表情。翰府大学法律系毕业,现在却来给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开车,任谁都不甘。

车大灯的光束中,深春的蚊虫飞来飞去。半晌,她道:我喜欢权力,但选错了路,这里已经是我现在能找到的,离机会最近的地方了。说完她再次启动。车轮压过道上的杂草,发出绵密的声音。六环开外的小路,道旁连路灯都没有。

过了许久,就在陈卓以为赵尔春靠着窗睡着的时候,那含糊带着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一定关注过西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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