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10)(2 / 2)
徐洋抚摸赵尔春的耳朵,那个地方好像有血液涌动,一突一突的。如果你撒谎能连自己的身体都骗过去,我早就认栽了。你现在说的是你在意的东西吧,努力装作无甚所谓的样子,是怕我否定你?
赵尔春双腿缩起来,脸埋进膝盖,手制止了徐洋在他耳畔反复逗弄的行为。
这的确是赵尔春心底最深处,关于这个并不完美的人间最初的记忆。我从没跟人说过
徐洋用指背勾勒他的脖子。本来已经释放过的麻木身体被迫醒来,像被电击一般,阵阵战栗。
大爷是偷跑回来的难怪让你发现,他这么怕。徐洋收回手,不置可否道,他在那里呆了三年多。看来今天之后,他得另谋生路了。
丰岗过来的户籍很难在首都办到居住证。没有居住证,一旦被发现就会按流民处置,去收容所,等待统一遣返。这个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会有很高概率死伤。
赵尔春当然不会告发那位大爷,但大爷却不能相信他。
看他那样子,肯定也没找到他夫人。徐洋又道,被自己的家乡拒绝,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赵尔春无法像徐洋那样冷淡残忍地讨论一个人备受折磨的一生。他喝了满满两杯酒,十多年反复在心中重复的却从未说出的话,随着酒嗝和对眼前不为所动的男人的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期盼涌至嘴边。
丰岗的兴起和繁荣在七八十年代,也就是大运之春前夕,国家最穷、最困难的时候。那些意外发现的煤炭被卖出国外,让国家获得喘息之机。而那之后,这座城市和建设他的罪人及精英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被抛弃了。
赵尔春擦了下眼睛,望向徐洋:我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明白,我立志投身的未来,并不会对任何热爱它的人慈悲。
你不也挥霍着人民创造的财富,用来治你的阳痿么?徐洋道,你知道吗?你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赵尔春顷刻间感到情绪冲击大脑,呼吸粗重困难。我一直他手心遮住双眼,我一直觉得我明明能透过你的创作,你的双眼,看见你的内心,可总是,无法走近。他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今天好像总算近了一点。
徐洋皱着眉,眯着眼,自言自语般道:我不应该放你进来,我竟然觉得你真诚。他忽然自暴自弃般,负着气,强硬地捧起赵尔春的脸。怎么办,我现在觉得,你虚伪又软弱的善良,有点迷人。徐洋忽然握住赵尔春后颈,将人拉近,带酒味的嘴唇覆了上去。
第13章 骗子
赵尔春抬眼四望,这一盏灯四下没有监控。
徐洋根本就不管这些,温暖的大手从属于他自己的羽绒服和毛衣里钻进去,将人团团拥住。
赵尔春被安放在十厘米宽的栏杆上,背靠僵硬冰冷的石柱,后脑磕上去,又被徐洋的手抱住。
嘴唇泄露的白气袅袅升空,在橙色的路灯光中呈现出柔软的曲线。
徐洋将他双腿抬到自己腿上,从耳垂亲吻到脖颈,一手抚摸勾勒赵尔春的轮廓,一手嘶地拉开他本就略大的裤子拉链。
赵尔春肚子一阵冰凉,直到对方一只手覆盖上来。
回去吧。赵尔春喃喃道。他搂着徐洋的脖子,沉迷地亲吻对方的头发、颈窝和脸颊。
嗯。徐洋抬头含住赵尔春的嘴,好一阵唇舌相交、几近窒息后,又开始轻咬他的下巴。
灯好刺眼。
嗯。
赵尔春的裤子忽地被整个拉到膝盖。两人的衣物此刻都是七零八落。
徐洋将他人抬到自己身上。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赵尔春浑浑噩噩地说。
徐洋道:我都要。他把赵尔春整个抬高,在需求那一处的亲密相接的前一刻,想到了什么。他眼见赵尔春脸颊通红地望着他,修长的双腿靠在他腰畔。脸颊潮红,眼神迷醉。
他呼吸急促起来。
耳边传来路灯的电流声,两人之间仍有白气升腾,彼此面目都含蓄而艳丽。
赵尔春正在等待这个男人激动之下将要做出的决定。一秒一秒的时间好像在耳边响起,混合着心跳。时间和滚烫的情绪就像手中的沙,竟开始无法控制地流逝。他慌忙中,透过不断涌现的热气,再次靠近,舌尖试探着舔舐徐洋已经湿润的嘴唇。
徐洋朝后拉开两人的距离,出神地凝视赵尔春,同时将他轻轻放回原处。
下方传来冰冷的触感,赵尔春浑身的热度瞬间消退,下面也软了。他着急起来,慌慌张张地把衣服穿好,裤子拉链怎么都拉不上。他口里咒骂:什么玩意儿!质量这么差!
徐洋把他手拉开,想去帮他,他一把将人拍开。
徐洋执着地想要继续帮忙,他瞬间跳起来,将人一推,徐洋险些摔下去,他下意识地去拉,徐洋趁机将人往自己怀里拽,赵尔春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过后,两人都愣了。
赵尔春忙去摸他的脸,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徐洋把他手腕握住,半晌,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
那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次日清晨,赵尔春醒来,并没有看见徐洋身影,估计去工作室了。
桌上早餐一碗蒸蛋,面上洒了碎核桃、芝麻、和橄榄油,另有一杯牛奶两个馒头。旁边贴了条子,写着:冷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另附有每样东西热多少秒,以免老了、焦了、过于烫了。
赵尔春就着冷的吃,每一口都吞得无比艰难,好像喉咙让人掐着,只留下一条仅供空气流通的羊肠小道。
吃到一半,实在受不了了。他拨通元小康的电话,对面传来木鱼声和诵经声,他似乎在庙里。
你又去打坐了?
元小康是红竹寺的俗家弟子,拜了方丈为师,时不时就要去上课学习。
二春,你不是避风头吗?外面的世界不够精彩啊?他压低声音,迅速地跑到走道里。难得给我打电话,遇上困难了?
我在徐洋家,住了三天了。
卧槽!元小康捂住嘴,你他妈没出去!我跟你说,民选党新上那帮人根本就不讲体面,没人性的,真要下黑手,不给你整掉半条命!
昨天晚上,我跟他在公园,聊到我以前的事。他当时说,我虚伪软弱的样子很迷人,然后就来亲吻。那么冷的天,我们就在亭子里亲热。后来他把我裤子扒了,要插进来的时候,把我推开了。虽然喝了酒,人也上头,但昨天的两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电话那头传来片刻沉默。直男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绝对不是。赵尔春把眼前的蒸蛋搅得稀烂,我接触过这么多搞艺术的,也不乏直男了。他们对性大都很开放。只不过直男到后面还是会觉得女人好,不用多久就跟你说拜拜而已。徐洋他爹以前还是搞乐队的,男女通吃那种,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在意。
你一直把他藏着掖着的,我们对他了解也很有限,你这是要我给你建议还是帮你分析他的想法啊?听你声音,状态不太好啊。你不会因为这个难受了吧。做到一半停了这么难以接受?
我扇了他一巴掌。
卧槽!元小康大叫了一声,二春,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吧!让他搞得人都不对劲了!你以前哪能扇人耳光啊!他还手没?
没有。
二春,你听我的。虽然我对你们这些红尘俗事没有兴趣,但我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如果相互状态变糟,那就是不合适。人心住着佛魔,对的人会让你心中的魔无处容身,而错的人会让恶意滋长。
我打电话给你真不是想听你劝分。我知道,能当面劝分的除了贱人就是真朋友。但是唉,你不明白,总之,我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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