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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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洋觉得头特别的痛。打电话给赵尔春,赵尔春不接。

他起身走了两步,一路晃到酒吧街。

天已经黑了,他冷眼逼退了几个路上搞街拍的、拉皮条的。缠上来的酒鬼他一脚踹开了。如果是往常,他可能会不依不饶地往死里揍。但今天确实没精力。

他不想回十王山庄,他想找赵尔春。微信里问过他人在哪,但一遍又一遍拿起手机,始终没回信。

而后他抬头,正巧见到赵尔春和另一个男人在街边抽烟,各自手中端着一个玻璃杯,杯中盛有浅浅的黄金酒。

那个男人智商很低的样子。朱红旗,他记得这个名字。伙同赵尔春一起骗过他。还故作追求赵尔春,激他吃醋可笑。

他知道赵尔春怕惹自己生气,已经很久不同朱红旗来往。他也知道赵尔春对自己的耐性几乎已到极限,所以他早上又将那条线往回拉了一点。

远远看见赵尔春一根烟抽完,手还没抬,后面就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端着烟灰缸送到他面前。他很自然地将烟丢进去,接过那个男人递来的另一支烟,含在嘴里。那男人像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了打火机,勾着身子给他点上。随后便如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赵尔春的日常生活。连抽烟点烟这种事,都有人贴心地给他送到嘴边。而他旁边那个蠢货也是如此,两人习以为常。

徐洋绕了一圈,在赵尔春所在后方的酒吧里找到刚才那个点烟的男人。那男人并不是酒吧服务生。

这是个GAY吧。他一进去就有人搭讪。但他还是径直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你好。徐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也不善交际。

但那男人非常从容,只道:我知道你。但我劝你还是赶紧走,我不会跟他们说你来过。

普通人之间的同病相怜?

没必要这样说,真的不必。

我冒昧问一句,你在哪里读的书?

那个男人笑道:这个国家的规则都是他们定的,在哪里读书重要吗?没错,我是扬江大学的研究生。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争得这一席之地吗?

那你羡慕我吗?

很羡慕。

徐洋觉得跟眼前人对话,就像在看一面哈哈镜,明明镜中是本人,却完全走了形。而扭曲的形状,又并不能改变镜中人就是自己的事实。

第18章 让我们恭喜他

就是赵大哥他去那个

赵尔春低头靠过去。你说什么?酒吧里太吵,朱红旗声音又小,他完全听不清。都不知道谁给他支的招约在这。他指了指外头,示意到门口说。

两人到了路边,朱红旗声音更小了。我是说,叔叔说,赵大哥他可能要去皇后港。

他去皇后港?这时候能拿到申请赵尔春突然顿住,赵进是要逃?朱叔叔具体怎么说的?

他就是说,让我跟你说,又让我、让你,别问他,别问你哥。

赵尔春沉默了。你等一会,我查查。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查自己在各处的账户。

他名下账户比较多,也很复杂。头尾查完,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果然,赵进把名下所有资产都转给他了,甚至包括一些海外账户和挂名、持资、再持资公司、非盈利组织等等。赵尔春直看得心惊胆战。

他疯了!

赵进前段时间很关心他感情生活,而这几个月完全任他折腾,没有任何微词。赵尔春几次回银盏路,甚至连他面都没见着。

他也给赵进打过几次电话,对方比往常和蔼多了,只吩咐他照顾好自己。

赵尔春想了想,当即叫来陈卓。

陈卓五分钟后开车停到他面前。赵先生。

赵先生?陈卓是赵进招来的。冯鑫的事后,他把身边人全部重新查了一遍。陈卓仍然在原来的位置当赵尔春的司机。我哥是已经走了?以前她称赵进为赵局,称自己为小赵先生。现在只有一个姓赵的,当然不用分大小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皇后港了。

他要去哪?

我不知道。

赵尔春转而问朱红旗:朱叔叔是不是今天才跟你说?

朱红旗木木地点点头。小春赵大哥对你很好,他可能只是有事

赵尔春猛地将杯子摔地上,碎玻璃在街道两旁迷乱的霓虹招牌和路灯光中变得五光十色。

他有个屁的事!他把我丢了赵尔春蹲地上大哭起来。

皇后港地方比较特殊。大运联邦的官员要走,多半在此处借道。赵进必定是很早就联系好了。也许前段时间他又做了许多事,却都失败了。但赵尔春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个时候选择出去,还走得那么决绝。他出去又能做什么?在国内都做不成,在国外难道还成了?

他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越打越急,赵进一个都没接。他没注销手机,甚至开着机,就说明还有他并没有拒绝联系。想了想,赵尔春随便在路边拦了个人,掏出五万块钱给对方,买了人家的电话。

待人把手机格式化后,他又给赵进拨号过去。

这次赵进接了,率先问道:那个徐洋,你追到了吗?

赵尔春一时语塞。刚才哭得有多伤心,此时就觉得自己有多傻逼。

没有。他可能心理有病,我想带他去看医生。

我这阵子也在想,以前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我从来不阻碍你谈恋爱,只是不想你受没必要的伤害。但人本身也需要一些伤害才能成长。赵进那边很安静,赵尔春听到他走路、倒水的声音。唯一遗憾的是,这次我没法在你身边。

别咒我,我还有希望。赵进摆明了拿他恋爱的事来糊弄他,他不吃这套。告诉我,为什么?

那边忽然遭遇真空一般,什么声音都无法传递。半晌,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吞咽声,随后便听赵进沉闷道: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失望。

赵尔春闻言,立马红了眼眶。你失望就要丢下我吗?他竭力控制情绪,仍难免声调有些颤抖。

等事情缓一缓,你可以来找我。

你以为你就是出去旅个游吗!

赵进笑了一声。你可以来旅游。另外,有件事你注意一下。那些钱我没办法处理才转给你的。你要自己花就罢了,但一个正常人类应该花不了这么多钱。我想说的是,你不要随便处理,不管是捐赠也好,济世救民也罢,一大笔钱出去,就是从你口袋掉到别的口袋的事,不仅达不到初衷,甚至可能带来灾祸。

赵尔春沉默片刻。我明白。这是赵进身体力行带来的教训。

好了不谈了,有点累,一天一夜没怎么睡。你要是想我,下次也可以用这个电话。不过这几年最好不要过来找我。说完便挂了电话。赵尔春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很久之后,赵尔春才从元小康那里听说,赵进出国是在北多士国搞民运。陈中知道后大发雷霆,称国家没有对不起他赵进。

赵尔春理解赵进的失望,但无法理解他的决定。在外面借一个美好的名头捅祖国的刀子,不为名不为利,任谁听起来都像在报复。

赵尔春在路边抽了很久的烟,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缓过劲。

他从来没离开过赵进的羽翼。这一刻,他感到似乎应该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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