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暗香(一)(2 / 2)
宋素枝的戏票那是免费的,但是限量,所以不少人抢到号之后,会拿去加价再倒卖,至于剧院在这里面儿有没有出力,那就不为人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哲在军中也听到了这事儿。
“也是奇了怪了,那宋素枝的票明明他妈的是不要钱的,但是我居然花了比别的戏子的票钱高了整整十倍的价钱!”他的副手愤愤不已,“我真是想不通!”
出身商贾的戚哲当然清楚这里头的道道,对此不屑一顾:“一个戏子也值得你这么费劲。”
副手窘迫了一下,但为着挽回面子,说:“不是给我买的,给别的兄弟买的。”
国民大剧院有十年的院龄,虽然不是老剧院,但也是攒了许多忠实戏迷,老一辈儿爱去小茶馆老戏院,但也慢慢有一部分往大剧院走,虽然更多的还是中青一代爱在这待着。
可以说,国民大剧院是了解南京城的中青年最合适的地方。
宋素枝的复出让国民大剧院的生意一下暴涨起来,自然新月舞厅的生意便暗淡了,有人私下说道宋素枝断了周老爷的财路,势必要被教训一番了。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
一日,进秋外出采买,路过新月,发现舞厅门口放了一个牌子,上面贴了一张海报,海报上是一个女人,带着半开的蝴蝶面具,穿着一身蓝色立领包身长裙,手臂上缠绕了一件白绒做的长条披肩,一手抚着立着的麦克风,一手搭在裙身,裙边叉露出白皙修长的腿,配上蓝闪的尖头高跟,着实婀娜多姿。
进秋不由走近,海报旁边写着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府里的日子,周深偶尔会有意让进秋认认字,日积月累,她现在也认得比以往多许多了,所以不费太大力气便认出了海报上的字——幺蝶。
“这新月出来的伶人那嗓子真是不得了呐!”
进秋身边走过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刚从舞厅出来,似乎还沉浸在什么梦中,表情都非常迷离。
“那随便哼一声真是能酥了我的骨头咯!”
“实在是极品,比那宋素枝还要勾人许多!”
“也不是这么说,”有人嘿嘿一笑,说,“宋素枝那是玉女,是超凡脱俗的谪仙;幺蝶那是婵娟,是惊鸿一瞥的洛神风姿。”
“对对对,说得好说得好……”
进秋看着他们边说边远去,忽想起自己还没采买完东西,赶忙离开了新月。
没过几天,新月舞厅的幺蝶便名声大噪,在之后的两个月内甚至压过了宋素枝的风头。
众人皆爱看这美人争艳的场面,一时间国民大剧院和新月舞厅均是门庭若市,都想睬一睬玉女与婵娟的仪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太过火热,宋素枝和幺蝶都有着一批死忠的戏迷与歌迷,这两批人各自看不惯对方,但因为一直没有什么正面交际,便也维持着奇特的和谐。
然而就在某一日,两人的演出撞在了一块,抢不到宋素枝票的人,转头就去了新月,新月的票贵得一般人进不来,听不到幺蝶的人自然也转身去了国民大剧院。
一来二去,宋素枝的戏迷们闹到了新月门口,矛头直指幺蝶,说这幺蛾子用下贱手段故意给宋素枝下绊子。
“你们周老爷都不敢动素枝,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背后弄虚作假!”
另一边新月门口站着一排幺蝶的歌迷,与其对骂,愈演愈烈,最后竟是演变成了互殴。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更多人在对面或稍远处的茶楼上观着戏。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叫停了掐架的两伙人。
戚哲骑着马从不远处缓缓行来,慢放下还在冒着烟的枪,身后跟着他带的两列兵,他漫不经心扫了一圈这些人,发现守着新月门口的是一群官家少爷,另一边更多的是商户家的或者学生,他随即开口,话语掷地有声:“不想死就继续。”
人人都知道戚哲是蒋-瑞元身边的红人,又是戚府的少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惹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众人虽不甘心,却也都悉悉索索彼此放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
“等等,”戚哲一拉缰绳,停下马,“我说了让你们走吗?”
那些准备离去的戏迷们都一愣,有些忿然却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在街道寻滋挑事,打架斗殴……”他一句一句列出罪状,最后判定,“全抓起来带回去!”
那些人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嘴里大声喊着凭什么抓我之类的话,戚哲全然不听,他的兵听了命直接去押人,自己扯了缰绳就准备掉头回军营。
可刚要走,身后就有人大喊:“慢着!”
戚哲一回头,看见戚府的张管家在十米处站着,还擦着汗,似乎是跑来的。
他疑惑地皱眉,但没两秒,就看见后面来了一辆黑色轿车,但只有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人,远远对着戚哲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戚少将,我们老爷说这事儿您不用管,把这些人都放了吧,所有赔偿和责任他一个人担了。”
戚哲望着那辆车,想透过前窗去看后座那个人,但显然对方没有想出面的意思。
“哦?”他牵着马过去,所有人都让开了路,“我要是不放呢。”他停在车头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驾驶的人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打开,递到戚哲面前,说:“这是委员长的审批,他已经同意了,戚少将可以看看。”
周围的人翘首偷看,戚哲一瞥,没说话。
“老爷还说了,这事本就不归军队管,是警署的活儿……”这人在戚哲凌厉的眼神下越说声音越弱,“所以……少爷您还是把他们都放了吧。”说完,却迟迟没有得到对面回应,看戏的众人在两边呼吸都不敢过重。
戚哲在南京城的百姓看来是个较为神秘的人,十六岁的时候,父亲身亡,之后便离家出走,等有消息的时候才知道这位戚府的少爷已从军校毕业,此时早已过了六年,经过两年的枪林弹雨,如今已是威风凛凛的军队少将。
他在人前很沉默,枪打的响都比他说的话多,但有一点南京城的人都知道,戚哲和周深,是非常不对付的。
无论是传周深夺财还是戚哲无用,反正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今日在这碰上,简直是一场大好戏,每个人都一眼不眨地盯着,生怕等会儿枪响了连累到自己,又怕两人之间斗争不会被激发。
可谁也没想到,本就灰暗的天空闷出一声雷响,随即豆大的雨点开始往下落,看戏的人还没等到下一回合,便扫了兴地不欢而散。
那些本要被抓走的人看戚哲不为所动,士兵们也没有继续得到指令,所有人便都偷偷地溜走了。
没两分钟,马路上便只剩下一列军队与黑色轿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
后座被打开了门,周深撑了一把黑伞下了车,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伞,向对方走了过去。
戚哲看他走到自己身边,把伞递过来:“阿哲,别感冒了。”
男人发丝滴下雨水,垂眸看对他仰头的人。
周深今天应该也是去会了客,穿了白衬衫,外头扣了一件褐色马甲,掐了细腰,棉质的长裤裤脚套进了靴子里,本就细直的腿更显匀称。
等着对方接伞过去的周深耐心地举着手,却没料到下一秒手臂就被人抓住往上一提,说实话是有点痛的,两把伞一下没拿住,全部掉在了地上,随即腰也被托起,再晃过神来,屁股就坐在了马鞍上。
“不是……”周深转身去看人。
但对方没给他发应的时间,直接脚一蹬马肚子,喊了一声“驾”,那马就载着两人往前跑去。
千里马奔腾,划破雨帘,溅起无数水珠,速度快得一会儿便没了影儿,只留下剩下的士兵和家仆面面相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暴雨冲刷着黑马的鬃毛,马蹄声在空寂的城郊格外清脆,戚哲单手控缰的指节泛着青白。
周深被圈在军氅与马鞍之间,鼻尖萦绕着枪油与龙涎香混杂的气息——那是他上个月送往军营的南洋香料。
“阿哲停下……”周深的后背靠着对方胸膛上,军装铜扣硌得蝴蝶骨生疼,扭着身子想躲开。
戚哲充耳不闻,鞭子狠抽在马屁股上,随后用拿鞭的手解开了扣子。
周深终于不再觉得硌得慌,可男人滚烫的前胸却更没了阻挡般贴于他身后,相紧贴的地方温度急速上升,直至火热,内里心脏的跳动随着骏马的驰骋更为剧烈,
周深握住鞍环的手收了紧,指腹擦过鎏金铜扣,一双鹿眼盯着前方,雨水擦过他的侧脸,又飘向后方人的颈间。
铁马蹄踏过青石板,将嫩芽与野花一同碾碎,雨滴浇灌其上,引出怪异芳香。
半柱香的时间,戚哲已经将他带到一座不知道什么位置的山丘上,四周早无了人烟,雨也逐渐消退,只剩丝丝落于人间。
戚哲收紧缰绳,马匹在丘坡上停了下来,同时他怀中的人回了头,戚哲一眼就瞥见了对方因为奔波而大开的领口,露出一段白皙脖颈,以及不明显喉结中的那颗黑痣。
“阿哲,”因为开了口,戚哲才把视线移向了他的淡色的唇,薄,和这个人一样,薄情,“好冷啊,回去吧。”
戚哲无声地解下自己的军氅,一把将周深裹于其中,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半月般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干什么,”他问,“那什么幺蝶是你从哪儿弄来的,一群官家少爷跟在她屁股后面,拉帮结派的。还有那个宋素枝的戏迷们,一半都是你们商会的人……”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话中隐喻已是不言而喻。
半晌,周深轻笑了一声,转回了身背对他,说:“阿哲是在怀疑我故意捣乱呢。”
戚哲拉了一把在吃草的马,开始往坡下慢踱:“我不是怀疑。”
周深不动声色地顺着惯性靠回身后人的怀里。
戚哲垂眸看他头顶的璇儿,被山风吹动了几根呆毛在晃动:“我是肯定你在捣乱。”
周深闷笑两声,震动了戚哲的上半身。
“那你去听过吗?”
戚哲皱眉:“听什么。”
“宋素枝,幺蝶,”周深问,“你听过哪一个。”
戚哲微微抬起下巴,不屑道:“没听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何觉得她们就没本事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呢,”周深摸了摸那马的鬃毛,说,“我是会长没错,但商会的人只在做生意上听从我,我管得了他们的买卖,还管得了他们爱看谁的戏爱听谁的歌吗?”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毫无破绽,但戚哲知道周深一般不会出面管一些事,今日亲自来让他放人,一定是有原因的:“就算这事不是你挑起的,但你亲自来收场,你觉得你跟他们没关系我信吗?”
“可是我也说了,你也知道,我是商会的会长,”周深坦然自若,“既然斗殴的人里面有我商会的人,而且还不少,我当然至少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然以后谁还愿意跟着我呀。”
“你要那么多人跟着你做什么,”戚哲说,“你能力越强,要承担的责任也越大,也就越危险。”
“那没办法了,”周深又笑了,“谁让我这么厉害。”
“……”
戚哲望了眼远处的城门,说:“你有本事下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说。”
周深向来在他人眼里是亲和谦逊的,自然不会随意说这种有些俏皮的话。
这样稍微俏皮的一面是不曾为人所知的,但戚哲在十一岁和十六岁的时候一直是与这样的周深相处的。
那时候的周深没多少人看得起,虽然从日本留学回来,但一来就被戚仲光安放在了本准备取妾的偏房里,指定是个绣花枕头的形象便先入为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后来展现出来的商业天赋却令人惊叹不已,好几次铤而走险将戚家的产业拯救于水火之中,后又得知其与蒋瑞元竟是同窗关系,戚家之后更是与军队做起了生意,在香料和日常供应上更是直接垄断,成为南京城有名的寡头。
如今还将生意做出了国门,伸手到了洋人的钱包里。
产业不断扩张的同时,这也意味着风险更大。
“本就很多人都看不惯你,今天还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与我作对,”戚哲低声,“你是还不嫌整个南京城都知道我们戚家的家丑是吧。”
“原来你在意这个啊?”周深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一眼。
“……”戚哲眼里没什么温度,“人人都知道你我不和,何必再来这么一场。”
听罢周深将手附上他的手背,说:“他们那样想是他们,你对我如何我清楚,你我从来没有不和。”他转身去看对方:“不是吗?”
戚哲垂头看进他眼里:“你觉得呢。”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厚重的军氅也没有办法把身体焐热,山风一吹,更显刺骨般的寒意。
“有些东西演久了,就会变成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新月和大剧院都没有上节目,似乎因为戏迷斗殴的原因,两个名伶都不愿意再撞在一起演出,之后,新月每次有幺蝶的演出都会先出一次预告,随后大剧院也会通知宋素枝新的演出,分别错开。
过完年,戚哲又回了广州,周深则加紧时间出差,先是去了好几趟国外,回来后直奔烟台,在烟台港与南京城来回穿梭,之后又加上了一个连云港,三个地方反复地连线,进秋看着他每次回府邸没多久就要出发去烟台港或者连云港,简直就是个铁打的,跟着的长工和司机都换了两个,但周深却还是容光满面的。
直到立了夏,戚哲准备回府。
进秋接到通知说老爷会比少爷提前回来,她心道到时候估计还得去平良领那梅花糕。
可周深回来当天,在吃饭的堂子里,张管家一脸愁容地走到他身边耳语了什么话,周深本想把最后一口汤喝了,听完却放下了碗,说:“带我去墓地。”
进秋一愣,等老爷走了以后她才从别的婆子那打听到,原来那个做梅花糕的老师傅走了。
快八十岁了,这个年纪走了,似乎很正常。
墓地在老师傅住的地方后方的一座山上,对方早就对周深说过,若他死了,就埋在那。
周深走到墓前,上了三炷香,倒了三杯酒。
张管家在身后垂手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三炷香全烧完后,周深才终于开了口:“去老师傅家。”
老师傅住的地方是周深安排的,因为安静又隐蔽,所以对方也同意住下了,当初周深在他那打下手打了三个月,才终于说动他继续做梅花糕。
梅花糕是一件事,但还有一件事,周深非他不可。
老师傅确实是宫里出来的,但不是御膳房,是敬事房。他没有子女,一直是孤家寡人。每年一段时间,他会到天津去。
天津静园,住着一位贵人。
周深通过他,和那位贵人也有上一段联系,现在老师傅走了,虽然他也能和静园那边说上几句话,但总归还是有个中介的好。
他和静园那边的生意只有老师傅知道,毕竟天津那边和洋人以及日本人有联系,他能获取非常重要的信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信息无疑是很珍贵的。
几乎不会有人去关注到这么一个小人物,但往往小人物的行为,却可能如同一只某大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或将引发一个城市的一场龙卷风。
到了老师傅住的地方,张管家走在前头帮忙把院门打开,又走进去把屋子的门也开了,周深走进去,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摆设,然后走进了老师傅的卧房,熟练地掀开了被子和褥子,掰了一下床头的一个旋钮,“咔哒”一声,床中间出现一个卡槽,周深从里面拿起一张纸,打开——
“北洋将归,中原混战来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深皱眉,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准备把纸烧了,可刚点上一个角,他就觉得不对,赶紧把纸扔地上踩灭了,张管家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老爷?”
周深把已经烧了一半的纸条重新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墨迹,说:“老师傅这有钢笔吗?”
“啊?”张管家伸长了脖子。
“这笔迹虽然是他的,但笔不是,”周深眯眼再仔细看了看,“他从来只写毛笔,这是临摹上去的。”
消息应该是真的,但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了。
张官家抬头看他,发现周深的脸色很不好。他原先本是戚哲院里的人,但周深当上老爷后,把他调过去做了管家,没想跟着这位老爷也有十年了,他是清楚周深做事背后原因最多的人,也是知道周深心思最多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老爷,”他轻声说,“您是觉得,委员长已经知道……”
周深深吸一口气:“不清楚。”
如果蒋-瑞元知道他一直背地里在扩张自己的势力和关系,并不忠于他,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只是这样,那其实还好……
“但少爷那事……”张管家说,“他应该还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深轻点了下头:“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了,他也不会让阿哲回来。”
随后,两人把老师傅的住处都搜了一下,没再有什么信息。
“拆了吧,”周深说,“把做梅花糕的器具带回府里去,其他都拆了。”
“是。”
红日当头,戚哲回府。
院子里早就备好了酒菜,等着他一回来就能吃上。
戚哲过了莲花池就解了军披扔给副手,副手又扔给身后的士兵,他斜看一眼,骂道:“我他妈让你拿着,你不情愿是吧。”
副手连忙把军披又从士兵手上拿回来,讪笑道:“哎老大,哪儿有的事儿,这不在我手上吗。”
戚哲冷哼一声,伸手拿过来直接甩在不远处的鹅卵石路上:“不爱拿就他妈别拿了。”
副手一拍脑袋,赶紧跑去准备捡起来,但一只白净的手先他一步捡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哲,”周深穿着一身休闲的白短褂子和长裤,站在被树叶切散的阳光下,鲜嫩的像个刚弱冠之年的少年,“衣服不要乱丢啊。”
副手一见来者,撇了下嘴,有些不满道:“我们少将爱丢就丢,你管得……哎哟!”
还没说话,后脑勺就遭一记棒打,他回头看始作俑者,对方面色如常,看他的眼睛闪着寒光:“说话注意点。”
语气其实很平和,但听在副手耳朵里,他觉得瘆得慌,结合自己的被打,他不由地又往周深那看,眼里尽是疑惑。
“这是你的副手吧,”周深温和地笑,“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他不用。”戚哲说。
副手虽然一直跟在戚哲身边,但第一次来戚府,和周深也只是很远地看过或是匆匆略过,这回和周深对上,惊讶地发现这位叱咤南京城的老爷居然这么亲和,他原先一直以为对方和戚哲是水火不容、不合一言的恶霸,这会儿看似乎并不是。
也不知道是这两年总在战场上厮杀见多了生与死,还是发现军队对周深的生意上逐渐有些压制,戚哲这一年开始慢慢想让身边的人接触周深。
整个南京城不是都觉得他和周深势不两立吗?都见不得他们相处和睦吗?但事实上,只是他一直单方面与周深过不去,当然现在还是没过得去,可不管怎样,这都是他戚哲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不用吗?”周深慢慢走了过来,在戚哲身前停下,“毕竟是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哲低头细细扫他的眉眼:“不用,他等会取个东西就走。”
周深也没继续挽留,点了头,说:“好吧。”然后伸手把军披亲自给戚哲又系上,说:“这儿去吃饭的堂子还有段路呢,今日风大,还是披着吧。”
“嗯。”
副手惊讶地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他根本没有拒绝留下吃个饭好吧?!
最后副手还是没留下来,因为上司不让。
那日吃饭的时候,戚哲看见桌上的梅花糕,吃了一块,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周深见他表情异样,知道他尝出与以往不一样的味儿了,便告诉他二条巷子的老师傅走了。
戚哲蹙眉,打算放下咬了两口的梅花糕。
“所以这是我做的。”周深笑着看他。
正要放回去的梅花糕又被夹了回去,戚哲一口吃了剩下的,然后说:“最近这么闲?”
“哎呀那可不是,”一旁的张管家赶紧献殷勤,“老爷这两个月都忙得很呐,这梅花糕是老爷晚上抽空做的,做了好多次,手都被烫着了几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哲皱起眉头,一把抓起身边人的手腕:“受伤了?”
周深另一手摁住他,说:“没有,张管家夸张了。”
“诶是是是,没受伤,”张管家憨笑道,“就是太累了……”
也就是因为张管家的“告状”,戚哲才知道周深这两个月跟疯了一样三点一线地跑,坐车都坐出腰肌劳损了,他直接在府门口安排了几个兵守着,还真就让周深实打实在府里待了整整七天。
直到一日,戚哲刚从军营出来,准备回府,就看见自己副手笑嘻嘻地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张纸质物往里走,他走过去直接扯来一看,是新月和国民大剧院的票,刚好今天晚上是新月幺蝶的表演,明天是剧院宋素枝的演出。
戚哲一下就想起之前周深问他那句,“你去听过吗?为何觉得她们就没本事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呢?”
“老大……”副手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别给我捏坏了,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呢。”
“嗯,”戚哲把俩票放兜里,边走边说,“谢谢。”
“啊?”副手愣住,随即对他背影哭道,“想看你早说啊,新月的少爷不得直接进吗?带我一个吧少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月总共有三层,一楼大厅占据最大的面积,用了现世最流行的彩釉地砖,巨大的吸顶灯和天花板黄金色镜面更是拉长了整个大厅的视觉空间,右手边是旋转型的楼梯,左手边是从上海借鉴来的最新技术安上的电梯厅。
戚哲去过那个国内第一个拥有电梯的上海饭店,也体验过,所以他看到电梯出现在新月有些惊讶,因为这绝对是笔不小的花费。
他一进来,有伙计,不,在新月叫服务员,就瞧见了他,连忙过来引他进了电梯。
“少爷好,”那人低眉顺眼笑道,“二楼咱停吗?”
副手站在他侧身后,刚想说就在那停,戚哲便道:“每层都停。”也就是每层都要去。
“好的。”
二层是新月最宽敞的,包含平良圆厅和和演艺大厅,并且还包括一个夹层,设有中山厅、秦淮廊和厢房。名伶们就会在夹层的厢房里化妆和休息。
戚哲从二楼的电梯出来是先到夹层,穿过中山厅走到栏杆处往下一看,底下是巨大的舞池和亮闪闪的舞台,舞池已经有不少男女相拥着慵懒地跳舞,而台上是许多穿着艳丽的舞女在跟着音乐舞动,但没有歌女,应该是还没有到时间。
与二楼夹层单独的中山厅不一样,舞池周围还有一些小舞池以及开放的包厢,戚哲往里头和舞池扫了几眼,冷笑一声,转身穿过无人的中山厅准备去三楼。
副手也同他看到了二楼舞厅的那些人,在电梯里嘀咕了一句:“难怪上次卫中将跟我打听新月,敢情他们那一伙人出了军营全来这儿了。”
新月的三楼较之二楼没有那么宽阔,但雅静,更像是客人住宿的地方,顶层装有一个巨大的圆筒形玻璃做的钢塔,当舞客准备离场时,可以由服务生在塔上打出客人的汽车牌号或其他代号,车夫可以从远处看到,便可以将汽车开到舞厅门口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快观赏完新月后,电梯出来了一个女服务员,走到他们身边跟男服务员耳语了几句,便低头不说话了。
男服务员听完,朝戚哲鞠了一躬,说:“少爷,老爷在二楼的中山厅,等您。”
中山厅正对着二楼的舞池,是最佳的包厢观赏位,一般不开放,今天得知戚哲要来,中山厅早就留着等他了。
电梯到达层时会叮的一响,但二楼舞池声音很大,在那的人一般是听不见的,随着门打开,戚哲看见不远处的中山厅里,在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背影,脊身直挺,圆润的后脑勺让这人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可是戚哲一眼便能认出,哪怕是在街上百米之外,单凭这一头黑发,他也能认出,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出……
是感觉到身后有莫名的压迫感,周深才转了身,此时戚哲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阿哲,”他笑道,“没想到你会来。”
戚哲绕过阻挡走到他身边坐下:“不是你让我来见识一下。”
“哦,是吗。”周深心道好像原话不是这样吧,但他也没反驳,让身后的服务员倒上水,递给了戚哲,“今天来新月,打算去舞池自己玩一玩,还是想找人陪你喝点什么?”
戚哲侧头看他:“我点你来陪,你陪吗?”
这话大逆不道,但周深也没生气,只说:“我这不是陪着你吗。”
自己的话就这样被他打太极打过去了,戚哲有些不爽道:“你就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不懂,有时候又装懂,装辈分大,有时候又带玩笑向他来一些娇俏。
周深看他好像真不高兴了,探出些身子凑到他面前,问到:“真生气啦。”
眼前突然出现周深的脸,戚哲吓了一跳,但没往后移开距离,他沉默了会儿,然后竖起眉,说:“是。”所以准备怎么办吧。
结果周深直接笑出了声,仰在沙发上笑着侧头看他:“你比我还装。”
“……”
副手在两人身后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默默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结果看见一个穿着老式马褂套装的老大爷走了过来,到周深的身边低头说了什么。
听完周深点了头,说:“我等会就过去,张管家你先把东西都准备好吧。”
戚哲一听就知道周深八成又是要去见什么人了,一张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
身边的人转头看他这样子,嘴角噙着一点笑,说:“阿哲你先坐着,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吃,马上就回来。”
实在听多了这种话,戚哲应都不想应,余光瞥着周深走了,他靠在沙发上,没回头地说:“坐前面来吧。”
副手知道是喊自己,嘟嘟囔囔地绕到另一个短点的沙发坐下,戚哲睨眼看他:“你在那嘀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抬眼看他一下又撤回眼神,支支吾吾说:“没……什么。”
戚哲也懒得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视线转回前方的舞台,把底下那些包房里的人都看了一遍,记了个大概,也差不多知道是些什么群体里的人了。
等服务员送来水果盘后没多久,灯光突然都暗了下来。
“来了来了……”副手急得简直想站起来,但迫于某人的压力还是坐着,但头已经快伸到拉杆外了。
随着灯光的关闭,嘈杂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此刻的新月很安静。
“天涯呀
海角
觅呀
觅知音”
没有任何乐器,是纯声清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如同从圆顶天花板落下来的声音让所有人呼吸一滞,好似从千里传来的清响,身心都仿若勾出一缕缕魂,被那魅音缠绕着颤动不已。
琵琶声随后响起,灯光也终于亮了,最亮的那一抹打在了舞台正中间的歌女身上。
那歌女带着蝴蝶做的半开面具,穿着一身蓝色蕾丝制的立领紧身旗袍,裙摆做了留长,几乎拖地,左肩到胸前正中间扣了一条白色的毛绒皮草,身姿窈窕,一动一转都是千娇百媚。
底下的人早已炸开了锅,舞女们适时从舞台两边出来,与宾客们一同在舞池跳舞,众多男宾客边往台上瞧边与怀中舞女谈笑。
等戚哲缓过神的时候,舞台上都换成了夜来香,欢快的伴奏配着那夜莺般的歌声,晚风一吹,人都醉了。
身边的副手早就不见了,戚哲往舞池一看,人在和舞女跳得忘乎所以了。
他盯着台上随着歌声摆动细软腰身的歌女,侧头问一直在旁边候着的服务员:“这是幺蝶?”
服务员笑眯眯:“是啊少爷,她可是新月的顶梁柱啊,是不是很好听。”
“嗯……”戚哲应了声,“嗓子确实好。”
只是不知道怎么,这半张脸有些熟悉,隔得远,看得也不是太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你们老板从哪儿弄来的?”他问。
服务员顿了顿,说:“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位好像之前是名门出来的大家闺秀,落寞后被老爷请过来的。”
戚哲拧眉:“你们看过她全脸长什么样吗?”
服务员摇头:“老爷说她可以一直带面具,之前有人吵着要幺蝶摘,被老爷和她的歌迷直接轰出去了。”
而且这样看着,她似乎也不陪舞。
刚这样想完,戚哲就看见那幺蝶抬头朝他看去,透过面具,戚哲与她对视了一眼。
“夜来香
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
我为你思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歌曲结束后,幺蝶走到了舞台边能上二楼夹层的楼梯旁,当她踏上楼梯走向夹层时,舞池的人都慢慢停了下来,目光或好奇或嫉妒地随着幺蝶转动。
戚哲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上了夹层,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对方悠然地走到他面前,毫不在意底下朝自己看来的赤裸眼光,她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拿过一杯不知是酒还是什么的东西,在戚哲身边坐下,说:“戚少将,我陪您喝一杯啊。”
声音不是从刚刚的话筒和音响,而是通过空气传播进入的他的耳朵,这声音一下让他觉得无比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从哪儿听过。
戚哲盯着她,仔细看着对方露出的下半张脸,并不打算去接对方的话,也没有拿起酒要喝的意思。
幺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笑,说:“周老板说,让我陪您喝一杯。”
这下戚哲有反应了,他开口就是问:“他人呢。”
幺蝶把手中的杯子转了转,面具下的眼睛晶莹发亮,说:“您猜猜。”
戚哲眯了眯眼,盯着她毫无瑕疵的红唇,不知怎么想起周深嘴角边上有一颗很淡的痣,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地转回头:“无聊。”
这样没礼貌的反应让底下看戏的人骚动了起来,但是大部分因为他的身份并不敢大声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沉默半晌,道:“既然戚少将没有这个兴致,那幺蝶就走了。”她似乎有些失望,微微将身体前倾,把杯子放在前方一个小茶几上。
戚哲随意看了一眼,刚想收回视线,却像是整个人被钉住了一样,脸色微僵,眼里露出许许难以置信。
幺蝶刚站起身,手腕就被人扼住,她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有些疑惑道:“戚少将这是?”
戚哲拽着她的手,眉头皱得比以往狠多了,眼神凶狠却透着更多的是一些暗藏的欲望,嘴唇张了好几次才说出了一句话,每个字都是咬着牙从口中蹦出来的。
“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你耳朵上有颗痣啊。”
对面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戚哲下一个动作就开始了,他直接一把扯开了幺蝶的高领口,在看到对方脖子上明显用粉遮盖住,但还是没能完全掩藏起来的那颗痣后,彻底明白了一切。
“少爷啊少爷!”张管家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了,直接扯着服务员赶忙把两人拉开,然后对着已经头上心口腹下烧了三把火戚哲说道:“都看着呢都看着呢,咱不能强取豪夺哈,回府再说,回府再说。”
戚哲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在大众之下彻底失态,他死盯着那千娇百媚的歌女,对方走之前竟还朝他笑了笑,更是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个新月都给烧了。
亥时。
周深前脚进了屋,戚哲后脚就回了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换回了一身常服,坐在自己书房里,翻看着最近的账本。
戚哲门都没敲,直接踹门进了屋。
看着竟然还在怒火中烧的年轻人,周深有些好笑:“阿哲当心着别气着身子了。”
眼前人在戚哲心里是着实可恶的,对方此刻却怡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穿着丝绸的薄衣裤,抬手一拿笔,那袖子就全落到手肘处,露出光洁的小臂,脸上竟还带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金丝眼镜,连着条细链子到耳边,那耳垂上的痣一目了然,虽然隐蔽,但在他看来那是显眼得很。
他压着火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对周深说:“我到这就是来熄火的。”
尽管再了解一个人,有时候也无法预测对方下一秒的行为,就像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无法预测未来的模样。
对周深而言,戚哲是重要的,而重要到什么程度,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但十五岁回国到现在已过而立,戚哲在他的人生中占了一大半的时间,哪怕离开了的那几年,也不断有人向他汇报对方的成长经历。
和当地市长的儿子打架了,得罪了某个大资本家,和某官家公子抢了地盘,揍得军队哪个营长进了医院。
当然,也不全是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也会听到比如戚家公子在军校招生中进了前三甲,枪击比赛得了第一,指挥课几乎满分,格斗赛拿了冠军等等。
在这乱世,听见这样的消息,无聊,却也让周深珍惜。
做了少校后才回了戚府,周深亲自在门口迎他,整整六年,那个十六岁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的少年,六年后威风凛凛地归了乡。
“我知道你会回来。”那天周深说。
“为什么。”戚哲问这话,因为他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回来了,毕竟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那个在自己母亲难产时却花天酒地的戚仲光死得一点都不可怜,死了以后这个让人憎恨的戚府更是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他应该永远都不回来才对。
“因为你的根在这里。”
戚哲眼眸一颤,看着眼前已经成熟许多的周深,心脏像扯出血根一样酸痛,他看见那些沾了血的根从身体里钻出,好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大地一样连在了周深身上。
他的根在这,因为周深在这。
这样隐秘的心思从未对谁公开过,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
他对周深来说,是朋友,是晚辈,却始终恋人未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今天他见那个妖娆的身影在台上像只蝴蝶舞动,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只要一想起来那个画面,戚哲就要发了狂。
原来周深是可以跨破界限的,是可以给别人拿来意淫的,是可以被凝视的,被肆无忌惮谈论的,被抓住的……
人有时候总是犹豫,总是踌躇,迟迟不下决定,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但更多时候决定人生的选择并不是三思之后的行动。
既然周深把这样的一面展现给了他,毫无疑问,他要戚哲坦诚相见。
周深坐在那,安静地看着对方向他走来。
短短几步路,跨过了六年的风和雨,那只曾经干净修长的手,如今已被枪械磨出了厚重的老茧,带着从外头来的晚风,捧上了周深的脸,拇指摁在了薄唇上,戚哲哑声道:“我猜了你十几年的心思,耐心告罄。倘若你此刻不拒绝,我只会变本加厉。”
周深被他摁着唇,微微笑了笑,轻轻张开了口,摁着下唇的拇指被他轻轻咬在了贝齿之间,用上目线看对方,不言一字。
戚哲眸中微颤,抬起他的下巴,用舌头代替拇指,侵入他的口中。
两人彼此的气息是无比熟悉的,戚哲早就想尝这抹香味,忍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几乎是把人压在了太师椅上,滚烫的唇舌扫过周深口腔里的每一寸,肆意在里头侵犯戏弄,他微微张眼,看见周深闭着目,睫毛细细颤动,脸上泛了粉,和平时正襟危坐的周老爷截然不同,仿若是水做的娇人。
呼吸不断加重,戚哲的吻也越狠,肥硕的舌头在周深狭小的口中挑弄,湿润的唾液把对方的嘴唇摩擦得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敏感的上颚被舔了一下,周深控制不住地溢出了轻吟,这一抹娇声直接让戚哲睁全了眼,一只大手扣住周深的脖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着分开,一条晶莹的银丝从彼此嘴中拉出,戚哲往前吮了一把对方的唇,再分开时才没了那银线。
“把新月关了,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就行了。”戚哲看着面前的人被他亲得发红的唇,双手托住他腰身,将人放坐在书桌上,两人此刻相对而视。
周深两手轻轻搭在他双边肩膀上,有些微喘:“新月不可能关。”他挺直了背去靠近对方,两人的鼻尖微微相蹭:“阿哲,你还听我的话吗?”
十五岁日本留学回国,周深进戚府大院第一个看见的人就在堂厅前罚跪的戚哲,少年一身傲骨,犀利的狼眼望向周深,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戾。
一开始是送水,后来戚哲罚跪,周深陪着他蹲在那,喂他吃东西,看着眼前这个嫩得和小姑娘一样的男孩,戚哲接受了他对自己世界的入侵。
于是,接纳的下一步就是了解,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戚哲从没见过那么干净的人,不论是哪一方面,都干净得让人觉得想永远保护起来。
变成所有物。
听话,只要不是转让自己的所有权,那必然是听的。
所以十六岁之前,戚哲对任何人都叛逆,只对周深听话。
“看什么事。”戚哲对此刻的气氛满意到了极点,他掐着周深腰的手往下滑,碰到了对方的裤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深头歪了下,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笑了,说:“小事。”
“小事不用问。”戚哲凑上前吻住他,两只手直接挤开了裤带,朝内裤里伸了进去,抚摸到那柔软饱满的臀肉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将人推向自己,身子挤进周深的两腿之间,难耐地一边紧紧贴着对方一边揉弄着被自己想了太久那两瓣肉。
周深被他弄得一点劲儿也使不上,低了头,埋在男人肩颈处轻喘,对方侧头去吻他的耳朵,用舌尖舔舐轮廓,仅仅是这样的爱抚,竟是让他舒服得有点软了身。
“我硬得发疼。”男人在他耳边说道。
周深难得红了脸,装着没听到,逃避这句话。
戚哲轻笑一声,从软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周深的一条腕子,直接摁在了自己的裤裆处:“周老板现在可别说后悔,帮我弄弄。”
周深装作镇定地看着他:“弄什么。”说着想抽回手。
戚哲一把摁住,利索地解开裤腰带,把那惊人尺寸的几把放了出来。
男人滚热的阴茎打在周深手掌上,吓了他一跳,盯着这巨物,他犹疑着握住,抬眼看了下戚哲,垂眸上下撸动了一下那根几把,
都那么大岁数,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这等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深盯着那几把的前端流出了一小股前液,滴落在他手背上,滑出一道水痕。
两人性别都为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周深没说话,继续用手帮他撸着,感觉到自己也有了反应,悄悄夹了夹腿。
这个动作很快就被戚哲察觉到,他嘴唇贴着周深侧脸,松开了一直握着对方手腕的手,伸进了周深裤裆,一把握住了他已经挺翘的阴茎。
“唔……”周深没想到他来这一出,猝不及防闷出一声呻吟。
戚哲来了劲,一手撸动着对方的几把,一手揉捏着半团臀肉,舌尖还朝着周深耳洞里钻,弄得人脑袋里都是水声。
“别夹那么紧。”戚哲说的是周深的两条腿,夹着他的手,都不好动了。
周深微微张开了些腿,自己一只手已经没办法握住对方的几把,只能两只手一起握着。
屋子里全是喘息和手互相撸着几把的粘水声,周深偶尔会憋出两句娇吟,戚哲几把就会更硬一些,更膨胀一些。
两人贴在一起,有时对视上,就会忍不住接吻,周深被亲的已经合不拢嘴,舌头微微抵在牙上,眼神涣散。
戚哲看着他的模样,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停下来了:“现在你后悔也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深感觉到他撸动自己阴茎的速度变快了,龟头马眼处被附有老茧的拇指轻轻一擦,脑子几乎一空,就发现自己脸上好像沾了些液体,他有些无助地抬起脸,看着对方。
戚哲见他这么容易就出来了,笑了声,手指抹去他脸上的东西,另一只手拽低了周深的裤子,露出了半个白嫩的屁股。
“别……”周深吓了一跳,接着就感觉到自己两瓣屁股中间塞了个什么东西进去,他转头一看,戚哲那修长的中指抵在了自己穴口处,顿时有些慌了,转身对人说道:“是不是有点快了。”
“快什么,”戚哲沾着周深精液的手指摸到那软化的小穴,呼吸更急促了,“等了我十年了。”
周深一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他,接着便感觉到对方的指头挤开了自己的穴口,贴着内里的软膜摩擦着插了进来。
一股异物感让他觉得不舒服,但又有种奇怪的被填满的舒服感,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痛不痛?”戚哲问他。
周深头靠在他胸膛上,手上还握着男人的巨根,摇了摇头,心道手上这家伙要怎么进得去啊。
戚哲瞥见旁边有周深平时用来点灯的酥油,直接拽来从周深后腰往下倒了不少,周深感觉到有滑腻的液体流入到自己穴口处,紧接着戚哲就又伸了根手指进来,后穴里的软膜被压着擦过,两根手指缓慢来回抽插着,肉壁内侧被磨得燥热,周深满面潮红,舌头都酥软了。
又一根手指进来了,大概是酥油的功劳,虽然穴口被撑得很开,但没有受伤,戚哲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温柔都用到了现在,但实在值得,虽然只是手指,但也能感觉到周深体内的温度实在火热,肉穴里软得不得了,还会时不时吸一下他,简直是要了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难以自持地用另一只手把周深的衣服往上推,露出对方皙白的胸部和已经挺立起来的两颗乳头。
周深还在被后穴刺激得意乱着,转眼便看见戚哲埋在自己胸前吮吸着奶头,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一时间脸上都充了血,脖子处都红了一大片,乳头被吸舔的感觉实在太过明显,和肉穴被插的感觉一样过于刺激,阴茎都爽得又立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此刻完全被这混小子拿在手里。
但没关系,周深想,给他,总比给别人好。
给戚哲,至少他愿意。
声音在湿润的情欲里更显妖媚,周深颤着声道:“进来吧……”
戚哲还沉浸在吃奶中,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看着已经完全陷入被宠爱的周深,先是吻了吻他,然后才把他抱下了桌,翻了个身,让其趴在书桌前,白嫩的屁股被他提了起来,贴在了自己的阴茎上,他没把周深的裤子全脱了,只是剥到能露出穴口的位置。
他扶着自己的几把在那大白屁股上顶了顶,弄得周深臀部湿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被他玩弄了半晌屁股的周深回头道:“干不了就穿裤子走人。”
戚哲解了衣服,披着一件敞开的衬衫压在他后背上,胸膛与那光滑的背脊相贴,手掰过周深的下巴,嘴巴几乎要贴在了一起:“怎么到了这一刻,我反而还有些近乡情怯了呢。”
周深回手轻轻扇了扇他的脸,唇贴着对方的嘴角说:“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哲暗了暗眼神,起身,先是撸了两把自己的几把,然后把前端的淫液在那已经被他插得骚软的穴口处涂得满满厚厚的,才将龟头抵在微微张开的穴口,巧劲往里一压——
“嗯啊……”周深被这大龟头顶得实在难受,差点想一脚往后踹过去。
龟头一下就被温暖的肉穴包裹了起来,戚哲一阵头皮发麻,手捏着周深的屁股肉,都给捏出红印了。
大家伙进去了,后面的棍就好入了。
肉穴里面已经满是淫水,咕叽一声,戚哲的几把进了一半。
滚烫的肉棍跟手指的感觉相差太大,穴里的肉壁被挤压得更厉害,周深腰眼儿酥酥麻麻,眼角都发了红,说不清是异物感更重,还是肉壁被那几把摩擦得更爽。
戚哲低头看那穴口被撑开得圆圆的,含着自己最隐秘的器官,想到自己现在操的是周深,他精神上的爽感几乎快超过生理上了。
“周深……”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把周深的衣服全往上推,俯下身把自己的胸膛贴在对方的背脊上,说,“听我的心跳,用下面听。”
周深觉得他疯了,趴在桌上,脚尖是点着地的,全靠戚哲的手和那根大鸡巴撑着,他听不到戚哲的心跳,只能感受到自己肉穴里那半根几把在微微跳动。
戚哲已经硬到了极致,他胯部继续用力,把剩下那一半几把全部捅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完全插满了的感觉让周深一下就叫出了声,他仰起头,有些胡乱地想往后抓什么,却被一只手拽住,放到了两人连接起来的位置。
“摸到了吗?嗯?”戚哲头上冒了汗,抓着他的手感受连接的地方,“我跟你贴在一起了,完完全全。”
周深迷迷糊糊地点头,声音有些呜咽:“嗯……啊!”
戚哲听了个半音,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操干了起来,巨根在那湿润柔软的肉穴里反复抽插,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胯部打在屁股上的声音在屋子里啪啪作响,红檀木做的书桌被顶得往前挪动,咯吱声不断。
“……啊、啊——”
周深已经撑不起身子,整个人都趴在桌上,臀尖被顶得发红,不是手指印就是被拍打的红印。
那肉穴已经适应了戚哲几把的尺寸,他便将周深转了个身,直接抱了起来,周深吓得一把搂住他。
这个姿势让戚哲顶得更深,他已经失去理智地粗暴撞开肉壁,碾压里面每一寸骚肉,下次一定要用嘴尝尝,他这样想,怎么会这么吸,紧得他差点眼冒金星。
戚哲的阴茎本就微翘,这个姿势更是操得周深难以言喻,他已经无法说出有逻辑的话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出了两滴泪,嗓子里发出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甜腻音,甜得戚哲觉得他整个人都是蜜糖做的。
这场性事从亥时一直做到丑时,从书房的红檀木桌上做到正堂的太师椅,又到梳妆台前,在镜子里,周深看见自己双颊潮红,裤子已经完全不知道在哪儿去了,上衣也皱皱巴巴地套在身上,领口被撕开大半,露出一边的肩头来,被戚哲吸出好大一块红印,屁股已经被操得发麻,梳妆台前的东西全被扫落在了地上,门口还有个丫鬟来问了句什么,被戚哲扔了瓶子骂了声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停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周深无力地躺着,被戚哲在身后抱着,穴里还插着对方那根东西,他已经完全射不出来了,软塌塌地在那里,戚哲在身后吻他的背,下身缓慢地动着,没再像之前那么粗暴。
怕自己睡着就忘说正事了,周深赶紧提了一句:“你明天记得去国民大剧院,给宋素枝捧捧场。”
戚哲正亲着他后背,听这话皱了眉:“听她做什么,不如在家听你唱。”
“你去就是,”周深累得已经睁不开眼了,“记得把我准备的礼物带上,以你的名义送过去。”
戚哲讶异了一下:“你还给她准备礼物?”
“……”周深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对方抽了出来,转了个身,用有些哑了的声音说,“不去以后不给干了。”其实也是想让他消停点。
“……”
戚哲着实无语:“你总得告诉我个由头吧?”
但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周深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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