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媚戴月回(66)(2 / 2)
玛露来演啊,就是我同学,你上次见过的。
我稍加回忆,想起橙黄色的蓬蓬大裙摆,领口一条火红丝巾,向上是马来西亚美女特有的蜜色肌肤,玛露眼睫浓秀,瞳孔泛金,如两片尽情享用阳光的琥珀。
如果时光倒流十五年,我十八岁,我会对拥有那样眼眸的人动心吗?我会。但现在不会了。我已经老了。
我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皮肤经过养护已经差不多恢复过去的状态,没有明显的皱纹或晒斑,皮相没有老,老的是心境。椋梨源似乎想可怜孤寡老人,邀请我周末去玩滑板。
天鹅公园里有几条路特别适合单板滑行,对新手来说没危险,你要是不会我能教你。椋梨源笑出一口白牙,单纯的小贝壳在他唇间排排站,美少年在巅峰时期连笑纹都是美的,被他邀请就像是收到上帝抛下的橄榄枝。
喂,你不会不敢来吧?周六下午三点左右公园里人很少的,你戴上鸭舌帽,穿汗衫短裤,保准没人认出你是谁!
谢谢,但不了,我另有安排。
不是吧你,你别随便拿工作搪塞我啊,老社畜都这么没劲吗?
我是老社畜?我笑了,告诉他:周六下午我要去练钢架雪车。
钢架雪车?
我欣赏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被踩了尾巴的猫,电打尾椎骨一般把吃惊从瞪圆的眼中送出来。
你不要命了?钢架雪车!是奥运会那个钢架雪车?
是的,金刹区建有冰上运动场,钢架雪车的轨道七扭八绕盘亘在半空中,冲刺时望得见场馆窗外平行的高架路,身体横在极速运行的钢架车上,超越一辆辆轿车远光灯。濒临死亡的体验总是很妙。
除了钢架雪车还有赛车,我重新拾起这项运动,体会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只是挡不住泪流。过了弯道一往无前时,世界都成模糊幻影,没有颜色和形体,连流速也趋于静止,我摘下护目镜,让泪水在重压下快速蒸发。在这个时候,我真的忘了凌歌。
陈钟岳第一个不同意我玩极限运动。我告诉他下个月还想尝试空中滑翔伞,很快就被他以陈裕资本做要挟打消了想法。每周我必须留出和他见面的时间,至少三次。在马场,高尔夫球场,或者他名下的紫郡假日酒店,不做什么,只是喝茶谈天,有时候喝酒。
他在追求我,方式很体面。如果我能喊他一声钟岳,他的整张脸会自皮肉底焕发光彩,眼里的深情如潺潺流水,我恍然觉得他比我年轻。如果还在爱一个人,还有追求那人的可能,怎么会不年轻?时光能轻饶爱意。
明天和北纯水务谈判?你带安徇去,我派保镖陪你们。
国内用水是一大问题,平时向马来西亚购买柔佛河的淡水,逐渐被马来西亚压榨欺负,两国争端不断。最近十年研发纯净海水技术,北纯水务是其中佼佼者,每吨淡化水成本只需要0.73元新币,只是并非国家控股,政府决定用招商引资的方式将其收购。
做什么?用不着。公事公办嘛。
北纯那帮人常去红灯区。
对,他们把谈判地定在万景岸,估计是想谈到一半去隔壁芽泷区。别派人跟着我,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就太废物了。
芽泷是著名红灯区。文明和娼妓结合成暧昧红粉色,北纯请我们到高档酒家,男女公关嫩葱一样站在抬眼可见的之处,日光交界、花草丛中,他们善用光线和色调衬托出自己最好的美。
我在浮世绘屏风后落座,正对男人们歪斜的领带,光润吐烟的紫唇,关节粗大的厚手,但似乎总有视线在背上轻挠,我转过头,看见绘制春宫图浮世绘的玻璃上映出两枚黑豆子似的眼,倏然不见了。
他们劝我喝酒,多喝猛喝,红白黄混喝,覃奕帮我挡了几轮,对面的秃头老总的手臂跨过满桌鸡鸭鹅鱼鳖鲍虾蟹,像长臂猿统领了生物链,食指中指搭到我肩上,嘿嘿,有个大礼送给你真水嫩,和你前两年一模一样。
在我还未伤害他的爪子之前,另一名秃头上前制止,大声勒令他不要胡言乱语。他们争执半天不过是为了营造一个隆重轰动的开场,我见到了那孩子,长发及腰,看到他的脸时,我怒得气血沸腾。
哈哈,陈总!陈区长,这小子好大的福分,跟您长得八分相似!
酒馆老板连忙上来圆场,把那孩子往暗处推。在金钱和威逼下,老板向我弯腰道歉:陈区长,我是被逼无奈,这小子原本和您有点像,主要是脸型、眼睛像,不知怎么的就被有心人盯上了。那时候您正竞选区长,全国都知道您。就有人偷偷带了这小子去整容,整成,您的样子。
我注意到那孩子的眼睛,他直白地、好奇地盯着我,或许他的惊讶不亚于我。不,他是一个公关,一个隐形的娼妓。
你多大了?
十九。他声音沙哑,听不出年龄。
我瞟一眼酒馆老板,他立刻点头哈腰卖力解释:真的!他没撒谎,他确实十八了,面相显小,这两年惹了不少麻烦,警察每个季度来调查都没查出差错,这孩子确实已经成年了!
你叫什么?
他绞着挂满亮片的衣摆,怯怯望他的老板,老板大喊你说呀!他低头小声说:奈奈。
我憎恶这老鸨和雏妓的表演,直接提出开房和他单独聊聊,老板一愣,随即笑得老脸盛开,好好好,好!您请,我给您留了最好的房间。
身后响起秃头男们的哄笑。
纳喀索斯。或许他们以为我太爱自己,像水仙少年纳喀索斯那样自恋,有兴趣操一操自己,对着镜子操不热闹,找到有自己面容的人操才带劲儿。
他们一一和我握手,于是我的右手沾满油垢,如果用薄如蝉翼的刀锋贴着皮肤刮擦,能刮下手套形的油片,带着男人脑油汗渍恶臭味的油片。
进入房间后我一刻也不耽搁冲进洗手间,放大水流将右手来来回回冲洗七八遍,烘干后顿觉清爽,我走出洗手间,站到门口恰好能望见床前茶几,叫奈奈的男孩正鬼鬼祟祟,摆弄餐盘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我冷声问。
他吓了一跳的样子,两手插进裤兜,连连摇头。我走过去拨开茶盘,检查里面是否有窃听器等物。并没有,上面是一层费列罗巧克力,最里面是两盒万宝路香烟。我拆了烟盒倒出烟蒂,甚至要拆开每个巧克力的金箔。
那男孩拖着哭腔跪下了,我只拿了拿了六个。
他从兜里掏出六个费列罗,搭积木般,在桌角码出小塔,抽噎着,不敢抬头看我。
你到底做了什么?说!
我,我想吃巧克力,但是老板说不准吃,这是给客人吃的,我不能当馋嘴鬼。费列罗堆成小山,外面看有二十六个,我把烟盒塞到小山中央,偷拿出中间六个给自己。小山不会倒,从外面看还是二十六个,烟盒本来是放在小老虎旁边的。他翘起一个指头,指指豹子形烟灰缸。
我不知道他是装,还是真傻。如果他是装的,那么演技真的不错,方式也真的愚蠢。清纯傻白甜的人设早已过时了,我更希望他装个妖艳贱货,别叫我审美疲劳。
第133章 125 金屋藏娇
这间房子我嫌脏,我让奈奈坐床,自己拉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你今年多大?
恋耽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