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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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余光瞟见,毫不迟疑地走进去。

留下韩德元在远处瞧着,停在原地。

冷风吹过,吹起他两鬓的白发,天将破晓时,他一个人立在黄土地上,旁边是黑黝黝的山。

韩昭昭一回头,见到的便是这种景象。

父亲,你来了!

远处的人逐渐走近,满面沧桑。

听到她的问话,答了一声是。

看到女儿,又关心地加了一句:担心你,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去。

我没有事的,刚才只不过碰到了几个匈奴人,后来,他们又都走了,原也没什么大事的。

我知道的。

父亲还是多保重些吧。

韩昭昭想,秦县丞此事一出,定然将父亲刺激了不少,几天不见老了许多,他来这里就是往伤口上撒盐。

说完,她便小跑过去,拉着父亲走开,可韩德元站在此地,仍是未动,两眼直视那栋破茅草房。

人已经进去了,身影被挡得严严实实,压根瞧不见,而他瞧不见仍是在瞧着。

韩昭昭想父亲一定是被秦县丞刺激得太大了,任谁想都能想得清楚,一个自己信赖了二三十年,引以为知己的人背叛自己而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父亲,不要再看了,等到他回京城的路上也不要再瞧了,他对我们不仁,我们何必对他有义。

秦县丞有秦县丞的苦衷,可他做下的事情,确实把她家狠狠地伤害了一把。

他还能到京城?

韩德元喃喃地道出来这句话。

此时,他的身边只有韩昭昭,陈子惠站在较远的地方,盯着秦县丞的一举一动。

他与开国皇帝周恒有关,知道的事情太多,涉及到太多皇家内部的纠纷,后又与匈奴勾结,任是谁,也不敢随意处置这个人。

陈子惠生怕这个人在路上出什么意外,这种人他不能擅自处置,最后只能交由皇帝,他着人把秦顺看得紧紧的,白天黑夜地看着,不给他一点儿寻死的机会。

偏生父亲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韩昭昭心下一惊,脱口问道:为何?

韩德元犹豫了一下,道:他这么傲气的一个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踏进京城一步。这一点,我太了解他了。

韩昭昭一愣,不想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到了此时此刻,还说自己了解秦县丞,以往父亲说话从不是这般。

话刚一说出口,韩德元旋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之处,这些时日沉浸于悲戚之中,已然有些忘了他该说的是什么,该藏的是什么。

这一次,他没再说话,越说越显得欲盖弥彰,其实,这场仗打起来之前,秦县丞告诉过他,知自己寿数将尽,欲埋葬于故土。

至于他会用什么方法,会在何时,他都清楚得很,他也知道对于秦县丞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天将破晓,漆黑的夜幕渐渐染上了极深极暗的蓝色,圆月悬在山尖,照映着一地的尸与蒙在土地上的白霜。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很快,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默。

有人急慌慌地从那间茅草房里跑出来,见到陈子惠时大惊失色,尽可能压低声音道:秦县丞自杀了。

如同平地里起了一声闷雷,瞬间炸开,陈子惠拔开腿,撞开门,见到秦县丞半仰在椅子上,气息断断续续,还没有完全断。

懂医术的人上前,把了把他的脉搏,他的眼睛半睁着,心里是想阻拦这些人的,可是根本没有力气,微微抬起眼皮,瞧着过来的人。

眼神渐渐涣散,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

看到旁边的人懊恼地摇头,说是无能为力,毒已入肺腑。

是毒药?

陈子惠蓦地想起从韩昭昭手里拿过来的解药,来自匈奴,能够解数种独产自匈奴的毒药。

还是秦县丞给韩昭昭的,现在还被他带在身上,他想着,在他的手中总比在韩昭昭的手中安全,若是遇到意外,失了这东西,就麻烦了。

他拿出那个小瓶子,倒出一小丸药放在手心,递给身边的人,让他们撬开秦县丞的嘴喂进去。

那人已然没有了力气,没有做挣扎,药丸进入口中,入口即化。

吃完了之后,人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于此,陈子惠并不感到意外,把那药喂给他,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连他自己都不抱多大的希望。

哪里有药能解百毒,秦县丞他一心求死,又怎么会找不到破解之法。

这一声唤已经把在远处的韩昭昭惊起来了。

她想要过去瞧,可是看着精神已经恍惚的父亲,有些犹豫。

他人就这么没了?

是,他这个人啊,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会把一切布置妥当,不过你放心,他是服毒自杀的,去了京城不会担心责任落到陈子惠的头上,只不过陛下想从他口里知道一些事情,却是知道不得了。

韩德元一边说,一边快步往那屋子里走,推开门,见到半仰在椅子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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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意外地沉默

◎ 天有些蒙蒙亮了,韩德元是举着火把进来的,甫一推开门,光涌进来,引得秦县丞的眼睛微◎

天有些蒙蒙亮了, 韩德元是举着火把进来的,甫一推开门,光涌进来, 引得秦县丞的眼睛微眯。

他服的是慢性毒药,初始时并无感觉, 却会慢慢地侵入人的五脏六腑,直到死亡, 这毒药世上无解药。

他知道等天一亮,陈子惠就会带着他赶往京城, 于是便估摸着时辰, 提早服下了这毒药,直至此时才发作,一旦发作,人感到气力不济的时候, 就代表着他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对着韩德元,他张开了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有的只有口型。

一瞬间,韩德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后面默然。

天渐渐地亮起来, 日升于东山之上,熹微的阳光通过茅草屋破旧的窗户缝穿进来,落到椅子前的一片空地上。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 最后嘴角留了一丝笑意。

以后的事情, 就交给韩德元了。

韩德元的身子一抖, 仿佛是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缩的人。

韩昭昭见到, 敏捷地扶住了父亲。

父亲?

这屋子里太冷了, 这一天,破晓前的时候是最冷的。

说着,裹紧了披着的大氅,这一辈子去过更北的地方,去过冬日里布满雪的荒原,在夜晚披星戴露,疾驰行军,风如刀子般割过人的脸。

可是,都没有他现在感受到的冷,让他的心寒。

人死了,便入土为安吧。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出了这句话。

陈子惠犹豫了,秦县丞一死,对着皇帝,他这边本就不好交代,因着他与秦县丞的仇怨,他又没有必要去袒护秦县丞。

可是陛下那边是要我押解他回去的。

无妨,我去跟陛下解释。人已经去了,又不能把尸体带到京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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