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4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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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有理,皇帝是吩咐过,活要见人,但没防住,他意外死了,是确确实实地死了,总不能把他的尸体从雁门郡拖到京城,死人不会讲话,从他的身上得不到任何信息。

没有用处,空耗力气。

如今在这个时候,陈子惠也不想和韩德元撕破脸,况且眼睛一瞟,瞧见了站在韩德元身边的韩昭昭。

毕竟这是韩昭昭的父亲,无论是从大局还是从韩昭昭的角度上,他都不该再去干预。

于是,便由着韩德元去了,反正他说了,最后这责任是他担着。

甩了甩手,离了这间茅草屋,顺便带走了自己的几个亲信。

留下韩德元和韩昭昭以及剩下的一些人。

下午便要回京城了,你也多去张罗些。

父亲,那你呢?

去云中郡,把他安葬回故地。

去云中郡?

韩昭昭对父亲的行为感到诧异,父亲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将恩怨拎得清清楚楚,决不亏欠人半分,也不会让别人亏欠自己半分。

现在对于这回亏欠过自己的秦县丞,显得过于纵容了,是,他有才,命途多舛,夹在匈奴和中原人的夹缝中活着,可以同情他,可这一切不是他作恶的理由,也不是间接伤害她家的理由。

是,也不远,跨过了这些山,见到了平原的时候,便是了,匈奴的守军也不必怕,我们不过是到云中郡一圈,把人埋了便走。去吧,你先回去,我着人跟着我去就是了。

韩德元先是让人用木材搭制了一个简易的棺材,把没有气息的秦顺放进去,阖上盖子。

因是顺路,先带着韩昭昭进了他的帐子,安置好,又换了一批自己的亲信去抬这个棺材。

接着,一切归于寂静,屋里只剩下韩昭昭一个人。

这帐子不小,只是没怎么布置过,显得空荡荡的,一个厚褥子铺在地上,上面搭一个厚被子,这简易的床铺旁边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桌子,有一个抽屉。

是该上锁的,上面插着钥匙,只是现在,没有锁上,应当是得知秦县丞那边出事了,慌乱之余,给忘了。

她走过去,想着这不大妥当,毕竟父亲也算是一军的统帅,手中也有些军机要务的,把东西贸然搁在外面,哪怕是在帐中,外头有人把守,也是有风险的。

自从秦县丞一事发生之后,她是格外警惕奸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到了那张小桌子前,往桌子上扫了一眼,没有锁,那想必就是在抽屉里了。

于是,打开抽屉,见有一张泛黄了的羊皮纸铺在上头,嫌碍事,便把这张羊皮纸拿出来,丢到桌上。

落到桌子上时,它翻了个身,露出了背面的文字,一个圈套着一个圈地,跟道士画的符纂一般,是匈奴的文字,她不认得。

父亲的屋里怎么还会有匈奴的东西?

她暂且把这张羊皮纸放到桌子上,又去翻柜子里其余的物件,看得出来,都是些重要的东西。

只是这张纸,放在其中,略显突兀。

韩昭昭把这张纸拎起来,重新看了看,她记得,父亲说过自己不光识得匈奴的文字,还会写。

又重新把这张纸看了一遍,韩昭昭觉得这字不像是父亲写的,父亲的笔势雄劲,如同他镇守边关多年的武将身份一般,这字写得甚是清秀却有骨鲠,像是一个不屈不挠与命运抗争的白衣书生。

弹出在她脑海中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秦县丞,那个刚刚死去的人。

她的字是秦县丞教的,因而对于秦县丞写的字,她还是有印象的,一个人的字是难改的,无论写的是汉字还是匈奴的文字,都带有着自己的特色。

还真像他写的,工整端庄,能把歪歪扭扭的文字写得让人赏心悦目,他写了满满的一张纸,只可惜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但她觉得这东西不同寻常,还是接着往下看了。

在这些字的最后一行看到了一个与上面都不同的字迹,笔力苍劲,是父亲写的。

再一细看,这是她在这些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的匈奴文字里唯一认识的,是父亲的名字。

当年,父亲告诉过他,他的名字若是用匈奴的文字,就是这般写,父亲还告诉过她,她自己的名字该如何用匈奴的文字写。

要她牢牢地记住,若是在截获的匈奴的信件中看到了这两个名字,一定要当心,尤其是她自己的。

如今,她却是在父亲保存的信件中看到了,还是父亲亲笔所书。

她重新把这张羊皮纸搁到桌子上,眼神扫过抽屉,找到了那把锁,待要把羊皮纸放回抽屉,用锁把抽屉锁上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

这东西,父亲是真的想让她瞧见吗?她是不是该装作不知道。

晃了晃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待要把钥匙□□,把锁安上的时候,手又停住了。

脑海中浮现父亲近日来对于秦县丞的种种态度,不该是对一个背叛自己人的态度,耐人寻味。

手一抖,羊皮纸落到地上。

听到出了声音,韩昭昭心虚,立马蹲下身,把羊皮纸捡起来,叠成原来的样子,重新塞回抽屉里。

父亲告诉过她,做事要谋定而后动,不可肆意妄为,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如今,她要把这反用到父亲身上了吗?

不过,她是觉得最近父亲很怪,与以往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尤其是秦县丞死后,对于他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可理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韩昭昭听人说过一些巫术,来源于匈奴,画上一张面皮,贴到脸上,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若是经了技艺极其高超人的手,根本是看不出来一点儿破绽来的。

如前几日陈子惠身边的云飞身上,就出了这种事情,用一张假面皮和高超的演技偷梁换柱,骗了身边的人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把锁放回原位,用羊皮纸遮住,再重新把钥匙插回到抽屉上,按照原位摆放好,几乎是一点儿都不差,掩盖好这一切,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坐到一个小破椅子上,再也不出营帐的门。

反正,父亲回来也不过是下午,时间不长,到时候再做安排。

一个人坐在这里,一时有些呆愣。

就这样,见到日头从东山升起,移到中天,渐渐西斜的时候,父亲才推开门。

进来之后,他的面色憔悴,风尘仆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马上就启程了。

他似乎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番话。

收拾好了。

来得匆忙,她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有一个小包袱。

她背过身,去提包袱的时候,韩德元走到桌子前,一愣,拉开抽屉,见东西仍然安然地搁置在原位,似乎是没有人动过。

他的心安稳下来一些,把羊皮纸卷起来,飞快地塞到一个不透明的袋子里,之后,才把另外的东西搁置在其上。

这个时候,韩昭昭已经把包袱提到外面的马车上,转身回来,见父亲神色又如常了。

不过,这回回京城,没骑马,坐在马车里,提着兜子,马车的棚子遮住了里面的事物,父亲提着一个兜子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再不知道。

这一路上,意外地沉默。

第75章 夜会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韩昭昭想过很多事情,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发现, 她对父亲的过去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空白。

韩昭昭只知道, 父亲是在前朝时入仕,周恒建立卫国之后, 也处于比较边缘化的位置,驻守的地方都是边塞, 因为他搭上了如今皇帝的线, 才一步步地升起来的,不过现在皇帝又开始赏识他一手提携起来的陈子惠,他也不如以往那样受到重视。

其余的,她不知, 或许还不如一同与父亲共事过的人知道得多。

她清楚,当朝的皇帝做过的龌龊事,不愿给人瞧见,便想方设法地去抹掉。

父亲教她为人处世,按说该常拿自己的经历讲述,但对于父亲的事情, 她作为女儿,知道得这么少,又是为何?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可能父亲最近只是被这么多年的好友, 突然背叛自己刺激到了, 整个人做起事来都恍恍惚惚的。

但愿只是如此, 是她想多了。

马车颠颠簸簸, 行过河山,越过茫茫黄土地,这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

哪怕是在晚上到驿站住宿的时候,父亲下了马车后,只对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神色憔悴,步履有些蹒跚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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