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63)(1 / 2)
那人抢夺过韩昭昭手中的玉簪,一边走,一边放在手中端详。
这情境落入陈子惠的眼中,他人在黑暗中,淡淡开口,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江星阑:把这簪子拿给我。
不急,你把地图给我的时候,我连人带着这簪子一起还回去。
听了他的话,那人反倒是注意起了这支被陈子惠这般重视的玉簪来。
玉簪华贵而精致,尾端用玉石雕刻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状,栩栩如生。
上面的字体娟秀清丽,似为女子所书,有一个人的名字,还有一句诗。
他随口念出来这句诗,感慨了一句:这句诗写的是哪里的景象,江南吗?
是江南。
韩昭昭应了一句。
他念这一句诗的时候,江星阑的头微微往这边偏过来一些,一袭白衣被风扬起。
这上头还有个名字,江婉。一听这名字就是一个江南的姑娘,莫非有所思在江南?
匈奴常年生活在北境,被风吹日晒,到了洛阳,看到中原的人,都觉得皮肤白皙而细腻,更不用说江南水乡,被水滋养出来的姑娘。
江南在他们这些与风沙相伴的匈奴人眼中,是溢满诗情画意的,因此,他说话的时候,又特意加了一句有所思。
又问了韩昭昭一句:你识得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韩昭昭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是长公主的真正的名字,她抬头望向陈子惠,面朝门外的风雪,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摇了摇头,道:我不识得,这簪子是我从街市买的,别人用过的,这个名字还有上头的诗句或许是前一个人刻上去的。
听了这句话,他略微放心下来,望见韩昭昭的面庞,转而又想起了这个不知名的江南姑娘,顿时,浮想联翩。
匈奴人常在草原生活,四处可为家,不似中原人这般有着森严的规矩,一说粗野,一说坦率,心里所想,便脱口而出。
如此时,不知江婉为何人,便道出了对这位江南姑娘的思慕之情,话语中不乏粗俗之处,话里话外,点出了几句江星阑的经历。
韩昭昭听着,也觉得面红耳赤,抬眼望向陈子惠处时,见他往外走的脚步停住,状若无意地将目光瞥到这边。
江星阑走到他跟前,道:这人不劳烦你了,由我处置。
第102章 玷污
◎她的面具被扯下来◎
黑暗之中, 女子一身白衣,如同飘荡在世间的幽灵,向成群的人群中来, 后面还跟着一众持刀的侍从。
这个为首的匈奴人早就看不惯江星阑,两人之间的矛盾极深, 他性子又直率,见了江星阑走过来, 心头更是火气,问道:怎么, 戳到了你的痛处?
江星阑不语, 只是盯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狂风潜入屋中,吹得她衣袖翻飞, 秀发飘洋,目光阴沉似无底深渊,相较之下,这一身白亮得刺眼,如同送葬时所穿的孝衣。
一身白,不带有一丝杂质。
见了她这副模样, 那边的一群人心头皆是一震。
略有些苍白的唇碰了碰,吐出来几个字:或许算是吧。
勾出一丝笑意来,笑意漾在唇角,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 也随之消失。
把那簪子给我。
除了她, 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愣, 而陈子惠的目光则是在她的脸上与簪子上游移。
匈奴人自然是不乐意的, 一双粗壮的手握着这支簪子,如同握着战利品,欣赏的它的精致之处,然听了她的话,反而把簪子握得更紧了些。
露出一丝轻佻的笑:你要这簪子做何?
江星阑未答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倒映出他的面庞,宛如平静的湖面下掩藏着轩然大波。
莫不是你与这簪子,有什么渊源吧。
笑容更盛,还带了些许嘲弄的意味。
江星阑的过去被右贤王掩藏得好好的,就连他们这些右贤王身边极其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面上不敢说,但心里却是生出了多种多样的臆测。
看着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人,谁知道这皮囊下有着什么肮脏的过往。
就如江星阑从一个无依无靠的中原女子,坐到了让他们这些匈奴人都得仰望的位置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一不惹人遐想。
簪子捏在手中,动作甚是轻佻。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支名贵的簪子,从韩昭昭的口中,他知道这簪子是别人当出去的,至于把这东西拿出去当的人,基本都是繁华过尽,破落下来的。
在京城这般丝竹管弦繁盛之地,最多的便是风尘女子,老来颜色尽,孤苦无依。
你化过的姓不计其数,可是感觉你用的最多的还是江姓,不知这江姓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是你姑母?
出身于这样的家庭,自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是。常用江姓,不过是因为这姓让我想起了江南形胜,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这声音从风中飘过来,轻飘飘的,裙摆也随着钻入屋中的风摆动,荡起又落下。
自打记事起便在北境的险峻群山中游荡,入目的是狰狞之景,还有苍茫的草原,如穹顶的天,从未去过被水浸染出来的江南。
野心从来都是没有止境的,见过了洛阳,还要见江南,将它们都收入囊中。
趁着这群匈奴人与江星阑对峙的时候,不太能注意到她,韩昭昭一点点儿地往旁边挪。
江星阑面上带着笑,眼波流转,似乎盈满了一池春水,可是手却按在白衣侧畔悬挂着的剑柄上。
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边上挪动,远离这是非之地,顺便寻个机会逃离。
那边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江星阑的身上。
韩昭昭一步步地往后边退去,手死死地握住藏在袖中的短刃。
立在桌子上的蜡烛将要烧尽,将最后几抹黯淡的光洒在黑暗的房屋中。
她往后退,退出了那些人当中,落入了黑暗当中,见那群立于黯淡光亮中的人仍然在僵持,面上说着话,手按住了挂在腰间的弯刀。
再往后一步就是墙壁的时候,她停下了,身在黑暗当中面对那一群在亮光中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晰,就宛如捕猎者在窥伺着猎物的动向。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捕猎者另有其人。
身后腾起一道黑影,一点点地将她的身影吞噬,有一人捏住了她的手臂,力度极轻,但她恐惧,又受了惊,差点儿喊出声来。
是我。
略有些喑哑的声音传到她耳畔,气息环绕在她的耳边,拉着她的手臂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是加大了些力气,拉着她奔出了黑暗,到了门口处。
门口这里围着的都是陈子惠的人,数量并不少于方才劫持她的匈奴人的数量。
这一去,便算是脱离了匈奴人的控制,暂时安全下来。
韩昭昭一口气喘出来,还未等她冷静下来,手臂便被陈子惠捧上,摊到他的手心上。
一处红痕绕了细细的腕子一小圈,细腻的皮肤下渗出了点点血珠。
冰凉的手指轻轻地点上去,划过,一股酥麻感传来。
是他刚才握出来的?
是。
黑暗当中,韩昭昭一双泛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他。
是我思虑不周,未成想匈奴人内部会分裂成这样,会分出来一波人劫持你。
手顺着伤口的位置往上,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入怀中。
本来,我是想亲自处置他们的,现在,有人替我去了。
一个中原女子身处匈奴人当中,深得信任,在右贤王这一派当中的地位仅次于他,对待有异性的人,手腕的狠辣自然不用提。
倒也省了他动手,更能护好韩昭昭。
陈子惠的目光落在这一片伤痕上,接着流转到对面的十几个匈奴人身上。
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对面是孤零零地穿着一身白衣的江星阑,气势上却完全被她压过去。
那边的喧嚣盛又起。
玉簪在那匈奴人的手指缝间游动,穿梭,碰过他粗糙的皮肤,江星阑的手握住了剑鞘。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姑母,还有可能是别的,跟了母亲的姓,也不一定。
匈奴人不是那么重视礼法,但是风尘女子无论在何处,都是被鄙夷的。
吵架吵到激烈处,常诅咒对方的母亲、姐妹沦落风尘,至于当对面的人便是一个女子时,那便直接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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