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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到宁呈的书房,心细的小束歪头瞧了眼书房门缝,此刻门缝内无光透出,人在不在里面他也不敢确定。

就在他踌躇是否叩门时,手机在口袋内振了一下,他连忙掏出查看,见消息来自成东旭,心脏先是一咯噔,而后的内容又让紧张的心脏空了半拍。

他重新抬手在门板轻叩,屋内无人应答,可转身时隐隐听见类似文件夹落地的声音。

小束愣了少时,调转脚尖重新回到书房门前,试探道,“宁先生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玻璃落地的碎响惊得他心弦一颤,这次他直接按下门把手,推开门的刹那房门被强行关了回去,一股力量直直将他按在墙上。

“还知道来找啊?”宁呈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略显醉态地轻笑,但这种笑意里友善的成分少得可怜,更多的是摄入大量酒精后的松弛,和对小束不满,“我当你二十出头就患上老年痴呆,忘记出门前的对话了呢。”

“我记得,刚刚是抽不开身。”小束解释,“宝宝的分离焦虑需要陪伴缓解,所以才晚了的。另外我也不知道你会等,晚饭的时候没看见你。”

如果不是还记得宁呈让他来书房,小束也不会第一时间来这里,他没说谎。

眼睛渐渐适应弱光环境,小束看清了夜色勾勒出的冷峻轮廓。那是一张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的脸,棱角分明到可以在视觉上感知到对方性格的尖锐,就像刺猬的刺令人无法靠近。

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些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人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展露出来,一些不想被看到的,竭尽全力藏起来也很正常。

“我听东哥说了,谢谢你帮着联系过两天院长妈妈转院的事。”小束发自肺腑地感谢道,“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

以小束的身高平视宁呈只能看到其下巴,但他没有因此抬眼,他怕看到宁呈眼里别的东西。

网上流传着「倒霉,从心疼一个男人开始」的至理名言,他不想倒霉,也不想输出更多的情感。

宁呈被老老实实的小束逗得发笑,吐着酒气凑近三分道,“倒也不必客气,协议拟好了,签过字马上就能领证,之后医院的事我会接手处理,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吧。”

“先生肯帮忙的话,下午那20w我现在转还给您。”夹杂着酒精的呼吸吹得小束头发晕,借着掏手机的由头悄然转脸。

但手上动作很快被宁呈的靠近制止,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站姿吃了亏,宁呈的腿向前半步将他整个人卡在墙面,他只要稍微动一下,等同于主动将豆腐递到强势男人的嘴边……

小束拼尽全力将整个身体贴在墙面,脑门腾地冒出一层细汗。正在他准备开口时,宁呈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宕机的大脑弹出一条「不要又当又立」的提示,进行到一半的拒绝动作旋即停止。

既然答应了结婚,作为婚姻关系的其中一方是需要履行某种责任的,关于这点他无可逃避。

小束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不懂酒,却也能尝得出入侵的葡萄味。酸涩甜爽间多出一味无关酒精度数的烈,是拥吻的力度和缠住腰间的手臂在作祟。

即便他试图通过踮脚逃脱若即若离的碰触,仍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宁呈的腿实在太长了,或者说是他身高不够,总之磨得他好难受。

无处安放的手终是为寻求平衡抓住了宁呈的衣摆,缺氧的眩晕使得他不自觉地前倾,如同受尽疾风摧折的树枝,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这时灯亮了,被宁呈点亮的。

他属实好奇小束压抑本性模样,于是像看一个馋肉却狂念阿弥陀佛的小和尚那般打量小束,新奇得不得了。

某些人为憋住声音毅然切断自己的氧气,导致脸色好似被扼住喉咙良久,红得发紫,他可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至于吗?”宁呈强行抬起小束羞耻到埋进胸口的脸,“正常反应有什么好躲的?还是你觉得冷淡到需要去看男科比较正常?”

“……”小束语塞。

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他的羞耻心,他松开宁呈衣角,尽量不去理会自己的丢人处。

“不逗你了,过来签字吧。”宁呈忍俊不禁地揉了一把抹不开的小狗脑袋,往办公桌走的过程中脚步稍微有些虚浮,“明天做婚前财产公证你得到场,另外周一下午把时间空出来,户口在你自己手里吗?”

小束恢复雇佣关系的状态后应了宁呈一声好的,继而回道:“您放心,户口本我会提前准备的。”

到这一秒为止,小束对协议结婚有了实感,尽管与过去憧憬的婚姻天差地别,但他能够名正言顺地陪卷卷长大,又能在舒适的环境里生活,宁呈还能帮着照顾院长妈妈,他不贪图爱情了,鱼和熊掌哪可能兼得……

余光瞥见碎在地板上的红酒杯,小束本能地拉住宁呈,提醒说,“当心脚下,我来处理干净吧。”

说着把办公桌另一侧的智能垃圾桶搬了过来,徒手一片一片地拾起碎玻璃。

宁呈垂视着蹲在地上的瘦小且勤快的身影,心头忽地一暖,家务本不在小束的工作范围,小束主动帮忙也算是情分的一种吧。

“别弄了,明天李姐会上来细收拾。”宁呈拎过小束手肘,将桌面协议转了过来,同时抽出笔筒内的签字笔递给小束。

“您是快过生日了吗?”小束起身时顺手捡起掉落在地的台历,看到下周四那天用黑色的签字笔圈着,备忘录内是一个小蛋糕。

宁呈闻言脸色一沉,手指敲了敲桌面,催促说:“不是我,赶紧签字吧。”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握笔的手紧了紧,“那要吃蛋糕吗?我知道一家十几年的老蛋糕店,做得很好吃。”

“是吗?”宁呈没什么情绪,随口道,“叫王毅买来尝尝吧。”

【📢作者有话说】

更啦~

要是有小海星,明天还更๑乛v乛๑

第13章 《安聆》第13章

为配合宁呈去做婚前财产公证,小束特意调整了卷卷的睡觉时间,整个上午都在消耗卷卷的精力。

玩玩具,读话本,在小区内的天鹅湖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甚至自愿挨累不让卷卷躺进婴儿车里打盹。

临回家应卷卷要求,小束摘了一朵红彤彤的“小fafa”作为奖励,夹在鹅黄色翻边小袜子的缝隙,可可爱爱的。

不得不承认家境优渥的幸福指数非常高,换作往常带孩子出门,小束需要准备很久。

细致到恒温水壶、分装奶粉盒、奶瓶、安抚奶嘴、婴儿口鼻湿巾、尿片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婴儿物品,生怕落下其中一样,导致走出去不久就得折返回来。

现在有张芳在一旁帮忙,他只要抱着卷卷东看看西看看,别的都不用操心。

小束轻手利脚地回到别墅,进门后一边蹬掉鞋子往边上拢了拢,一边亲着卷卷毛茸茸的天灵盖说,“卷卷我们到家了哦!”

“哒!”卷卷听到小束的夹子音兴奋地直蹬腿,“哒塔!”

“打谁?”小束将整理好的鞋子塞进鞋柜,抽了一张玄关柜子上的消毒湿巾擦拭摸过鞋子的手,柔声教育,“打人是不对的哦,宝宝要乖乖。”

“啊,唔吧~”卷卷扭动苹果粗的小肉腰,指向走来的高大男人,“叭叭……”

“卷卷说什么?”小束闻声抬眼,只见宁呈拎着玻璃水杯出现在他面前,心口一缩,“您,您回来了。”

与昨夜不同,此刻的宁呈恢复了往日的严谨得体,裤线笔ⓝ₣直,衬衫纽扣也系得板正,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露出凌厉的眉眼。

谁能想到像这样看起来冷淡死板的男人,喝醉后的笑声会像拌过砂糖的砒霜,会吻得他无法呼吸,会软硬兼施地撩拨,会揶揄他,也会原谅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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